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我,“这些事不用你担心。”
“小伈,你是不是脖子受了伤?”突然,姐姐插口,静静的问。
我一愣,也不敢隐瞒,“流了些血,没什么事。姐姐你不要担心。”
“你们不准吵!”穆梓槿忽然一把抓起我的头发,刀再次向我靠近,“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关心你,连哥哥也在关心你,你再说话我就要生气了!”
我忍着痛,艰难的轻轻点头。
“阿瑾。”这时穆梓栎又说话了,但声音却变得缓慢而温暖,“我看到了。你真棒,谢谢你帮了我。”
穆梓槿的手一僵,微微松开了我。
“你过来,我和你回家好不好?以后再也没有欺负你了。”他的声音好像带了淡淡的笑,温和而有力。
“以后我保护你好不好?我保护阿瑾,再也不准别人欺负你,好不好?”像极了塞壬的诱惑之音,一字一句的,诱着人点头。
而穆梓槿也缓缓的放开手,看向穆梓栎,“哥哥,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被欺负了,对不对?”
“对。阿瑾好乖,我再也不会让阿瑾被欺负了。”
“呜——”他把刀丢下,用手埋住脸,痛哭起来。“呜——哥哥,哥哥!”
我整个人一松,瘫软了坐在地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隐隐约约的几个人影向我跑来。
来不及反应,我就被一件风衣盖住,手脚一轻,被人抱在了怀里。
“救护车呢!”男人的声音在往昔的沉稳中带着些急躁,脚步一刻未停。而姐姐,正在旁边用力按住我颈部,生怕我出事。
我靠在男人的怀里,满鼻子的清香气息,驱走了一切的痛苦和恐惧。
侧头看了眼穆梓槿那边。
陈钰慌忙间拿手铐锁住了穆梓槿,而穆梓栎只是眸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充满了歉意。
我对他浅浅一笑,又把头埋进了男人的怀里。
忍着痛和姐姐带着哽咽的责骂,轻轻吐了一口气,便没有了意识。
昏迷前,有个小小的声音,从自己的心脏传来。
声音是微弱的,却又无比坚定。
好像,更喜欢你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沫宝SAY:明天结案。然后言情君就会出来了。磨蹭这么久,也是时候表白了吧。不过某人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你不要担心
再一次睁开眼仿佛是睡了一场很久很久的觉。
单调的白色,缓慢滴着药水的吊瓶,还有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道。
医院,毫无意外的。
侧头,是正在埋头帮我整理吊滴的姐姐。
我舔舔唇,试图说话,却发现到嘴边的声音有一些干涩,“姐……”
她蓦地转头,略微有些苍白疲倦的面容漾开了一个浅淡的笑。
“总算是醒过来了。”她倾身,把我抱在怀里,无比温柔和怜惜,“下回再这样吓我,我真的会受不了,你知道吗?”
我眨眼,眼泪就流了下来。伸手回抱她,轻轻地拍了拍,“嗯,没有下回了,对不起。”
她把我放开,笑着把我的眼泪擦干净,“脖子还疼吗?”
我摸了摸脖子,虽然有些疼,但还是摇了摇头,“没事了。”
环视了一周,没有看见其他人。抿抿唇,始终还是没有开口。
姐姐却是看着我笑,“怎么了?找钟琢璧?”
我也不敢点头,有些赧然,转移了话题,“穆梓栎和他弟弟,还好吗?”
“也没有什么好不好,”她好像有些难过,却还是告诉了我事情的起因和经过,“你睡了一天,陈钰要问的都该要问完了。听他说了些状况之后,我觉得他们也挺可怜的,希望穆梓槿不要被治太重的罪吧。”
整个事情下来,我也对穆梓栎兄弟两有了同情。原来穆氏兄弟是孪生兄弟。穆姚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生下了他们,却没能找到对她负责的人。多年来,她一直靠着“床上工作”养活两兄弟,但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对他们拳脚相加。因为小时候被穆姚,同学还有邻居所嫌弃和欺负,性格内向的穆梓槿患上了精神病。除了一直对自己细致照顾和保护的哥哥穆梓栎,谁的话他都不会听。而很多时候,因为行为怪异,穆梓栎和穆姚都会不让他出门。
一直延续到现在,穆氏兄弟已经25岁,而穆姚,也因为人老珠黄而无法继续自己的“事业”,转而每日的买醉,对穆氏兄弟更是恶语相加,整日吵闹让邻居避而远之。
案发当日,穆梓栎下班回家,因为弟弟被她醉后虐待而愤怒的吵了起来,后来实在不想再理会她,只好摔门而出去透透气。学不想他最后留下的一句“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红色的!要是可以,我宁可没有你这样的妈妈!”却让穆梓槿听进了耳里,他瑟瑟的躲在房间里,看着摔门而出的哥哥,心里充满了恐惧。不想过了不久,又喝了不少酒的穆姚发起了酒疯,他奋力想挣扎,在慌乱的时候拿到了水果刀,便对着穆姚刺了一刀。血溅到了脸上,却蓦地激发起他嗜血般的杀欲。他几近疯狂的捅了她数十刀,最后,因为想起哥哥走前的话,便上前去挖走了她的心。跑出了家去找自己心系的哥哥。
我听了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怖,且更可悲。穆梓栎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姐姐点头,“遇到这样的事,总是会难过的。他都不敢来看你,说是很抱歉。”
我一怔,过后对她说:“如果你看见他,帮我告诉他,我想见他一面吧。他会来的。”因为带着抱歉和内疚,他一定会来。
