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茶几,上面摆放着几樽水晶杯子,是专品高档红酒用的。在前面的小茶几上放着一个精雕银盒子,里面装着的一定是高级的雪茄烟草。
这房间有一物着实的吸引了我,就是在书桌旁摆放这一艘有一臂之长的金色帆船,精雕细致,上面有船员,船长,旅客,形象百态,栩栩如生,一时间令我浮想联翩。
“这是英国的大使送给先生礼物,听说有五百年的历史了”五百年,这么久远,更增添我的好奇性“林先生很喜欢这玩意…他是做海上运输起家的”她说的会意,我答的随意只是应了一声。突然看见一件物刺了我眼物,我迅速离开。老太太却在我后边耐心叮嘱:“先生喜欢在这里独处,也许会在这里接见客人,这里摆放都显眼些。你一定要记住不经先生同意,是不能进入的”
虽然只看到了镜框的背面,能摆放在他的书桌上,一定是一张合家欢,必然有一张贤惠女人的脸。想此,我扭头而去。
老太太甚怕有一日我会犯戒,再三叮嘱,让我身有体会,这间房子的主人虽不在,可他的威仪却是无处不在,也让我清楚这房子主人恪守严明的秉性,以后我如何去迎合他。
我点点头,表示领会。
打开那扇普通的门,说是我的房间。相之比较,空间局促,采光不佳,从户型整体设计结构看,他的书房原本是我卧室,我被按于此一隅,说明了主人霸道,更说明我这种身份的卑微与尴尬,我无权说什么,只能寄人篱下。
我很奇怪的是,整栋别墅都是白色调,为什么独有我的房间是粉色调的,乖张一笔,完全的格格不入。不仅家具是粉色的,一件小小的装饰品也如此。只有窗棂上蔓延爬行植物是绿色的。走过一看,那是从花园的野草中,自然生长的植物。我知道此物为兔丝花,有首诗便是“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此物好似告知我,上天注定我要来此地。
老太太见我呆愣不动,便问:“怎么不喜欢”
“能把这草除净吗?我要摆放些绿萝”
绿萝生命顽强,净化污浊,并永远以新鲜绿意生长于四季,这正代表了君子品修。
老太太一愣,然后点点头,向我解释这些都是窗外滋生出来杂草,又即刻拿起床头边的电话,打给物业处理。
随后老太太又给我变了个魔术,让我大开眼界,她竟把墙壁打开了!让我虚惊一场,原来暗藏一个衣橱。为什么里面的挂衣服全是白色的。
我由此有些抗拒,那代表圣洁的颜色,似对我自尊的一种讥讽。
“这是为你准备衣物,看喜欢不喜欢”
“为什么都是白色的”
“先生嘱咐的,也许他喜欢白色的”
我走过去,敷衍应对,简单翻看一下,连几件内衣裤都是白色的。
也许白色是大众接受颜色,无论哪个女人住进来,都很适合,只要她的身体年轻。
我是如此安慰自己 。
待老太太走后,我走进浴室,久久的泡了一个澡,直到自己心情可以放松。才裹着白色浴巾出来。
可一想到自己马上要像祭祀品一样的奉献出自己,内心又开始慌乱不安。又习惯性的倒在床上,直视天棚,双手紧紧攫着胸前白浴巾。
旁边放着那条刚买红色连衣裙,在明媚的阳光下,铺散开来,甚是红艳灼目,犹如一团祥云飘落在那真丝柔滑的被单上。空空荡荡的房间似乎有了生气,我乌发似水云披散,躺在这白色床单上,,身上盖着条红色的裙子,本是我打算沐浴完后换上的。我以为我会走完这再简单不过的过门仪式。而此刻不知怎么的,那条裙子与我都像个祭祀品一样。在时间流动的滴答声中,煎熬的等待……
