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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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案重-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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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霍云帆的打算
    霍云帆摇头道:“这种可能性极小;我确认过那两件事之后;又去现场看了一次,结果,也许是天意,居然又被我发现了两件大事;可真是意外之喜!”

    周晓京好奇道:“是什么意外之喜?”接着又撅嘴,轻嗔道;“你呀;居然自己跑过去收集线索,都不叫上我!”

    霍云帆搂住她的细弱的肩膀,笑道:“你说服了邵妈妈让我登门拜访;以后我来看你不用搞地下活动了,这岂不比收集线索更重要吗?”

    周晓京轻轻打了他一下,笑道:“好了,别贫嘴聒舌的了;快说你发现了什么?”

    霍云帆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两块杭纺手绢包着的东西;正色道:“你来看,这是一块地图的残片;是浦江码头出售的;一般只有外地人初来浦江,才会购买这种地图做参考,而这一张残片上又正好印刷有地图的发售时间,就是五年前的七月份,一定是这个人从浦江码头下了船,然后在码头上的小店里买了地图,要在浦江寻找什么人用的——你再来看这个,今天咱们只当受害人的衣服都朽烂了,也就没怎么在意,我又去案发现场转了一圈,竟外地在他衣服里侧的夹缝里发现了成衣店的标签,因为成衣店的标签一般是涤纶纤维做的,不易腐坏,所以竟留了下来!”

    周晓京仔细地辨识标签上的文字,轻轻地念了出来,道:“智云?”

    霍云帆点头道:“不错,就是‘智云’,我想,受害人既然来到浦江不久即遭害,这间名叫‘智云’的成衣店应当在香港!当然,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地确认,因为万一受害人离开香港之后,先去旁的大城市盘桓一两日,做了这套衣服,又穿着来浦江呢?可是现在我穷尽一切智慧力量,也只能发现这些了!”

    周晓京也明白,尽管这些线索都不是百分之百的,但霍云帆也是尽心竭力之后,才能有这样的成果,院落的大枫树之旁有一株翠柏,无论春夏秋冬,始终保持着葱茏碧绿的娴静风度,静静地散发出冷静的香气,周晓京抚摸着柏树斑驳的皮,沉思道:“受害人巴巴地来到浦江做什么?既然他跟黎倩倩是恋人关系,那么我想他到浦江来,一定会先去找黎倩倩吧!既然这里有他最亲密的恋人,我想他也不会在别处盘桓,这件‘智云’成衣店的衣服,大约也还是从香港穿来的!”

    霍云帆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辛苦收集了一整天证据,思绪纷乱,不免对自己的判断力有所怀疑,现在有了周晓京的肯定,他就更多了一分自信。

    两人之间有片刻的寂静,只看见一树枫叶印在淡灰蓝的天上,耳边,叶子沙沙作响,霍云帆斟酌道:“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去香港一趟!”

    周晓京有一瞬间没有说话,然后她轻轻地开口道:“很有必要,我支持你!”

    就是这淡淡的八个字,让霍云帆对破获此案有了更大的信心,无论前面有多少困难在等着她,背后总还是有这样一个女人在用温暖柔弱的双手支持她的。

    但周晓京又说了一句话,“带上我一起去吧!”

    霍云帆当然想带她一起去,只要周晓京在他身边,就算她什么都不做,霍云帆做起事来也格外有劲儿,工作效率也会更高,可是。。。。。。他双手扶住周晓京的肩头,温言道:“你才从法国万里遥远地坐船回来,又要你在海上颠簸,不会太劳累吗?”

    周晓京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有那么娇气吗?你不是也同我一样,才从欧洲大陆奔波回来?好啦,事不宜迟,准备一下,咱们明天就走!”

    “明天?”霍云帆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这次可是公出破案,难道他还能像上次那样包一艘拉风的“瑟蓝斯号”不成?案子破获之前,还是尽量保持低调为好,他和周晓京也只能坐船务公司的客船去香港,还不能保证一定能买到头等舱,这个季节香港温暖宜人,可是客流高峰呢。

    周晓京见霍云帆露出七分尬尴三分赧然,立时便明白了其中缘故,掩口笑道:“是了,去香港的船隔一日才有一班,还要排队买票,咱们需要耐心地等一等才行!”

