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慧秋刚刚来到宁尊殿,看着平时井然有序的院内竟然空无一人,她暗暗的叫:”不好。”
此时,她看见平时常常照顾自己的宫人秋云被拖出来后,被按在了凳子上,狠狠的被打板子。
她虽然很想救秋云,这个善良的用爱心与宽容关照身边每一个人的宫女。可是,她清楚自己没有能力这样做。
猛然,大殿内一阵尖叫,只看见宫人们都慌乱的跑来跑去:“太后娘娘昏倒了!”
慧秋的嘴角漫起了一阵笑意,太后,你不得好死。我终有一天,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为此,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第三十章:离开,太后驾崩
时间在人的掌心悄然流逝,转眼间,已经是除夕夜。
今年的除夕,而宫里却一反既往的凄凉。
太后因为有病缠身不能出席,而凝冰自然因为身怀有孕,所以自然也不会去。
除夕之夜,正好是一个雪夜。茫茫大雪霎时间遮盖了整个紫禁城。凝冰无力的倚在窗前,凝望着夜空中纷扬的雪花无声的落下。
她望着身后不安的香椿,无声一笑:“别管我,出去走走。”
还没有走出院门,凝冰就再也忍不住,泪,缓缓从她脸庞上滑落,与空中飞扬的雪交融在这个夜晚之中她的心下仿佛被撕裂了一般,所有的无助一下子漫上心头,她哽咽的说道:“逸云,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洁白光滑的如丝绸的大雪之上,被凝冰踩出了一排脚印。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或者是可以去哪里。从此以后,她和萧逸云就要相忘天涯。
御花园中,一切皆是白的无一丝杂色。凝冰举目四望只见一朵兰花傲然屹立在雪中,那浅浅的颜色似乎要与大雪融为一体。
她缓缓坐在了雪地上,双手优雅的环膝,无助的望着天空。
雪,夹杂着砭骨的寒冷向她的心上奔来。远处的紫禁城,灯火似乎依旧辉煌。
这是什么感觉?心似乎完全被冻住了。
其实有些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就像小时候父母的无情,姐妹的冷眼,她忍受过了。就好了,她曾经在无数个夜晚自己安慰自己说:“她还有父母亲,不是应该知足了吗?”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萧逸云那样视她为珍宝凝冰怅然的抱膝而坐,看着茫茫大雪中的字迹渐渐变的模糊。皎洁的脸庞上,划过一滴不舍的泪珠。
一切都过去了,都不见了,都找不到了。随着太后的离去,由她引起的争端也结束了。而自己,也要离开了。从此要与他相忘天涯。
“小主,太后驾崩了,各宫的小主也都已经过去了。小主,你也准备准备吧。”香椿的声音渐渐传入了凝冰的耳朵。
凝冰微微扬眸,然后淡淡一笑说道:“香椿,陪我回去更衣,然后收拾包裹。”
香椿奇怪的问道:“小主,您为什么要收拾包袱?“凝冰仰望着静谧的天空,睫毛轻轻抖动说道:“事情结束了,为什么还不走?”
