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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正青极力邀请温佳师和端木上楼参观，甚至有着今天就要把两人签下的想法，对这两个看上去比他年纪小的年轻人说不上是恭敬，可也绝没有敷衍欺骗的意思。
温佳师见端木没有反对，跟着梁正青上楼，时不时对梁正青的问题“嗯”一句作为回答，但对他问起自己情况的问题一概别过去没有细说。
三人在电梯里也没多说什么，梁正青见他们这样知道他们对自己还是有防备的，也不再多说，等先到了地方再说。
到了楼层，梁正青带温佳师和端木参观的是一个斜对着电梯口的工作室，里面的灯火通明，看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忙碌的样子，还真像是在加班。
梁正青说道，“今天出了点意外，可能会忙到晚一点。”
温佳师看他一眼，像是在责问他，既然他的同事都在加班加点地忙碌，为什么他会有闲工夫下楼溜达呢？
“那个，我是去下面看看外面还下不下雨的……”梁正青忙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可话一说出口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心虚啊，干嘛这么没有底气。
温佳师对拍摄照片海报的工作室很是好奇，往里面瞅了一眼问梁正青，“我能进去看看吗？”
“啊，当然，当然可以。”梁正青引着两人往里面走，不过只贴着墙根往里面走了四五步，又向温佳师解释道，“他们还在忙，不好过去。”
“没事，我就是看看。”温佳师忙说自己没有窥探行业机密的意思，心里不放心，嘴上也问了一句。
“他们是来面试的，不会关系到机密的。”梁正青如此说道。
工作室的空间挺大，据温佳师的目测有五六十平米的样子；最远处有一处高出地面几十公分的T型台，上面摆着不少道具什么的；下面是从好几个角度对着高台的几台照相机，有七八个人围着摆弄；再远一点还有工作人员，不过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高台，没上前也没摆弄机器。
温佳师看了一会也看出来了，有好几个身材高挑的人换上不同的服装一一上台走步，下面有几个举着照相机的人拍照的时候还时不时地交谈，另有几人拿着笔电在低头记着什么，明显是在对上面的人进行挑选。
一直没有说话的端木突然问梁正青，“看来你们并不需要我们。”
温佳师也有这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站在台下只是个看热闹的，里面的门道一点都不懂，台上那些人一看就是专业出身，不管是身材气质还是外貌神情都能甩她好几条大街，不知道梁正青是怎么看上她的。
“不，不是。”梁正青听他这么说，忙摆手道，“是这样，有某个品牌公司要推出明年春季的新服装，这次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他们一直想找情侣模特，我们拍了好几组海报对方都不满意，这才重新招人。”
“情侣模特？”温佳师一听也有些好奇。
“是的，情侣模特。”梁正青见温佳师有松口的迹象，又说道，“只是模特们假扮情侣，但是前几次拍摄出来的效果感觉太刻意，我们自己都觉得不太好拿不出手。虽然你们不是专业的，但是我相信我们要的就是你们身上那种感觉。”
梁正青没说的很明白，温佳师却是听明白了。梁正青是说温佳师和端木之间有一种存在于情侣之间的亲密感觉，不是刻意表现出来的暧…昧，而是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是两个在谈恋爱的年轻人。
只是，她和端木真的已经到了这种连外人都能看出来两人是情侣的地步吗？为什么她一直都没有感觉呢？
温佳师一时有些迷糊，对梁正青说道，“我再想想，之后再给你电话吧。”
梁正青见她有要离开的意思，说了一句，“等我一下。”说完忙跑了两步从前面一个工作人员的手里要了一份文件，回来递给温佳师后说道，“你拿回去看看，如果觉得合适，就直接签字吧。”
这相当于是一份卖…身合同，温佳师看了两眼，刚想把合同拿给端木看，半路被人截了胡。
温佳师抬头一看，是之前在博览中心跟过的宁女士，她还在惊讶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宁女士的时候，听见旁边的梁正青喊了一声“宁副总”这才反应过来，她就说怎么觉得“天和”这个公司的名字有些熟悉呢，美食节那次在博览中心外面遇到宁女士时，给她的名片上不就写的是天和公司的副总嘛。
温佳师忙和宁怡乐打了声招呼，宁怡乐淡淡地回了一句。温佳师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助理，果然不是之前在博览中心训练时的那一个了。上次见宁女士的时候温佳师并没有在意她身后的助理是不是新人，没想到宁女士不是随口说两句安慰她的，真的把助理换人了，从这点上看宁女士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宁怡乐看了两眼那份合同，直接扔给了后面的助理，又对梁正青说道，“重新拿一份B合同来。”
梁正青听了忙去更远的地方找人要了一份拿了过来，递给温佳师。
温佳师有些奇怪，宁怡乐递给她一支笔，说道，“签这份。”
这是被人逼着把自己卖了啊，关键是她还不知道自己能卖多少钱一斤呢。
