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草食用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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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草食用攻略-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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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科学献身。”
  “得了吧你,要是学术界每个人像你一样,那大概是世界上最短命的群体。”叶欢嗤之以鼻。
  病房的门上有很大的一块玻璃,能看到外面。走廊里前面一直是静悄悄的,就在现在,严知禾忽然看见了一张侧脸。
  她的笑容一顿,门应声而开。
  裴铮言站在门外,西装革履,脸上还能看出来没褪去的忧色。
  “知禾。”他皱着眉说。
  叶欢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裴铮言,又扭头看到严知禾不怎么自然的表情,站起身来,对严知禾说,“知禾,我先回学校了,你们聊。我还会来看你。”
  他说完话也没等严知禾回话就走了,走的时候关好了门。严知禾心里觉得很古怪,莫非是叶欢和裴铮言气场不合?叶欢居然叫自己“知禾”。
  裴铮言看着她雪白的脸色,提起来的一颗心还是放不下去。
  他接到林晚电话的时候正在开部门经理会议,讨论新一期公司的产品。秘书拿着他的手机尴尬的走进来,在他耳边耳语说,“裴总,这位小姐说你要是不接她的电话,就让你下辈子做不了男人。”
  秘书说话的时候脸上表情很诡异。
  裴铮言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林晚说的。林晚此人虽然闹腾但是不会瞎胡扯,要是没什么大事儿不会这样。他的心忽然跳了两下,有点不好的预感。
  接起电话之后,林晚对他吼了几句,告诉他严知禾晕倒被送到了XX医院,又说了科室,最后撂下一句“你要是不去的话这辈子都可以不用见知禾了”就挂了。
  他挂了电话就散了会,开着车直奔医院而来。
  现在病房里只有他和严知禾两个人。他走上前去,倾身帮严知禾把枕头放的舒服了一些。
  严知禾头往外偏,躲了一下。
  她什么话都不说,裴铮言也不说,两个人之间气氛诡异的过分。
  裴铮言又在她身边坐下,帮她掖了掖被角。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液体点滴那种细小又钻心的声音。严知禾抬眼看着滤液管,一动不动。
  过了有几分钟,裴铮言沙哑的声音响起,“知禾,怎么这么不小心。”
  严知禾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轻轻的说,“熬夜做了个课题。”
  “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低声说,帮严知禾把垂落的发丝拨到耳后,动作自然又顺畅,好像多年默契。
  “让你担心了。”她现在没力气和他再吵一遍。
  “如果我没记错,这几天是你的生理期,”裴铮言望着她的脸色,“知禾,生理期还要熬夜,你是不想要命了吗?你一向都是熬夜了就会偏头痛,这是老毛病了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裴铮言这么多年来居然还记得她的一点一滴。高中时候有时候严知禾熬夜到很晚,第二天头疼欲裂;有时候她生理期很疼,裴铮言还帮她给老师请过假。送虚弱的她回家的时候他一脸坦荡荡,丝毫没有尴尬。
  她觉得情况现在完全失控了。裴铮言是想一点一点挑破她的铠甲,让她溃不成军,直到兵临城下,她都无法抵御。她不会告诉他她心里的别扭,正如她不会告诉他,这次自己晕倒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你很忙吧,抽空过来看老同学,给你添麻烦了吧。”严知禾木然的说,把他摆在“老同学”的位置,说话冷冰冰带着礼貌,一点温度都没有。
  裴铮言眼内闪过一瞬的暗色,“你不仅仅是个同学。”
  严知禾觉得头又开始疼了。她摇摇头,不想听见后面的话。
  她思绪混乱又颓然,心里很难受,身体又没力气,做不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裴铮言看了她一会儿,站起身来,低下头去,在她眼角轻轻吻了一下。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严知禾觉得自己的世界全部都被充斥,逃也逃不出。
  她恍惚间有个错觉,觉得自己这辈子都逃不出裴铮言的手掌心了。
  严知禾伸出右手拉住裴铮言的胳膊,眼神坚毅又决绝,有些心碎的动容,无力的说,“裴铮言,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不错,我以前是喜欢你,而且很喜欢。但不代表我现在还喜欢。以前是你不要我,我如你所愿离你远远的。而现在你的一举一动,我不懂,也不想懂。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东西,不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严知禾就算是再落魄,也不需要你以一副施舍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感情不需要施舍。裴家要是需要商业联姻,你完全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她面色苍白,却轻易吐出如此无情的话语,把他打入深渊。或许他们两个之间的博弈,永远都是他在承受一切痛苦。
  裴铮言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咬牙切齿,看得出来是生气了。严知禾的手适时的放开,他转过身去,直接摔门而出。
  严知禾看着他被自己刺激的样子,心里对自己说,你看看,把他气恼了吧,这下子你高兴了吗,开心了吗。
  没有,她心里更难过了,就像是一千根针扎在心中柔软的腹地,极尽折磨。
  谁让他一直都是她的死穴。
  她呆呆的看着门,忽然开始剧烈咳嗽。咳的撕心裂肺,而她也根本有些自暴自弃,就任由事态发展,用手捂着嘴,但止不住。
  裴铮言在门外听这咳嗽声听的心如刀割。他不得不承认这辈子自己就是输给严知禾的。拿出家族来顶他,她真是有本事。他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是她说的那个样子。
  严知禾的咳嗽还在继续,门忽然开了,裴铮言冷着脸端进来一杯水,递在严知禾面前。她就着裴铮言的手把水喝下,这才好了一些。裴铮言帮她在后背轻轻顺着气,她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肯说。他看着她咳嗽止住了,便一声不吭的再次离去。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是目瞪口呆的林晚和宁晨。裴铮言看了他俩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走了。
  林晚扑到严知禾床前,关切的看了看她的脸色,问了问她的身体。她都笑着说没事。
  宁晨也走了进来,欲言又止。
  宁晨和林晚两个人诡异的对视了半天,神情古怪。
  “有什么话就问,我最见不得你们两个这个样子。”严知禾神色淡淡。
  “你俩吵架了?”林晚试探着问。
  “不算吵。”
  “那是怎么回事?”