说完,她飘然而去。此刻她,彻底释然了。其实一切都不重要。因为,他,还好。
凝冰来到寿康宫时,只见寿康宫中一片哭声,凝冰心中,一股失落悄然涌上,身边的妃嫔看见她以后便退让开来,凝冰凝眸望着太后平静的睡容,凝冰闭上眼睛,悄然说道:“香椿,你让他们都下去吧。”
其他妃嫔正要默默无闻的退下,皇后却冷笑一声:“兰才人,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凝冰湉然微笑,语气中不见一丝波澜:“臣妾有什么资格,皇后娘娘最清楚。”
皇后愤愤不平的离去了,凝冰独自微微按住太后的脉搏之处,果然,无无一丝跳动。她轻轻伸出手去,放在太后的鼻翼前,如她所愿,她感受不到任何的呼吸。
凝冰曾经以为这个辉煌后宫这么久的人一定能获得一个辉煌的结局,没想到,她英明一世,却败在自己的手里。
这后宫中,从来没有绝对的对错,从来没有绝对的输赢。
凝冰在心底宽恕了太后,她只不过是一个被仇恨掩埋了理智的女人,她曾经也有美好的豆蔻年华。其实最悲哀的是她呀,一辈子都没有得到过皇帝的宠爱。
凝冰怅然说道:“娘娘,一路走好。“
凝冰仰望着寿康宫中,最后一朵梅花也悄然绽放在了枝头,在这个寒冷洁白的雪夜中,显得格外娇艳美丽。
凝冰在泪眼朦胧的一霎间,甚至以为这是太后的血凝成的。
凝冰轻轻一笑,毕竟太后是无门中人,自己才不好意思杀掉她,自己给她下的毒只是假死药而已,解药她已经派人送到无门了,以后就让这个曾经在无门中最清纯的女孩继续修炼吧,好好想想这几年来所做的事情。
“我相信你会愿意的,太后娘娘。回到最初的那个你。快乐无忧虑的生活着。这是世间多少人向往的结果。”凝冰在心底暗暗的想。
此时,本身默不作声的陈锦蕴突然闯入,悲哀的哭喊着:“姑妈……姑妈您醒醒啊。”
然后她狠狠的瞪了凝冰一眼,然后一把想要扯住凝冰,没想到却被凝冰一把拉住了。她轻轻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武功吗?”
陈锦蕴呆呆的看着凝冰没有回答她,凝冰自问自答的说道:“我是无门的嫡传弟子,你姑妈也是。你愿意继承你姑妈的事业继续也去无门吗?”
陈锦蕴看着太后,点了点头,身子无力的瘫软了下去。凝冰轻轻一笑道:“那就恭喜你了。本宫没有杀掉你的姑妈。到了无门她就会醒来。陈锦蕴,你要好好修行。”
陈锦蕴眸光一亮,然后兴奋一笑
“来人,把三掌门和这位姑娘送回无门。让掌门好好教导她们。”望着自己眼下的太后,她用了别的称呼来唤她。是了,从今以后,她不再是太后,她只是无门中一个快乐的女子。看着安排好的人把太后……哦不,是三掌门带走后,凝冰的心久久无法平复。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她没有杀人,用一种平淡的方式解决了这场纠纷。下一个要离开的是自己了回到懿兰阁中,凝冰不安的靠在榻上,想着明天的丧仪,她要告诉所有的大臣太后的阴谋以及萧逸云还活着的消息。
之后,再也没有人会来管他的死活了。就连萧逸云,也会忘记了她。
香椿从容的走向凝冰跟前悄悄说道:“小主,赫首辅与吴御史已经把所有太后的人抓起来了。’
凝冰微微一笑,那笑容朦胧的像晨光中的花朵:“香椿,我走之后,你到靖儿哪里去当差。若是靖儿和宁倾也想离开的话,你让她们把你带走好了。”
香椿泪眼朦胧的说道:“小主,让我跟你走吧。”
凝冰微微摇摇头说道;“到时候你带着大臣们去迎接皇上,你认识那个地方的。解药,我也给你了。皇上,就拜托你了。不必告诉他关于我的所有一切。就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好了。”
清晨,凝冰穿着淡淡的素服,,浅浅的白纱裙飘扬而起。相比上一次站在这里,她已经从容了不少。
所有大臣都以为这像所有其他的葬礼一般平静,没料到,他们刚刚行完一切礼仪的时候,凝冰微微转身说道:“诸位大臣们,本宫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接着,凝冰酣然一笑说:“诸位大臣一定发现今天有些人没有来吧。”下面一片议论纷纷。
凝冰冷冷的说道:“太后图谋不轨,其实本宫根本没有怀有身孕,她私自接了宫外不明女子进宫假装皇帝遗腹子。甚至打算事成之后杀了本宫以及一切违背她意思的人。我本宫信,你们中间的有一些人也会逃不过着样的杀戮的。”
下面一片哗然,许多人甚至都在讨论要另立藩王。
凝冰冷笑一声说道:“诸位大臣别着急啊,皇上他没有驾崩。他在什么地方,本宫清楚。今天中午,你们就由我身边的香椿带领去迎接皇上回宫。”
突然,一个大臣怒气冲冲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太后做了这些?皇上还活着?”
