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悸。似玉的表情还有些恍惚,大概也没办法一时间从巨大的希望情绪中走出来,盛夏则是快乐的忘记自己是谁了,她真心的为这对姐弟而高兴。
“呃。。。。。。”文初站在房间门口,犹豫自己该不该进去。
“呃。。。。。。”盛夏极有“眼力”:“那啥,我想起来了,方愚胆子小,我还是去陪她吧哈,大概。。。。。。得陪一晚上。”
“那我也走吧,赶路实在是有点累,都是文初逼得。”似玉笑着说。
鲁如花闻言恶狠狠的盯向文初,眼光如飞刀:我弟弟要是被你折磨出毛病,要你命!
文初默默的抠着墙壁。。。。。。
盛夏临出门时挤过文初的身边,还不忘诡异的笑着:“施主,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要注意分寸啊,这房间的墙壁不隔音啊不隔音。”
“恩,多谢提醒,我们会尽量不发出让你想入非非的声音。”文初认真的回答。
“放心,我们会仔细聆听的。”似玉更认真的回答。
鲁如花扔过个枕头砸向他们:“三个流氓!”
盛夏怪笑着跑走,还不忘帮他们关上了门。
房间里就只有文初和鲁如花了,安静的有些诡异。
文初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要严肃,要嘴硬,免得鲁如花和自己生气。。。。。。要装成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
可是当真正面对鲁如花的时候,他预备好的台词全忘记了,看着目光坦然的鲁如花,她眼睛还因为刚才的嚎啕大哭而肿着。。。。。。文初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很可笑,鲁如花怎么可能和夜然。。。。。。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文初脱口而出的,是,道歉。
“你也知道啊。”鲁如花闷闷的,刚才的确苦的太过激了,现在头都是晕晕的缺氧的感觉。
文初看了看鲁如花,默默的半垂了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大概是你太优秀了。”
“那也不会优秀到所有的人都会喜欢我吧?至于你父亲就不大喜欢我。”鲁如花好笑的锤了捶文初。
“那是他不了解你。”文初讪讪的笑着:“你。。。。。。不会再介意了吧?”
鲁如花摇了摇头:“总之你就会折磨人,好在今天的好消息让我顾不上生你的气,只要似玉没问,我就谢天谢地了。”
“似玉准备什么时候去美国?”文初走到鲁如花的身边坐下,认真的问。
“办好手续就去。”鲁如花提到这件事就兴奋:“终于有希望了,似玉可以活下去了,文初,我真不敢相信这种事回落到我家头上。”
“那是因为好人有好报。”文初微笑着拥过鲁如花:“从今往后都将是好日子,就怕你做梦会笑出来。”
“会吗?”
“会啊,春天到了,夏天还会远吗?”
“又胡乱用词。”
“你喜欢就好”
房间里安静下来,自然不会出现盛夏口中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这个夜晚只有喜悦和静谧,在似玉的生命前,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58章
六年后。
S市的一间写字楼内的公关公司。
“你结不结婚,你说,这婚你到底结不结?”电话里,传出文初恼羞成怒的声音。
鲁如花郁闷的清了清嗓子,转椅轻动:“亲爱的……”
“少来!少甜言蜜语的再骗我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手头上的工作结束掉,然后跟我去结婚,这是我最后的命令!”
“呃……可是公司里有个业务……”
“少拿公司压我,我是董事长,我说了算啊。”
“呃,你是董事长没错,可我是总经理啊,我要对公司负责啊,你也不希望公司赔钱对吧?”
“老子有的是钱!”
“文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俗了。”鲁如花爆笑。
“鲁如花我警告你,别逼我用绝招,兔子急了还咬人!”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的画展反应那么好,不要再接再厉吗?况且似玉也没回来啊,他最近也忙,再给我两个月好不好?三个月就行了。好不好?”
“似玉快回来了,我昨天刚跟他通了电话。”文初怪笑:“我让他回来的,开什么玩笑,姐姐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还能不回来?”
“三个月,我保证只推迟三个月!”鲁如花信誓旦旦。
“三个月?”文初的笑声更加的阴险:“三个月之后你的肚子就出来了,你不介意穿婚纱的时候不好看吧。”
“呃,呃?”鲁如花吓了一跳:“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肚子出来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怀孕了,孩子是我的,是我的!”