    霍云帆也笑了,明镜事务所有专管这些事的职员,自然是用不着霍五少爷亲自排队买票,不过霍云帆想,这案子既是陈案,也不争在这一时一刻,他自己就是坐甲板去香港都无所谓,可绝对不能委屈周晓京,买票的时候要交待职员,至少要买到一张头等舱的票才行!

    周晓京此时想的却不是头等舱的问题,她在苦恼另外一件事,霍云帆见她神情忽而转作郁郁无欢,不由问道:“怎么了?晓京,你有什么心事吗?”

    周晓京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昨天大姐来过了,原来咱们度假这段时间,我们家又出了许多事呢!”说着,就把凌氏怎么想把周晓越嫁给范家少爷,事情不成之后,又如何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的事说了一遍。

    周晓京道:“这事我不愿意,二婶自然不敢‘牛不吃水强按头’,可要是一个弄不好,跟二叔的关系搞僵了,却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父亲已经去世,三叔又。。。。。。想想他们兄弟三个中,如今也只剩下二叔了。”

    霍云帆明白周晓京的心意,她再是自由自主的新女性,也不可能斩断和家庭亲眷的一切关系。

    不过,这个问题可难不倒霍云帆,凌氏的那点早已过时的后宅伎俩,比起霍云帆经历过的大案要案来,实在是不值一提,霍云帆想了想,笑道:“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保证你既不跟家里翻脸,又不会让你二婶的阴谋得逞!”

    周晓京眨了眨眼,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霍云帆叹了口气,把周晓京抱在胸前,凉秋的凛然寒风立时消弥得无影无踪,霍云帆融融的暖意蓬蓬勃勃如阳光轻洒,霍云帆道:“别为这些无聊的事多费心思,什么事交给我,你就完全不用再操心了!”

    周晓京丹云断霞似的面庞,在他的淡灰色条纹西装的前襟上摩挲着,朦胧中,他的唇覆上来,犹如细密温软的春雨,周晓京透不过气来,只是无力地胡乱推他,霍云帆两只手紧紧地把她箍在怀里,在耳畔断断续续轻语。。。。。。

    天地都没了重量,悬浮在半空的一颗心心一下子柔软下来,踏实了,周晓京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少凄风苦雨,至少她的头顶还一段温暖的枝桠,可以随时安心地栖息。

    “邵妈妈,事务所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要去香港签署,这几天我可能要公出!”周晓京是说什么都不敢对邵妈妈说去香港抓犯人的,直到现在,邵妈妈也还只当周晓京在事务所是做文员的,如果知道周晓京每天在做着展昭和王朝马汉的工作,邵妈妈一准儿会立即逼着周晓京辞职。

    周晓京扯了谎,把事情的危险性降低百分之九十,却依然遭到了邵妈妈的反对,邵妈妈买了一篓又肥又大的螃蟹,准备做蟹黄包,这时正在揉面呢,听了这句话,立刻拍拍手上的面粉,拿湿抹布抹抹手,坐到周晓京身边,劝道:“什么样的重要文件?非要二小姐亲自去?啊呀啊呀,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别跑那么远为好,听说香港的黑帮个个青面獠牙,吃人不吐骨头!”

    周晓京好笑道:“妈妈您是从哪儿听说的呀?浦江有那么多人去香港念书做生意,不都好好的嘛!”

    邵妈妈还是不松口,在她看来,她的掌上明珠二小姐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现在兵荒马乱的年月,只要踏出门去一步,就不会有百分之百的安全!

    邵妈妈道:“去的那些都是男人,男人当然不怕啦!你一个姑娘家去香港,让妈妈怎么放心哪!”忽然神色一亮,笑道,“对啦,你不是跟霍先生很好嘛?你跟他说说,让他换别人去!霍先生既然在追求你,当然就要保护你的安全啦!”