凝冰心下掠过一丝慌张,太后的人不是已经都被抓了起来吗?但她还是装作从容的说道:“皇上本宫相信诸位大臣都见过。至于太后的罪行……”凝冰微微点头,示意香椿把人带了上来。
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挺着大肚子惶恐的望着凝冰。而凝冰却微微一笑:“这就是太后找来的怀孕女子。”
接着,她甜甜一笑对那个女子说道:”你受苦了,等会儿本宫会送你回到你夫君的身边。赏赐本宫也准备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那个女子以感激的目光望着凝冰,凝冰亦也微笑着送她离去。
接着,凝冰请出太后身边的慧秋与竹影。
慧秋承认的爽快,而竹影却显得犹豫,她说了很久后,然后含着眼泪说道:“太后娘娘虽然作恶多端,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可怜的人。兰才人,求你厚葬她吧……”
凝冰微微点头:“逝者已逝,本宫不会追究。这些事情,就让她埋在灰尘中吧。”
凝冰看了看天色说道:“诸位大臣去休息一下吧,中午的时候来这里,让香椿带你们去接皇上。“凝冰只听见一阵齐齐的声音传来:“臣等谨遵小主教诲。”
凝冰感觉自己似乎放松了很多,也放下了一切。
凝冰回到懿兰阁后,立马吩咐慧秋道:“慧秋,马本宫……哦不,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慧秋先是不解的望着凝冰,然后叹了一口气:“小主,真的要走啊。”
凝冰坚决的点了点头后,带上了包裹令牌,换了一身装扮,跨上后院的马,以眷念的目光望着紫禁城的一切。似乎回到了她初来的那一天……
第三十一章:决定离开
凝冰轻轻一笑,跨上马,奔腾而去。
紫禁城的午门口,凝冰望着城上守卫疑惑的目光,她坦然的从包裹之中拿出令牌,然后扬长而去。
在京城的郊外,凝冰找了一个客栈歇了下来,然后轻轻的对慧秋说:”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就要赶路了。“慧秋疑惑的望着它:“小主,你到底要去哪里?”
凝冰托着下巴想了很久,然后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总之,要去一个平静,美丽的小镇自由的生活吧。”
慧秋沉默良久之后说道:“小姐,你的马术长进了。”
凝冰粲然一笑:“哪有,进宫以后就生疏了。小时候娘教的武功都快忘光了。”
慧秋静静一笑:‘小姐,那时候你的武功学的真的很好。要是皇上知道你还会武功会怎么样?”
凝冰的心下猛然一抖,但还是装作不动声色的说道:“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
慧秋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然后就沉默了。凝冰的脑子里却无时无刻的不在想萧逸云,甚至觉得萧逸云回来找自己。后来她猛然记起萧逸云已经失忆了,不是吗?这一切不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吗?
而另外一边的萧逸云却茫然的望着诸位大臣泣不成声的说道:“皇上,您没……”
萧逸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太后呢?”
大家泣不成声的说道:“皇上,太后娘娘已经驾崩了。兰小主告诉臣等皇上就在这里。”
萧逸云突然条件反射的问道:“她人呢?”
