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来看看我。”
他继续说,“有空来看我一眼。”
他正要说话,电话就被袁风不耐地抢走,关掉扔在床下,他愣愣的,可对方已经凶狠地撞击起来了。
他一直魂不守舍,直到将Jing液射进他体内的男人一遍满足地喘息一边冰冷地嘲笑他:“不准去找他,以后也别想了。”
今天照顾他的佣人有事没来。
只剩他一个在家。
时间在走,生命在变。
他愣愣地看着钟,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仍不知何去何从。一直发呆,直到肚子持续了几天的阵痛忽然猛烈起来了。野火燎原似的。
“呃……”深吸了几口气才站起来,想去拿李先留给他的保胎药,只是途中,在他踉跄了一下时,体内似乎有东西应声而破,顿时下身涨潮一样湿润起来了。
腹底像是有把刀绞的痛楚,让他跪在地上,根本无力察看从那里流出的是血还是羊水,只隐隐晓得,也许自己快要生了。十月怀胎,终于到头,可是孩子降生之后,他少的不止是这块肉,而是和肖腾最后的牵扯。
原来他算过命。算命的人说他八字里除了一个字其他都含孤独之意。这辈子无依无靠,不管是感情,还是事业,都没有一个像样的结局。他说这是命中注定,无可化解。
开始他还不相信,以为这是和尚骗人的把戏。后来才发现,的确如此,而曾经真心实意向着他的爱情,怕也只是让他上钩的鱼饵而已。
这一生,这一生……就如一片单薄的叶子,春绿夏黄,秋天凋零。
他想哽咽一声,驱逐掉胸口的闷气,但是剧痛,已经夺去他的感知。
他是痛醒的。
隆起的肚子生生发硬,就像要裂开一般,抽搐不止。
用最后一点力气,手探过去,抓到了不知何时,从床上掉到地下的手机,几乎是无意识,反射性拨了肖腾的号码。
肖腾牵着女人的手,流露出温文尔雅的风度,嘴上像是在麻痹猎物不断软语着。
电话响起的时候,他正在说小时候的趣事,这个平台上没有人只有风,而对方微笑着,兴趣盎然的样子让那张平凡的脸显得生动。
这是个不允许被打扰的时刻。他身经百战,自然知道一直稍欠的那点火候,令人愉快的现在足以弥补。他们热烈的关系就要再进一步。
所以他看也没看电话一眼,就挂掉了。继续他与她感情充沛,兴致勃勃的交流。
华泽元闭上眼,脸上浮现出一种垂死的醒悟。
他浑身颤抖,越抖越厉害,就连灵魂也快要站不住脚。
急促地呼吸着,刚才身体仅有的灵活度也在男人挂掉电话的一刻变得僵硬,痛更是像冲破了闸门,汹涌得可怕,淹没他。
不得已,他只好拨了李先的电话。
李先赶来时,男人的情况很不妙。
下体开始出血,人也出现昏迷。
在最短的时间内,他叫来了妇产科的权威人士,以及数个资深的主刀医师。
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不但技术高超,而且十分靠得住。有他们的帮忙,孩子出生以及孕夫生还率都比较高。
在华泽元运往无菌室的途中,医生们忙着做紧急准备时,李先给肖腾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里?”他急切地问,声音沙哑难听,高低不平,仿佛随时都会失控,“华泽元快生了,你赶快来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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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没有回答,然后挂掉了,他的额上青筋毕现,忍住想把电话摔了的冲动再打,传来的声音,说已经关机。
脑子一下空白。眼里的不敢置信一点点地凋谢。继而咬牙转身,进入手术室。
“你的朋友找你?”
