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很久都没有做卫生了,开灯就能看见一条泾渭分明的小路,从大门通向二楼的主卧,其余的地方,落满了灰尘。
顾厉省没有打电话叫家政,诗眠曾经说过,她不喜欢别人介入他们的私有空间。他也没有亲手做,因为他不知道从何做起。
诗眠走得匆忙,除了自己一个随身携带的背包什么都没有带,所有的衣服都还整齐的挂在衣橱,挨着他的。
顾厉省开始每天都回家,他不知道自己的期待什么,是某一天突然打开门看见妻子的厨房忙碌的背影,还是站在玄关口笑盈盈地接过他的大衣。
只是,每次迎接他的,只有一室的冰冷。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不过,顾厉省是谁,在三十年的岁月里,从未被打败。很快,他又恢复了从前忙碌的生活。林群某天在办公室看见他,随口试探:“也不知道慕诗眠过的好不好。”
然后抬头瞥了顾厉省一眼,发现坐在桌前的男人并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放心。因为,在他们的记忆力,顾厉省就是战神,没有被打垮的一天,也从不会惦记一个人如此长久,慕诗眠当然不应该成为这样一个例外。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前一秒还威坐在电脑面前的男人万年不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有不确定的怀念。
顾厉省发现,他开始惦记一个叫慕诗眠的女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双向爱情
诗眠从欧洲回来后,得到了一个礼拜的假期。不知不觉,冬天已经来临了。
早上起来后,诗眠拉开窗帘,楼外耸立的高楼大厦伫立在她的面前,从二十七楼望下去,街上犹如蚂蚁一般大小的人们碌碌相来,又碌碌相去。
齐扬已经有三天没有回到过公寓了,诗眠吃过早饭后,就匆匆去了超市。回来后提着一大袋子的食材,等到到了厨房,诗眠这才想到一个问题,虽然来到波士顿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可是要说起来齐扬这个人,诗眠还真的是说不上太了解,至少在饮食方面是不怎么了解的。
事先诗眠并没有给齐扬打电话,但是她知道他工作的地址。所以,当诗眠穿着一身薄羊毛连衣裙出现在银行大厦的时候,齐扬还是忍不住把惊讶写在了脸上。
“哇,今天这么漂亮啊!”齐扬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桶笑着打趣道。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诗眠也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拘谨,听到齐扬的话,俏皮一笑,亲切地挽着他的手臂,跟着他一起向里面走,“哥哥不会是因为我做了爱心便当这才这样夸我的吧,从前你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齐扬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子,然后宠溺地说:“淘气包!”
诗眠这这次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乐呵呵地跟在他后面走着。一路遇到了很多齐扬的同事,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诗眠,看着一个异国的漂亮的小姑娘出现在他身边,纷纷打招呼过问,“who is that perrty girl?”
或许是因为听到这样的赞美,齐扬的心情越发地好,对每个人都不厌其烦地解释说:“my sister!”
终于到了办公室,这才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诗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整个身子蜷在里面不愿出来,声音闷闷的,“哥哥,你们同事怎么这么八卦呀!”一路上她的脸都笑僵了。
齐扬打开饭盒的手一顿,看见里面色香俱全的中国菜,不由感叹诗眠的好厨艺。然后听见卷在沙发上某人的问话,不由张开了笑容,“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家诗眠小姑娘长得太漂亮了,若是换做别人,谁会问啊!”
诗眠当然明白自己算不上是什么美人,不过听到齐扬这样的解释,还是忍不住觉得开心。“你不回家那你晚上住哪儿啊?”
诗眠站起来走到齐扬的身后,对面都是一幢幢的写字楼,来来回回的人不像是今天早上出门看见的那样,而都是个个西装革履,面带严肃。这样的生活对于慕诗眠来说,这有敬仰,却不羡慕向往。
齐扬刚吃了一口红烧狮子头,恰到好处的火候让整个人的胃都笑了,“唔,行里分的有住房,你看,就在你的左手边的公寓,就是我们单位的。”
顺着齐扬说的方向,慕诗眠果然找到了他说的公寓。亲眼看见这才放心,她一直担心齐扬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而找的借口。
不过现在要是她转身就能看见某个在吃饭的人飘忽不定的眼神,明显就是有些心虚。在这样的地段,怎么可能会有单位分的住房,那里不过是他临时找的公寓罢了。
吃过饭,诗眠一脸笑盈盈地望着齐扬,“还可以吧?”
“当然,我们家姑娘的手艺那是响当当的棒!”齐扬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然后接着说:“这几天你都休假,可以到处走走。”
诗眠的脑袋一歪,有些俏皮,“哥哥,我工作就是到处走,难道休息时间也要不停走吗?”
齐扬微微一愣神,好像是这个道理,“走,饭后咱们兄妹下去散散步。”
深秋的天空并没有想象中的明媚,走在楼下的喷泉广场,齐扬买了两杯热饮递给诗眠,“来这里还习惯吧?”
