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妖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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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妖孽多-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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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喝足走出饭店,遥望着不远处的鼎天公司,皓皓突发奇想:“带我们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吧!”

  此言一出,即可得到了众人附议。少数派在此时完败给了多数派,乐意垂头丧气的领着她们往鼎天走去。在电梯间里,她再三对着她们耳提面命,“我们公司可能有人加班,你们注意影响!”

  电梯门在17层打开,四人鱼贯走出。然后,集体石化在了电梯门口。因为,走道的那一头,有两个男人纠缠的身影。

  “够了!”方起歌不耐烦的再一次推开王禹。这段时间,知道王禹对自己的感情后,他一直在躲,只是想不到,王禹还是找到公司来了。

  “你把我当什么?”那个清秀的男人此时泪流满面,控诉一般道:“用过就扔?”

  方起歌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人影,蹙眉掏出皮夹:“你要多少?”

  当初他就不该想这种馊主意叫人假扮,他应该直接出钱去找个MB,银货两讫,绝对不会造成眼下这种匪夷所思的境况。

  王禹一把抢过他的钱包,抽出里面厚厚的粉色纸币,捏在手里摇晃,“钱,你以为什么都能用钱买吗?”

  方起歌并未答话,也没有拿回钱包的意思,掉头径自往乐意她们所站的电梯方向走来。皓皓和小婉见状,相携着退开一步,夹道目送那个高傲的男人离开。经过乐意身边时,他不经意的望了她一眼,道:“要看戏去动物园!”

  乐意的大脑还未从方才的画面中回神过来,兀自呆站在原地,听着电梯门在身后打开、闭合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屈可可上前拍了拍她僵直的肩膀,“喂,散场了,回魂了!”

  乐意定睛看去,才发现王禹不知何时也离开了,刚刚起争执的地方只留了满地的纸币和一个黑色的男式皮夹。

  皓皓前后望望,歪了头对乐意道:“那个帅哥是方起歌嘛,真人比照片年轻,真可惜,居然是个GAY!”

  小婉抓着皓皓的手,一脸憧憬,“GAY有什么关系,又不要嫁他,只看那张脸就赚到了!乐乐,你每天都对着那张脸工作,真幸福!”

  屈可可瞪了小婉一眼,“没出息!光看怎么行,我们家乐意可是立志要吃了他的!”

  乐意在那三个人眉飞色舞的讨论声中捡起了满地纸币,放回到那个皮夹中。简洁的款式,细腻的皮质,除了钱和几张信用卡外,别无他物。

  屈可可乘其不备,从她手中抢过了钱包,翻了半天失望道:“我还以为有照片之类的东西呢,怎么什么都没有!”

  乐意从她手中夺过钱包,横了她一眼,“不要乱翻人家的隐私!”

  屈可可搭上她的肩,笑的花枝乱颤,“呦,隐私,这么快就维护上了?我这也不是为你打探虚实呢吗,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乐意不想和她争论什么,收了钱包打算明天还给老板。

  四个人在青莫文化的玻璃门外晃了一圈,坐电梯下楼。刚刚走出鼎天大厦,皓皓突然扯了乐意的手腕,“哎,哎,那边!”

  乐意循声望去,方起歌靠抵着大厦门口的花坛,嘴里叼了支烟,正在打火。不知是不是因为火机打不上火,他愤而将香烟扔到了地上。似乎是嫌不解气,还狠狠的踩了几脚。

  “妈的!”方起歌平时不太骂脏话,到这时也禁不住脱口而出,他困兽一般将打火机一并扔了出去,俯身撑着花坛直喘气。注意到周遭有人在看他,他下意识的抬头去望。

  乐意。

  她在他的注视下小跑着过来,双手递上了钱包。

  方起歌并未接过,阴鸷得瞧着她。乐意心下一慌,脱口道:“对不起啊!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

