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重要的事情了,不然……说方小言出车祸住院了,她要陪着?啊呸,那也太损了点。
在舅妈眼里,这算什么理由,“青青,工作永远忙不完的,不能因为这个耽搁了终身大事,和你们护士长请一天假,今天回来,明天中午见完了就放你回去。你要是不方便说,把护士长电话给我,我来说……“
“别别别,”阮青风算是服了她了,以舅妈那个脾气,还真没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她连忙说:“姑奶奶,请假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这还差不多!”舅妈又交待了几句路上小心之类的话,总算收了线。
阮青风苦着一张脸开始给护士长打电话,祈祷着护士长不要答应,谁知道护士长二话不说就准了假,这还得归功于她平日里工作态度太好了。
唉!
挂完电话,阮青风脸色不善地坐在位子上,早餐也没心思吃了,尼玛,最烦的就是相亲!二十五岁的姑娘还是一枝花,急啥啊?
可惜这个道理是不能去找舅妈说的,再搬出自己死去的二老,真心招架不住。
行吧,哄老人家开心,咬着牙上吧!
可一抬头,正看见若无其事的练项扬,不禁又犯了难,“我要回老家一趟,你……?”要不先离开?
话还没说完,练项扬头也不抬地接了一句:“一起。”
第五章
阮青风“啊?”了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练项扬眉毛一挑,反问:“你没听见?”
阮青风一下子跳了起来,她不是没听见,而是他的反应理所当然得太过头了,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咆哮而过,她忍不住大声叫道:”练项扬,我们很熟吗?!”
练项扬抬头望了她一眼,看她气得跳脚,他的表情却云淡风轻,那感觉就好比你生气地将一块石头扔进湖里,那湖水却半点涟漪也没有,石头直直落到湖底了。而更气死人不偿命的是,练大教主还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以后总会熟。”
“你、你给我滚出去!”她终于控制不住人品爆发,指着他的手指都有些发抖。他的主职业真的是魔教教主吗?某种程度上分析,他就像块强粘力的狗皮膏药,不去推销保险真是浪费。
听到她这句话,还有他指在眼前的手指,练项扬的脸很明显黑了一层,身子往后一靠,坐得舒服了才说:“不可能!”说完还优雅地伸了一只手指,将桌子上的剑一勾,握在手中,轻轻地擦拭起来,阮青风无形地感觉到一丝威胁的味道,咬牙切齿地挣扎了半晌,才恨恨地想:行!算你狠!
她将手猛地一收,转身气呼呼地回房间了。
好在阮青风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房间里换了一套衣服,拿了个小包,将回舅妈家需要带的东西都塞了进去,出来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练项扬已经没了脾气,算了,他要跟着就跟着吧,惹毛他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你,走吧!”
练项扬极配合地站了起来,阮青风看了看他光着的一双脚,从鞋柜上拿了一双塑料拖鞋丢在他脚边,37码,大红色的,练项扬看了两眼,眉毛拧成一股绳,阮青风双手抱胸,一副穿不穿随你的样子,“你要是愿意穿回昨天的衣服靴子,一出门就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你,我也没意见。”
练项扬:“……”
表情真眼熟,就像刚才他刚才有意无意地用剑来威胁她,让她吃瘪的样子,真是风水轮流转,顿时心情就好了起来,阮青风说:“先穿上,楼下就是超市,我们去买鞋和衣服。”
还真是花血本,莫名其妙地管饭管住还要管给他买衣服买鞋子!他是她的谁啊!
哪知人家半点也不感激她的良苦用心,看了她一眼,将大红拖鞋踢到墙边,说:“光着吧。”
阮青风说:“随便你!练大教主!……等等,那个不能带!”准备出门他已经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长剑,开玩笑,这是管制刀具,带上它还想过安检?
意外的是练项扬没说什么,“咣当”一声就把剑撂下了。
二人一起去超市,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买了些要带回找舅妈家的干货和礼包,又给练项扬购置了合身的t恤、牛仔裤、运动鞋、袜子,呃……还有内内,平生头一次给男人买这个,嗯哼,居然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而是这个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付完款,阮青风神情尴尬地和练项扬大致介绍了一下穿法,让他到外头的洗手间换上了,没洗?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外面穿着牛仔裤,里面什么也不穿吧?
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阮青风在洗手间外等着练项扬,脑子里忽然有个念头,她若是现在跑了,他能追得上来?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他要是回她出租房守株待兔,她后面回来不是要死么?家产都在那里,直接舍弃了多败家?
不一会儿练项扬就出来了,整个人看上去又清爽又挺拔,尤其是穿着牛仔裤的双腿,十分修长,单从外貌上看,还真算是一个顶级的帅哥,身材半点也不输给模特,只是那一头长发,多少有些突兀。阮青风问:“练项扬,这一头长头,剪了吧?”
