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俩遭殃吗？”
黄秀妍的声音变得娇俏，“你才老黄，你还老王呢。”
那一个“预言党”男同事叹了口气，“反正我是准备给辞呈了。你们这帮目光短浅的，难道不知道，公司起得这么快，是因为拉的投资多吗？我猜我们老板一开始没起来的时候，签了不少‘不平等’条约才拉到那么多钱，名声上去了，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流动资金呢……”
“现在这样，我不信我们公司赔得起。”
时孝琳放下她端详着的指甲，轻嗤，“还挺聪明。”
果栀咬住嘴唇。虽然那个男同事的话听得她的头皮发紧，但更让她疑惑的是，时孝琳还算轻松的表现。段嘉跟她说的时候，也把情况说得很严重，但是却什么都不担心的样子。
正要说什么，时孝琳直接伸手堵住了她的嘴。果栀点头才让时孝琳松了手，两个人一起走到没有人的楼梯间。
“他猜的都是真的吗？”
时孝琳点头，“前期的投资都是冒险拉来的，我也有参与，不是谢尔夫掏钱。”
抱着文件，果栀坐在楼梯上，很烦恼地问，“我猜的都是真的吗？”
问完，就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整个楼梯间环绕。地方太小，所以回声很厉害。但是因为她们所在的是楼梯间，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走楼梯了吧，所以还算安全，应该没有人会听到她们的讲话。只是，小心为妙吧。
时孝琳依旧点头，“阿丽莎出招了。”
“阿丽莎能控制伊雅的行为吗？”果栀默然，“她这样会毁了伊雅。”
“她未必可以左右伊雅的行为，但是MG的一切动作都在监视中，阿丽莎可以请人造势操纵舆论……这样也会毁了MG。阿丽莎一举两得。”
果栀握紧了文件，“伊雅的事情只不过是开胃菜？”
“接下来T&K肯定会索赔的，不幸的是，伊雅的违约金都是MG来出。”
“……那么，MG拿得出违约金吗？”
“得看T&K，”时孝琳耸肩，“据我猜测，他们不会留情。除了合约上的明码标价的，他们还会要求补充赔偿……”
“最后一个问题。”果栀认真地看着时孝琳，“我们能够打好这手牌吗？”
“这可是你的问题了哦，”时孝琳交叉着胳膊，俯下身来笑着看着果栀，“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和尼基塔是主力，我打酱油而已。只不过，我这个酱油党，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82
乘电梯到达顶楼。
那棕色的高大实木门正紧闭着，让人联想到里面是不是在进行着一场严肃而重大的会议。
果栀把手机掏出来看：
「布莱恩：来我办公室＇可爱＇，有你想见的人。」
布莱恩对她卖关子了。而且她也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顶楼。再三看着还是不太确信自己所看到的短信，这时候只见段嘉小心翼翼地拉开门迈出半步，对她做了手势让她过去。
将信将疑地走进了布莱恩的办公室，只觉得气氛如她所料一样的凝重。布莱恩和伊雅分别坐在一面沙发上，伊雅旁边还有一个面目清俊的青年，除此之外几名黑西装男人全都一动不动地站在边上。
“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的私人恩怨，连累了MG……”
听着跟平时在耳麦里所听到的一样的声音，果栀微微摒住了呼吸。
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自己小心的动作却被布莱恩看了过去，然后他直接扭过头笑起来。伊雅也因为他的动作而看到了她，“这是？”
“我是……”
“请允许我来介绍一下，她叫果栀，是你的粉丝。”
果栀舔了舔嘴唇，局促地微笑，“是的。”不知道该去哪边好，见到布莱恩招手只好又去到了布莱恩的身边，坐了下来。
伊雅颔首，很有涵养地微笑，“很高兴见到你，果栀。”她又转过脸去看着布莱恩，“那么，接下来就按照我们谈好的来吧，你说的事情我也会考虑，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可能要先回去休息了。”
听到伊雅的话，坐在她旁边的男青年合上了笔记本，也准备走了。四个黑西装也是整装待发。
“事实上，”看到伊雅站起来，布莱恩老神在在地开口，“还有一件事情。”
伊雅侧过头，微笑着看着他们这边。
被伊雅看着，果栀更加局促了。她也实在是没有想到，在女孩子的目光下，她还能有害羞的感受。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布莱恩推了她一下，声音里居然还有笑意，“她想见你很久了，今天也有话想要对你说。”
“啊？啊——”猛然被推出去，果栀只好站了起来，“是的，我是哑谜……”
迅速找回呼吸，面对着自己想见很久的人，果栀暗暗给你打气，“我想说的是，不管外面有什么流言，我们哑谜都会支持你的。不……不仅仅是支持，就算说我们是NC粉也好，其实我根本就不相信，你会是新闻里说的那样的人。”
伊雅往她这边走了几步，表情很复杂，好像有点感动，也有一点疑惑，“你不怕，我就是新闻上说的恶毒女人吗？万一新闻上说的就是真的，你不会觉得很失望？”
