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71 章 墨魂踏
是夜。
箫云烟讨好的给沈煜堂端来了精致的点心，“煜……”沈煜堂抬眸，继续擦剑，箫云烟暗叹糟糕，连忙放下点心，坐到沈煜堂的腿上，搂住他的脖子，“煜……”沈煜堂怕伤到箫云烟，只能放下剑，箫云烟蹭了蹭沈煜堂，“煜，不要生人家的气了嘛……”沈煜堂别开眼，箫云烟立马皱起小脸，一抽一抽的，“煜……煜……”沈煜堂听到哭腔，连忙转回头，看见箫云烟红通通的眼睛，沈煜堂又觉得心疼极了。
不由得叹气，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是吃定了我吧……”箫云烟王沈煜堂怀里蹭了蹭，“才不是，是煜吃掉我……”“……”“煜……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沈煜堂捧着她的脸，“要是你出事了该怎么办……”“不会的……呃……”看到沈煜堂阴沉的脸色，箫云烟连忙住口，“煜会保护我的，对吧？”“我怕我保护不了你……”“不会的，我的煜那么厉害！”“……”“我要是不用术法和小聪明，单单过招，肯定不是你的对手的……”沈煜堂叹气。
箫云烟搂住沈煜堂，“煜，你告诉我，那时候你说要是不妥，马上带我离开，是不是真的？”“当然是真的，此番事了，确实没有太大的事要做，我可以随时带你远走高飞。”“可是天下至尊……”“若是名利和我相比，你会选择什么？”“当然是你了。”“那你还问我。”“可是……”“我舍不得你……”箫云烟幸福的闭上了眼睛，抱住沈煜堂，“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天下至尊可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遇到的事，机会难得，而且，那是煜的心愿呢，所以，咱们哪也不去，煜要打败所有人，成为冥皇的。”
沈煜堂回抱住她，“云儿……”“我知道的，煜有很多的理想和抱负，所以，我一定不会拦着你的，我会一直一直陪你走下去，天荒地老，至死不渝。”“嗯……”“煜，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不可以放弃天下至尊，一定要赢，好不好？”“……”“嗯？”沈煜堂颔首，“好。”“煜不会让我失望的，煜最了不起了……”“傻瓜。”
“对了，煜，快点，把点心吃掉！现在这里的厨子是我们的了！”沈煜堂哭笑不得，“快点，煜，尝尝，这是芙蓉水晶糕，明天早上厨子会做马蹄酥和相思荷叶粥给咱们当早饭！”沈煜堂笑着拿起一块，颔首，“好吃……”“那是。”“可是我还是喜欢你做的，糊了的红豆酥饼。”箫云烟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因为，那里面，有幸福的味道。”箫云烟眼眶湿润了，抱紧了沈煜堂，“嗯！我以后都给你做，我还要去学好多好多好吃的，再做给你吃！”
“不用刻意去学什么，你做的，不管是什么，我都吃，都好吃。”“嗯！”箫云烟拼命的点头，沈煜堂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
……
翌日。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众人都安心的睡了个好觉，快到晌午才醒了过来。但是才拂晓，整座灵涛城已经乱作一团，到了下午，整个天下哗然。本来很多世家大族准备过完年再启程前往灵涛城，但是这下都坐不住了，有些先派出了些弟子，有些已经在准备启程了。唯有翡翠楼，还处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只是翡翠楼周围多了很多探头探脑的武林人士。
冥皇殿。
花菱儿摇着羽扇扭着腰肢跟着冷抑风走进了议事大厅，相比冷抑风的一脸肃穆，花菱儿倒是惬意的多。进了大厅，就看到其他人已经在了。冥皇殿十二堂——墨玉冷秋，风花雪月，琴棋书画。苏染墨，贺铭玉，冷抑廷，秋越凌；冷抑风，花菱儿，夏初雪，挽月；弄琴，楼梦棋，岳丰书，连画。江湖十二美人，聚首冥皇殿。除了花菱儿，楼梦棋，连画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