诗眠点点头,这里又不是自己先前以为的孤单的一个人,已经是好得太多,出乎自己意料了。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说出来,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不然我永远都不知道我自己的亲妹妹在想什么,那不是很失败?”齐扬打趣道。
诗眠单手支着脑袋,抬眼看着旁边男子优秀的轮廓,“真的很好,比我在F市好太多。”
齐扬没做声,诗眠在F市的事情他没有多问,但也知道或许并不如表面的那么好。
“顾厉省。”诗眠突然说到这个名字,心里还是觉得刺刺的痛。
一张手绢递在她面前,她惊讶地抬头,撞进了一片温柔的眼眸。
齐扬抬手,轻轻地在她脸上擦拭,“哭了呀。”轻飘飘的三个字,却更让她的眼泪留得肆意。
“怎么办,我还是爱他。”诗眠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几个字,齐扬的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川”字。
诗眠伏在他的胸口低低地哭,像是要把这异国的时间所有的思念都哭出来一样。
齐扬就端坐着没有动,任由胸口的衣襟被眼泪浸湿,冰凉一片。
“既然这么想,那就回去看看吧。”
“不。”诗眠摇了摇头,“他不爱我,我也不想再爱了。”
一声叹息在空气中飘散,“诗眠,你又任性了。”
慕诗眠不解地抬头。
齐扬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既然这么想念,就回去看一眼也好,何必任由思念腐蚀自己的心?”
“因为我想知道自己到底能承受多大的痛苦。”倔强写满了这个在深秋阳光的女子的脸上。
齐扬不再劝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
下午诗眠一个人回了公寓,临走前嘱咐齐扬下班记得回家吃饭。
一个人坐在地铁里,诗眠看着外面一晃而过的都算不上风景的风景,脑子里却忍不住在想顾厉省在她离开的日子做了些什么。
思念和深情果然都是病。
谁都猜不透顾厉省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当林群和章呈野都认为慕诗眠在他心中占据着不可估量的位置时,从前顾厉省又回来了,或是更甚。
天澜阁的家里已经蒙上了一层灰,不过这次,再没有了泾渭分明的小路。
顾厉省自己到底有多少房子慕诗眠的确不知道,她明白的是肯定不止天澜阁这一处。
“阿省,听说昨天你在我这儿拉了个小妹妹?”章呈野一脸惊讶。
白色的衬衣的扣子不知解到了哪儿,诱人性感的小麦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暧昧,顾厉省低低一笑,伸手拿住了在自己胸前“肆虐”的柔夷,抬了抬眼,毫不犹豫地说出一个字:“滚。”
不怒自威。
“出去吧。”章呈野看着灯光下泫然欲泣的小脸说道,顾厉省喊停还有谁敢忤逆他的意思?向来是他想玩随时都可以,他不要谁能近他的身?
“嗯。”这算是对刚才章呈野的话的回答。
“你要她?”章呈野端着眼前的酒喝了一口。
顾厉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弱智,“只是玩玩。”
“那就好,那就好。”
“什么意思?”顾厉省靠着沙发两腿交叉着放在茶几上。
章呈野眼神一闪,“没什么,就随便说说。”他哪里敢说是担心以后慕诗眠回来他不好收拾,谁知道眼前这个妖孽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顾厉省不再说话,他怎么会不明白章呈野躲闪的言辞后的深意。
晚上又是一个人回去,他身边从来不缺乏红颜知己,但是今天他实在没有兴致,就算是老友口中的女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昨天只是把她带出去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这些,算是什么?他何时需要守身如玉了?何况还是为了一个离开他的女人?
顾厉省倒在床上,入睡前最后一个想法,慕诗眠现在在做什么?
慕诗眠果然就像她说的那样,旅行社放了她多长的假她就宅在家里多久。到了报到的日子,诗眠看着手中的任务,有点为难,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回国的准备。犹豫了很久,她最终还是走到主任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喔,诗眠,有事儿吗?”
诗眠搅了搅手指,最后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主任,能不能让我更爱丽换个队?”
意料之中,大胡子主任皱起了眉头,他不认为慕诗眠的建议有值得采纳的必要,“诗眠,你是中国人,应该更加适合。”
诗眠知道自己的这个愿望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其中的酸甜只有她自己知道。
给齐扬打了电话,晚上,齐扬就出现在了公寓。
“不想去?”
诗眠点点头。
“好,那就不去。”齐扬说得很轻松,就好像说今天中午我们吃回锅肉那样简单。
诗眠大惊,“那怎么行?”
齐扬侧脸微微一笑,“有什么不行,你不想去那就不去,既然你觉得自己的工作是必要的,那又还有什么纠结的?”
诗眠不语。
“诗眠,任何事情最后都面临的是面对,而不是逃避。我明白你现在还没有心理准备,但是中国那么大,你又不是去F市,怎么肯定就会遇见呢?就算遇见。”齐扬顿了顿,“大家并不是那种见面就要厮杀的仇人,你既然想要走出来,那势必一路会有荆棘和鲜血,难道说,我聪明的妹妹,连这一点都想不到吗?”