这时,门被推开了。
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黑皮鞋,黑西裤,白衬衫。我几乎按捺不住自己嘴角的上扬。我该知道的,这个人是谁。我也该知道,他一定会出现。
他向我走来,缓慢而坚定地,一步步,一步步。
他的黑发依旧不太长也不太短,露出他光洁的额头。一向沉静如水的黑色眼眸对我烨烨的笑,但唇角却只是淡淡的抿起。一个成熟而内敛的笑,他一直如此。只有当你撞进他的眼眸,你才能洞悉他的温柔,他的细致,还有,属于他的真实。
他一步步靠近,而我却极近能回忆起昏迷前在他怀里所闻到的淡淡清香。那是衣服里散发出的,很浅淡的薄荷味,似有若无,萦绕鼻息间,难以忘却。
他低头,看向我。而我也只是抬头,看向他。一时间,仿佛可以忘却他人。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么一个人。
他的腰挺的很笔直,他的嘴边带着浅浅的笑,他的眼神缱绻温柔,他的一切,只在你眼前,再也容不得别人。
“小伈,”姐姐的声音传来,打断我的思绪,“我还有事要回局里,你和钟先生先聊着天,晚些来看你。”
我失措的转头看她,企图掩饰自己的花痴,连忙点头,“嗯,那你路上小心,记得把我的话带给穆梓栎。”
她怜爱的刮刮我的鼻子,拿了包就出了病房门。
一时间落入静寂。
我伸手拂了拂脸,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
“还痛吗?”他打破了僵局。
我摇头,长发落下两肩。
他却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头顶,还用拇指很轻微的摩挲了一下我的发顶,很是温柔。
“对不起。”低沉而带了些嘶哑的愧疚,很重,很浓。
我忍不住抬头看他,问:“为什么道歉?”按照道理怎么道歉也轮不到他。
他却是微微一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遵守诺言,很抱歉。”
——今天的事情,不会出现第二次。
那天他坐在阿姨的店里,表情煞是认真的向我道歉和承诺。不过几天,他便充满的愧疚和懊悔的对着我再说了一次“对不起”。
我发愣,最后只是在唇边捻起了笑,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又不是什么大事,到底有什么好道歉的。”扯下他的手,却没有放开,“你总是对我说这些,我会很害怕遇见你呢,钟先生。”
他很明显的顿了一下,却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说:“道歉是因为责任,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知道了,我现在正式接受你的道歉好了。”又是笑,“我向你发誓,以后一定不会再给你机会向我道歉了。”很是调皮的用指尖扫了扫他的手背,才放开了手。
“对了,这件事情对你有影响吗?”我突然想起,有些急躁的问。
不想成为他□□的源头,更不想,成为他事业里的无秽。他该是一直成就斐然的,而非被街头的过路人评头论足。
他坐下,表情却突然有些严肃,“这些事我会处理,你不要担心。”
我皱了眉,思索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在生气?”见他蹙眉,我又急忙解释:“那时候我怕有记者看见你说三道四才叫你走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抬头看我,眸光幽森且意味不明,“那种时候你还只知道关心我?”
我一愣,忽而心脏又开始极其急躁的跳动起来。一下一下,起起落落,我几乎可以听见它鼓噪的声音。它想告诉我一些什么,不断地跳跃着,想要冲破出来,□□裸的把我的感情摆在我眼前。
为什么呢?为什么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看见你,却还是第一时间想起你的职业,要你去回避呢?明明你们还没有来的时候,我这么想看见你。明明在潜意识里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还是很想再见你一面。
这么矛盾,这么这么矛盾,都只是因为……
“我喜欢你啊。”我轻声回答他。
病房里安静的没有了声音,只剩下吊瓶里的药水在慢慢的滴着,透入到我的血管里,缓慢的流。雪白色的被子上是我微微握紧的手,窗外的阳光洒下来,丁达尔效应下跳跃着的微尘在浮动。它们静静的盘旋,静静的落下,掉在依旧白净如雪的被单上,静默,时间仿佛停了下来。
他并没有回答。我也知道,他不会回答。喜欢这个词是这么的放肆和张扬,没有丝毫的情浓和克制。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很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啊。尽管这是我二十年来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也不会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或许后来会变成了浓重的爱,又或许后来会变成尘封角落的美好回忆。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这一刻,我的内心在张扬的喜欢着你,就足够了。你的答案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所谓呢?
