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花隔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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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如花隔云端-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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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牵着马侧身,刚向挽霞楼跨出一步,一条花香扑鼻的手帕便毫无预警的飘到了我的脸上。
  
  我心中暗惊,连忙出掌挥开手帕,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一个花花绿绿的身影便飘至我的面前。
  “她”柳腰一摆,翘起兰花指一指我的鼻子,声音尖细,带着浓重的鼻音,“哟!这位客官好是粗鲁!”
  我浑身一震,生生连打了两个寒颤。
  
  左右一看,注意我们这边的人并不多,我连忙丢下缰绳,上前抓住“她”,提气一跃,翻身上了挽霞楼开着窗户的二楼。
  这里似乎是一个雅座,没有客人,我又急急忙忙关上窗户。
  而那个“她”,似是惊魂初定,看着我捂嘴一笑,兰花指虚空一甩,娇羞无限,“哎呀!这位官人好是心急!虽说奴家花容月貌,客官却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啊!”
  
  我再度一个寒颤,仿若掉进了腊月的冰窖里。
  
  为了防止“她”再度疯言疯语,我连忙制止“她”道,“都予逸!你发的什么疯?”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官人们好是心急!虽说奴家花容月貌,客官却也不能霸王硬上弓啊~~~记得留言哦~~~【兰花指】




客从新川来

  那人闻言一愣,三两下脱了身上的百步罗纱裙,露出里面的玄色衣裳,道,“居然认出来了,真是无趣。”
  我看着他头上仍未摘下的金步摇,脸上尚未抹去的胭脂,和他现时恢复正常的衣着语调,怪异地搭在一处,不禁暗暗为我都梁国的未来担忧,有圣上如此,不知是福是祸……
  难怪都予熙急匆匆回了京城,原来是皇上跑了。
  
  “皇上,您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我试探地问道。
  他笑眯眯地瞥我一眼,径自找了张凳子坐下,“妹妹,此话说得不好,朕乃留书微服。”
  “不过事出突然,并未通知大家?”
  他一拍手摇晃脑袋,“妹妹果然聪明。”
  
  我略一思索,在他旁边的凳子坐下,低声问道,“皇上您不会是又沾花惹草,惹我师姐生气了吧?”
  “什么沾花惹草?”他顿时有些不自然,笑的愈加灿烂,“不过是御花园里一个小宫妃绊了一跤,朕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么……她便生了气,转眼就不见了……”
  
  我不禁觉得有些头疼,尽量诚恳地说,“皇上,作为您的师叔,容小女提点您一下,要么您就散了您那后宫,要不就坚决地把她们当空气,不然我师姐早晚有一天会休了您。”
  
  他看着我说完,两条眉毛慢慢簇在了一起,轻轻叹了口气,好看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雾气,“我也知道……可是哪那么容易……”若不是这把声音,还真有几分怨妇的神色。
  
  我不愿与他讨论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听说,你把梁镇王软禁了?”
  他警惕地看我一眼,再度笑开,“怎么?想帮情郎求情啊?”
  我亦冲他甜甜一笑,“哼……最好一辈子关着他,永远别放他回去!”
  “哎哟——”他满脸讥诮,凑近我,“妹妹啊,这不是好习惯!这么快就因爱成恨啦?”
  “皇上师侄,您多虑了,小女是为您的江山社稷考虑。”
  
  “妹妹……要知道物极必反,要真正控制住梁家,就要不时施以光明,许以未来……”他笑得高深莫测,头上的金步摇随着他的晃动前后摇摆,晃的我一阵眼花,“这不……又含这次给我留了道难题……”
  又含指的便是我的师姐原又含,是我爹爹收的故人之女,并非我在胤天宗的师姐。我师从胤天宗时,师父只得我一名弟子。她唤我大哥师兄,故而我便随着叫她师姐。
  而都予逸会在这里等我,多半是希望跟我一起回南陵,通过我找到我师姐。
  
