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花隔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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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如花隔云端-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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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靠近王府大门的石板路时,还看到了久违的离絮美人。
  美人恭敬地给都予熙行礼,完全没有拿正眼瞧我。
  
  我听月贝说过,离絮是都予熙在领兵攻打南封时带回来的,据说是凤城的花魁。后来因为王府管家告病,都予熙见她能力尚可,便让她顶了原先的管家。
  
  我料想,这当中必是离不开英雄救美之一类的桥段,而佳人芳心暗许,可惜就都予熙的样子来看,公子却是无情。
  我不禁“啧啧”可惜了一颗芳心,拉拉前方的都予熙打趣道,“少爷您要是继续这么冷淡,娇便藏不住了。”
  他转头看我一眼,脚步没有停下,挑眉笑道,“丫头你要是继续这么说话,少爷便叫你无家可归。”
  我一愣,这是□裸的威胁!不过……我很是受用……
  
  京城最是繁华的便是长安街,有人形容它“夜如昼,不欢寝”。便是说这长安街便是到了晚上也依然热闹如白昼。
  上次来长安街,已是一年之前。如今的长安街越发的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于耳。
  我尚还记得街口的第二个胡同处有个捏泥人的老伯,一双手巧夺天工,能把人的神韵、气质捏的十分十的贴合。
  
  无趣如都予熙定是从不会留意这样的摊子,我便拉着他一路飞奔,远远便瞧见那泥人摊子果然尚在。
  
  “老伯!我想捏个泥人。”我有些兴奋地唤道。
  那个老伯从泥盘后抬起头,憨厚一笑,“姑娘,我记得您。”
  我诧异,“哦?老伯您还记得我?”
  他点点头,“像您这么漂亮、出手又阔绰的小姑娘不多,再说我捏了十来个一样的小泥人,哪能不记得?别看我年纪大了,我还记得上次那位俏公子呢!”说着往我身后一瞧,却是一顿,“似乎不是这位啊……”
  都予熙原本不甚感兴趣,听完老伯的话眼睛一亮,“哦?那可是一位身着蓝衣举止温柔的公子?”
  老伯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好象是的!”
  我在心底暗暗叹息,上次陪我来的是梁竺彦,可惜物是人非,也不知道我跑了之后,家里怎么样了?
  
  “捏了十来个?”都予熙转头对着我问道,“都送人了?梁竺彦也有份?”
  我如同做了错事的孩童,不知如何是好,眨着眼睛道,“是啊……捏好了便送了……”
  
  他轻轻一哼,转身便要离开,我连忙抓住他的袖子,对着那老伯说道,“老伯,这次帮我们两人捏一个吧!”
  都予熙回转过头,诧异地看着我。
  我转念一想,从胸口拿出一张工笔画,递给老伯,“别照着他现在的样子捏,照着这个捏。”正是当初都予逸给我的那张都予熙画像。
  
  都予熙伸头看了一眼那幅画,先是惊讶,再是皱眉,最后一沉吟竟是对着我漾开了笑容,“你一直带在身上?”
  我见他如此得意,有些愤愤,“是啊。那张肖像表情怪异,当门神用恰好。”
  “我的玉佩呢?”他没有管我讽刺他的话,犹自问道。
  “挂在脖子上。你想要回去?”
  他摇摇头,笑的更加灿烂,一时竟把周围的噪杂都隐了去,仿若只留他的笑容。
  我的心颤了又颤。
  