“零落泥中,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我反复念着,以此让麻木的自己有点意识。
次日,阳光普照,万物生机昂然。
我却在刺眼的光线中,惊慌醒来。
那个人没有回来,我有种劫后余生感觉。看时间不早,换上自己带来衣物,准备上学。
衣柜衣服,我不敢穿,一看上面的英文牌子,就知道衣服十分名贵的。穿上这名贵衣服,如无声的将自己秘密告知学校所有人。
原来,铮铮傲骨的刘若男,竟是个虚伪龌龊之人。真是最可笑的笑话。
想想都怕。
那老太太见我依然穿着自己衣服,一时不解:“怎么,没有换新衣服”
我只有拿出卑微态度解释:“衣服太贵,怕穿怀了”
老太太见我要走,立即拉住我说:“给你准备早点了”随即我被她拉到厨房,见餐桌上摆放五六样点心还有一碗白粥。
我要了一勺白粥,刚送到嘴边,就被烫了一下。
老太太立即温和细语说:“慢着点,刚煮好的”声音熨贴心扉,有一股暖流激荡全身。让我立即乖乖听从。
“你昨天累了吧”
我心咯噔一下。脸几乎埋进了碗里。
“你睡的好沉,敲门唤你吃晚饭,你不吱声,进房间唤你,你还是沉沉的睡着”
在这里,我怎么能睡着,心时时惕厉着,一丝发落地,我都能知道。更何况当听到脚步声音,步步迈进,停止在我房间门口时候,身体所有器官都绷紧了。亦如家禽,待人宰割。
听见,是唤去吃饭,霎那间是解脱,更是纠结的折磨。尽管那只温柔的手抚摸我额头,捋顺着我散发,而我对这种温柔呼唤依然恐慌,只知将头深深埋着枕头了,藏在枕头下的手,紧紧攫住床单,好似这样,就是有千军万马也拉不走我。
“昨晚就没吃,早上就多吃点儿”
“太甜了”
“这是燕窝粥,很补的”
我不懂,硬着头皮把粥喝完。然后起身说:“婆婆,我上学去了”
“侬有这么老吗!”她竟然像孩子一样嘴一扁,令我有些举足无措了。
“以后唤我吴姨”
我乖又重道一遍“吴姨,我上学去了”
她要安排司机送我,吓得我赶忙慌称早上有小跑运动习惯,跑步到车站,可以一举两得。然后就迅速穿上鞋,离开这栋让我窒息的房子。
站在公站台等车,看见减缓停驶公车,我对自己说,知道有条路可以通向这里,只有这辆公车而以。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里的。
绝不。
作者有话要说:
☆、一、同时天涯沦落人
一周快过去了,没有再见到这栋大屋的主人,他将置于我何地,我无法猜想,看着房间里随处摆放的那些古董,我想也许我也就是一个摆设罢了。吴姨有时宽慰我,是怕我受不了冷清,再者也是在变相的向他替他的主人向我解释,可她那只我眼下的心境有多么恬然。偶尔,我也听到几个佣人在私底下嘲弄我是块木头,不懂得笼络男人的心,比不了城里那些女人,如此下去,就成了在这看房子的了。
那男人若真叫我在这里看房子,来世我一定会做牛做马的报答他的。
终日有吴姨呵护关爱,我前所未有能体会到,跟康南老师不一样的关爱。一种是苦心教育我成长,一种是在生活上处处贴心,呵护,让我心有种信任的依赖还有这予取予求的贪恋,逐渐的减少了我对这栋大房子的恐惧。所以一到放学,我会准时准点的回到这栋房子。
“吴姨,我回来了”这是不是对家的一种的呼唤哪!