  我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他托着下巴,一张脸又是笑又是愁,“又含说既然你这么爱美人,便将天下第一美人召进宫服侍好了……一道懿旨便传了梁家小郡主进宫,这下可好,梁家以为朕软禁了一个老王爷不够,还要软禁一个小郡主……”
  “天下第一美人,不是我么?”我纠正他。
  哪知他郑重地看我一眼,第一次收起笑容,第一次叫我师叔,“师叔,不要太难过,须知有些东西是天注定。”
  我真的很想回到胤天宗之后,去掌门师兄他的师父那里告他的状……
  
  见我不理他,他又一脸灿烂地贴过来道,“妹妹,朕专程在鄞州等你,是想提醒你回家之后要小心。”
  我愕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朕前几日得到线报,听闻梁世子往南陵去了,怕是物极必反的后果啊……”他讪讪。
  
  我大约猜到都予逸的意思,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但是我所认识的梁竺彦温柔而善良,我不敢想象他去南陵的目的,想到此处声音也不自觉地沉了下去,“什么意思?”
  “哎呀!妹妹的心就跟明镜似地,还要朕说么?”他笑的有几分讨好的意味,“联姻啊。上次联姻表忠心,这次联姻为结盟。”
  我立时气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做梦!我好歹也是一方藩王的嫡出郡主,怎么可能给他做妾?”
  
  都予逸看着我嘿嘿一笑,伸手拔下头上的金步摇,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胭脂,“别急别急……朕帮你寻个好人家不就得了!”
  说着起身,安抚似地推着我在原先的位置上坐下,献宝似地拿出一张工笔画,“这是我胞弟予熙,虽说没有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俊逸无双、惹人喜爱,但绝对是一表人才,与妹妹你算得上郎才女貌,从此我们亲上加亲,岂不妙哉!”
  都予逸眉飞色舞,若是刚刚那金步摇没有取下,再加上朵大红花,配上他此刻艳红的双颊,真是活脱脱一个媒人婆婆。
  
  我伸手接过都予逸手上的画像,画中之人手执长剑,一身肃穆,不过表情很是滑稽,我不禁噗嗤一笑,都予熙这样的表情,我下次定是要好好瞧瞧。
  都予逸见我一笑,许是以为我对他弟弟很是满意,连忙说道,“是吧?不错吧?包在朕身上……”
  我打断他:“皇上,我觉得梁竺彦不一定会这么做,况且我娘亲绝对不会同意我去给人做小的。所以,谢谢皇上的好意了。”我将都予熙的画像认真叠好,放进衣兜里,冲疑惑的都予逸一笑,“以防万一。”
  
  如我所料,都予逸硬是缠着我回了南陵,在我爹爹的恒定王府旁高价买了个小院子住下,嘱咐我见到师姐一定要即时通知他,还给了我一管联系他用的迷踪香。
  
  王府门口安安静静,只有两个守门的护卫,见我回来,连忙上前行礼。
  我大约一年没有回家了,心情自然也颇为激动,快步上前唤起跪地的两人,问道,“我爹爹娘亲在么?”
  “回郡主,王爷王妃前几日又出府游历去了。”
  我忍不住失望的叹气,早知道便提前几日回来了。
  爹娘两人说是游历其实是去寻找婆罗花籽给娘解毒去了。只是这优昙婆罗花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籽,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我大哥在么?”
  “回郡主,世子此刻便在府内。”
  
  虽说与大哥在梁府已经见过面,但并未真正说得上话,我草草吩咐他们通知管家,自己则飞身而入,直奔大哥的“养息阁”。
  远远便瞧见大哥正在一盆盆姹紫嫣红中忙碌。
  “大哥!”
  大哥一惊,一盆花差点摔在地上,连忙将花盆抱进怀里安抚,“我的宝贝……受惊了……”
  我定睛一看,不过是一株随处可见的并头草。
  
  大哥放下手中花盆,转头看着我,从腰中抽出他从不离身的折扇于手中转动把玩,然后挑眉一笑,讥诮道,“哟——菁儿姑娘,姑娘不是随淳王爷进京了么?”
  我收起笑容,瞪他。
  他咂嘴“啧啧”两声,走上前来勾住我的肩膀,“我的小妹果然抢手——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我心下咯噔一跳——我不清楚大哥对于我和梁竺彦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此刻说起来,总是让我特别敏感。
  “大哥?”
  