“你开什么玩笑啊……”鲁如花结巴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跟什么啊……”
“我干的!”文初极坦白:“我换掉了你的避孕药,还把那个……每个都扎了好几个洞,我们宝贝就是从洞里漏出来的,漏网之鱼!你不是两个月没来大姨妈了?你不是最近有点犯晕恶心?”
鲁如花倒吸一口冷气,握着电话说不出一句话了。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竟然是文初,面部表情极为镇静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手机……
“没错,是我干的,你看着办吧。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就连孩子他爸一块干掉吧。否则就去跟我结婚。鲁如花,我这也是为你好,不想让你变成大龄产妇。我想过了,孩子出来了我负责带还不行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搬个梯子爬上去给你摘下来,你要天上的月亮,我拿把枪给你打下来!你爱数钱,我把银行里的钱全取出来放你床上数。毕业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在等你点头,以前你说我不成熟,那我就想办法成熟好了。可是鲁如花……有些人大概是一辈子成熟不了的
……比如我……所以你愿意嫁给我这样的人吗?呃,不许说不愿意,因为孩子都有了……”文初坦坦然然的说着,一字一字的说着,声音响亮,丝毫不忌讳门口已经围了N多人在偷听。
没错,他等太久了,上大学的时候不能结婚。毕了业要创业还是不能结婚,创了业了还要守业更不能结婚。那该如何是好?就由着鲁如花折腾下去吗?不行,绝对不行!什么事都能依着鲁如花,唯独结婚这件事不行!
“今天你必须做个决定,同不同意下个月结婚,同意就点点头,不同意的话……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连父亲都通知了的。”文初走近了鲁如花,手支撑在她的办公桌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坦白讲,这并不是六年来他第一次向鲁如花求婚,可却是情绪最“激动”的一次。没错,为了求婚他招数用尽了,有浪漫的、有刺激的,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横空而出,让鲁如花有一百个借口把婚期推迟,而这次……她的表情和往常一样沉静平和。
“不管同不同意,都要同意。”鲁如花一字一字的说着,文初屏住了呼吸。
“准奏。”两个再简单不过的字终于从鲁如花的嘴里说出。
文初笑了起来,鲁如花也笑了起来,门口偷听的一干打酱油者都笑了起来。
文初说的对,有些人大概一辈子都成熟不了。可难道只有成熟的人才可以拥有幸福吗?生活中,你不能要求你的另一半是完美无暇的。
文初和6年前一样,他会吃各种各样的飞醋,他即便成了著名的画家也还是拥有小孩子脾气,他仍旧冲动、易怒,也许终其一生也如此。可那又如何?这就是文初,这就是鲁如花爱上的文初。
她爱他,因为他会亲手织一条围巾给她,因为他会陪她一起挤在台球案子上过夜而毫无怨言,因为他第一个发现了她的美,因为他会为她的努力而心痛、难过,因为他会在除夕的时候,以手电筒放出的“烟花”来逗她开心,因为他爱她的家人,因为他陪着她渡过最艰难的似玉的术后康复期,因为他甘愿和父亲决裂也要成全她的梦想,因为他的一切的一切,因为他是文初,独一无二的文初。
59章 番外
从小,我和姐姐有一个共同的苦恼:我们的名字。
她叫如花,我叫似玉,传说中,爸妈商量了三天三夜的结果就是希望我们如花似玉。
本来还没觉得怎么差,可当周星驰电影里的如花抠着鼻孔横空出世后,姐姐就成了大家提及便会笑出声的人。
其实我也想笑,呵呵。
好在,姐姐和我都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埋怨自己的名字,就只能一笑了之。
小的时候,有一年冬天,姐姐在一个中学门口卖油炸红薯干。
当然,那不是我们的学校,因为姐姐怕我会被同学笑话。
油炸红薯干很便宜,二毛钱一根而已,可倘若在学生放学的时候能卖上二十根,我们就有了4元钱,4元钱就足够我们第二天的生活费。
可姐姐说,一天一定要卖完四十根,这样就可以存下四元钱给我买药吃。我点头,听姐姐的话。
我知道自己的病很费钱,而且即使是花了钱也不见得能治好,所以我能为姐姐做的,就只有听她的话,在有生之年。
上了初中之后,姐姐更忙了,晚上她也不能在家和我一起学习,因为她要去帮人家带孩子,当小保姆。
初中三年,姐姐一共带了十个孩子,最大的那个是七岁,每晚要去楼下小区散步,每次下楼还要姐姐背。姐姐当时只有12岁,由于营养跟不上,看上去并没比那个七岁的高出多少。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明白了电视里演的地主恶霸到现在仍然是存在着的,比如那个七岁的孩子。
可是面对这些,姐姐从来都是笑着。那个时候我并不理解“乐观”这个词的含义,我也并不理解要做到“乐观”,实际上有多么的难。
除了用力的活着,我还可以做些什么?