大家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回答道:“大概在宫里等着吧。”
萧逸云意思到自己可能误会凝冰了,他本是不想回宫的,可是她现在想快点回宫跟凝冰道歉。凝冰一心为他着想,而他却以为她想篡夺江山。萧逸云心里暗暗的一笑:“兰儿,朕知道你不会丢下朕的,等着朕,朕很快就来。”
萧逸云表面上装作风轻云淡的,但是他却急匆匆的迈出脚步后抛下了一句话:“那还不快点随朕回宫。”
回到宫中,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直接奔向懿兰阁,可是留给他的只是懿兰阁中空无一人的结果。他心下隐隐感到一阵不安,可是他却还是自我安慰道:说不定她只是出去走走而已。
她转身问香椿道:“你是她身边伺候的人?”
香椿虽然不大想点头但是却不得不点了点头头。
萧逸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急切的问道:“那你知道你们小主去了哪里吗?”
香椿脸色难看了起来,她结结巴巴的说:“不知道……”
萧逸云背过身去前,一副娴雅的样子说到:“你肯定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朕?”
香椿为难的说道:“皇上,小主不让我说。”
萧逸云的脸色冷了下来:“究竟谁是你主子?”
香椿知道大事不好,只好为难的说道:“皇上,小主说她走了,至于她具体去哪里了。奴婢不知道。”
萧逸云一句话也没有说的离开了,只留下香椿一个人在原地擦汗。
大殿上,萧逸云脸色阴沉的批着一本又一杯的奏折,他想去找她。可是又无能为力,他是皇上,刚刚回来,要有很多事情要做。
萧逸云的心下越来越不安,他甚至害怕凝冰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会让他后悔终身。刚刚那些老臣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萧逸云风轻云淡的吩咐了身边的侍卫说道:“替朕把吴子轩叫过来。“吴子轩刚刚想钻进被窝里,没想到,被萧逸云的一句口谕重新揪了起来,痛苦的来到了萧逸云暂住的乾坤宫。
有气无力的吴子轩在行完礼后发现萧逸云的脸色白的就像一张纸,而他却还不停的批着一本有一本的奏折,丝毫没有理会吴子轩的存在 。
吴子轩有些担心的问道:“今天的药皇上吃了吗?”
萧逸云并不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简短了说了一声:“没。”
吴子轩无奈的看着萧逸云,转身给他煎好了解药后放置他的身前,萧逸云轻轻的恩了一声总算停下了他手中的动作。可是他并没有碰那个解药,而是语气沉重的说道:“兰儿她走了,朕之前误会她了,朕想去找她。”
吴子轩惊讶的说道:“皇上,万万不可啊!您刚刚回来,还有这么多事情没有处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您看。就算是一般的差错都会引起一层风浪,而您竟然要去找她?大家会怎么想不用臣多说了。”
萧逸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些朕也知道,可是朕不能派人去找她 ,也不能做些什么。本想关闭出入京城的门,可是最近有很多人都要在那里进出的。朕刚刚听守卫报告中午就有个人拿着令牌离开了,她果真这么忍心丢下朕一个人?”
吴子轩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可是他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萧逸云的冷汗一滴一滴从脸上冒出来,手指微微颤抖着,脸色更加白了。
萧逸云本想站起来下令让吴子轩带领些人去找找,可是还没有等他站起来,他的腿猛然一软,幸亏吴子轩牢牢的扶住了他。
萧逸云缓缓站起了,低着头轻轻的笑道:“现在朕的身体真的是越来越差了。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吴子轩无话可说,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安慰萧逸云。
萧逸云缓缓走下了金阶,气宇轩昂的说道:“朕命令你带点灵活的人去找找,一有些风吹草动就来通知朕。”
吴子轩诺诺的答应了,萧逸云端起了桌上的药碗,一饮而尽之后本打算离开,可是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提醒吴子轩说:”朕的身体别告诉她了,省的她像个管家婆似的多操心。“还没有说到最后一个字,就已经哽咽了,他微微低下了头走出了乾坤宫,他只是想无端的去走走。他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