  他笑意盈盈,“去给祖父请安吧,他老人家吩咐了,你一回来立刻去他府上。”
  我撇嘴,“大哥陪我一起去吧?”
  “不行。”他放开我,眨一下眼睛,“我也去了茶便凉了……”
  我不解,看着大哥走向榕树下凉塌的身影问道,“何解?”
  大哥挥了挥手,回头明媚一笑,“梁世子在祖父府上住了好几日了。”
  
  我只能独自一人忐忑不安地去了仅有一墙之隔的都南王府,管家说祖父在书房赏画。
  
  祖父自小便不是十分喜欢我,每每看见我吹胡子瞪眼睛甚为严厉,所以我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祖父的咳嗽声。此刻要单独见他,我的心里就像提了十五桶水,七上八下。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祖父爽朗的笑声从里面传来。书房门口负责掌墨的丫鬟朝我行了个礼,为我开门通报,“王爷,小郡主来了。”
  笑声慢慢收拢,“嗯,叫她进来。”
  
  我一点头谢过小丫鬟,祖父坐在书桌后面不怒自威。
  出乎我意料却情理之中的是,书桌旁还站着梁竺彦,看着我轻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欲语还休。
  我跪下给祖父请安,又起身对着梁竺彦行礼。
  
  “存菁,你算是出师了吧?”祖父这句话让我那个不好的预感再次浮上心头。
  “是。一年前便出师了。”
  “那正好,年纪也差不多,可以许配人家了。”
  
  我哑然抬头,祖父的表情很是严肃,不似说笑。再看一边梁竺彦神情温柔,对着惊讶的我微微点头。
  
  一时间,我心中那个一直以来为他辩白、为他维护的幔帐被狠狠扯开,我不敢相信——他可以负我,可以另娶,但他怎么能如此理所当然的让我做妾?让我与别人共侍一夫?
  
  我百感交集,只能再次跪下,“祖父!菁儿还小,菁儿不愿这么早离开父母。”
  
  “说什么傻话?”祖父一挑眉毛,“女儿总是要嫁人的。”说着拍拍身旁梁竺彦的肩膀,又道,“我家与梁家是世交,门当户对。正好竺彦也有这个意思,正商量着下聘呢。”
  我又急又气,无奈喉咙如同被堵住,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见梁竺彦对着祖父拱手道,“王爷,可否让晚辈与菁儿单独一说?”
  祖父看着梁竺彦慈爱地点头,便起身出门了。
  
  梁竺彦走近,伸手将我扶起。
  我厌恶地推开他的手,扶地爬起,调转过头不愿看他。
  
  “菁儿,若我娶了你,从此我们便在一起了,你不开心么?”
  “开心?”我不禁反问,“我怎么开心?梁世子,我是为即将为妾开心?还是为即将与人共侍一夫开心?”
  
  “菁儿,我从来没有碰过她。”梁竺彦走至我面前,眉头紧蹙,声音幽怨,“在我心里,我的娘子从来只有你一人。”
  我轻哼,“梁世子,我记得我已经清楚的告诉过你,从你娶亲那天开始,我们便只有兄妹之谊!”
  
  “菁儿……”他有些无措的嗫嚅,“我不能……不能当只是兄妹之谊……”
  
  我退开两步,转身朝外,“梁世子还是请回吧!不要说我,便是我爹娘也断然不会同意的。”
  
  良久身后没有声音,我刚待回头查探,却觉得一道劲风直逼后背,心中暗叫不妙,却已来不及回神,至阳和心俞两穴已被封住,全身一软,被迫倒入一个暖香的怀抱。
  我愤然,“梁竺彦,你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千音携众人厉呼:梁竺彦,你想做什么!