肖腾抚摸着女人的身体,在她体内律动不减,一笑一颦温柔到极致:“没事。”
“别管其他的,你现在只需要想着我就行。”他发出蛊惑的声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对方迷得神志不清。嘴边终于扯出一丁点给爱人的笑意。
手术室的每个人都高度紧绷,脸上不约而同是极其严肃的表情。
孕夫身体虚弱,流血过多,更重要的是悲伤过度,不稳定的情绪无疑是个隐患,何况他本身难产。
李先破天荒的没有操刀。他只是守在男人身旁,源源不断的安慰从他嘴边过度到孕夫耳里,他安慰他,翻来覆去,声嘶力竭:“没事的……华泽元……你听我说……不会有事……一会就好了……放心……”
男人脸上全是冷汗,痛得扭曲的脸早就看不到他平日里的模样和气质。他的嘴唇抖个不停,仿佛过了电,皮肤苍白得透明,似乎就要凭空消失,他的眼睛鼓了出来,上面布满狰狞的血丝。
“肖……肖腾呢……”
他就像一个迷失的小孩,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此刻让他痛不欲生的等待,让他有气无力的无奈。他仰面躺着,任医生剪开早就湿透粘在身上的衣物,只是问,肖腾呢,肖腾呢。
肖腾在哪里,他怎么还不来?他是不是不来了?华泽元的脑子前所未有的纷乱。
李先几乎咬掉自己的舌头,才让那句谎言如同真话一般胸有成竹,毋庸置疑地道来:“他马上就到了,还有一会会,你一定要坚持住,他就快到了。”
天堂第十八 上帝lucifer
作者:鼓手K99
说爱你不是放屁(强强双性生子)99 大虐
听到这么认真的回答,华泽元似乎不那么痛苦了,狼狈里多了一丝底气。
“啊……”但是痛苦没有放过他。就像两只手,在他体内恶狠狠地撕扯,直到他彻底脱力,瘫软在那有一下没一下艰难地呵气。
朦胧中,有人掰开他的腿,他想用力却用不出,只能感到世界像要崩塌一样的恐惧。
“他来了吗……”说一个字都是极其艰难地,像在消耗生命,但是他不在乎,就是舌头断了嗓子哑了也要拼命呼唤他。
他是他唯一的爱啊。失去他自己该怎么办?多想再见他一面啊,只一面,就够了。难道看他一眼都不行吗?他还想和他说说话……
男人的眼睛,眉毛,嘴唇,身体如今全都陷在哭腔里头,在一边的李先惊慌失措得眼睛都红了。
“不要胡思乱想。他到了,他就要到了。”
俯下身,李先坚持不让声音染上战栗,而是将坚定的口吻加重:“用力,要相信自己,你行的,别让他看到你软弱的样子,好吗?”
华泽元的喘息虚弱而急促,身体让人惊惧地剧烈颤抖起来,下体炸开的剧痛逼迫他睁大眼睛,背脊快绷断了的弯曲,胸膛狠狠挺起,“啊……”他惨叫一声,声音之凄厉,仿佛三魂七魄就在此刻分崩离析,体内涌动的血肉,掀起了非人道的战争。
然后所有的医生动作陡然停顿,再忽地忙乱。有人低低地说:“大出血。”
李先朝他们望去,没有得到任何回视。
他浑身冰冷,慢慢转回头,将目光落在男人脸上,轻轻抚摸。曾经那个精明干练的华泽元被他喜欢的男人杀死了,徒留痛苦不堪的躯壳,难道这具躯壳也要被他疼爱的孩子带走么?
