这话让罗氏眉头一挑,忙挽留:“没有的事儿,未雪也是多心了,咱们府上都拿你当正经主子看的。”
“正经主子?”如意明白这是罗氏在下她脸面呢,她笑道:“未雪,这西府渴死极好的,你瞧红绸……出入都带着丫头,可不是正经奶奶的款儿!”
小罗氏恨如意比恨红绸更甚,道:“红绸再好也比不过弟妹…这连懂毒药的丫头都备着……是想着害谁呢?”说完还做作的捂着嘴巴笑开了,如意看着她:“我们比不得嫂子这般会想,这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聊以自保罢了,您说是不是,婶娘?”
罗氏心头咯噔一下,嗔怪道:“骅儿媳妇怎么说话的呢,这些话不许再提,咱们这样的人家,主子和善,关系也亲近,还想着毒药害人,那成什么了!”
小罗氏磨磨牙,只得肃了脸道:“弟妹勿怪,是我说话造次了。”
“嫂子客气,言由心生…嫂子的道歉,弟妹领了就是了。”如意可不是软包子,这话说的小罗氏再次蛤蛤蛤的磨牙。
如意临走时候还亲自去贵盈门把事情交代了:“这不聋不哑不做家翁,薇儿也没错,只是未雪去的巧…”
西府老太太却不赞同这话:“再没错,也不能这样攀诬别人,否则以后谁还敢出门去?至于你和英儿的过节……”
“瞧叔祖母说的,侄媳不是那等得理不饶人的。况且,人死如灯灭……只是,想着婆母的品级装束的首饰竟然落到了丫头手里……侄媳这心里真是……”如意擦着眼角。
金氏笑道:“我们定然好生寻找,把二姨娘那儿的东西都理一理,有东府太太的东西就给你们送去。”
西府老太太气不过:“都不知死哪山去了,骨头都敲得脆响了,你们还惦记着!”
如意解释:“正是如今见不到人,才想着留些东西做念想……”
祖孙三人说了一通,如意就带着众人打道回府。未雪和贺兰跟在后头,又高兴又忐忑。
“在红绸屋子里搜到什么?”如意问金盏。
“这……”金盏踮起脚尖在如意耳边说了。
如意愣了一下,当初看红楼梦,为了一个**的香囊,大肆抄捡大观园,她都觉得太兴师动众了,如今搜到那些……难怪红绸宁肯自戕……
“原来应在这里!”如意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果然,还是做了一次刀子!
她看了一眼未雪,未雪忙陪着笑,如意道:“既然回去了,你们就去守着丫头婆子们把临江苑收拾出来。”
未雪和贺兰忙应下了。
如意从西府角门出来,恰好看到了郑元驹,和他一道的还有郑元骅和郑善佑。
“刚说进去接你。”郑元驹咧嘴一笑,旁若无人,郑善佑气的重重出了一口气。
郑元骅也迎上来,长揖道:“弟妹怎么不多坐坐?”
如意想到红绸胸前那片青紫和牙齿印,对他很不齿,还带着些怕惧,略略往郑元驹身后藏了藏,道:“已经够久的了,侯府还有事情要做。”
“都是一家子骨肉,弟妹不如在西府用了饭回去?”郑元骅涎着笑还要走进,郑元驹也往前一跨,把如意遮在身后:“父亲,我们先回去了。”
郑善佑点点头,如意胡乱对他福了身,由着郑元驹把手签了,往侯府走去。
郑元骅在后头看得念念不舍,郑善佑咳嗽了两声:“还不进去!”心里暗骂如意是个祸水,想着得把郑元骅拘紧了,免得闹出笑话来。
“不在家里好生呆着,来西府干嘛!”郑元驹有些恶声恶气的,刚才真想把郑元骅的眼珠子挖出来!
“您没瞧见我身后多了两个人?”如意问他,他转头一看:“她们怎么跟着来了!”