练项扬双眼一扫,阮青风顿时安静了。混蛋!你气场很强大,行了吧?
二人又坐了一个小多时的公交车,才到汽车站,找了个地方吃了饭,才坐上回老家的汽车,刚才那一路过来,练项扬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百,几乎和他穿着古装出来也没什么区别了,最夸张的是公交车上还有两个学生打扮的妹子打量了他半天,终于鼓起勇气上来说:你是不是明星啊?你长得好帅啊,给我签个名吧?结果练大教主冷冷地回了一句:不是。然后闭目养神,阮青风似乎看到两个美眉玻璃心碎了一地。
而带上他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大包小包阮青风都不客气地往他手里塞,他也拎得轻松又自然。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再加上转车,回到舅妈所在的小县城时,都已经将近下午四点,
一路上阮青风脑袋也没消停,编了个好理由来交待练项扬是谁,谁知道脑子里筹划得再好,也敌不过忽然而来的变故。阮青风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她还在念高中的表妹宋小宛,在看到阮青风之后,这丫头大叫着扑过来一把搂住她,“姐,好久不见啊!”
上个月才见过的好吗?
还没容阮青风说话,宋小宛已经发现了站在她身后拎了一堆东西的练项扬,身材硕长,样貌英俊,还长发飘飘,偏偏一个男人留着长发,还这么合适又好看,她不禁“哇”了一声,疑惑地询问了一句:“姐夫?”
阮青风和练项扬同时愣住,但练项扬的反应极快,嘴角一勾就给了宋小宛一个极有深意的笑容,他这个表情一下子肯定了宋小宛的猜测,只是阮青风是没看到的,见宋小宛猛地松开手,转身向屋里飞奔,阮青风隐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叫着:“小宛,你给我回来!”
可是打了鸡血的丫头根本不听她的,两三步蹦到客厅,对着厨房大声喊:“爸爸,妈妈,姐姐和姐夫回来啦!”
天!阮青风敲了敲隐隐作痛的额头,快步走了进去,先从厨房跑出来的,是她四十来岁的舅妈,手上还拿着一根空心菜,本来一脸惊讶的神情,在看到阮青风身后的练项扬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笑吟吟地对练项扬说:“来啦,坐车辛苦了吧?”
练项扬那张多半时间都酷酷的脸,居然也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礼貌地说:“还好,不辛苦。”
这时舅舅也从厨房钻了出来,赶紧招呼她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舅妈悄悄对阮青风说:“你看你,带……朋友回来,怎么也不事先和舅妈说一声?我们也好准备准备。”阮青风猜她在说“朋友”两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原本该是想说“男朋友”的。
阮青风马上说:“舅妈,你别误会啊,就一般朋友……都还不怎么熟的。”舅妈给了她一个“拉倒吧你”的眼神,阮青风急了,“就路上撞见的,他非要赖着一起来,不用特别准备,给他一口吃的就行……”
舅妈说:“这孩子,真没礼貌,怎么能这么说啊?不管怎样,人家第一次来,不能怠慢。”
舅妈作风雷厉风行,立即招了宋小宛过来,一边用笔唰唰唰地在便签上写着菜水果和饮料的名字,一边和女儿说:“你去楼下买点东西。”
宋小宛叫着:“为什么是我?”
舅妈瞪了她一眼,“你成天闲着,不叫你去叫谁去?”
宋小宛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便签收了,“去就去,但我可是看在姐姐和姐夫的面子上才去的。”
“少废话,一个小时内到家。”舅妈一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宋小宛对她做了个鬼脸,跳着出了门。
舅妈回过头对练项扬说:“让你见笑了,这死丫头平常都被我们宠坏了。”
练项扬笑了笑,说:“哪里,活泼可爱得很。”
阮青风诧异地看着练项扬,真没想到夸人的话他也张嘴就来,看舅妈眉开眼笑的样子,就知道听了很受用。舅妈起身说:“我去给你们泡茶。”
舅舅笑呵呵地坐在沙发上,正要开口问什么,舅妈在厨房叫:“老宋啊,上次那盒大红袍放在哪里了?”
舅舅应了一声,让阮青风和练项扬先坐着,他也去了厨房。
练项扬立即往阮青风身边挪了挪,低声问:“我要怎么称呼他们?像你一样叫吗?”
阮青风低喝了一句:“练项阳,你想死吗?”