  “没事。”
  “怎么能没事?”宁晨插话进来,他给严知禾提了一大筐水果,此时正拿出一个橘子在那里剥皮,“铮言这个人我们都知道,什么时候的情绪都是淡淡的。自打我认识他以来,我就没见过他像刚才那么生气过。”
  “他生气?”严知禾笑了笑,“我也很生气。”
  “知禾,你们两个的事情我和宁晨一直也都看在眼里。你们之间有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不至于闹成不欢而散的样子。”林晚说的恳切。
  “不,”严知禾摇摇头,接过宁晨递过来的一半橘子,看着包在白色皮里的黄色果肉,自嘲道,“哪里有什么误会?当初是我一厢情愿,我自作自受就好。”
  她给裴铮言表白被拒的事情,林晚和宁晨之后是知道的。但这些年这个话题都是她的禁忌,他俩也不曾提起。如今她自己说起来了,倒是让他俩有些吃惊。
  宁晨转过头去递给林晚另一半橘子,和后者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见林晚点了点头,这才缓缓的说,“禾姐,都过去这么些年,如今我也就实话告诉你。铮言是我最好的兄弟,他有些事情怎么想我虽然不可能百分百猜到,但我却知道,他心里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严知禾。高中的时候是,你走的时候是,现在,还是。”
  严知禾听了之后并没什么反应,只是莞尔,“是吗。”
  她要是相信了才有鬼。
  宁晨接着说,“禾姐,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你也该知道,我骗你没有意义。你一声不吭走了之后,他喝醉了对我说,‘知禾走了,我把她逼走了’。他的性子是有话藏在心里不说的类型,但他仅有的几次动容,却都是为了你。”
  严知禾低下头去认真研究橘子的果肉,“我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如果我和他之间的确有感情的牵绊,那么最先放手的,也是他。”
  两个人之间的牵引,从来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她做了那个有勇气的人,但裴铮言却没有抓住绳子的另一端,而是放她去了天涯。
  从此天南海北,相会无期。
  “知禾,”林晚慢吞吞地说,“我觉得,你俩之间是有误会。他的很多事你都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严知禾笑了笑。
  她出国之后,删掉了裴铮言的一切联系方式和社交网络账号。和家人朋友联系的时候,她也会可以避开裴铮言的消息。这个人就像一缕青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她生活中很多年,可最讽刺的就是她却从没有把他的影子彻底遗忘。
  “他们裴家的事情,可能从来没人对你说过,”宁晨解释说,“但他当初拒绝了你,是有苦衷的。”
  “苦衷每个人都有,宁晨,我不想知道。”严知禾不想再听下去了,越听心会越乱,她现在倒是宁可自己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姑娘,活的开心一些。
  宁晨还想说什么,被林晚拉住了,想了想,也没再强求。他俩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严知禾就道自己没事,让他俩回去。
  林晚和宁晨走出病房,下了电梯,发现转角的地方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林晚惊呼了一声,宁晨赶紧跑上去拉开了两个人。
  因为那是严知秋和裴铮言,而严家大少爷此时正在特别没有风度的揪住裴铮言的领子咬牙切齿,看起来两个人是准备打一架的模样。
  而裴铮言抿着唇,对于严知秋的动作也不反抗也不说话。
  宁晨赶紧把两个人拉开成了安全距离,笑着对严知秋说,“姐夫,怎么这么大火气?”
  严知秋对着宁晨点了点头,对裴铮言说,“我就说我妹妹只是熬个夜怎么会住院,原来是你在中间?裴铮言,祸害了她这么多年,你现在把她折腾进医院了怎么还不罢休?”
