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鲁似玉的脸色好多了,好像还稍胖了些,让鲁如花逐渐放心。
不过,视频通话也有麻烦的时候,比如视频中若是出现肖青的身影,那文初就会明显有点醋意。偏偏肖青也是个恶搞的性子,鲁如花通电话的时候他还非要反复地从她身后打酱油路过。当此,此番行径被盛夏同学侠义地制止了几次,并勒令他安分守己。
鲁如花好气又好笑,拿肖青和文初都没有办法。
“文初,我后面就是大海,海的另一边就是菲律宾哦,你没来过吧,嘻嘻。”鲁如花拿着手机,屏幕对着自己笑说。
文初正在画室画画,对鲁如花的炫耀嗤之以鼻,“有本事你渡海试试。”
“那叫偷渡,哼,等似玉将来画画按厘米卖钱的时候,他就会请我环游世界,我干吗要偷渡。”鲁如花挥了挥拳头。
文初无可奈何地笑了,又问:“下一站去哪里?”
“去海平。”
“海平?”文初略显犹豫,“听起来真耳熟,在哪里听过……”
“鲁如花,该走了!”盛夏在不远处向鲁如花招手,队伍该出发了。
“哦,马上!”鲁如花回应了盛夏,转而笑着跟文初告别,“晚上再聊,我去海平啦,再见。”
正文 第十六章:你相信吗?这次又只是误会(4)
第十六章:你相信吗?这次又只是误会(4)
“再见。”文初闷闷地挂了电话,鲁如花走了一个星期了,怎么每次通电话都让他觉得抓耳挠腮的,很想把她从电话里揪出来。
揪出来干吗?狠狠地亲,死命地亲,想到鲁如花脸红的样子,文初忍不住笑了起来。
建筑系的来海平考察的主要是当地的一种特色建筑,碉楼。海平是东南沿海一个知名侨乡,地理位置险要,历史上曾经是海防重镇。虽说东南沿海的春天不大冷,可海边的风很大,尤其到了晚上。
鲁如花他们到达海平正是晚上,乘的是海船。离岸近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好奇地从舷窗外瞧,码头倒是灯火通明的,可也更衬得周边的环境黑压压的一片。海浪变得墨黑墨黑,倒是不大,可却让人感觉眩晕。
海船泊稳了,乘客迫不及待地扶着舷梯下船,可离码头亮灯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中间要走过一条悬在水面上摇摇晃晃的铁板通道。建筑系的学生们各自提着旅行包或箱,小心翼翼地扶着链索朝前走,下船的人多,也挤,关键时刻鲁如花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不用问,肯定是文初。
鲁如花腾出只手摸出手机刚想按接听键,身后一阵拥挤,悬板一阵摇晃,还没等站稳就被一个朝前走的人撞得斜了斜。下意识地去扶身边的链索,可手中的手机应声掉入海中。一瞬间,鲁如花脑海里冒出的除了文初皱着眉的脸之外,全是一个一个的人民币符号。心疼啊,那手机可是新型号……
痛彻心扉!
好容易上了岸,连忙朝盛夏借了手机给文初打过去,“我手机掉海里了,都怪你,这个时候打电话!”
“呃。”文初一愣,“这么巧。”
“倒霉催的!”鲁如花仍旧心如刀绞,“我到海平了,看来出师不利。”
“海平……你们要去看碉楼吗?”电话里,文初的声音愈发平静。
鲁如花觉得有点奇怪,可是忙着出码头上车,也没细想,只是应了,“是啊,这里好多碉楼,可能要停留几天吧。”
文初一阵沉默。
“没事儿我先挂了啊,要上车了。”鲁如花一手把行李“扔”进大客车,顺便接受男同学竖起拇指赞她大力士的表情。
“你要去那里吗?”文初忽然又问。
“哪里?”
“夜园。”
“呀,你也知道夜园啊,看来那里还真是出名。对啊,我们要去,教授说夜园的碉楼最坚固。”鲁如花有些惊讶。
“那你不会不知道夜园的主人是谁吧?”文初的声音闷闷的。
“主人……不是政府吗?教授说是政府管理的。”
“产权不是政府。”文初慢条斯理地说着,“夜园……是……喂?……鲁如花……喂!”
电话忽然断掉,文初再拨,一个优美的女声: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此时此刻,鲁如花正训斥盛夏,“你什么破手机啊,总忘充电!”
“嘎!不说谢谢还要怪我,殴死你!”盛夏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我的借你用。”肖青把手机递给鲁如花。
鲁如花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也没重要的事情,晚上回宾馆再给他打。”
肖青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折腾了好一会儿,鲁如花一行人才上了早就预订好的大客车,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车沿路盘旋而上,右侧便是悬崖和无边无际的墨黑的大海。前面坐的盛夏和肖青在唧唧喳喳地聊天,他们也提及了夜园,说按照地图来看,向上的尽头就是夜园了。
夜园、夜园……这名字听上去就够神秘,据说是政府管理的,过去是谁的私宅。呃……方才文初想说什么?他有新资料?不想了,晚上再说吧!不过,文初现在想什么呢?