练项扬一副不耻下问的表情,阮青风只得咬着牙说,“你叫叔叔阿姨就行了。”
练项扬看了她一眼,从她的神情中确定这个称呼没什么问题后,才冲着厨房说:“叔叔阿姨,你们别忙了。”
舅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茶叶,见练项阳准备起身,忙说:“坐,坐,随意的,就当自己家一样。”
舅舅坐下来泡茶,一边和练项扬聊着,阮青风怕他再忽然甩出“我是魔教教主”一类的炸弹,也不敢到厨房帮忙,只得也陪着坐着,舅舅心脏不大好,别吓着他。
“我说小练啊,你是做什么职业的?”舅舅给他倒了杯茶,便自然而然地地开始掏老底。
练项扬微微一愣,阮青风知道他大概是没明白过来这“职业”二字是什么意思,于是她立即接口说:“舅舅,他打小练武的,在……一家私人办的武馆里教武术。”好在她的反应还够快,一下子帮他捏造了一个最合适的工作。
舅舅点头说:“哦,不错嘛,小伙子,怪不得身板这么壮实,精气神十足。”
练项扬礼貌地说:“叔叔过奖了。”阮青风坐在他身边陪着笑。
“吃水果,别客气。”这时舅妈也端了一盘切好的苹果过来,加入了盘问大军,只是她关心的话题与舅舅不大一样,“我说你俩认识多久啦?”她坐在舅舅身边,一颗八卦的心都要飞出来了,还要摆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到。
“没几天……”阮青风说。
“有一段时间了……”练项扬说。
两人对视了一眼,顿时相顾无言。
第六章
第六章
异口同声的回答意思却不怎么统一,两人对视了一眼,舅舅舅妈也疑惑地看着他们,不明白到底是没几天,还是有一段时间?阮青风想了想,正预备将刚才已经与舅妈澄清过的事情再说一遍,谁知练项扬的反应却快了她一步,他只轻轻地说了一句,却顿时要让她吐出血来。
他说:“叔叔阿姨,青青她……还有些害羞。”
靠!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直接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阮青风怒吼道:“练项扬,你别胡说八道!”
练项扬笑了笑,四两拨千斤地说,“她本来并不打算带我回来,是我非要跟来见见二老,青青,她可能在生我的气。”
又一个地雷炸得她尸骨无存!
他这话信息量多大,任她接下来再怎么做解释,都必然越描越黑,而舅舅舅妈也顿时一副顿悟的模样。
舅妈:刚才还说是路上撞见的?
舅舅:早就谈朋友了还藏着掖着,不让家里知道?
舅妈:我一早打的电话,他就在你身边,你们其实都已经住在一起了吧?
舅舅:有什么事不能让舅舅知道啊?不把舅舅当一家人了?
阮青风看他们二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时间顿时百口莫辩的感觉,脸色一变就要对身边这个始作俑者发飚,谁知舅舅脸一沉,说:“青青,你这脾气可不行,小练说了实话你就发火,不是无理取闹吗?难道你还打算一直瞒着我们?”
实话?阮青风在心底呐喊着,老舅,他是欺负你们老眼昏花,没有比他的话更假的话了,看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去演电影一定能拿个奥斯卡影帝,混蛋!
影帝居然演上了瘾,又接着说:“叔叔,您别怪青青,她是担心,我这种……嗯,不合你们的心意。”
说着还看了阮青风一眼,好像一副颇为担忧犹豫的样子,其实一对上他的双眼,阮青风就感受到了他眼底的戏谑意味,他是准备玩死她了。
“你、你……”阮青风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掐死一了百了。
舅舅对她一摆手,压制着她不让她发作,偏偏她从小最怕的人就是舅舅,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气得几乎要发抖。
舅舅说:“青青,感情的事上,我和你舅妈的态度是很开明的,只要你们年轻人之间谈得来就好,什么车子房子,家庭背景什么的,那都是次要的,我们当时结婚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一样好好地过了几十年。现在很多的女孩都非常现实,上次那谁……电视上的,还说宁可在宝马车里哭,也不要在自行车上笑,这样的价值观不可取,青青,另一半的品质才是最关键的。”
对啊!眼前这位信口胡诌的本事如此高明,您知道吗?这绝对是人品有严重问题的啊!
舅妈也说:“你舅舅说得对,另外,年轻人有些标新立异的地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不是老古董,那些搞艺术的,什么画家,作曲家很多都留着长头发,那个刘欢不也是长头发嘛?”
练项扬那若有所指的话说得很精妙,好了,舅舅舅妈把能想到的问题都过了一遍,并且都表示了态度。
舅舅又说:“不过,小练啊,青青的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的姐姐姐夫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出了场车祸,都走了。我和她舅妈,都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我们刚才也说了,物质上的,个人爱好上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是,我了解我们家青青,她是个很传统的女孩,现在很多年轻人,对待感情都像儿戏,朝三暮四,我不希望她在感情上受到伤害。”
真是越说越离谱,几乎感觉都快谈婚论嫁了,阮青风忍无可忍地叫了声:“舅舅!”
练项扬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叔叔阿姨,我会照顾好她,请你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