冷抑风沉下气，坐了下来，花菱儿捂嘴轻笑，“怎么的了，个个都垂头丧气的？”连画摇头，“六姐，你这是明知故问。”连画身着粉色的袄裙，嗔怨的看着她。花菱儿笑着摇扇，“有什么大不了的，看看你们这一个个……”挽月无奈的看了眼花菱儿，转过头，“大哥，这事，你怎么看？”
苏染墨坐在高位之上，温和的一笑，“就如同你和抑风先前所说，箫云烟并不是什么善恶不分的人，性格张扬，倒是像极了箫凤兮。如今他主动献身，怕是为了那背后的事情，在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之前，他倒不是什么威胁。咱们为了这件事，就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着实不妥。”贺铭玉赞同的颔首，“但是天下至尊在即，这样的事情，怕是要掀起大的风浪了。”
弄琴笑道：“我看倒是未必。”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弄琴道：“十五年前之事，并没有证据证明是玄阴教所为，剑皇本人也没有弄出什么下文，咱们不好出这个头，世家大族都盯着咱们，咱们不妨视而不见。”苏染墨颔首，“就是这个意思。”冷抑风蹙眉，“先前之事，我对玄阴教早已改观，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兴许大总管已经压不住了。”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冷抑廷颔首，“抑风说的不错，此刻皇怕是已经坐立难安了，大总管一定会联合七位长老施压的。”
夏初雪拢了拢头发，“其实事情未必那么糟糕，我想皇也许早就知道了，毕竟，皇才是天下之主，大总管不可能真的做到密不透风。今日之事，大总管更可能装作若无其事，免得与皇再次撕破脸皮。”
第 072 章 历历望
岳丰书笑得合不拢嘴，“我看，现在最头疼的应该是大总管吧……”冷抑廷叹气，“阿书。”岳丰书努力憋笑。挽月摇头，“那么现下，咱们该怎么办才好？”众人看向苏染墨，苏染墨温和的笑笑，“没关系，咱们就当知道了一件事，就行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保证灵涛城的秩序，黑白两道都来了，很容易发生大的摩擦，这些都该是咱们思虑的事情。其他的事，不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贺铭玉刚想说什么，就被苏染墨抬手制止了，“无妨，大总管若是提起，我会处理，他若是不提，便装作无事便好。”挽月担忧道：“这样的话，大哥会很为难的……”“没关系。”“是。”
岳丰书摇头，“都要过年了，还弄出这么多破事，真是伤神啊……”花菱儿笑着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岳丰书不满，“六姐……”“你这小子，过年还能图个清静，各个都能消停下，要是年过完了，我告诉你，麻烦事儿才叫多！”岳丰书撇嘴。
苏染墨笑着摇头，“好了，都去做自己的事吧。”众人站起身，行礼，“是。”“要过年了，冥皇殿也要热闹些才好，你们从各个地方赶回来，也是辛苦了，咱们好好聚聚。”“是。”“越凌，梦棋。”“是。”“你们两个常年驻扎在灵涛城，大家都辛苦了，过年的事宜就交给你们两个操办了。”秋越凌和楼梦棋对视一眼，道：“是。”“辛苦了。”“大哥客气了。”“好了，都去忙吧。”“是。”
……
翡翠楼。
沈煜堂不知道其他人都跑哪去了，只看见箫云烟和婉玉坐在亭子里剪东西，沈煜堂走了过去。
婉玉把着箫云烟手，“嗯……这里要这样……”箫云烟点头，仔细的看着。沈煜堂走近才看清，他们在剪窗花。“剪窗花做什么？”沈煜堂坐下来，箫云烟笑着抬头，“当然要剪了，要过年了，咱们自己剪，不买别人剪的。”“呵……大姐还会剪窗花？”婉玉得意的扬起下巴，“那是，姐姐会的东西可多了……”“呵……是。”