  与老伯说了稍候来取,都予熙抢在我之前付了押金,说是“有少爷在无须丫鬟付账”,我深以为然。之后拽着他一路向长安街深处逛去。
  
  长安街最有名的茶楼名唤“应风楼”,里面常年有戏班搭台,或是说书评弹,或是戏剧。
  我有好几次路过却未曾有机会进去一探,便想拖着都予熙陪我听上一段戏文或是其他。
  
  进门要了一间雅座,我与都予熙刚刚坐定。得见楼下高台上坐着位说书先生,说的是太祖开国的事迹。
  我捧了杯茶,坐去靠望台的位置,听得那先生正说到我祖父的丰功伟绩:“却说那傅王爷正值风华正茂,生的是胆略过人、骁勇善战。当时,太祖身陷囹圄之中,前有堵截而后有追兵,正值千钧一发之际,但见傅王爷一马单骑于沙场芦苇中冲出,带着太祖杀出一条血路,千军万马的包围对其仿如空设一般,那真真是武艺过人,无人能及啊!后太祖为表彰傅王爷救命之功,特赐王爷一块莫问令牌,意为来去自如,天下皆对其不设障。”
  那先生说道此处,一收手中的扇子,敲一下面前的桌子,是为一回合结束,但听得楼下一片叫好之声。
  
  我猛喝一口茶,心中感慨,没想到我的祖父年轻的时候这么勇猛,倒是从未听他提起……难怪我在胤天宗苦练六年,与他老人家的武功相比仍然相去甚远。
  想到此处我又摸摸腰间,嗯,那块莫问令牌此刻仍然好好地躺在我的内兜里。
  
  都予熙不知何时已然站在我的身后,我“唔”一声抬头看他,却见他紧紧盯着斜对面雅座的望台。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将过去,原来是那间雅座的客人要打赏说书先生。
  
  茶楼有一则规矩,将打赏的银子放在路过小二的托盘里,下面还会垫上一张字条,字条上书打赏理由,由小二于众人面前高高读出字条上的内容,是为“唱赏”。
  此刻,小二便从楼梯上,一溜烟下到了底楼,在高台边唱到,“二楼听风间客人赏——甚妙甚妙!真真是道尽了‘须眉不让少晴柔,翻云覆雨几时休’的一段时光也!”
  我口中含着一口茶,一下喷出稍许,剩下的囫囵吞下,一时噎住,难受地不住咳嗽。
  都予熙见状连忙拍我的后背,“喝个茶也能呛到。”
  
  他哪里知道,这首诗是我娘亲所说的淫诗一首,我只与两个人提起过,并且骗他们说这诗有着极好的意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正是大大的赞扬之意。
  其中一个人,此刻正急急地拍打我的后心;而另一个,却是离宫微服的都予逸。
  
  我慌忙止住咳嗽,拉着都予熙道,“走,我们去对面看看。”
  他轻轻一点头,“我也这有这个意思。”
  
  都予熙在前,我在后,一到“颂雅居”门口,便听见雅间内隐隐有人说话。他的眉头瞬间皱起,挥掌一道劲风便将门震开,里面的声音乍然而止。
  
  “果然是你。”都予熙冷冷看着里间的客人。
  我从他边上挤进一个头,看向门内,果真是都予逸,旁边还坐着一位锦衣公子,面如冠玉,可惜与都家兄弟一比,便生生被衬得普通无比。
  “秦将军得知皇上回京,却也不通知本王?”都予熙转向那位锦衣公子,面色一凛,道。
  那秦将军迫于都予熙的压力,有些难堪地站起,随即闷下了头。
  
  都予逸许是没有想到会在茶楼碰见都予熙,微微诧异之后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五弟!许久不见,可曾挂念?”
  “挂念?自然挂念。三哥每日每夜都在弟弟脑海之中。”
  “嘿嘿……这样不好!五弟,你一把年纪应该多多挂念姑娘家!哥哥我甚好,你就不必常挂心上了!”说着起身,神色一瞟都予熙身边的我,旋而万分震惊地在我和都予熙身上来回扫视,忽地咧嘴一笑,“想不到你们两个早早便看对了眼,弟弟你还跟我装什么清高,说什么誓死不娶呢?”
  
 
作者有话要说:千音前一段时间两文并写导致有些混乱。。。
今天一更整理一下思路。。之后应该会快一点~~~~爱你们=3=




嫁衣泥娃娃

  “嘿嘿……这样不好!五弟,你一把年纪应该多挂念挂念姑娘家!哥哥我甚好,你就不必常挂心上了!”说着起身,神色一瞟都予熙身边的我,旋而万分震惊地在我和都予熙身上来回扫视,忽地咧嘴一笑,“想不到你们两个早早便看对了眼,弟弟你还跟我装什么清高,说誓死不娶呢?”
  