    “啊哟,邵妈妈,您快别担心啦,这次也不是我一个人去,是同事们一起去,霍先生也在其中!”周晓京望着伸进窗子的一株碗口大的黄灿灿的金花茶说道,说完,喝了一口邵妈妈亲手做的花生酪。

    其实去香港的只有周晓京和霍云帆两个,不过从字面意思上来说,周晓京的话也不算扯谎,她只是稍稍偷换了一下概念而已。

    邵妈妈当然没有想到这点,只是听周晓京说霍先生也去,也不好说什么,咕咕哝哝地,一边包蟹黄包,一边嘱咐了周晓京如何如何。

    在等待船票买来的几天之中,霍云帆就没有再在下班时间看过周晓京,而且与平时不同的是,他上班时也经常不在办公室,不知道跑去做什么事了。
第103章 奇怪的灰衣人
    周晓京隐隐觉得霍云帆做的事大概与她有关,可是既然答应过他不再为周家的事操心,周晓京也不好多问;周晓越这两天也消失了踪影;周晓京只当她是与庄杰晖“人约黄昏后”去了;自然也不好打搅。邵妈妈自从确认周晓京一定要赴香港之后,就在天天念叨周晓京该如何地注意安全,念叨得周晓京耳朵要生茧,偏偏不听还不行,她在家里百无聊赖;只好约赵琬珠出来喝了两次茶;得知表姐在霍家过得很滋润;周晓京也就放心了。

    总算盼到拿着船票登程的那一天,周晓京带着一只柳木镶白铜云头的大箱子;里面装了几件随身衣物,穿了一件菊叶青的轻罗素面夹旗袍,外面罩着一件樱红色棉布短衫;霍云帆则是家常的黑色斜条纹休闲西装,只拎了一只黑色公文包——他们这次是去探案的;衣着打扮自然是越低调越好;免得引人注目。

    两层楼高的铁皮大客船早在码头上泊着了,这个季节去香港的人多,船票不好买,豪华客轮当然是有的,可是多半都被人提高一个月预约下了,霍云帆原本可以借助他霍家少爷的身份弄到高级客轮的票子,但除非不得已,他一向不喜欢在探案的过程中借用霍家的力量,更何况是船票这种小事。

    所以,霍云帆和周晓京就只能坐一艘半旧的小客轮去香港了,虽然买到了头等舱,但住宿条件还不及高级客轮的二等舱,一溜三四间舱房,没有上下铺,除了床铺,只有薄薄的一只墨绿皮沙发,墙上装着白铜小脸盆,唯一可以感觉到这是头等舱房的一点就是屋里冷热水随时供应,周晓京倒无所谓,高高兴兴地安顿好了,就拉着霍云帆要去甲板上吹海风,霍云帆却着实过意不去,特意多付了服务生两倍的小费,把周晓京住的房间精心洗了两遍,才勉强满意。

    周晓京笑道:“不过两三日就到了,倒不要紧,那时我陪着曦辰从浦江回学校,在二等舱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月,那才叫郁闷呢——幸亏后来曦辰就跟昊然一起来来回回了,我也不必再住二等舱!”

    霍云帆当然知道,这是他们分手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那时他只顾着躲在暗处舔舐自己的伤口,却忘记了周晓京其实跟他一样伤心,一样孤独,每一次从英国到浦江,再从浦江到英国,周晓京是怀着怎样凄怆的心情望着孤立的桅杆发呆的,霍云帆想到这些,心里就是一痛,他那时为什么不能放下身段,去求她与他破镜重圆,为什么要让她独自承受那么多的孤寂与凄苦?他需要补偿他的太多了,太多了!

    周晓京却不知道霍云帆在回忆往事,船渐渐开动,两岸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都是雄伟的山峰,苍松翠竹绿茸茸的遮了一层绣幕。近岸陡壁上,背纤的纤夫历历可见,周晓京指着远处一点点青黛色,笑道:“云帆,那是个小岛吧?”