婉玉笑着问箫云烟，“云烟，以前你是怎么过年的？”“嗯？”箫云烟抬起头，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婉玉不解，“怎么？”箫云烟耸耸肩，笑道：“不过。”“嗯？”“我们不过年的，我从来都没有过过。”婉玉和沈煜堂都愣住了，箫云烟傻笑：“小时候，我知道还有过年这种事情，就缠着魂问咱们怎么不过，呵……魂说，咱们的先祖好像和人有点区别，所以，从来不过人的那一套。更何况，地宫里面没什么人，也热闹不起来……”沈煜堂的眼里尽是心疼，婉玉蹙眉，随即笑着拉起箫云烟的手，“那，姐姐来教你怎么过年好不好？”
箫云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婉玉笑着转过头，“煜堂，你是怎么过的？”“以前只有我和爷爷，但是快要过年的时候，爷爷都会带我下山，去市集采办年货，会在屋子外面挂红灯笼，贴对联和窗花，然后会买很多好吃的，给我买新衣服，然后拉着我守岁，守岁的时候会给我讲故事。元宵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做元宵。”“哎？煜堂还会做元宵啊？”“呵……不是，只会揉圆团子，馅儿是爷爷做的。”箫云烟杵着下巴，“煜的爷爷真厉害……”沈煜堂低眸，眼里尽是依恋，拉起嘴角，“是啊……”
婉玉也拉住她的手，“呐，按照习俗，咱们还要祭拜先祖的。”箫云烟好奇的偏头，沈煜堂点头，“是。”“呵，要置办的东西可多了……”箫云烟立马兴奋的道：“我要去，我要去！”婉玉笑着站起身，“煜堂去不去？”沈煜堂摇头，“你们去吧。”箫云烟点点头，拉起婉玉，“我们去了。”“嗯。”
“婉玉姐，是不是过年就会下雪啊？”“不一定，有些地方会，像咱们现在在的灵涛城，地处南方，几乎没有雪的，只是有些凉，不会冷的。”“这样啊……”“是啊，要是咱们还在塞外，怕是要冻僵了……”“呵呵……好好玩的样子……”“好玩的东西还多着呢……”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声音也越发小了起来。沈煜堂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扶着栏杆，抬头看着天空。
爷爷，煜堂现在很幸福，爷爷呢？您过的好不好？
……
是夜。
箫云烟窝在沈煜堂的怀里，两个人坐在屋顶上。箫云烟伸手，道：“虽然不会下雪，可是冬天的星星真的很少呢……”“这里还有几颗，有些地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嗯。”
“煜，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星星多不多？”“夏天很多。”“哇，一定很美！”“我听人说，苗疆的夜空才是最美，满天的星光，还有很漂亮的萤虫。”“哎？”沈煜堂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是想去吗？”箫云烟愣住了，“你还记得……”沈煜堂搂紧了箫云烟，“等咱们的事情都做完了，咱们一起去好不好？”箫云烟搂住沈煜堂，紧紧的抱住他，眼眶有些红，“说到做到……”“说到做到。”
沈煜堂抬头看着夜空，“这些天围在翡翠楼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很不安，或许这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吧……”“煜……”“不管发生什么事，就算要牺牲一切，我也一定会让你平安，只要你能够平安，其他的事情，还有什么是重要的，都不重要了……”箫云烟蹭了蹭沈煜堂。
……
第 073 章 鸣歌序
看着翡翠楼依旧卖着点心，有好多人已经坐不住了，翡翠楼附近的茶棚已经爆满，有些人甚至自带干粮和水，守在翡翠楼门前。紧接着，就看到两个男人说笑着走了出来，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个子高些的手持长剑，一表人才，器宇轩昂，个子矮些的，就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仙子一样。沈煜堂和箫云烟完全无视其他人，自顾自的离开了翡翠楼。有些人忍不住，跟了上去。