  我万分窘迫,都予逸这个话痨子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么?幸而没有人知道我是名冠天下、惊才绝艳的南陵郡主……
  况且,都予熙说他誓死不娶?我抬头看一眼都予熙,他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都予逸。
  好吧,这个问题稍候抓住都予逸可以慢慢拷问。现下的问题是都予逸眼神飘忽,以我对他的了解,怕是在找个机会一击必胜,准备逃跑。  
  
  果然,未待我回过神来,都予逸身形一晃,堪堪飘向了望台。
  都予熙却早有防范,足一点地已然挡在望台之前。
  
  都予逸止住身形,闪电般出手。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拆了四五招。
  
  都予逸的武gong我颇为熟悉,胤天宗的招式讲究飘逸灵动,不以有形捆住身形,他此刻使得便是胤天宗的绝学。而都予熙的招式则敦实稳妥,看起来稀松平常,要练好练至顶尖却是非常不易。
  此刻,两人打得难分难舍,向来少逢敌手的都予逸竟然稍稍处于下风。
  我一时有些诧异——没想到少爷看起来像是文臣,一身功夫倒是俊俏的很。
  
  都予逸仍然不懈地攻向望台处,试图闯出都予熙的包围成功逃脱。
  屋子里的茶几桌椅开始受到牵连,不消多时,屋内便只剩下一把凳子——因为地处望台的角落而幸免于难。
  
  而原先待在屋内的秦将军早已呆不下去,慌忙退至门外我的身边。
  “这位姑娘,有礼了!”他冲我作一个深深的揖,一拜到底。
  我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礼,只能莫名地看他两眼,便转离了视线。
  
  却见此时屋内形势大转,不知都予逸从哪里拿来一个长嘴茶壶做武器,倒是逼得都予熙步步后退,眼看就要守不住望台了。
  我料想都予逸定是拿望台做幌子,连忙跨进门内,迅速将房门关上,恰逢都予逸一个转身冲至被我关上的房门之前。
  他立时收住冲向房门的趋势,转而缓缓靠在房门上,怀抱长嘴茶壶,神色幽怨,对着我道,“妹妹,真真是你亡我也!”
  我满面无辜,皱起眉头,对他道,“师侄,其实是顺手而已!”
  
  都予逸将头靠在茶壶嘴上,撅起嘴巴,“五弟,要不我们打个商量?”
  “休想!”都予熙掸了掸衣袍,仍旧站在望台之前,似笑非笑。
  “唉……五弟你以前都不会来这些地方的。”都予逸捏着嗓子,状似撒娇,我见怪不怪,他一遇上我师姐便一直是这把小媳妇情态,“所以这次不算,你需再抓我一次。”
  “休想!”
  “哎呀!五弟!你真真是好没情趣!”都予逸说着扔掉手中的茶壶,站直身子,又神秘兮兮地看我一眼,转脸对都予熙说道,“来来来!待哥哥教教你如何哄女娃娃开心!”
  “皇兄,我劝您还是乖乖回去处理政事。臣弟才得空情趣。”
  
  我心底暗笑,无趣如少爷您,也就只能逞逞嘴皮子之乐。
  
  如此这般,都予逸只能认命地被都予熙押回宫,我却是未能找到机会向都予逸询问赐婚的事,自然也未能找到机会骗他替我解开内力的禁锢。
  倒是路上,那个不幸被我关在门外的秦将军,态度很是微妙——看着我欲言又止,一双水当当的眼睛含情脉脉,嘴巴张了很多次却又叹口气闷下了头。这让我开始怀疑,莫不是京城水土养人,我住了短短一个月余便长的越来越像娘亲了?
  