就在我贪恋的沉浸在这温暖而又美好的享受之中时,命运赐予我的还是终究要给我的。
夜凉如水,我被沉重的脚步声惊醒。
脚步声音错乱,又不稳健,跄跄踉踉的靠近我的门前。
“爱我的人在哪”这声音于我是陌生的,可立刻又勾起我恐怖的记忆。
我拽着被子,紧盯我卧室的门,听着门外的对话:“先生,她睡下了。要不你回自己房间休息吧”
“你休息吧”
显然,吴姨的恳求,没有见效。这让我更加慌乱,当我决定要把自己藏起来的时候,房门已经开了。走廊微弱光线流溢进来,将他的身影拉伸很长。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见那长长的影子晃晃悠悠的来到我床前。
我被压倒,他身上散发出浓烈酒气,令我将五感闭塞。我背脊一凉,噩梦般记忆历历在目。使我极力反击,挣扎。
奈何,无论怎样挣脱,都脱离不了他沉重身体压制。最后我的双手被他的一只大手钳制住,
一股凶狠目光鄙视我:“说,你为什么爱我”
我何时跟他说过这句话,真是醉的不清。
我越是挣扎,他越是发狠:“说,为什么爱我”
我被震慑住,不敢吐气,而那凶狠目光直刺我的神经,慢慢要伏在我的脸上。迫使我要反击。
“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的”随着我的叫喊,也不知道哪来的蛮劲,将他扳倒一边。
我也躲到一边,他没有反击,趴在那里,松了松紧勒在脖子上的领带。
“给我倒杯水去”
我浑身颤抖的摸索到地灯处开灯,那记忆中的噩梦一遍遍在我脑中上演。感觉肌肤每个毛细孔都溢出冷汗。
房间墙角,摆着的茶几上,放着茶水盘,我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倒了一杯水。深呼吸一下,转身走向床边。那人已经睡过去了。
满脸通红,一看就是灌不少酒。亦如那夜一样。想此,我就要逃,跑到门口又一想,他毕竟是在我的房间里,若醒了要喝水,唤不到人,会怎样?
我突然害怕我被他赶出去,我突然恐怖意识到我已经依恋这个我曾经厌恶的空间。再想想吴姨和这里佣人,小心谨慎干活的样子,这一定是个厉害主儿。
我的脚步不敢移动,靠近他怕,可又不能杵在门口一个晚上,见房间还有一道隔阂这空间的门,是卫生间的索性就躲到卫生间里去。
熬至天边微见曙光,身体实在难以支撑下去,就取过一沓浴巾当枕头,倒在浴缸里睡去,
竟然,做了个梦,见一个黑黢黢的身影,正在逼近于我,我想要叫喊,可有喊不出来。要躲,身体又失去力气,这好似梦魇,我努力要睁开双眼,逼迫自己醒来,终于看清了一切。
是他!
这不是梦,他站在浴室门口,冷冷看着我,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色却很苍白。这样子,好似刚醒。
“出去,我要用卫生间”
我慌忙的逃了出来。
只听砰的一声,他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我趁他没有出来,赶忙换好衣服,拿起书包去上学。
跑到楼下,见吴姨茫然看着我,我不搭理,只管穿鞋。
“先生哪?”
“在洗澡”
砰的一声,我把门关上,就这样的跑了。
这回放学,我没有早回家,怕见那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瞎溜达。就在开往城郊末班车即将要启动的时候,我跳上了车,带着惊惶不安的心,回到那栋白色的别墅。
一进门,我就拉着一个小佣人问:“先生哪?”
