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窥察出许多的门道来,这银碗,正是上等的鉴别药材的器具,如果换成了别的什么碗,恐怕不行。”
“上等药材,药液静置之后,在银碗的底层,会有一层厚厚的膏脂油状物,也就是药材的内部养料。中等药材,药液静置之后,银碗底部会留有一层浅浅的稀薄油状物,记住,只是油状物,不是膏状物,膏状物即便是将银碗旋转过来,里面的膏状物依旧牢牢地粘附在碗底,不会游走丝毫,而油状物非常明显地会随碗底的角度而下滑移动。再则,下等的药材,银碗底部,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喝光药液之后,碗底就见光了。”
文虚一脸迷茫的眼神看了看无戒,稍下又看了看那银碗,心想:“原来你是在给我讲解药材方面的学问,要说医术吧,倒懂一点皮毛,这药材,真的一点皮毛也不懂。”
“嗯,看你这表情,没有想到我告诉你的是这些话吧。你是我的弟子,以后学的东西多了去,所以,要学好我的本事,你必须从头将基础抓牢,不可有丝毫的懈怠。”对于方才文虚的疑惑,无戒似是压根儿就没有听见,故意不来回答。
无戒双眼转头朝里面的那间房屋一瞥,道:“你以后有空的时候,就自己到里间去将我的药材学与医学书籍统统看一遍。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直接来问我。这里我要提醒你,要完全学好医术,这医理与药理同等重要,千万不可偏执于某一方面,知道吗?”
“将手摊开,让我查一查你的脉象。”无戒说完这些,似乎是要检查文虚的身体。
文虚听见他这话,心中顿时就想:“你莫非是在检查我挨打经过这几小时后身体变化的情况?”
文虚当下将右手衣袖挽起,放在了无戒的跟前,无戒左手食、中二指轻轻地放在了文虚的手腕脉动部位处。
无戒细心检查过一番后,叫文虚换手查看了一番,然后站起,平静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了一丝笑意,对文虚说道:“你现在能行走了吗?”
文虚双眼一直盯住无戒的脸庞不放,看见无戒的笑脸,又听见他问话于自己,这才勉强地站直了身子,可是,双脚依旧很痛,而且,这勉强的突然起身,又一次牵动了腹部的痛疼,他赶紧又回坐在了凳子上,睁着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眼前的无戒,不知道他此举何意。
“怎么,你的腹部很痛吗?”无戒皱了皱眉。
文虚点了点头,道:“刚才我的腹部也没少挨你的狠踢,自然很痛。”
“嗯,方才叫你喝药,你还以为我是歹意。唉,也罢,我先扶你到地下室去,今下午就好好卧床休息吧。”
文虚原本以为自己提及腹痛,他听见后一定会脸红耳赤,倍感羞愧,即便脸上未见种种自责表情,但是口头上,应该也有一两句道歉的话,可是这无戒居然什么都不说,浑然没有当回事的样子,这让文虚心头不由得无名火气:“这家伙,真的有点让人讨厌。我的腹痛,可是由你一手造成的呢!”
药庙中间房屋内的书架后面,有一个可以用手扭动的旋钮机关,无戒伸手过去,转了几转,只听见左边邻近墙角位置处传来“轰”的一声,地面上就露出了一个小开口来,而小开口的下方,是一架梯子,不用说,这里正是通往地下通道的入口。
文虚用手伏在门槛边,看住眼前的这一切,心中不由得一阵好奇,问道:“你这地道隐秘吗?”
无戒道:“自然是隐秘的,所以,你也不许给任何人说,尤其是那几个了字辈的师叔。至于原因,你也不用问,即便是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文虚疑惑顿生:“这是他的私人地道,而且又不让外人知道,这里面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物事?还有,我只是他才入门的弟子,难道不害怕我将地道的秘密告诉旁人,我的口头答应,他怎么就能够放心呢?”
对于这些疑问,文虚也没有心思此时来一一追问。有的时候,留一点疑问给自己,一来可以在此打发无聊的时间,二来嘛,也不想让无戒对自己处处充满jǐng惕。当下识趣的点点头。
毕竟,有时候,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并不会受到太多人的欢迎。尤其是在无戒这样的恶僧面前。
无戒走过来,轻轻地扶住了文虚,缓缓下得楼梯,下到楼梯才知道,这地下室里面,还真够黑暗的。
这通向药庙上面的一间,却是地下室最外面的一间,而里面,似乎还有一间房屋。文虚看见第一间地下室,最大的印象便是,这地下室居然还能够住人!