看着医生齐心协力,在做最后的努力,李先的心中,一阵绝望泛起,又被希望压下去,看着他血流不止,那点希望又被绝望打散,不留半点痕迹。
他跪在地上,给他擦去脸上的汗水,眼里满是爱怜满是痛惜。这张脸,有多久没露出真正的笑容?这个人,有多久没让人看见他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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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泽元的脸已成死灰,只剩一口气掉着的他连转动眼珠都做不到。
到处是鼻涕眼泪,还有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完的汗水,脏兮兮的,就像从地下爬出来似的。
这个让医生束手无策,满手是血的男人似乎已经进入弥留状态。也许在悄然无声里,就再也唤不回来。
两道清泪,顺着李先的脸滑下。他看着面前魂不守舍的男人,知道他心有所恋,知道他还在想那个将他弃之不顾的男人,他在想他,身上每个筋疲力尽的细胞都满满地装着他,在等他到来。
“华泽元。”李先终于出声。他说,“他来了,他已经来了……”
华泽元那双微有些泛白的瞳孔里,在深深的深处,似乎有一点微光冉冉升起。
只见他的嘴角微动,紧紧纠结在一起的五根手指,打开了。
李先无声地哭着,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掌中,与他十指相扣。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但是搁在他掌心的手,是那么坚定的,真挚的,带着安慰和鼓励的温柔,一如急急忙忙赶来,毫不犹豫握住他的手倾注他的爱,始终温柔不变,永远再不会变了的肖腾。
华泽元慢慢合上了眼,在他忍不住放声痛哭前的那个时候。
而真正的肖腾还在五星级宾馆里,享受高潮的余韵。
将那个把第一次给了他的女人抱在怀里,笑得风流万种,没肝没肺的。
睡到日晒三更,才懒洋洋地爬起来,拨通内线叫了丰盛的早餐,待到吃饱喝足,才想到那个电话,走之前还不忘和女人打情骂俏一番。
宝刀未老的感觉很是不错。他叫了出租车,慢条斯理地往李先的处所赶。
门没有锁。
走进去,发现最外面的大厅只有李先一个人坐着。
看见他,神色冷淡至极的男人站起来。声音冰的,起码零下几百度:“你来了。”
哪知说完就几步跨上来,突然一拳,猝不及防,他被打个正着。
“你干什么!”肖腾恼怒,将对方狠狠推开,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
李先就势往后退了几步,站定了,也不再上前:“肖腾,你不是个东西。”
不再像刚才那般愤慨,而是慢慢地,用那把冰冷的声音在他良心上研磨。
懒得跟他计较,他今天还要去看新房。不久他打算结婚。在这节骨眼上,何必自找晦气。
只见他忍怒地说:“我是不是东西管你屁事!别他妈惹我!”
李先不语,只是笑起来了。表情很是可怕,也十分怪异。
不想再理睬这家伙的神经质,肖腾抖了抖肩让西装恢复笔直,直接开门见山地:“华泽元呢?孩子生出来没有?”
被他质问的人,仍是在笑。良久,才回到面无表情。这让肖腾很不舒服,就像撞了邪。
“生了。”就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李先突然说,“隔一阵再来抱。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
肖腾正欲再问,男人已经不在客厅。
不知道是个儿子还是女儿,走在街上,肖腾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个问题。
如果要孩子,那么不好向他的未婚妻交代。如果不要,似乎又有些不划算。
的确十分棘手。不过总有解决的办法。相信自己会处理得天衣无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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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他又走了回来。
想到他虽然已经不爱华泽元,但是人家为他生了孩子怎么都要意思意思,于是买了些新鲜水果和营养品,还用一个信封装了些钱,坐月子的花费他都一并开了。
只是搞不懂,华泽元为何把孩子就这么给了他?世上就算有天大的便宜事,也不会落在他肖腾的头上。看来那人的确是爱他爱惨了。
可惜的是,自己已经断了那份心思。这爱,纠缠得太久,已经陈旧,不再合他口味,也无法令他付出。
希望华泽元能懂得这个道理。好聚好散,别一棵树上吊死。不是有个李先对他寸步不离?惜取眼前人才最是好的。
靠,这章写得老子肝肠寸断……
说爱你不是放屁(强强双性生子)100 最终章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返回去,却敲不开门。
他十分耐心地再敲了几下,见大门仍旧紧锁,便把口袋放边上,自个走了。
隔天他又找来了,不过没人开门。不管是主人对敲门声充耳不闻还是家里的确没人,懒得去深究,再说也没什么好深究的,他来又不是给那份断掉的情分再添瓜葛,只是想看看华泽元,也不说什么看了就走,免得落人口舌,说什么别人给他生了孩子不但没名分甚至连个照面都不给,被误会始终不太好。
回去后又不安得很,主要是孩子没到手,有种被吊着不上不下的感觉。而且李先这个人不好惹,他分明是不想给他孩子的,若非这是华泽元本人的意思。想到这几天那道始终紧闭的大门,他越发觉得不对劲,拨了李先的电话又是关机,难道这家伙还真卷了孕夫和孩子跑了不成?