【千音掩面,退场~大家记得撒些花花啊~╭(╯3╰)╮~】




是爱还是愁

  “菁儿,便是世伯和伯母在府上,怕是也拦不住我要娶你。”他声如清泉,此刻叮叮咚咚敲击在我的心上,却似夹杂着冰锥,每落一下,便刺骨的恸。
  他将我拦腰抱起,放在书房待客的木椅上,然后在我面前蹲下,轻声道,“菁儿,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嫁与我定是与余雅平起平坐,而且我答应你,今生今生绝不碰她。”
  
  我气急反笑,“那我岂不是要好好谢谢梁世子了!”
  他闻言眼神一黯,低敛眼眉,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再度抬头时,不舍之意溢于言表,“菁儿……不要怪我……”
  
  我大惊,不知他要做什么,连忙安抚他道,“彦哥哥,你待解开我的穴道,我们再从长计议……”
  
  他躬身站起,并没有理会我,伸手一个起势,便陆续抚上我的膻中、气海等穴道,我只觉得一股气流生生灌入我的体内,任脉随之受阻,然后汇聚于丹田久久不散。
  
  我愕然——他竟然封了我的内力。
  
  梁竺彦收手再度蹲下,眼神流转,温柔欲滴,“菁儿……你知道么?三千世界,所有人都可以怨我怪我,唯独你不可以。相信我,好么?”
  我心下一震,他看着我继而浅浅一笑,“菁儿先在都南王府住上一段时日,待彦哥哥下聘、纳吉、请期之后,便可安心嫁过来了。”
  我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偏转头不愿看他。
  
  他却仍旧不管不顾拍了拍我的手背,起身出门,大约是出门之际挥袖解开了我的穴道。
  我来不及查探他是否已然出门,立刻运气,却半点气息也提不上来,心下一时无措而绝望。
  
  祖父定是与梁竺彦达成了什么共识,他一心要将我嫁与梁竺彦,不准我出都南王府我住的小院子半步。
  
  此刻我便如那热锅上的蚂蚁,眼看自己便要被焊熟了,却半点办法也没有。
  我查探过院子周围,为了防止我逃跑,可谓三步一哨岗,把整个院子围得如同一个铁桶,除非我会遁地,否则怕是出不去的。
  
  坐在院子里发呆实是无趣,我一时不得逃出其法,还是回屋休息,找个方法解开我的武功禁锢尚算可行。
  
  坐在床边,我轻轻抚摸都予逸留给我的那管迷踪香,想想如今之计,凭我一己之力是冲不开梁竺彦的封印的,现下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也得一试了。
  
  拔开迷踪香上的蜡封,将那竹管插在窗台上,让里面香粉随风飘出去。
  这一类的迷踪香应当是为了某些禽类制作,从出生起便训练它们识别一种熏香,是以千里寻踪。
  然而,我左等右等,却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只是一只普通的鸽子。我跑向窗台,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犹自啄着迷踪香竹管的白鸽,不死心地向外张望,却仍旧一无所获。
  
  都予逸训练来千里寻踪的禽,竟然只是一只鸽子?
  或者是稀罕的品种?我抓起那只鸽子抱回绣塌上左右翻看,亦未瞧出有什么独到之处。
  白鸽许是被我搬弄的十分不舒服,扑腾两下翅膀,终于挣脱了我的双手飞落在地上。
  
  我一下子泄了气,瘫软在塌上看着地上悠闲的鸽子来回踱步。
  难道上天注定我和梁竺彦牵扯不清孽缘再续?
  
  我不甘心如此便要屈服,翻身下地拿了一张纸笺,写下大大的“速来救我”四个字,放入原本用来装迷踪香的竹管里,然后系在鸽子腿上,于后窗台放出去。
  看着振翅飞走的白鸽,我忍不住暗暗祈祷:千里寻踪鸽,万万别刚飞出院子便成了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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