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有些失落和难过。
“我喜欢你,所以会担心你。”我静静的继续说,“不过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你应该也是习惯的吧。”轻轻地扯了一个温暖而明亮的笑容。
他看着我,没有表情。过了一会儿,把手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我答应让你做我的粉丝好了,小妹妹。”
我笑得更明亮了,“那谢谢了啊,钟先生。”
于是话题揭过。他又坐了半个多小时,才起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把手按在了有些痛的心脏上。
“我好像看低了你对他的喜欢呢。”我低头微喃。
作者有话要说: 沫宝SAY:三千字~写多了,大概是案情的问题。告白被拒绝了,唉,苏小伈好像有些伤心啊。下一章就写钟先生的番外好了。你们说,钟先生到底喜不喜欢苏小伈啊~望天……对了,那句很熟悉的话就是从韩寒那来的,好喜欢韩寒~
☆、番外 钟先生的爱情(一)
第一次撞见她,是个意外。
因为接了一个新的剧所以回到了B城。作SHOW的时候却被粉丝的热情挤压的几乎不能动弹,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丑奴儿(经纪人)就搭上我的肩膀,一脸的严肃但又无比的滑稽:“做吧!作为经纪人,我想要你做这件事很久了!”
我坐在休息室,还在低头看着下一场要赶的通告内容,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奔跑吧骚年!”他那双几近要发出金光的眼睛盯着我,“换上衣服,逃跑!二十分钟后在悦鑫大厦接你。你认识路的,对吗?”
我眯眯眼,有些想笑,但又只能无奈的接受。只是不想,计划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刚踏出前门,我就被人认了出来。
撒了腿的狂奔,眼看再转两个弯就要到目的地了,却不其然的撞倒了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
最先吸引我的,是那一头长到腰际的黑头发,乌黑柔顺,在摔下去的时候荡漾起来,遮住了她的一张小脸。她穿着很简单的衬衫和白裙子,精致却又简洁的小凉鞋,看上起十分清爽。只是很抱歉的,因为我的原因她的裙子破了。
我连忙道歉,向她伸出手。她也不忌讳,抬头顺着我的手站起来,打量起我的脸。
而我也清晰地看见了她的清秀。干干净净的齐刘海,如黑珍珠般瑰丽的眼睛,小巧的琼鼻和微抿的嘴唇,还有她几近透明的白皙肌肤。干净的,白洁的,甚至是,傻气的。
因为她第一句话说的是:“你长得真好看。”
和她交谈了两句,字里行间的发现她说话的直白和简单,让人觉得很傻气。
后来实在是时间不够了,才打了声招呼跑走了。
可和丑奴儿汇合不过两分钟,我就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夹克里放了我的钱包还有手机。
坐在保姆车里尝试着打电话过去,响了两声后便传来了刚才那道清泉般的声音。有些尴尬的道明原因,并且询问可否再次见面,并没有理会丑奴儿在旁边三番四次提醒的金钱利诱。
她会答应的,我知道。而结果自然是不出所料。
。
第二次遇见她,依旧是傻气。但看她对着花茶店一脸爱惨了的样子,又觉得有些高兴。所以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个有些呆气,但又莫名让我觉得很想欺负的女孩子来店里工作。
爱八卦的丑奴儿在我第二天工作结束的时候贼兮兮的问:“你的新员工妹妹呢?”
我一愣,才想起她来。看了眼手表才发现已经是将近Dreamer House的下班时间。默了默,还是决定把自己难得的空档用来接她回家。
于是在她迷糊的睡醒嚷着要下车吃面的时候,我也打消了一会儿回家自己做饭的打算。
面很好吃,或许真的是我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原因。只是出乎我意料的,面前这个看上去一直很呆,很傻气的姑娘,眼里带着淡淡的怜惜,把自己的面分了我一半。
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看什么看,反正我也吃不完,又不能浪费,你帮我吃一半,不行?”
心头一暖,觉得手心有些湿汗。这样的事,多少年没有发生了。进入演艺圈的年头我都几乎数不过来了,恍恍惚惚之间只是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人情冷漠,这个世界里没有所谓挚诚,只有伪善和谨慎。
我在她低头吃面的时候偷偷打量她的模样。一头漂亮的长发,清俊年轻的面容,清澈如水的眼眸。年轻,还有干净。她的眼神里从来没有谋算,更不会有外界对自己迷恋和狂热。得体,偶尔犯傻;安静,间歇多动。
她是不一样的,我很清楚。没有一个二十岁的少女可以和她一样的沉敛淡漠。这种,我所喜欢的模样。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经历的够多,所以苍老的心期待的不再是成熟,而是像她这样纯净如山涧小水的心。不多问不多言,但撞进她的眼神却坦然而干净。和她相处是极舒服的,舒服到我几乎不愿意离开。我在她身上找到了年轻,还有失落了很多年,只能在小孩身上找到的纯粹。
本想很是淡然的和她说晚安,但她一副完全不在状态的模样让我忍不住伸手拨好她被晚风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