我一直在学画,姐姐说我完全继承了爸妈的艺术细胞。的确,我很喜欢画画,我很想把自己所想、所看、所听,全部用画笔来完成。
我可以画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除了姐姐。
我无法替姐姐完成一幅肖像,原因……我只说给文初听过。
看得出来,文初就是个奇迹,是姐姐生命里的奇迹。
我时常观察文初,我时常欣慰于他看姐姐时的眼神。我虽未尝爱情的滋味,可我想文初眼睛里那种浓的化不开的温度,应该就是爱。
我很惊讶,一个像文初那样的男生要用什么样的心思才会肯为一个女生织围巾。我更骄傲,能让文初臣服的是我的姐姐。可是我一点不奇怪文初为什么会爱上我的姐姐。
出色如如花,任谁不爱?
我的生命源于父母,可我活下去却源于如花。她说,如花其实不如花,她是仙人掌。从前,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必定是心里不舒服,必定是遇到了什么让她难堪的事情。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她可以更加自信的面对自己是棵仙人掌的事实,她并不以不如花为耻,坚强并不难,难的是坦然承认自己之所以坚强的原因。
现在,她做到了,我为她高兴。
我在美国接受了心脏移植手术,手术很成功,到现在,我仍旧不知道那个捐心给我的是谁,也许只是个好心的陌生人吧,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他,让我的生命得以继续。
手术完成初期,是决定我能否活下去的关键。姐姐衣不解带的照顾我,几乎是寸步不离,为此,她申请了休学一年,所以她比她的同学们晚一年毕业。
我没有权利对她说谢谢,报答她的唯一方式就只有恢复健康。
在病床上,我假装睡着,本来是想给姐姐一个也能够休息的时间。
可是,我听见文初在跟姐姐说话。姐姐在絮絮的讲着我们小时候的事情,讲着讲着便小声的笑,文初也跟着笑,时不时的还要打趣姐姐一番,打趣姐姐的超级大背包,打趣姐姐的万能小屋和那辆千疮百孔的自行车。
听到姐姐和文初的谈话,我便觉得换来的心脏跳动的更加有力、强劲。姐姐终于可以坦然的和别人讲这些,终于可以不必一句话概述了自己的过去:如花其实不如花。
谁说如花不如花,如花是这世上最美的花,如花、似玉。
姐姐和文初的婚礼,我送了他们一件礼物,一件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去完成的礼物:姐姐的一幅肖像。
我终于有信心去画姐姐,终于可以不再为姐姐而心疼,终于可以亲手画出姐姐的笑容。
画里,姐姐围着那个奇怪的围巾,围巾上别着文初送她的水晶小财迷胸针,那是她一直以来最宝贝的两样东西,无法用金钱去衡量的宝贝。
其实姐姐真的很美,美的超过我笔触所能及,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光泽是用颜料无法调出的柔和,那种柔和,我想应该叫做善良。她的笑容里有一种无法用构图用框架所支撑的状态,那种状态,我想应该叫做坚强。
姐姐挽着我的胳膊,一起走过红毯,走向红毯另一端的文初,彼端,他的笑容一如往常的阳光灿烂。
我把姐姐的手放到文初的手里,文初问我:“鲁似玉,你几月份生日。”
“8月,我是夏天生的。”我平静的回答。
“我3月生的。”
“哦,是吗,所以呢?”
“我比你大。”
“嗯。”
“所以,你该叫我姐夫。”
我沉默了片刻,叫他:“姐夫。”
这对话,六年前就有过,现在重新来过。其实我很想对他说,不管他是不是比我大,只要他娶了我的姐姐,那么就一定是我的姐夫。
可我终究没说,因为没人会在乎文初的中文还是这样的差劲。大家都在笑着,都在为这对新人而开心。
这对新人,是我的姐姐,和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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