  听着她自相矛盾的解释,方起歌紧绷的脸皮微微松动,拿过了自己的钱包,“看到也没关系。”

  他不信乐意会没听过那个来自断臂山的传闻,虽然那确实只是个传闻。

  闻言,乐意脸上一红,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司机刚好将车开了过来,方起歌没再多做停留,转身上了车。

  乐意站在原地,目送那辆银灰色的雷克萨斯绝尘而去。

  File。9

  

  题记——苹果最伟大的一刻,就是砸在牛顿头上。

  六月流火,无遮无掩的街面上热浪滔天。

  乐意站在原地目送方起歌的座驾远去,空气惯性带起的风掀飞了颊边的几缕碎发,她拉拢发丝转身,一眼就看到屈可可等人戏谑的神情。尚未等她们开口,她就指了屈可可身后抢白,“潘安宋玉来了!”

  屈可可柳眉一挑,扬了下巴冷哼:“我还李白杜甫再生呢!少转移话题,看你眼含秋水的样子,不会真看上人家了吧?”

  乐意摇头叹息,因为那三个人都是背朝鼎天大厦而站,没有看到关旭从正门走出来。周末时分,他穿着比较休闲,疏朗的五官,鼻梁上架了一副充满书卷气的眼镜,一边打电话,一边神色焦虑的四下张望。

  屈可可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关旭已经注意到了站在这里的乐意等人,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乐意!”

  屈可可闻声怔住,傻乎乎的望向来人,“关旭!”

  心上人就在眼前,她难得有了小女儿扭捏的娇羞神态。关旭循声侧目,看到她站在那里,显是有些意外,“屈小姐?!”

  屈可可一把揽住乐意,解释道:“这是我同学。”

  “哦!”他微微颔首,随即朝着乐意开口:“看到起歌了吗?”

  “他刚走!”她指向面前宽阔的马路,多嘴了一句,“怎么了?”

  关旭看着乐意身边的几个人,欲言又止。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退到角落。

  电话那边,是哭哭啼啼的蒋惠婷。方博然今天早上来公司后不知看到了什么,脸色青白的回到家,坐了不久就说头晕。因为他身体一向比较硬朗,平素连个咳嗽都没有,蒋惠婷也没当回事,服侍他睡下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转身回来才发觉方博然竟是昏迷了,她打电话给方起歌没人接,这才要关旭出来找人。结果现下里,救护车来了,急救人员却说是连心跳都测不到了。六神无主之下,她抱着电话只会哭。

  关旭的父亲和方博然曾是战友,两家关系一直不错。方起歌和方博然闹别扭之后,也是关旭担起了半个儿子的责任,常常回方家老宅去看他。此时听到这样的情况,他自是担心不已,挂了电话转拨方起歌的号码,响了很久,却没人接。

  看着那边乐意旋身欲走,关旭突然出声叫住了她,“手机借我!”

  她在屈可可淬了怨毒的眼刀子下,不甘不愿的递出了自己的手机。

  车子平稳的在环城高驾上奔驰,坐在副驾驶位的方起歌单手支腮,百无聊赖的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掌中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关旭,眉头不经意的拧了起来,迟疑了片刻,还是按下了拒接键。

  上午在青莫门口和王禹纠缠的一幕似乎是被老头子看到了,所以,他暂时不想接任何人的说教电话。

  安静了一会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方起歌不予理睬,电话那端的那个人却像是在和自己比拼耐力。僵持了一会,他扭头看了眼闪烁的液晶屏幕,竟看到乐意两个方块字在上头跳跃。

  心下掠过一丝不安,他抓起电话,接通。关旭气急败坏的声音刺入耳膜:“臭小子,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方叔叔进了医院。”

  方起歌赶到医院的时候,方博然已经被送入了特护病房。这个年届六十的老者刚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回来,鼻端插了输氧管,手上打着点滴,双目微闭的躺在病床上,斑白的头发乱蓬蓬的散在枕上,已找不到一丁点当年的影子。