“我能先看看吗？”温佳师小声问道。
“可以。”宁怡乐嘴上说着同意，可拿着笔的手一直伸在温佳师面前，温佳师想拒绝都不好办啊。
端木拿过去看了两眼，对温佳师点了点头，温佳师这才胆战心惊地在合同的最后面签了自己的名字。梁正青又问要不要拿一份新的让端木也签字，温佳师忙摆手拒绝了，端木到现在都没有身份证，签了字也没有法律效应。
宁怡乐还是一如既往地强势，但在端木的问题没有坚持，拿过笔也在合同上签了字，正式代表这份合同生效了，对温佳师说了一句，“明天早上九点过来，别迟到。”
温佳师看着宁怡乐带着助理离开，手里拿着合同的附件，心里还有一丝不敢相信，她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等会，给她两分钟时间看看自己能卖多少钱行不行？
“哪个，你们和宁副总认识吗？”一直在旁边充当小弟的梁正青终于找到了呼吸的缝隙，见宁怡乐走远了确定她听不见三人的说话才开口问道。
“以前在她手下培训过。”温佳师倒没隐瞒，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梁正青竖起大拇指，“厉害，能在宁副总的手下培训还能活着站在她面前的，都是勇士。”
温佳师一阵脸红，她没有那么坚强，她半道被迫退出了。
“怪不得宁副总让你明早直接过来，我还在担心你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会不适应。”梁正青又说道，“有宁副总亲自调…教过的，比那些专业训练强多了，你不用担心，明天直接来找我就行。”
温佳师：“……”为什么说得她像是受过好几大酷刑一样，她真的没有那么坚强啊。
直到两人从商场大门出来，被外面带着雨气的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不少后，温佳师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她自己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转型的商机（九）
第23章转型的商机（九）
【你们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温佳师的预料，她本想找一个稳定的工作，谁想出门逛街一趟就把自己给卖了，而且看上去和她想要的结果相差甚远。
两人从商场出来之后已经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车，打车回家后温佳师才有时间拿出那份合同看。
仔细看了一遍，又和之前那份合同做了一下对比，温佳师觉得自己的售价还不错，至少论斤卖的话，比猪肉贵多了。
温佳师把这想法跟端木说了，还加了一句，“你说随着物价的升高 ，我的身价会不会再涨一涨啊？”
端木正在整理床铺，扭头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盘红烧肉。
接收到危险信号，温佳师立马闭了嘴，低头看了一会合同又问他，“你说宁女士为什么要给我换一份合同让我签呢？”
端木坐在床边伸手要看，温佳师忙把合同递了过去。端木翻过一遍后说道，“这份合同你的自由空间更大一点，或者说你卖的价格更高一点。”
温佳师有些不敢相信，“那宁女士是公司的副总，我的价格高了岂不是她要出的钱更多了？这对她有好处吗？”
“她既然签了你，自然是对她有好处的。”
对啊，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谁会去做，温佳师这么一想也觉得似乎是这样的，心里不再纠结，对着那份合同看了又看，最后说了一句让端木很是无语的话，“我还是不太相信我把自己卖了的事实，要不我明天再去找一份工作吧。”
“……随你。”
就像是温佳师自己说的，她的思想里潜意识里认为做model不能算是一份正经的工作，她还是需要找一个朝九晚五每周忙碌五个工作日的工作，不为别的，心安。
第二天一早温佳师就拉着端木往昨天他们刚刚去过的商场跑。这是一栋商业大厦，下面是一家大商场，上面是办公用地，天和公司在其中占了三层楼的地方，因为温佳师曾在楼下的商场逛过，自然知道这一层楼有多大，听说天和公司占了三层的时候，温佳师在心里暗叹天和的财大气粗。
温佳师电话联系了梁正青，梁正青在最下面一层楼的电梯口迎接他们，见他们出现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嘴上说道，“我还在担心你们被宁副总直接拐跑了，抛弃我们，我们可没地儿哭去。”
温佳师心知他其实想说的是，害怕他们今天不来吧，看来不止她自己对这份合同持怀疑态度啊。“合同都签了，我岂会不来呢。”
“那是那是。”梁正青忙把两人往昨天的那个工作室领，边走边说道，“时间有些赶，那边要的着急，今天的工作强度可能会比较大，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啊。”
温佳师想说，这事你昨天怎么不说啊，她昨晚一直在想再找一个什么样的正经工作好，一直到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才被端木硬拉着上…床睡觉，早知道今天会是这样，昨晚她早点睡啊。
旁边的端木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她的眼神像是在说，早上…床你就能睡得着了？