诗眠沉默,然后,两天后,起程回国。
作者有话要说: 原阿姨家中出事回去请了10天的假,回去很匆忙没有带笔记本,所以断更了一段时间,今天接上~~sorry咯
☆、惊世易碎
再次踏上这片陌生又熟悉的土地,诗眠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她措手不及。
慕诗眠想过无数种她与顾厉省再次相遇的情景,但是却唯独漏掉了真正相见的一幕。
头顶的水晶灯不知道有多少个小灯泡,诗眠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遇到迎面走来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到底该怎么做都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不过,这似乎不重要,因为来人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
错身而过,诗眠不知道现在他们之间算是什么,陌生人吗?可是法律上还有一层叫做配偶,被人称作夫妻的关系。
诗眠看着面无表情的顾厉省,走来又离开,至始至终那个男人都没有向她所在的地方看过一眼,果真是目不斜视。
随时随地都跟在顾厉省身边的常德山当然也看见了诗眠,虽然他很想张口问好,但是自家的BOSS都没有说话,他也只好默默地对着诗眠做了一个抱歉的口型。
诗眠当然不会介意,顾厉省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他不会想要看见自己的人在没有他的示意下就对别人投出橄榄枝的,慕诗眠也不例外。
晚上,诗眠好不容易把所有的队员都安全地带回酒店,倒在房间的沙发上起不来了。蹬掉脚上的帆布鞋,把一双洁白的小脚伸进沙发里,天气越来越凉了,她一向畏寒,这样直线下降温度的日子与她最难熬。
“咚咚咚!”持续不断的敲门声,诗眠赶紧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她担心是不是某个队员出了什么问题,连猫眼里的人影都来不及确认,诗眠就打开了大门。
“出什么事儿了?”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大力推到了墙边。
“碰”的一声巨响,门就被合上了。随之而来的是顾厉省带着沙哑又有些压抑的声音,“慕诗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顾厉省怎么也想不到会在M市的中心酒店遇到他装在心底谁都不曾瞧见的慕诗眠,他名义上的妻子!可想而知,当时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平白消失了一两个月,然后毫无预兆地遇见是多么令人有难以遏制的怒气。
“你真能耐啊!”顾厉省说这话的时候,大手已经扶上了诗眠的小脸,甚至能感受到她侧脸的绒毛划过掌心的细腻的痒。“你既然有本事走得远远地,干嘛还会回来出现在我眼前?”顾厉省的薄唇紧贴着诗眠的眼皮说道。
手足无措就是眼下的慕诗眠。顾厉省的突然来访让她本来就紧绷的神经“啪”的一下断了个彻底。
“你,你想干什么?”诗眠吞吞吐吐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的慌乱已经爬上了她明亮的脸庞。
“干你。”顾厉省话落,就一把抱起了蜷缩在他两臂之间的小女人,走向里屋。
“顾厉省,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诗眠这一刻是真的慌了,她是想过两个人或许会相遇,但是绝不会想他们之间还会发生些除了争吵之外别的东西。
顾厉省听到她的话果然停了下来,一双上挑的丹凤眼里有些不耐,有些朦胧的情欲。“我觉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诗眠被堵住。
然后下一秒,就被重重的扔在了床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具健壮的身体。顾厉省熟练地解开她的风衣扣,拉下牛仔裤,炙热的灯光让人的羞耻心膨胀到极致,诗眠也不例外。
“顾厉省,你很缺女人吗?”头顶传来诗眠有些薄凉的声音,顾厉省的手一顿,接着,抬头,“你需要知道吗?”
诗眠拉住他向下作乱的手,一本正经,“我不想。”
顾厉省好像真的会替她着想了一般,翻身侧躺在她的身边,扣住她的手腕,近乎于低喃的声音:“哦,我知道了,但是我想。”一个鲤鱼打挺,顾厉省就已经再次掌控了她的身体。
对于这种事,慕诗眠在自己的记忆里是没有一次占到好处,这次也不例外。
挣扎的双腿瞬间就被顾厉省札住,男人沉闷的声音在耳际忽近忽远,“慕诗眠,你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我老婆,就算想在外面找男人也等离了婚再说,我们顾家可丢不起你这个脸!”
话一落,诗眠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被撕裂了一样,这一次,就好比初夜一样,甚至更痛。诗眠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疼得“丝丝”地叫,但是顾厉省充耳不闻,大手狠狠地按着脆弱的白鸽,毫无怜惜。
“怎么?现在才知道痛了?”
“顾厉省!”诗眠好不容易喘出一口气,狠狠道:“你无赖!”良好的家教势必让她不会骂人,翻来覆去也只有混账,无赖几个词而已。而这些,对于身经百战的顾厉省当然不会有任何杀伤力。
同样,顾厉省现在也不好受,没有动情的女人下面都是一片干涩,他也是寸步难行,进退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