他忍不住又去了一次。虽然门还是老样子,关着的,但是屋外的垃圾桶里堆着的东西,让他松了口气。
虽然上次自己留下的水果等物包括装着钱的信封都被统统扫地出门,让他有些不快,至少这说明他们还在这间研究所里,尚未离去。
接下来他忙得天昏地暗。
选结婚戒指,找婚庆公司,连络亲朋好友,和未婚妻去登记处登记。
想给老婆来个惊喜,他一人去专营店挑选戒指。从一行行玻璃专柜看过去,有三角形爪镶嵌,镶嵌钻石的底座上,每侧各有一个镂空心形的;有立十字嵌法,两侧各有菱形钻面造型的,琳琅满目,应接不暇,店内温馨动听的背景音乐,店员嘴里那套滚瓜烂熟的说辞,很奇怪的,只能让他越发地举棋不定,甚至陷入莫名其妙的沉思。
那位满面微笑,穿大红旗袍的小姐指着一款四爪皇冠型镶法的闪亮钻戒:“先生,这款高贵大方,设计独特,而且具有‘白头到老’的象征意义,用来诠释你们的因缘一定合适……”
肖腾摇了摇头。
不太了解他的意思,小姐显得有些无助和惶恐,这时,男人双眼一亮,来到一对平凡无奇,走简约风格的对戒面前:“这对不错,就要这对了。”
口袋里揣着戒指,肖腾来到一家影楼,从落地玻璃窗望进去,他的未婚妻正满面娇羞地拿着两件不同款式的洁白婚纱,在镜子前转来转去。
见到他,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他赶忙闭了下眼,却看到了另一个影子。
晚上在高级餐厅吃饭时,他找到个空挡拿出戒指。
女人很惊喜,很开心。但惊喜有限,开心也不过如此,因为上面没有她最喜欢的钻石,那耀眼的虚荣的珠光宝气。
肖腾解释说:“以前我爱过一个人,爱得轰轰烈烈,几乎把所有的热情磨干了。现在好不容易脱身出去,只想有一个平平凡凡,长长久久的家庭。”
女人点头,她说,我会给你。
但是她的脸还是有一点点遗憾,尽管转瞬即逝。
肖腾也没有在意,他知道每个人都有一定程度的虚伪,无论她有多真。就像诺言,说出来何其容易,倘若要实现,势必跟风雨同行。
后来他们去了越南,海防市,下龙市,最后来到了胡志明市。
由于临近海洋,因而气候宜人,四季如春。到了这里,就像进入了一个繁花似锦,无边无尽的花市。
想要找一个最好的地方共结连理,所以去了很多教堂,这些教堂都很好很漂亮,但比起胡志明的圣母大教堂便显得暗淡无色,有些相形见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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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在这里举行婚礼吧。”女人一边大声说,一边开怀而笑。
肖腾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遂走上前,推开虚掩的门,又赶忙将就要敞开的门轻轻合拢了些,生怕惊扰到谁似地小心翼翼。
“里面是什么?”女人好奇凑过来的头,被他用肩膀不动声色地挡开了。
过了一会,肖腾转身,对她说:“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酒店房间里的床很舒适,还有一具比这张床更柔软更干净的身体任他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