  鼻端一阵发酸,他握拳靠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关旭看到他进来,也没说什么,扶着痛哭流涕的蒋惠婷走出病房。

  门扉在方起歌面前缓缓合上,整个世界似乎都化为了这满室的洁白,他凝视着方博然床头的生命体征监护仪,上面代表心跳的绿色弧线跳的极为缓慢。嘀嗒,嘀嗒,似乎下一秒就会急停。

  好些年前,母亲就是这样离开的。方起歌伸出微颤的手,轻触上方博然瘦骨嶙嶙的手臂。这五年来,他都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父亲,想不到他竟老的这样陌生,这样突然。

  心下内疚自责不已,他在方博然床前蹲下,握紧了他略显冰冷的手。

  或许他应该自省一下,那种报复的方式,伤害的,究竟是谁。

  在病房内呆了好一会,蒋惠婷突然推门进来,看到方起歌蹲在那里,忍不住泪又滚滚落下,“你舍得出现了?”

  他一言不发的站起,松开了方博然的手,听着她哀泣道:“你爸被你气的爆血管了,医生说也许以后会偏瘫,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你知不知道你爸为了你的事操了多少心?起歌,你不小了,28了,要不要为他想想?唯一的儿子竟然是个,是个,是个喜欢男人的妖怪。你让他的老脸往哪搁?鼎天的未来交给谁?”

  耳闻方博然没有生命之虞,方起歌的眼神一点点冷凝起来,待她涕泪俱下的说完,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交给谁?给你不好吗?我记得你也有个儿子,今年15了吧。”

  “你……你简直就是个畜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蒋惠婷捂了心口,脸色煞白。

  方起歌微讽出声:“你在做自我介绍吗?”

  说完,也不管她的反应,抬脚走出了病房。

  出门的时候方起歌有些意外看到了乐意,她穿着一件颜色极红的T恤,在满目白色的医院中格外醒目。此刻,正背抵着走道墙壁站在那里垂头做沉思状,卷曲的亚麻色长发散在肩侧,在灯光下泛出炫目的光泽。

  听到脚步声,乐意抬头望去,见了他站在病房门口遂出声招呼:“方总!”

  “嗯!”他心情不好,并没有说话的欲望,径自往楼道口走去。

  “方总,等等——”乐意见他要走,小跑着跟上解释:因为关旭方才抓着自己的手机不放,她这才被迫一起跟到了医院;现在她想回家了,却找不到关旭。

  方起歌皱眉听完了前因后果,拨了个电话给关旭。电话一通,他就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乐意,不耐烦道:“你自己和他说!”

  感觉到老板大人心情不好,乐意小心翼翼的接过手机,刚“喂”了一声,就听得那边关旭不是很友好的接话,“你问方起歌,他是不是冷血的?”

  “啊?”乐意有些失措的望向方起歌,后者正挑了眉狐疑的回望自己。在那样冷冽的视线下,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开始想念食堂的干煎带鱼,不管怎么样,它都不会这样瞪着自己。

  静默了一会,手机那头又传来关旭的声音,“你问他没有?”

  这种话她怎么敢问,又不是不想要饭碗了。此时,乐意是真切体会到了三明治的痛苦,这种两面不是人的压力,也只有传说中的猪八戒能承受得了。

  思忖了半日,乐意在关旭和方起歌两人间选择了后者;果断的按下了停止通话键,双手捧着将手机还了回去。

  大不了不要手机,反正只要工作不丢,一切都好说。

  方起歌接过手机,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神情,迟疑着关切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乐意拼命摇头,不敢说出关旭的那个问题。

  很明显,方起歌误会了什么,眯眼望了她一会,突兀道:“小梦的事情他和你说过吗?”

  闻言,她极为诧异的抬眸望向他,“啊?什么小梦?”