十万八千里之外的文初,现在想的当然也是夜园。
没错,和文斐聊天的时候提到鲁如花要去海平。文斐兴奋地说,可以请夜然帮忙联系一下当地的接待,反正海平最好的碉楼就是夜家的夜园。
是啊,夜园……听父辈提起过,难怪会这么耳熟了。夜哥一向不是拒人千里之外吗?为什么就偏偏对鲁如花这么照顾!况且那晚,他还当面讽刺了夜然……
越想越不踏实,想方设法从文斐那里套出了唐婉的手机号码。
正文 第十六章:你相信吗?这次又只是误会(5)
文初不想直接联系夜然,免得说多错多。干脆打给唐婉好了,反正她在盛世是夜然的左右手。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听,唐婉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哪位?”
“唐婉姐,是我,文初。”
“啊,你好啊,好久没见了小文初。”唐婉笑着打招呼。
电话真的打通了,真的听到唐婉的声音,文初却又胆怯了,是啊,问什么?能问什么?
“小文初,找我有事?”唐婉打趣的语气,她记得这个弟弟模样的男生,文家的宝贝嘛。
“呃……也没什么事。”文初搜肠刮肚地想着办法,“就是问候,前些日子我还和夜哥吃了饭,他说你也在国内……那个……唐婉姐,你很忙吧?”
“嗯嗯,忙死了。夜然倒是逍遥去了,留我一个人在盛世。”
“夜哥……他去哪了?”
“他去海平祖宅了,那边政府有事情找他。”
“海平?”
“是啊,海平。喂……喂……小文初?”
唐婉的声音在听筒里逐渐消失,文初拿着电话,很想对着墙壁就砸过去。这是巧合吗?这又是一个巧合吗?
文初坐在黑暗的画室里好一会儿,只感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五分钟后,文初拨通了鲁似玉的手机。
“似玉,明天周末,我们去海平吧。”
“呃?那么远?为什么要去海平?”
“你姐姐在海平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文初简单地说着,比任何时候都冷静,都聪明。他甚至考虑到了自己不能一个人过去,否则鲁如花一定明白他来的目的是监督。可带上鲁似玉就不一样,一来可以让鲁如花高兴,二来……即使有气,也可以被文初搪塞过去,说是只为给她一个惊喜。
“可是我目前没办法坐飞机。”鲁似玉有些犹豫。
“我们坐火车,然后租辆汽车开去海平,不走水路,你的身体应该就没问题了。”文初认真地说。
“可是……这好吗?学校这边要请假吧。”
“为什么不好?假我来请,况且我们可以去海边写生,鲁如花走了这么久,我们突然出现她一定很开心。”文初耐心地解释着。
鲁似玉没再拒绝,虽说这个提议听上去那么突然,可是文初的语气也不容他拒绝。那就应了他吧。
放下电话,文初马上准备行装,他要去夜园,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去,去了又能做什么,可是如果不去,他就只能坐在这里胡思乱想。他要为捍卫爱情做点什么,不是吗?
海平的碉楼果然是名不虚传,数量多,又最具代表性,几乎让建筑系采风的同学看花了眼,学花了眼。大家沿山而上,先用一天的时间参观了山中段所建的微雨楼和朝园,画了些素描,听当地导游仔细讲解了碉楼的基本构造,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到达海平的第三天,按照学校安排的日程是清早上山,参观碉楼中最有名的宅院:夜园。
可是偏偏天公不作美,海平从清早就开始下雨。虽说上山有公路,可毕竟也湿滑,出行不便。出于安全的考虑,领队的教授便让大家在驻地休息,等雨停了或是雨稍小些再做打算。可谁想到这一停就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黄昏了雨才停,大家都有些犹豫,觉得时间也不早了,上山也看不到什么吧。可当地的导游却一再强调,要去夜园,就是要晚上才美些。
既然如此,反正大家都是年轻人,也不怕晚睡,一行人就坐车出发上山,去夜园。
汽车沿着盘旋的山路缓行,鲁如花仍旧坐在靠右侧车窗旁的位置,这个位置看海最方便。S市只有江,没有海,这次来海平可要看个够本。
导游说得没错,即使没到夜园,光是黄昏的海就足够让人震撼了。
可是和第一晚到海平时的感觉一样,鲁如花总觉得这片海是不同的,墨黑得吓人,有一种神秘的味道在里面,就像希区柯克的电影,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
这个时候倒是想念文初送的那个3G手机了,如果手机还在,就让文初也看一下这海,看看他会说些什么。还有鲁似玉,他一定也觉得这里的感觉很适合作油画,本身就够浓墨重彩了。话说回来了,文初这两天倒是安静,一直没来电话。借盛夏的手机给他发了短信,他的回复也相当简单,都是:忙,回头聊。
这一“回头”就回了快两天了,鲁如花心里有些气闷,禁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好在没一会儿,夜园到了。
汽车在夜园门前修建的停车场停下了,鲁如花跟着大家下了车,一个不知道究竟庭院深几许的偌大庄园门就在眼前。