温佳师撇撇嘴，她心里有事，肯定是睡不着的。
不过没过一会就没有时间让温佳师想东想西的了，梁正青领着他们两人见了好几个摄影师，介绍的时候都说是昨天宁副总昨天刚刚签约的一个新model，今天来拍摄硬照的。
即使把宁怡乐的名号拿出来，还是有不少人对温佳师表示不接受。
一看温佳师就不是专业出身，若是平常还能边拍边调…教，全当是训练新人了，可现在谁都知道服装公司那边催得急，再来一个温佳师这样毫无经验可言的，这不是拖后腿了，这是直接想让一群人下岗去喝西北风的节奏啊。
温佳师看围着自己的几个摄影师纷纷皱着眉头，知道他们心里肯定是不赞同。
有一个留着长发的女摄影师站出来说道，“我能叫你佳佳？”在得到温佳师的肯定答复后她又说道，“佳佳我们不是特别针对你，确实是眼下的情况比较紧急，我们之前拍摄的几组照片都没有得到认可，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若是今天下午三点之前还拿不出令对方满意的照片，明天我们都要睡大街去了。”
这位女摄影师的话有些夸张的成分，不过也是说明了面临的处境，温佳师没往心里去。
说实话她自己也没底，让她这种一点经验都没有的人来拍摄照片，她也不知道宁怡乐是从哪里看出她有这份能力的。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尴尬不已，一直没有说话的端木突然说道，“你们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
女摄影师点点头，昨天他们奋斗了一晚的结果还是被服装公司那边否决了，新人老人都用过，昨天还临时招聘了一些，没有一个通过的。本来他们寄希望于今天突然出现的温佳师，可眼看温佳师这个一点专业术语都听不懂的人站在他们面前，都有一种天要亡我的感觉。
“那开始吧。”端木说完拉着温佳师往后面化妆间的地方走。
梁正青和那位女摄影师对视了一眼，再看看别人的表情，都是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表情。
“没办法了，试试看吧。”女摄影师先深吸了两口气，给一众人打气，“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们除了佳佳之外别无选择，再说在这之前这事和佳佳可没关系，大家心里有气也不能把火撒在她身上。最后五个小时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不管结果如何，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次令人难忘的经历。”
梁正青也在一旁搭腔，带着有些强笑的语气说道，“他们两个最开始可是被我先发现的，就当是给我一点面子，若是这次还失败了，我第一个辞职，今年的奖金请大家吃大餐。”
他这话一说出口就有人接话道，“你都辞职了，哪里来的奖金。”
众人纷纷笑了。
不过一来一往的，气氛总算不再沉闷，梁正青点了两位化妆师去给温佳师和端木化妆，还说道，“先从那几套风衣开始吧，我昨天就是觉得他们两个穿风衣很有味道才看中的。”
等两个化妆师带着助理走过去之后，围在一起的几位摄影师终于散开，各自忙碌自己的工作。
那位女摄影师凑到梁正青的身边问他，“佳佳和宁副总是什么关系？”
“我怎么知道？”梁正青看了她一样，问道，“刘卉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刘卉撇撇嘴，“我就是好奇一下。”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好奇。”梁正青对着一直站在工作室角落的几个人示意了一下，刘卉也扭头过去看了一眼之后，梁正青又说道，“那群人给我们找了这么大的麻烦，宁副总正想着怎么收拾他们呢，你没事别往那边凑。”
“这我当然知道。”
梁正青见她有敷衍的意思，又道，“你认真点，我说真的，不管今天的结果如何，宁副总早晚要收拾他们，你走得太近了没好处。”
刘卉刚想说什么，梁正青又抢着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心软，这种时候自保来不及，可别圣母心泛滥。”
“谁圣母心泛滥了……”刘卉嘟囔了一句，“我知道了，你放心，这都快没钱买饭吃了，我哪还有心思管别人。”
“你知道最好。”
梁正青是今天的主摄影师，刘卉则多负责统筹方面的，指挥着几人将几处的相机和灯光打开，在最适合的角度摆放好，两人又凑到一起讨论服装公司那边提供的服装样板。
温佳师还是头一回在别人的帮助下化妆，她昨晚睡得晚，早上着急出门只在洗脸后敷了一点丝瓜水，就是很大一瓶但是很便宜的那种，眼下这瓶是她在学校的时候买的，这玩意用了好几年，基本一学期用一瓶，温佳师当初为了省钱在学校旁边的几家小店逛了好久才定下的。
给温佳师化妆的化妆师叫从妙蓉，一开始见温佳师肤色不错还以为是她化了淡妆，指挥着小助理卸了半天妆结果什么都没有才反应过来，温佳师根本没有化妆。
小助理收拾卸妆的东西，小声感叹了一句，“佳佳你皮肤真好啊。”
从妙蓉转头瞪了她一眼，小助理连忙不说话了。
温佳师正闭着眼睛任由从妙蓉在她脸上打开战场，听言回道，“是吗？我自己不知道怎么区分好坏，你还是第一个说我皮肤好的人呢。”
“皮肤再好有什么用，你昨晚一熬夜，黑眼圈这么重，要费多少功夫来遮掩你不知道？”
温佳师听她口气不太好，连忙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