    霍云帆道:“应当是,回头再度假时,我带你去东海上找个无人的小岛,搭几间草房,住他几个月如何!”

    周晓京拍手笑道:“好啊!太好啦!咱们也可以过过当岛主的瘾了!就是不知道那样的孤岛上,有没有藏着绝世武功密笈之类的东西!”

    霍云帆朗声大笑,两人在甲板上谈谈说说,时间过得倒也快,他们清晨上的船,不知不觉日过正午,周晓京说饿了,两人便回到餐室吃饭。这种轮船上的饭菜怎么能跟霍云帆包下的“瑟蓝斯号”相比呢?土豆是炖成了泥,里面还加了盐和奶油,青毛豆没煮熟,米饭硬如生铁,两人拣了半日,只得选了两碗素面,加上几碟青菜胡乱吃了。

    霍云帆平时在阿明的“外卖主义”“熟食主义”下生活,此时尚且觉得饭菜难咽,吃惯了邵妈妈大厨水平的周晓京,却是乐呵呵的吃完了一餐,霍云帆很是觉得抱歉,对周晓京道:“舱房外面总有小孩子闹嚷嚷的,睡午觉只怕也睡不好,刚才看到甲板上有卖新鲜烘焙的咖啡的,我们去买一杯,边喝边聊!还是老样子,你要一杯不加奶的卡布奇诺,我来一杯少糖的拿铁!”

    周晓京没什么意见,她的舱房正好挨着蒸汽室,狭小闷热,人在里面不到半个时辰就好像给煮透了一样,还不如在甲板上吹吹风。

    正是午睡的时间,甲板上人不多,咖啡也很快就买来了,霍云帆紧紧挨在周晓京身边,贴着他的鬓角,眼睛半睁半闭,两人在埃克塞特大学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喁喁私语,,当时也并没人觉得奇怪,但是在浦江重归于好后,他们在人前却反而不及以前卿卿我我了,浦江市终究还有不少守旧的人,谈恋爱的男女在大街上也不好过分亲热。

    由浦江去香港的船却不一样,里面至少要有一半是外国人,就算坐船的中国人,也大多是思想开化的,并不在意男女朋友在甲板上做一点亲昵之举。

    不过霍云帆贴过来,却是另有目的,他悄悄地在周晓京耳畔说道:“有人在跟着我们!”

    周晓京带着绞丝嵌珠银镯子的腕子一哆嗦,神色倒还算镇定,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霍云帆依然用只有他和周晓京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从上船时就跟在咱们后面,我们上甲板他也上甲板,我们去吃饭他也去吃饭,吃完饭也不回去午睡,咱们来喝咖啡他也来喝咖啡,你往后看——就是在第三排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

    周晓京向后看,果然在第三排椅子上看到一个穿铁灰色法兰绒西装的人,正在那里抱着胳臂坐着,面前摆着一只咖啡杯子,却一口不喝,眼睛还不时地向他们这边瞟过来。

    周晓京知道霍云帆久经战阵,对于盯梢一事极有经验,现在有人竟然想盯他的梢,简直是鲁班门前耍大斧,可是这个人跟着他们干嘛呢?霍云帆和周晓京此次去香港是为了无名白骨案,那个盯他们的人难道竟跟这案子有关系?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周晓京可以确定,这人既非警务公所也非明镜事务所的人,应当不会知道案件的详细内情,可他为什么又要跟着霍云帆和周晓京呢?

    正在周晓京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霍云帆贴在她耳边道:“搞不清这人的来路之前,先不要轻举妄动,他要跟案子有关,咱们得小心,免得打草惊蛇;他要跟案子无关,咱们此去香港,人生地不熟,也尽量少生不必要的是非!”

    周晓京觉得霍云帆所言有理,遂不理会那个人,与霍云帆该吃饭吃饭,该聊天聊天,该吹海风时照旧吹海风。

    船在碧蓝的大海上行了两日,到了第三日正午,才抵达了维多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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