箫云烟伸了个懒腰，“果然还是要出来透透气的好。”沈煜堂但笑不语，箫云烟拉住沈煜堂，“虽然点心和菜很好吃，但是灵涛城好吃的东西还是很多的，咱们不能撞死在一棵树上！”沈煜堂无奈的点头，箫云烟握拳，“所以！咱们今天只能有一个目的！吃！”“……”箫云烟大步向前，沈煜堂被拉着跟上，无奈的摇头。
吃了一上午，沈煜堂觉得有些恶心，箫云烟也有些顶不住了，拉着沈煜堂在茶楼里大口喝茶，想要缓一缓。
这时候，有两个人走上前，一个约莫十五 ；六岁，一个将近四十。少年紧紧握着剑，拘谨的看着沈煜堂，男人则是身穿道袍，捻着胡子，打量着箫云烟。沈煜堂和箫云烟对视一眼，沈煜堂站起身，抱拳，“不知两位有何贵干？”少年紧张的说：“你，你，你是不是沈煜堂！？”沈煜堂看着少年紧张的样子，语气柔和不少，“在下正是，不知两位是……”少年咽了咽口水，“你，你就是那个大英雄！我，我……”箫云烟抬起茶杯，“我什么我，好好说话。”“云儿……”箫云烟吐舌头。少年这下更加紧张，“我，我很崇拜你！想跟你比试！”
旁边几桌有人冷笑，“不自量力。”少年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咬紧嘴唇，全身僵硬。沈煜堂有些看不下去，“小兄弟……”男人笑道：“男子汉这般作甚。”一字一顿敲在少年心上，少年才放松了些。男人转过身，笑道：“在下贫虚道人，这位是贫道的小友，莫云晨。”少年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介绍自己，忙道：“沈，沈大哥，我，我叫莫云晨！”沈煜堂失笑，抱拳，“在下沈煜堂。”
贫虚看向箫云烟，“这位是……”箫云烟抬眸，嘲讽的一笑，“云雷萦带古文章，烟如云表升扶桑，玄阴教，箫云烟。”一语震惊四座，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贫虚颔首，“应是如此。”“哦？”“贫道与箫凤兮曾是旧时，一看到箫小姐，心下就有答案了。”
沈煜堂看见两人对视很久，蹙眉，道：“两位，不妨坐下来说话。”贫虚撩开衣摆，坐了下来，莫云晨拘谨的坐了下来。贫虚道：“沈少侠年少有为，如今已是名扬天下的大英雄，给尊师长了不少脸，想必风掌门一定十分欢喜。”“道长客气了，不过是江湖朋友谬赞了，在下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称不上是什么英雄。行走江湖，自当行侠仗义，才不辱没师门。”贫虚笑着点头。
“沈少侠说的在理。”众人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笑着朝众人拱手，而他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面目凶恶，女的则是长的普通，却难掩气质。看到这一男一女，茶楼里一下子炸开了锅，男子正欲发作，就被女子拉住了手，男子才忍了下来。先前说话的男子笑了笑，“沈少侠，箫小姐，道长，莫小兄弟，在下凌虚门上官晴空。”说着侧过身，“这位先生是在下的挚友唐斡，这位是唐兄的夫人宋香菱。”箫云烟抬起茶杯，遮住了微微扬起的嘴角。
沈煜堂站起身，“几位好，在下沈煜堂。”莫云晨也连忙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们好。”贫虚坐在凳子上，捻着胡子，“原来是凌虚门的大弟子……啧，就是不知，怎么和这两位牵扯上了？”唐斡皱眉，上前一步，“臭道士！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你……”“相公……”唐斡握紧双拳，狠狠的偏开头。上官晴空叹了口气，冲着沈煜堂抱拳，“沈兄，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沈煜堂想了想，看像箫云烟，箫云烟仰起头，笑眯了眼睛，沈煜堂颔首，“几位，若是不介意，咱们便去翡翠楼吧。”上官晴空抱拳，“多谢沈兄。”贫虚站起身，“贫道也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