“不会，”看到自己的“女神”露出迷茫的眼神，果栀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笑，“没有那个万一。作为哑谜都是明白的，虽然一直是远距离看着你，但是你的点点滴滴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全都心里有数。除非你自己出来说是你做错了。”
“到那个时候，想要站在你身边的哑谜还是会留下来的，我们只希望你振作起来。”
下一秒，就被抱进了怀里。
“谢谢你！”
“不客气。”跟文学之也经常有拥抱，所以，也没有感觉特别奇怪。相反，果栀还在伊雅背上轻轻拍了拍，“雅雅，请你加油！”
“嗯。”伊雅退开的时候，对着果栀笑起来，“再见。”
跟在她旁边的男青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同时还做了口型，果栀想了想，他说的应该是“谢谢”。
“对了，最后一个问题，”伊雅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我现在就可以回答。”
这可真是个哑谜，果栀疑惑地看着布莱恩，但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只有他无赖的眨眼睛的动作。
“……我加入。”
布莱恩很淡定地笑了，“好。”
看着伊雅离开，果栀又在布莱恩边上坐下来，“雅雅不是早就加入了吗？”
布莱恩神秘地摇了摇头，眼睛里写着自信，“来玩魔方？”
果栀点点头，看着布莱恩的背影，又想：看来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商业机密……不过还是让她正式跟偶像见了一面啊。不仅见了一面，还得到了一个拥抱。怎么想都是值得跳楼庆祝的事，如果MG没有收到索赔通告那么窘迫的话。
布莱恩把魔方递过来，果栀接过去。刚放下手机却看到了邢亦翔的未接来电，连忙回拨过去，“喂，学姐，你们没事吧？”
邢亦翔还没有等她说话就开始关心了。果栀感到一点点暖意，扯开微笑，“还活着。”
“哎。”电话那头邢亦翔叹了口气，“学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逞强。”
“……”果栀好笑，“所以我该给正在度蜜月的你打电话哭诉？我究竟是有多缺心眼儿？”
“就算是哭诉也没啥啊，我们都在新闻上看到了……”邢亦翔的声音忽然断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接起来，“有人想要跟你通话。”
布莱恩已经在拼一个魔方了，同时还对她挤眼睛。果栀有点小焦急，用口型对布莱恩说，“扭回去，不许耍赖……”这时候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果栀，对不起，我在婚礼上那么对你。”
果栀立刻分辨出来这是尤娜的声音。跟邢亦翔在一起，尤娜似乎中文进步了很多。“没关系，”果栀对着电话里说，“我已经不大记得了。”
尤娜还在那边解释：“我以为，你丢弃，尼基塔，所以，对你生气。现在，你们和好了？”
“是的……”原来尤娜那时候毫无来由的撒泼是为了布莱恩打抱不平吗？这家伙还真得人心啊。这么想着，果栀轻轻踢了拼魔方的布莱恩一下。
“但是，现在，你们危险。阿丽莎，不是朋友……”
这边尤娜在电话里说他们危险，这边段嘉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过来了，并且凑在布莱恩耳边小声地说着话。虽然不能听到他说什么，但是，她瞥到了他平板上的内容，一片绿色，意味着——股票暴跌。
作者有话要说：
☆、Thanks to Tolstoy 83
时至今日，似乎没有再玩Boss和小职员的Cosplay游戏的必要，布莱恩光明正大地要求她从文案部退出。时孝琳没有要走的意思，说本来就是来打酱油的，呆在哪无所谓。
想了想，果栀也还是在小组里留了下来。因为公司里近来来辞职的人越来越多，如果她再不顾纪律的话，只会更加乱成一锅粥。
文案部，连黄秀妍都走了，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你好自为之。”
那五个字让果栀好不是滋味——感觉就像是MG要和她一起倒掉了一样。
只有组长，很“实诚”地在每个人辞职的时候都说上一句，“今天出了MG的门，以后就进黑名单，再也不用回来了。”
只是每一次组长的话，换来的都只是一声嗤笑。
时孝琳把脸贴在一堆形同废纸的资料上，无比颓废地给果栀上经济课，“T&K撕破脸皮要索赔800万美金，拿不出钱，公司风评收到怀疑，其他客户呈观望状态，纷纷要求延迟广告设计。”
“连800万流动资金都没有……”同样趴在桌上的果栀用同样的语气说：“股票下跌严重，投资商担心不能回本，纷纷开始撤资自报。”
时孝琳打了个响指，“聪明。”
果栀却只有苦笑，“今天的股东大会，听说有收购商过来。”
“然而，”时孝琳光眨眼睛：“收购商是阿丽莎。”
“所以布莱恩一定不会同意，”果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我其实很好奇，除了把MG卖出去，MG还有别的死法吗？”
“这个我不知道。”时孝琳顺手翻了翻毁约的客户资料，耸肩膀，“至少，公司的资金是由那些投资商注入的，就算MG不卖，一旦他们全都撤资，MG就形同空壳了。”
果栀若有所思。