  乐意茫然的神色令方起歌自觉失言,遂带着古怪的神情摇了摇头,不再多话的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迅速消失在走道上的颀长背影,乐意长出一口气来,父亲还缠绵病榻,儿子却待了几分钟就离开了,这方家,果然穷的只剩下钱了。

  感谢上帝,虽然她家穷的钱都没有,虽然她的父亲因为教师职业的关系有些古板固执,但是总的来说,父女关系还是处在和谐融洽的大方针内。

  File。10

  

  题记——有人会用心记着我们幼稚的过去,也有人会早早计划着参与我们的未来。

  由于热带风暴迫近的关系,整个城市的天幕阴沉的几乎能拧出墨汁来。不时划过天际的闪电夹杂着由远及近的雷声为这暗淡的天色增添了一抹世界末日的意味。天气预报挂上了橙色暴雨警告,提醒市民注意暴雨。

  临近下班时分,那忧郁了一上午的天空终于嚎啕大哭起来,瓢泼似的大雨笼罩了整个天地。乐意站在青莫文化走道间17楼的落地玻璃窗前,只看到外面雾蒙蒙的一片。

  转身之际,巨大的雷声在窗外炸响。震得玻璃发出震鸣,她心下一颤,伸手捂住耳朵,闭眼往电梯的方向冲去。

  方起歌走出电梯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黑影兜头扑过来,他下意识要躲,两人堪堪擦身而过,他却在看清那张脸后,伸手拉了她一把。

  乐意收势不及的身子直直撞进他怀里,长而卷曲的亚麻色长发随风掠起,在眼前散开成荼靡的花束,淡淡的清香随之四溢,只是这个时候,方起歌根本无暇心猿意马。因为他撑不住那股巨大的后坐力,连退了数步,带着两个人的重量硬生生撞上了身后的电梯门板,发出“砰”的巨响。

  痛的一口气回不上来,方起歌呲牙咧嘴的推开怀里的人。乐意惶急的对上他微眯的眼,有些急切道:“方总,你还好吧?”

  他撑着电梯面板站直了身子,深呼吸了好几下,待到后背那股刺痛感消失,这才嘶声开口:“啧,你是有多重啊?”

  自从上次医院一别,他已经快一周没来公司了,竟是想不到今天刚来就当上了人肉防撞垫。被他上下打量着,乐意不禁红了脸,讪讪道:“我也没叫你拉我啊!”

  “难道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自不量力的去撞电梯?那我还是男人吗?”后背依旧隐隐作痛,他扶着电梯面板轻咳了几下。

  你本来就不算正经男人!

  乐意看着他拧起的浓眉,考虑到自己刚被人以身相救,很有良心的将这句腹诽咽回了肚子里。静心之后,她才发觉从来在工作时间都是正装打扮的方总,不知为何穿了休闲的衣着来公司,鼻梁上还架了一副充满学生气的黑框眼镜,站在那里乍一看还以为是个青葱的大男生。

  只是可惜,老黄瓜刷嫩漆,方起歌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年龄。乐意一边看着他,一边摇头。

  经过刚刚那一撞,眼镜有些歪斜,他伸手摘了下来。这才发现对面的乐意一直盯着自己,遂没好气道:“干吗?”

  “方总,情况怎么样了?”眼见方起歌疑惑的挑眉,意识到自己的语病,她遂主动加了一句,“我是说躺在医院里面的方总!”

  “咳!”方起歌微弯了唇角,颔首道:“没有生命危险!”

  方博然是急性脑溢血,幸而发现较早,生命暂时无虞,却有可能会偏瘫。他这几天每天都去医院报道,只是待得时间都不长;看着轮椅上失去了语言功能的父亲,他会有极深的罪恶感。但是眼下,他却并没有想好要怎么去面对,就只剩下了逃避一途。

  方起歌将眼镜重新戴好,望着窗外滂沱的大雨,转了话题,“关旭呢?你怎么没跟着他一起?”

  乍闻那个名字,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是关旭,又不是关公!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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