无戒扶住文虚进入到第二间房屋内,里面只有微弱的光亮,文虚朝四周看了一看,心想:“这地下室内,到处是墙壁,这微弱的光线来自何方?”仔细一看,原来才知道这地下室内并不是完全封闭的,而在里面的一角落处,似乎还有一个通向外面的窗户。
只是文虚此时看那窗户的位置不是很顺角度,所以,不太肯定自己的眼睛所见之物。
无戒将文虚放倒在床榻上,说一通好生休息的话后,就悄然离开了地下室。
文虚并没有睡意,只是浑身很痛,想要起来走动,诸多不便,当下睁大了双眼,将房屋里面的情景大致看了一通,自己休息的这间房,除开一张床之外,再有就是靠近最里面墙角有一个炉子似的黑影物事,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放在这漆黑的房屋内有什么用处。
文虚觉得自己进来这戒律堂来,只有这个时候才有心思将近一天来发生的事情清理一番。
首先,是昨天晚上自己值勤看守大雄宝殿,结果不小心,魔宗的妖孽乔装成凡人,将本寺的镇魔珠盗走,此事被法慈大师知晓,一气之下,居然卧床不起。
早上回来,又被人说自己是魔宗弟子,无缘无故地送入到了这戒律堂内,结识了这些手段残忍的师兄师叔,还有病态心理的妖僧无戒,总之,这近一天来发生的事情与变故,好似胜过自己在净空寺默默无闻待过的十年!
………【第十八章:旁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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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事情在文虚的心中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象,最让文虚心中回味不已的是见到了多年未曾谋面的颖婉。
颖婉还是那样的美丽,让人望之**,只是,文虚能够看出来,她比之前憔悴多了,而且,脾气也暴躁多了,尤其是听见文虚说出天邪临终话语的时候。
那双突惊突喜的双眸,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都深深的印在了文虚的脑海中。
文虚在心中不停地反问自己:“我,到底是文虚,还是天邪?如果是文虚,为何对她还心存牵挂?如果是天邪,我为何狠心再一次伤害她?难道,我今生一定要活在前世天邪的yīn影之下?”
文虚不敢深究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他此生的愿望就是好好做一个正道中人,借此来点化愚钝的世人,寄希望能够为前世的天邪赎罪,既然是为前世赎罪,那么注定要生活在天邪的yīn影之下。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煎熬,注定要让颖婉彻底失望,注定要让今生的文虚痛苦一世。
不知道何时起,心里似乎有一个反抗的声音在嘶喊:“你要做你自己,你不应该为任何人赎罪!”
天邪是天邪,文虚是文虚,你今生只是凡人,没有了前世天邪的修为,你的人生很短,也许,匆匆一瞥,就只有五六十年的寿命,这点岁月,在曾经的天邪眼里,只不过是惊鸿一瞥!
人生苦短,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这看似一个十分简单的道理,可是,在文虚的心里,却是经历了一番如是火烤的煎熬。
为了你爱的人,更为了爱你的人,你不能够被世俗的命运左右,你要做的,只是你自己而已,何必为前世的过错而给今世的自己带上罪孽的枷锁?这样不值得!人生是向前的。
文虚迷迷糊糊间,不知道是身体累了,还是心累了,就此睡了过去。
无戒将文虚安顿好了之后,回到药庙的堂屋间,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那火炉,心里面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心神久然未能平静。
“他难道真是魔宗的人?不然,怎么身体与众不同?可是,来净空寺已经有十年的时间,怎么就没有人发觉?还有,他似乎并没有撒谎,说话的神情看来,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太多的注意。这位周身浑身充满疑惑的人,还是头一遭遇见。”
“还有,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并没有像今天这样强烈的魔xìng,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戒不管怎么想,但是始终有一点,他比较肯定,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僧,身上是有魔xìng的体质,而且,还有愈发加剧的征兆,为了阻止他魔xìng的发作,自己有义务拯救他,更何况,自己是大夫,有能力来拯救他。
无戒正是发愣的时候,只听见房屋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高僧,高僧。”
无戒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文林,文林比较喜欢一个人单独来找他,与其说是来找他,还不如说是来讨好他。
“是你呀。”
“高僧,我又来了,你看,这是你这个月需要的麻草。”
麻草是一味药材,每一月,无戒都会叫他去山腰间采挖,这是无戒用来调配自己延命丹中的一味不可或缺的药材。
当然,这文林是不知道麻草来做什么,反正无戒叫他去采挖,而不要别人去,心中就私自认为无戒厚待自己,至少不会像折磨其余僧人那样狠狠的折磨自己。
文林笑嘻嘻地又朝房屋里面看了看,不见文虚的人影,又问道:“咦,师弟呢?”
“他休息了。”无戒接过他手中的麻草,暂时放在了墙角的一边,问道:“你找文虚有事情吗?”
“哦,没有事情,我找他能有什么事情。我是来为高僧送药材的。对了,高僧,这文虚到底是不是魔宗的人呀?我方才听大家都在议论他,如果真是魔宗的人,可就糟糕了。”
无戒眉头一皱,心想:“文虚所犯过错,一定是与魔宗有关,但是他的具体身份,现在自己也说不清,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妄加揣测。”
“他们背后说文虚什么了?”