“举个例子吧。”时孝琳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支中性笔，“假设MG是这只笔，价值两块钱。鼎盛的时候也就是用的人最多，想买的人也最多的时候，可以卖到20块钱，因为买的人太多了，所以转手给别人的时候，200也可能卖出去。”
“但是一旦它的评价差了，没有人想要了，五毛钱能出手就要谢天谢地了。”
果栀拿起那只笔，皱起了眉头，“阿丽莎现在占上风。她一出手，现在半个月都没到，MG就从200块跌到了五毛钱。”
她专心看着笔，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时孝琳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微光。
果栀把笔竖在桌面上，看着时孝琳，咬唇说，“现在能让它站起来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注入新的资金力量，偿还T&K债务，保住客户和投资商的信心；二是一个除阿丽莎之外的，愿意给出200块的人……”
“总结起来只有一个办法。”时孝琳伸出手指头点了点笔帽，对果栀笑了起来：“200块——强大的资金力量。”
跟时孝琳插科打诨不过5分钟，果栀就被组长“拎”回了办公桌。当然，时孝琳也是一同被拖走的一个。
她们的组长啊，也是个女强人了。虽说比较看重成绩和荣誉，但也是个无比真挚的人。看着同一层楼离开的人越来越多，连食堂都变得空旷，果栀要说不失落当然是假的。但是，组长每一次给她们的鼓励又让她的“血值”满格。
“进公司的时候，我就对你们说，MG不缺人，要有危机意识。”
“现在组里只剩下你们小队了，那些走掉的人，你们俩不要当作是辞职的，把他们当作是被逆境筛选出去的就可以了……”
中午的时候，果栀在食堂见到布莱恩。而他问她，“为什么在这里？”
她咬着勺子反问他，“不在这里我应该在哪里？”
从股票下跌开始，每一天都有人离开MG。似乎连公司食堂里的大叔都学会了叹气。
布莱恩不置可否，张了张嘴，果栀也没有避嫌，挖了一勺汤饭又夹了一两根肉丝放在饭上，直接喂到他的嘴里，“跟自己姐姐谈判的感觉怎么样？”
布莱恩伸出大拇指擦了擦自己唇角，咽下那口饭，“很习惯。”
他的回答竟然是“习惯”，而且还是“很习惯”……平时是怎么过来的啊？
果栀咬了咬自己的嘴角，又见到他优雅又淡定地微笑，“没有答应她。”
他说没有答应阿丽莎，没有把MG卖出去。是啊，他要是答应了，那就是直接认输了。MG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向一直以来说一不二的父亲证明他自己的能力，或者是证明他自己的爱好也可以变成事业，很重要吧。
如果连阿丽莎这样人为制造的风浪都招架不了，那么，在谢尔夫看来，会很没有用吧。
她可以帮他做什么呢？她不想自卑，可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一样，后悔选择的是中文专业。连资金结构都分不清楚。
“现在是不是，答应T&K的要求，赔偿那么多钱就会好？”
布莱恩摇头，“不能答应。”
是“不能答应”，还是“答应不了”？这段时间来，听时孝琳和段嘉说了很多东西，越听越糊涂，只觉得，原来MG脱离了那些投资商，就什么都不是了一样。只觉得，MG连那么一笔钱都承担不了。
果栀拿勺子搅动了餐盘，再也没有了食欲。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之前，不是收购了苏武家里的公司嘛……你总不是想要做钢材生意吧。”
“因为我，其实对苏武很生气。”
果栀心跳骤停。没有花哨的借口，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布莱恩说，收购苏武家的公司，其实是因为他生气——吃醋了是么？
“那么——”把手覆在布莱恩手上，果栀鼓起勇气说，“重新把它卖掉怎么样？”
“卖给谁？”
“苏武。”
作者有话要说： 商战什么的，可能会费点脑筋吧。
= =小天使们随意看看就好。反正不会虐。
☆、Thanks to Tolstoy 84
布莱恩用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假装思考了一阵，才说：“并没有这么简单。”
“哎。”果栀收回手搓自己的脸，“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好难过，什么忙都帮不上。”
是的，每一次难题都来得这样快，又这样急。就像是过去，某天忽然得知自己爱上的人有婚约在身，她可以想到的唯一路径，就是克制自己，自己放弃。现在？光是相信MG属于布莱恩就已经够辛苦了，现在，她跟他所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吧。
布莱恩拉开她的手，温声说：“你在这里，就是帮我了。”
她所能想象到的，有限得可怕。
果栀侧身，直接把额头搁在布莱恩的肩膀上，“公司里法务部财务部都能出力对不对，他们要是能够筹到资金就好了。800万美金还是欧元的，我一点概念都没有……总觉得那点钱不该缺。孝琳对我解释公司的状况，用的都是‘两块钱’‘两百块钱’之类的比喻。”
“布莱恩，你看，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