门漆成朱红色,朝里敞着,应该是早接到了通知,知道这一队人要来。再瞧,那门楣上悬着长长的匾额,在门两侧大红灯笼的映射下泛着幽幽的光泽,上面只刻着两个字:夜园。
“这宅子会不会闹鬼啊……”盛夏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文 第十六章:你相信吗?这次又只是误会(6)
第十六章:你相信吗?这次又只是误会(6)
“见过你的人还会怕鬼吗?”肖青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打趣盛夏的机会。 其他人都笑了,心照不宣。
鲁如花却在出神地看着那匾额。夜园……夜园……简单的两个字而已,笔触的沉重却让这宅子更显幽深,就连庄园里种植的巨大乔木树木枝丫都伸出围墙,在海风中张牙舞爪地动着。
“夜园在我们海平是最有名的碉楼,而且历史上在打击海盗的战斗中可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女导游指着那牌匾娓娓道来,“夜园的故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讲。”
学生们急忙跟紧了,众人便走进了那朱红色的大门。
首先要穿过一条浓密的林荫路,入眼就能瞧见前面立着的朱红色的主楼,零零星星有灯光从里面透出来,倒是显得格外醒目。
“这个就是夜园最主要的碉楼建筑,叫慧庐,是当年初建夜园的时候,夜老爷为了自己的发妻谭氏明慧所建,一共有五层。”导游不紧不慢地介绍着,“大家可以看到慧庐门口摆放的两尊石狮有眼无珠,传说这样的狮子可以驱邪。”
“这里很邪吗?”鲁如花忍不住问。
“呃……邪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夜园里曾经死过许多打击海盗的志士。不过离那个年代太久远,有邪也被正气挡了。”导游笑着回答,“还有很多游客把夜园当成是闹鬼的古堡,专门来探险呢,呵呵。慧庐对外开放的部分平时只有一楼和二楼,这次你们S大的面子的确大啊,夜园的产权人居然交代了,可以打开三楼和四楼。另外还可以去旁边的培庐。”
学生们有些兴奋,居然在这遥远的海平还能享受到这意外的特权,真是难得!大家纷纷拿出相机和手机拍了一会儿外景,就又跟上导游抓紧进了慧庐内部。说话间,最后一点儿残阳也消失了,真正进入了夜晚。
其实碉楼的巧妙之处全在内部,尤其是这闻名于世的夜园。
导游一层层地讲解着,可慧庐一层里面站的学生太多,鲁如花也挤不上前,况且她对那些红木摆设也不大感兴趣。倒是盛夏和方愚,唧唧喳喳围着厅里的一扇巨大的手绣屏风说个不停。唉,看样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干脆和大家反着来,先看上面再单独下来看下面!
想着,鲁如花就一个人朝楼上走了,好在每层楼梯间都有个小小的壁灯,虽谈不上明亮,可也足够看清楚脚下了。脚下铺了厚厚的地毯,感觉即柔软又踏实,踩上去没半点脚步声。
晚上进这样的古建筑,走这样的木楼梯,配合的却是这样的昏黄壁灯和地毯,鲁如花并不觉得害怕,反倒觉得有几分滑稽,忍不住在心里笑了笑。上到二楼,狭窄的楼梯间旁开了窗,分了三层,内层是木格窗上镶了玻璃,窗外却有道铁栏护着,最外一层又多了扇纯铁挂锁窗,此刻敞着。
对于这样的窗子鲁如花并不觉得奇怪,碉楼的特点本就是防守严密。只是铁格上雕着的暗纹很漂亮,鲁如花凑近了仔细看,原来是层层叠叠的枫叶,一枚压着一枚。枫叶……对哦,刚才上楼的时候楼梯把手上好像也雕了枫叶,还镂了些许的暗红漆,看来这夜家祖先比较喜欢这个图案吧。
“鲁如花,你一个人上去小心!”楼下方愚在不怀好意地怪笑,引发了众人的嘘声。
“我可是无神论者,你吓唬我也没用!”鲁如花大声回应了,笑着继续往上走。
二楼三楼不外就是夜家先祖的内宅,每一个房间的外部墙上都镶了玻璃镜框,上面详细印载了这房间的用处,以及主人生平,可惜没配照片。鲁如花先拿相机拍了,准备带回去再细读。
虽说是无神论者,可一扇扇推开沉重的木门,嗅着里面略有些湿霉的空气,看着随海风飘起的白纱幔帐,鲁如花还是有半点、小半点心虚,同时也感叹,这地方空间布局这么压抑,住在这里可真是难受,看来古人跟现代人的审美果然是不大相同的。
上了四楼,就听得盛夏她们唧唧喳喳地已经在三楼了。鲁如花心想,果然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不过唧喳的是不是太大声了啊……
鲁如花不满地朝楼下随口吼了句,“再吵,再吵让夜园神秘的祖先出来招待你们!”
“不好意思,夜园神秘的祖先现在大概是没空出来招待各位的。”四楼楼梯拐角处,悠悠传来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声音很熟悉,竟然像是……
鲁如花惊讶地朝着说话的人看去,他离得并不远,抱着肩歪歪地靠在墙壁,和往常一样穿了件黑色的便服,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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