未雪听了这话心里一沉,刚想解释,金盏就嘴快道:“未雪姑娘去看那边的二姨娘,结果二姨娘当晚就被毒死了,西府的太太和大奶奶就让咱们奶奶过去!”
未雪恨死了金盏的嘴快,强笑道:“毕竟咱们是寄住在西府,西府姨娘病了,去瞧瞧,也是代表的是大爷和奶奶……”
“我要你代表了么?”郑元驹不客气:“你们奶奶多少事儿,你还自作主张,没事找事!”
然后才抓到了重点:“梁氏死了?”
如意点点头:“怕是呆会儿侯爷就要来找你了。”
“一个姨娘,死了就死了,找我干什么?难道还要我披麻戴孝不成?又不是正经的婶娘……”这话满是幸灾乐祸,如意给了他一个白眼,这货是真傻还是假傻?
未雪听了这话,不禁黯然神伤,这个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心冷肺。
老太太亲自接了两人进院子:“刚说出来走走……”
“老太太,您放心,孙媳不会有事的。”如意扶着老太太,笑的真心实意。
“谁担心你了…听说那边的姨娘没了?总要备着礼……”老太太不肯承认,倔强的可爱,如意和郑元驹笑笑,顺着她话头:“是,您不担心……”
说笑着把老太太扶了进去。
第七十二章 错案
72、错案
未雪和贺兰两个被安排先住在临江苑后院厢房里。如今临江苑日夜有人守着,白天丫头仆妇们也都在院子里劳作清扫,未雪刚回来,就对着贺兰气的骂起了二旺家的:“这贼婆娘,说什么临江苑狭窄,没有咱们的地儿……你瞧瞧……若不是这样咱们也不会去碍了奶奶的眼……晦气!”
“窄不窄的又有什么关系?”贺兰意兴阑珊:“原些隔三差五还能见着爷……如今,玉环金盏几个……”想到未卜的前途,她看着荒芜的后院擦眼泪,在宁王府的时候,郑元驹爱歇息在书房里,她们进不去,可偶尔回后院……想到这儿她面色有些泛红,看了看未雪,两人受到的宠爱都是差不多的,一个月也就一两次……可是如今都两个月了…
“你说的也是,奶奶太霸道了。”未雪叹气。
贺兰把头低了,藏住止不住的泪,哪里是如意霸道,分明是郎心如铁罢了。
郑元驹问如意今日在西府的事儿,如意舒散着头发,道:“这些是您不用担心,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我还能对付。”
“以后远着郑元骅一些。”那猥琐的好色模样着实太难看,郑元驹站在如意身后,双手搭在她肩头,细细揉搓。
“我知道呢,谁也不是傻的。”他不揉不觉得,还真有些酸疼,刚才在西府可是一直都绷着背呢。
看到镜子里如意露出了享受的模样来,郑元驹下手越发轻柔:“不爱过去就别过去了…把侯府打理好也就是了。”
话还没说完呢,秦氏就在屋外喊道:“大爷、大奶奶?”
“在呢!”如意起身,到门口把她迎了进去:“怎么了?”
秦氏指着院子里站着的四喜家的:“西府来人了,说是红绸跑了……”
话还没说完,郑元驹就不乐意了:“西府姨娘死了,要宁顺去解释,这跑了丫头也过来……合着西府的主子下人都是死人?咱们没回来就不过了么!”
“大爷!”如意忙拉住他,他哼了一声,如意对秦氏笑笑:“太姨娘,这西府的做法实在是……麻烦您去告诉焦三嫂子一声,就说西府的事儿……如今咱们实在是爱莫能助。”
秦氏也无所谓的笑笑:“哪里要咱们去做什么,不过是来说一声,若是在侯府看到红绸,帮忙送回去一下。”
“去,把胡嫂子叫来。”及春娘家姓胡,是个**,府里上下都叫她“胡嫂子”。
及春娘屁颠屁颠儿就到了,身后还带着一个眯着眼的仆妇。
“这是鞠三娘?”如意想着任二旺的话。
“奶奶好慧眼!这就是鞠三娘,原来是绣娘,会一手好针线,后来眼睛坏了…只不过看不清针线罢了,做事还是无碍的,而且为人整洁也爱干净,老奴就想着让她来管着厨房。”及春娘这是顺带来解释管厨房的婆子给换了的原因。
如意点点头:“原些管着厨房的是?”