“嗨,说的可多了。尤其是文答,他说文虚多半是魔宗的人,我们普通人哪里有半天不到的时间就可以将身上的严重伤势全部痊愈的,这中间真够邪门的。高僧,你是大夫,你说是吧?”
“嗯,这的确是有点蹊跷,但是就凭这点断定他是魔宗的人,太过武断了,你回去之后,转告他们,不要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背后对旁人的事情妄下结论。”
“哦,我记住了。咦,高僧,你探查他的身体么?可有什么发现?”
“你问这个做什么?回去之后又有谈论的资本?今天下午你们没有念经吗?”
无戒是在故意岔开话题,是不想过多的谈论文虚。
“念经呀。今天来了一个新人,却又被高僧收为弟子,所以大伙心里有点看法,都没有心情念经呢。”
“看法?说我收他为徒?我的事情,谁在背后不服?”无戒听见这话,有点生气,自己是这里的管事之人,所作所为,向来都是自行决定,收一个弟子,这些僧人都还议论纷纷。如何不让无戒生气呢。
“高僧,这个,我不敢说,毕竟我还要生活在静香园。”
“嗯,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是哪些人嚼舌。对了,他们背后到底有什么看法,你不妨说来听听。”毕竟,无戒对这些僧人在背后的议论还是挺好奇的。
“他们说,高僧你,你是将文虚当成药引子的。”
无戒听到这里,这些全部都在自己的猜测之中,不错,任何一个人都能够看出来,文虚有点与众不同,而我自己在他们的眼中,又是一个xìng情残暴、痴医入迷的怪人,我收文虚为徒,除了拿他当药引子外,还有什么目的呢?
“还说了什么,统统告诉我。”
“他们还说,高僧你是想借此逼问出文虚的真实身份,文虚一定受不住你的折磨,早晚有一天会承认自己的魔宗弟子身份。魔宗弟子卧底佛宗,罪孽滔天。那个时候借机将文虚口中得知的魔宗消息告诉净空寺主持,对一举剿灭魔宗余孽,大有帮助,说不出是奇功一件。”
“嗯,看来你们真的很有想象力。”无戒转头看了看文林,觉得这些人进了戒律堂来,简直是净空寺人才的损失。
“呵呵,大家也只是这样说一说,难道,高僧,我们说中了么?”文林看见无戒怪怪的眼神看住自己,满以为自己说中了无戒的心思,心想他一定会夸奖自己一番。
“谁说你说中了?简直是一派胡言。你回去之后,转告他们,不要乱想了,还有,叫他们今晚养jīng蓄锐,明天早上到大厅堂集合等我。不好好处罚一下你们这些人,是不会长记xìng的。”
文林张大了嘴巴,傻乎乎地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只不过是代表僧人们总结一下看法而已,哪知道会惹恼无戒。
“高僧,我们知错了,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大家在这里憋得难受,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新人,算是有点谈论的话题,大家也不是故意的。我保证,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再也不敢了?少在我面前保证什么。你放心,我不会说是你说的。你回去之后,就说在药庙里没有见到过我。”
“可是,我没有在静香园是事实,他们又没有来你这里,不是我说的还会有谁?”文林之前也多次向无戒告发他人小动作,只不过呢,都是针对某个人,无戒在大厅训话的时候就借机帮文林出了气。
所以一直以来,文林对无戒高僧是非常信任的。
可是,今天好像是第一次的例外。
“你放心,这个我自己会料理,这不该是你想的问题。你快点回去吧。”无戒在下逐客令。
文林知道无戒高僧的脾气,他不愿意的事情,你一个劲的哀求都是无济于事,所以,文林只能悻悻然地离开了药庙。
无戒见文林走了,才转头看向了里屋的书架,他心中早就掐算好了时间,此时那地下室的文虚,应该睡了过去,也就是说,此时应该是自己仔细检查他身体的时候了。
那床沿边火炉内的沉木香,早就点燃。香气在文虚的床前萦绕开来,那是一种香气浓郁的燃料,一般的人,稍过片刻边会坠入梦乡,虽说那文虚有魔xìng本xìng,不过也难以抵挡如此香气的熏醉。
无戒想到这里,顿时摇了摇头,心中无奈的一声感慨:“我在众僧的心目中,永远是一个恶僧的形象,可这一次,他们绝难想到,我做的是一件自认为发自心底的善事。那文虚少僧,如果及时,应该有救的。”
自己是大夫,绝对不能看见一个凡人堕入人魔道的永劫不复的恶障之中。
无戒缓缓下楼,来到了文虚酣睡的床沿边上,看向了床被下面的那张文静安详的脸庞。他探查了文虚的鼻息,不错,此时的文虚,正在做着美梦。
………【第十九章:继续试验(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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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夕阳,是那样的娇艳,照耀在了净空寺的大厅之内,只是,今rì的晨会,好似气氛格外的沉重,十五个僧人大气也不敢出,一脸惊恐的表情,抬头看向了为首的无戒。
无戒在前首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