“还没有回来”
心一松,朝楼上走去,却被吴姨唤去吃晚饭。
吴姨静静凝视着我,我知道她想要问什么,加快吃饭速度,想马上躲回自己房间里,回避她的问题。
“慢着点,对消化不好”
我听话,呷了一口汤。
“昨晚先生他…。”
“喝醉了,睡着了”
嘴里饭食还没有嚼完,我就起身要走。当我走过吴姨时,只听她沉重叹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也不想知道为何。
我又过上了安宁的日子,那个人没有再回来过。
吴姨不再跟我唠叨什么,可总是在叹息。我不以为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是我奢求好生活。
每天高高兴兴上课去,快快乐乐放学,进门喊声“吴姨我回来了”心里暖滋滋的真的觉得这里就是我的家,每天有亲人等着我放学。晚上全心静下来看书,临睡觉前,吴姨会为我送一杯热牛奶,让我餍足个好觉。
“吴姨,怎么不进来”
见吴姨一脸正色的站在我房间门口,手里没有端着牛奶。
“先生回来了,叫你去他的房间”
我的身体顿时痉挛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上回是得过且过,这回哪!我目光求助的看着吴姨,她依然一脸正色看着我:“该做的,终是要做的”然后关上了房门。
我安静做了一会,后一发狠,将自长发盘起,换上了那条红色连衣裙。开门出去。
我面色平静,可心里却极度慌张,反复安慰自己,不怕,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坐在梳妆台前,试着将自己长发挽起,感觉像个少妇的样子,涂上红妆,穿上那件红色连衣裙。无论这栋大房子里人怎么看我跟这里主人的关系,可我一定要尊重我自己。
零落泥中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抱以此心,迎来我出嫁人夫的第一夜。
第一夜,万籁俱寂。
敲门,无人应答,夷——房间确实没人,正要窃喜,手机响动声音,在房间一处小茶几上,闪着银光。
我逡巡四周,寻找那个人身影,环视一遍不见踪迹,想是在浴室间沐浴,可没有听到流水的声音。这是一阵凉风袭来,我浑身一颤,见四面落地窗都安然,帷幔紧闭,只有正前面的落地窗帷幔拉开,白色的衬帘随风飘起,尾端挑起一丈之高。马上要入冬了,窗外定是寒风瑟瑟。我正欲上前关上,想起出到这个房间,留意到这扇窗外是一处阳台。我似乎察觉到什么停滞脚步,白纱帘再度漂浮,看见一个清瘦背景独立在夜色中,外面寒风是那样穿心的冷,他似无动于衷,已被寒夜吞噬一般。只有他手中夹着的香烟,兀自点点星火,一缕白烟袅袅漂浮,风一来便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我竟然是这样良久的注视于他,不知为何。许多年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梦见了这一幕,我想许是那个孤寂身影,在我寂寞的心理产生共鸣。
嘟嘟嘟,手机震动再次响起,他回转了身见我伫立他后面,彼此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冰纱,朦朦胧胧,我似乎感觉到我这样的出现方式,惊闹了他,于是我有些手足无措。最后选择静静的坐在床边,低着头。
见他脚步走到小茶几处,拿起手机接听。
“和女人在一起”
“哪个女人!我有那么多女人跟你说了也不知道”
“你小心身体”
咣当,金属扎向玻璃的声音。死静的房间里徒然巨响,着实吓了我一跳,我抬头正见他冲着手机奸佞的笑。
对方是何人,一定是他在皇朝里的狐朋狗友。
见我慌张的看着他,他的眸光更加暗沉,几乎只见一脸寒气。他步步逼近,我头低的几乎要折断。最后一根指头将我这要断了的头抬起。
我的双眼在开阖间,看见的是一张冰冷的脸,就再也不愿面对,躲闪开,再次低下头。
“怎么不换睡衣”
我怎么没有想到,拿件睡衣过来,正要起身出去,只听他又说“算了,睡吧”
他把房间壁灯关上,房间一片漆黑。
看着窗外月光如水,我心犹疑着,不敢太久。终是心一狠,脱掉红色连衣裙,钻进被子里。
寂籁无语,只闻彼此呼吸声,我心悬浮未定,如刀俎鱼肉,等待宰割,我背侧于他,紧攫着枕罩,感到手掌已有一层密汗。
我没有想到等来的是他的一声喟叹,还有他散淡的一句话。
“喜欢这里吗?”
我依然是闭着眼,死抓枕罩,等待着。
可等来的是天亮了。
我穿着红色连衣裙,慌忙的下楼,看吴姨便问:“先生走了吗”
吴姨是定眼看了我一会儿,才说“没有,在客厅”
我这才定了下来,把手中攥着的珍珠耳环戴好,在衣橱柜里我发现了专门装首饰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