“是任管家的亲家……大爷交代的,除了任管家,他的亲朋故旧全部寻着由头换下来……”
“哦?”如意挑眉,这郑元驹还真是……雷厉风行。
“既然大爷有吩咐,你照着做就是了。你可知西府发生何事?”如意想看看及春娘的真本事。
“刚要来跟奶奶说一耳朵呢……这红绸姑娘可不得了,听说把那边大爷的耳朵都咬掉了半边。”及春娘道,如意坐直了身子。
原来郑元骅看了如意后,回去心里一团火,就想着找红绸发泄一番,却看见桃源居鸦雀无声的,白绵窈窈窕窕的进来回话,说红绸去了春晖堂,郑元骅也不顾许多,抓着白绵想着“就地正法”,白绵欲拒还迎的扭动着水蛇腰,口里称着:“……爷,爷……奶奶随时要回来呢……”声音娇娇怯怯,让郑元骅热血沸腾,顿有偷情的快感来。
“管什么奶奶不奶奶的,这才是……奶奶呢!”他在她胸口下死力一捏,痛的白绵弓起身子来,两腿把夹在他腰身上,靠在桌子上。
眼看就要得手,绛纱就冲了进来,也顾不得郑元骅要杀人的脸色,扑通跪下叩头道:“……大爷,大爷,求求你去救救红绸,太太和奶奶要打杀了她呢!”
本在欲火上头并怒火上头的郑元骅听了这话瞬间清明了:“怎么回事儿?”
四喜家的只带着金盏和几个丫头来搜的屋子,也捂得严严实实的,是以桃源居的人并不知道红绸为了何事,绛纱道:“……二姨娘死了,昨儿红绸去见过她,所以太太找红绸去问话……”
郑元骅自白绵身上起来,踹了绛纱一脚,啐了一口:“晦气!”还是动身去了春晖堂。
白绵恶狠狠的看着绛纱:“该!”也不是是说红绸,还是说的是绛纱。
郑元骅刚走进春晖堂,折进影壁就看见红绸被几个婆子压在条凳上,小罗氏黑着脸,郑元骅恶狠狠问小罗氏:“你又怎么了!”
小罗氏想到那些个玩意儿,说不出的恶心来:“我也不和大爷分说,您自己去太太屋子里说道说道吧!”
郑元骅横了她一眼,大步就进了屋子。三福家的正伺候着罗氏用药,郑元骅也不管她娘脸色好不好,直接就嚷嚷开:“……我才受用几天,就喊打喊杀的,这真是娶了一个醋坛子老婆了,太太也不管管!”
罗氏再也忍不住,一把拿走三福家的手里的药碗就丢了出去,郑元骅反应快,忙躲开了:“……太太……!”
“去,把东西丢给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问他都是从哪儿得来的!”
“太太!”三福家的想劝解罗氏,罗氏气的直喘,勒逼了她去拿包袱来。
郑元骅打起了退堂鼓,等三福家的把包袱皮打开,他脱口而出:“怎么在这里!”
“呸!”罗氏啐了他一口:“也是大家公子,竟然把,玩这些个玩意儿!连我想着都替你脸红……”
包袱里赫然是勉铃、春,宫图册、胡僧药和……形形色,色的“**伴侣”。郑元骅见了包子脸涨的通红,舌头在嘴里打了几圈都说不出话来,只羞臊的低了头。
罗氏越发不满:“……整日就用这些,掏空了身子……哪里来子嗣……其华是个傻的,由着底下的狐媚子糊弄……我们还只能苦心替你瞒着……连……连二姨娘的死都随意找了由头说过去了!你……你好得很……!”她苦心孤诣的设局,本想套住如意,却不想竟然这样功亏一篑!