  裴铮言拉了拉衣领,“我做的事情我当然会负责。知禾现在这样多多少少是因为我,我不会推卸责任。”
  他当然知道严知禾即使身体再差也不会随便就进医院,而她心思多年来一直沉重,想必是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严知秋此时冷静下来了,安静的站在一边,“裴大少爷,我们严家不需要你负责。我只请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
  裴铮言张了张嘴,之后又闭上,缓了缓,“唯独这一点,我做不到。”
  严知秋冷笑道,“我不知道知禾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结果这些年都被你折腾。你可能觉得多年情谊一句冷情冷意的拒绝就能一笔带过,但知禾不这么认为。你知不知道当年那一晚上她回家哭成了什么样子?她本来不喜欢离家很远去上学的,你却断了她的后路。严家再不济,也不需要你如今重头来过,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知禾面前。即使她心软同意了,我也不会同意。”
  严知秋想了想又补充道,“知禾在最难受的时候,还拉着我的胳膊说让我不要去为难你。那么我今天就以一个哥哥的身份,请你今后也不要为难她。”
  严知禾当年那晚回家哭的昏天黑地,仿佛整个世界失去色彩。严知秋知道这件事之后觉得裴铮言莫名其妙,想去问个清楚,却被严知禾拉住了。
  她满面泪痕的拉着严知秋的胳膊,哽咽道,“哥,别难为他。你妹妹再怎么样也不是秦香莲,不会哭着喊着要爱情。你就帮我留住自己的尊严。”
  她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是,所以宁可远渡重洋,也不肯到裴铮言那里要一个说法。
  严知秋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他才心疼自己的妹妹。
  裴铮言远远地望着天边云朵,“所有人犯下的错误,都应该努力挽回。我和知禾走的这么远,我想把她找回来。”
  宁晨插话进来,“姐夫,你也知道当年铮言他们家的事儿。”
  严知秋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才觉得你裴铮言是个孬种,处理事情的方法这么轻率又蹩脚,白白断送了感情。”
  裴铮言看着他,说的坚决,“知禾的事情上我永远都不会让步。”
  远处宁微缓缓走过来,喊了一声严知秋。后者赶忙上去扶着自己从另一个住院楼赶来的妻子,没好气的看着裴铮言。
  宁微是七窍玲珑心,看了一眼就大概能猜到出了什么事。
  “知秋,”宁微说,“我觉得他们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严知秋摇头,“我觉得有些人根本不是个东西,他想出来的办法也只能算是狗屁。”
  严知秋这种彬彬有礼的富家少爷说出来这种话,即使在这种场合底下也有些喜感。引得林晚扯了扯嘴角。
  而被骂不是东西的那个人此时不动如山。
  宁微的眼光斜斜掠向了裴铮言,之后又对严知秋说,“知秋,我想上去看看知禾。我还要好好骂骂她,怎么随便就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她这样子怎么行,得找个人照顾她才好。”
  这话说的很明显,严知秋还想说什么,被宁微掐了一下手背,只好打住。
  严知秋扭过头去,看着裴铮言,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知禾是严家唯一的女儿。你想清楚之后,该怎么做,我拭目以待。”
  宁微看了裴铮言一眼,拉着严知秋上了楼。宁晨走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不好办。”
  他当然知道不好办。
  他的知禾,从来都是金刚做的心窍,水做的心房。她看似坚强不催,实际上内心敏感又专一。就是这样子的女孩子,才能撑着自己的痛苦,还要逼着他和自己翻脸才罢休。
  他坐在车里,猛地按了两下喇叭,引得医院里的行人不断回头。若是给这世界上的东西排个顺序,那么严知禾将是他最后放弃的东西。
  宁微上楼之后,挺着大肚子教训了一顿严知禾。淑女发起飙来也是很厉害的,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一个,万一动了气自己就变成了千古罪人,所以严知禾只能静静听着,她说什么都不敢反驳。等到孕妇终于说累了,被严知秋扶回了产科,严知禾才等来了爸妈。
  严父一进门就重重的“哼”了一声,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我女儿真是长本事,上个课能把自己上进医院。”
  严知禾态度极为良好的认了错,严父这才消了气。他工作忙,坐了一会儿又走了。严母也只是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严知禾躺在床上,盯着没什么感情的白色天花板,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贱人。
  贱在喜欢折磨自己,贱在喜欢受虐。按照网上的说法,自己难道是个抖M吗?
  她特别有苦中作乐的精神,在护士给自己拔完针之后,拿起手机开始在小号上发微博。
  “我想我是个抖M。”
  生姜快速回复了一条,“我觉得我也是。”
  严知禾恶趣味,“是嘛,你喜欢蜡烛还是皮鞭?”
作者有话要说:  

  ☆、决定

  严知禾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了,回到工作岗位上去,被金教授意味深长的拉去谈话,谈话内容无非就是年轻人不要太心急,自己的身体最重要。教授又以身作则给她讲了女人保重自己有多重要,搞的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而她悠闲的日子也没过几天,因为宁微生了。
  她刚上完课就接到严知秋电话,电话里哥哥的嗓音有点抖,“知禾,你快来医院,你嫂子要生了。”
  她火速出了学校开车去医院,在产房外面看见严知秋热锅上的蚂蚁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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