  海棠花谢,又是一波银菊开放。却是漫天的暖黄色,为着这越来越凉的秋景添上了满园火把,无端的觉得一股暖意上袭。
  自都予逸回宫之后,都予熙便明显地闲了下来,这几日回来都甚早。
  只是今日,都予熙虽是一早便回了府内,却一人在书房里到现在也没出来。
  我起得晚了,没赶得上去替他研磨,他也由着我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我将书房门推出一条小缝,却是看见他拿着一张折子发呆。
  
  “少爷。”我索性推门入内,叫道。
  他一怔,放下折子看向我。
  “我见月贝在收拾您的衣裳。要出门么?”我问道。
  他一点头,“秋猎。本是早就该去的,只是皇上不在。现时皇上回宫,自然要去了。”
  秋猎?我听娘亲说过,就是贵族的秋游活动。
  “那么,少爷您需要一个贴身丫鬟伺候您么?”我虽不是十分想出门踏青,但是秋猎是个十分好的机会,我可以单独见到都予逸。
  介时,等我内力一恢复,我便冲去新川封了梁竺彦的内力,来个以牙还牙。
  
  他却道,“卫越随我去便可。”
  我不禁有些失望,“少爷,您不觉得有我这样一个贴心的丫头在身边会很方便么?”
  他闻言一笑,招手让我去他身边,“丫头,我只觉得有你会很麻烦……”
  
  我不悦,“我怎么麻烦了?”
  他见我未有动作,只能离开座椅,主动走至我的身边,叹息道,“你当这随行之中真的无人知晓你的身份么?”
  
  我心下一顿,虽说我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是初时他都予熙是不信的,便是那日追回都予逸,他也未曾说什么。我将事情前后一串,他早就知道了,这也并不为奇。
  “你不是不信么?”
  “初时,你说你是傅存菁,我是不信。你可知那首云雨诗我小时候曾经听恒定王妃说起过?所以……我早就知那是一首……咳咳……那时我便有些疑惑,只是外间传说将你的容貌传说的太过,我便不敢相信。直到,傅世子的出现,我便知你真是小郡主。”他说着转身自书桌后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不是我不让你随我去,只是,此次梁镇王也会去,见到你怕是几多纷争。”
  
  这点我不甚明白,梁镇王去了怎么我就不能去?
  却见他拿着锦盒打开,微微有些扭捏,然后又迅速将盒子关上。
  我走过去,“里面是什么?”
  他面色一红,竟是有些结巴,“没……没……”
  我愈加好奇,“少爷,给我看看吧。”
  
  他将盒子背在身后,看着我正色道,“你答应我不去秋猎,我便给你看。”
  我仔细一权衡,觉得十分不划算,遂而决定还是抢来的迅速一点。
  他却早早看出了我的企图,左手将盒子高高举起,仗着身量的优势,硬是不让我碰到盒子。
  
  我一时不得其法,只能伸手勾住他的胳膊,跳跃着去畚。
  都予熙亦用另一只手,欲扮开我的双掌。
  一时间,我两僵持不下。抬头看一眼都予熙,他略带宠溺,感应到我的视线对我轻轻一笑,将左手又抬高了一点。
  看着面前都予熙的手背,我一时捉弄之心大起,歪着脸凑近他的手背之上,用嘴巴重重亲了一下。
  
  面前之人明显一僵,被亲的右手脱力,缓缓放下,拿着盒子的左手也忽地一松,那个锦盒便从高处一跌而下。
  我双手等在半空处,稳当当的接住盒子。退至都予熙可以擒住的范围之外,“吧嗒”一下打开了盒子上的银环。
  
  初见盒子里的物什,我的脸也忍不住淡淡飘红。原来竟是上次在长安街上定制的泥娃娃,只是,躺在盒子里的两个小人都穿着大婚礼服,女娃娃的手穿过男娃娃的手臂,头还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个老伯,怎么捏出了这样的东西……偏偏两个娃娃神形具备,一眼便瞧出来是我和都予熙两人。
  有些难为情地合上盒子,转头想问问都予熙是不是他搞了什么名堂,将这原本正常的泥娃娃生生扭曲成了这副模样。
  却见都予熙仍旧捧着刚刚被我亲了一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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