“太太!儿子知道错了!”
“错了!你那里错了!是咱们错了!一味要你上进,耽误了大爷玩乐!”罗氏冷嘲热讽,郑元骅忙跪下道:“儿子再也不敢了,求太太在父亲面前帮着遮掩……”若是郑善佑知道他这样…怕是要打死他。
“罢了罢了,我怎么生了你这孽障!我这把红绸打死,这事儿再也不许说,你在府里不许出去,多陪陪其华……”小罗氏,闺名其华。
“儿子一切都听太太的。”郑元骅如今只能满口答应。
郑元骅折返了出来,小罗氏正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打着红绸:“我让你下贱!让你狐媚子!”紫绢在一旁着急上火的劝着她:“……奶奶仔细手疼!”
这时候红绸看到郑元骅,眼里闪过求生的光芒来:“大爷救我!”她强忍着被打裂的嘴角喊道。
郑元骅一个跨步上去就踹了她一脚,直接踹得她瘫软在地上:“你个晦气的贱人,我让你气奶奶!我让你气奶奶!”一句一脚,直踹得红绸没有进的气儿来……
众人见这样也乐得丢开手,由着郑元骅糟蹋她,郑元骅抓着她头发就把她提起来:“老子今天就打死你!”几个耳光过去,红绸眼里的光芒完全暗淡了,接着而来的是怒火和恨意,郑元骅就这她头发就把她一摔,她跌坐在地上,趁着郑元骅眼里闪过熟悉的兴奋来,蹲下就要掐她,她鼓足了气,一个跃起,就抱住了郑元骅,一嘴就咬在了郑元骅耳朵上,这几日备受折磨的怨气和死亡前的不顾一切的勇气让红绸这一刻如同吃了菠菜的波派,只咬的郑元骅哇哇大叫,忙要扯开红绸。
众人听到郑元骅呼痛声,才七手八脚上去要拖开红绸,红绸瞄准了时机,趁着众人慌乱,自人群里三两下就窜了出去。
“快抓住她,给我打死!”小罗氏尖利的声音响起,婆子们七手八脚的放开了郑元骅,去追红绸了。
郑元骅的耳朵血淋淋的,小罗氏再多的怨恨,见了他这样也少不得心疼得很,忙扶着他坐下:“快去请大夫来!”
郑元骅松开手,小罗氏愣在当场,他的耳廓……活生生被咬掉了一个缺口,有指甲盖大小……郑元骅正喘着粗气,小罗氏想到他一贯的暴戾,硬是没敢说出来。
“然后呢!”如意兴致勃勃的听完了转播,忙问道。
第七十三章 出行
及春娘见如意兴致正浓,也乐意在她跟前卖好儿,就咂咂嘴:“也不知怎么的,一院子的人,还硬是让红绸跑了……这不,还在到处寻着!”
“难道她还有三头六臂不成?总是躲在哪儿了!要是被找打了,怕不被打死!”先前犯的错就足够死一次了,如今……如意噙着笑,心头轻快:这下子西府自顾不暇,怕是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奶奶,大爷叫你去书房呢。”芍药进来说,如意起身:“那两个嫂子就去忙,胡嫂子,府里的事儿你斟酌着办……我和大爷不会亏待了你的。”
及春娘忙笑着应了,带了鞠三娘出去。
如意这才过了垂花门,自甬道进了郑元驹的书房,刚进了院子,就看见三治站的木头桩子一样守在书房门口,如意提步要进去。
“奶奶,大爷不在这儿,在厢房里头。”三治道,如意纳闷,但还是转身下了台阶去敲了敲厢房的门。
“来,坐这。”郑元驹指着挨着他的位置,如意依言坐了,就看见散道人和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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