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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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辉道路-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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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暗算
“报告大人,战果已经统计出来了!”亲兵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讲!”凌子风昂首望着渐渐发白的天空,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此战我军共斩首一千三百一十三人,俘虏一百零二人,缴获战马八百余匹和大量的铠甲武器。”说到这里,亲兵偷眼打量了下军团长大人的表情,低声说道:“我军阵亡一千五百人,伤七百余,大车被焚毁超过三分之一。”
“知道了!”凌子风浑身一震,不动声色地吩咐道:“你可以下去了!”
自己的部队先是据营防御,然后又从奥斯曼军队背后发动偷袭,最后还得到巴尔军团的全力增援,苦战整夜,损失居然比敌军还大,如果加上巴尔军团的损失,战果肯定还要大打折扣,敌军的强悍和己方的弱小都非常明显!令他感到担心的是,现在才刚刚进入奥斯曼帝国的腹地,接下来的抵抗必然会越来越强,更何况到目前为止,敌军还没有出动主力,自己还能不能把这数千名奴隶弟兄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凌子风缓步走在余烬未熄的战场上,尸体和武器铠甲的碎片虽然被清理干净,可是浸透了鲜血的土地仍然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告诉人们昨夜的战况多么惨烈。刚刚经历了生死考验的战士们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全力抢修防御工事、救助伤员、修理损害的武器和铠甲,与昨天相比,沾满泥土和烟灰的脸上多了份坚毅,少了些怯懦,目光中多多少少有了些杀伐之气,当凌子风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士兵们无一例外停下手中的工作,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用发自内心的崇敬目光注视着自己的长官,这个甘愿用生命来挽救部下的军团长!
当久违的阳光重新照耀大地的时候,刚刚整饬一新的营垒门口响起士兵洪亮的声音:“萨默塞特侯爵大人到!法勒伯爵大人到!”
凌子风望着远处数十名衣甲鲜明的骑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狂风,你又让我们大吃一惊!”法勒伯爵非常亲热地拍了拍凌子风的肩膀,笑容可掬地说道:“能够在草原上击退优势的奥斯曼骑兵,即使是帝国军的精锐军团都很难作得到,看来你的指挥能力确实非同寻常,有大将之才啊!”
不知道为什么,凌子风感觉法勒的笑容充满了虚伪,不动声色地把肩膀一侧,让开热烘烘的大手,然后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毕恭毕敬地说道:“大人过奖了!全赖诸位大人运筹帷幄,指挥有方,狂风不过因人成事而已!”
“怎么能这么说呢!”萨默塞特侯爵对法勒伯爵抢了自己的风头非常不满,凶横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掉过头来笑眯眯地望着凌子风,和颜悦色地说道:“昨夜的战斗非常激烈,我可一直替你捏了把汗!原本打算亲自带兵过来增援的,可是由于家族的这些狗崽子们动作迟缓,等军队集结完毕的时候,你这里已经打完了,为了怕你以为我们是来抢功的,所以就解散了!”
“老狐狸!”法勒用鄙夷的目光扫了眼侯爵的侧影,暗暗地骂了起来:昨天晚上的战斗,证明了狂风军团的实力,顿时有了利用的价值,于是尊贵的侯爵大人忙不迭地跑出来拉拢。不过,既然狂风是自己的直接下属,怎么可能让他人染指呢!?
“狂风,我们本来也打算派兵增援的,可是考虑到我军要掩护陛下中军的后侧,位置十分之重要,唯恐中了奥斯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只好按兵不动。”法勒伯爵面不红,心不跳地撒着弥天大谎:“不过,我还是命令巴尔过来增援,幸好没有来晚!”
“原来巴尔是大人派过来的!”凌子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感激地说道:“多亏大人安排,否则营垒肯定会被敌军攻坡的!”
萨默塞特侯爵一看形势不对,急忙插话道:“狂风,我已经向陛下进言,把你的军团调到我这里来,同时晋升你为子爵,封地增加五百亩!军队过来之后,我负责给你们更换装备,提供战马五百匹,今后的粮秣消耗也全部由我来解决,你只要放心打仗就行了!”
面对如此直白、露骨的拉拢,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的凌子风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应付——拒绝他,就等于为自己,为整个军团树敌;答应他的话,法勒伯爵肯定会不高兴!
不过,法勒伯爵马上跳了出来,解决了凌子风的难题,“侯爵大人,不管怎么说,狂风现在还是我的部下,如果要请功的话,也应该由我来,怎么能劳动您呢!?陛下把狂风军团划归我指挥,在没有新的命令之前,肯定还是我的部下,他们的后勤补给自然由我负责,请您不要插手!”
法勒伯爵脸色铁青,越说越激动,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把四周的贵族骑士搞得面面相觑。
老奸巨滑的萨默塞特侯爵马上干笑几声,做作姿态地说道:“法勒,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想帮帮忙而已,谁叫咱们都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呢!如果你认为我有什么企图的话,刚才的话我全部收回,当我没说过,行了吧!?”
话音刚落,萨默塞特侯爵就非常得体地告辞离开,他带着随从们刚刚走到帐篷外面,迎面就看到阿特麦拉伯爵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
“狂风,陛下有令!”阿特麦拉伯爵大模大样地往帐篷中间一站,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羊皮纸,神气活现地念道:“鉴于狂风军团击退奥斯曼军袭击,保障大军后方安全,居功甚伟,特晋升军团长狂风为子爵,所属军团即日加入前军,由阿特麦拉统领指挥!”
念完之后,阿特麦拉伯爵把头伸到正在躬身行礼的凌子风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兽人,敢跟我争女人,你死定了!”
凌子风突然抬头,用炸雷般的声音高喊道:“谢陛下!”
猝不及防之下,阿特麦拉下意识地连退几步,脸色唰地变得煞白,四周顿时响起贵族骑士们的嘲笑声。
“狂风,不要得意!你等着瞧吧!”阿特麦拉色厉内荏地狂叫着,然后手忙脚乱地退了出去,差点把门边的一名骑士撞倒,又引起一连串的笑声。
白白和萨默塞特侯爵争执一场的罚勒伯爵感到十分无趣,象征性地向凌子风道贺,然后匆匆告辞离开,一幕闹剧这才画上了句号!
“请问梅尔彻斯大人怎么了,他为什么没有来?”当法勒走到门口的时候,凌子风轻声问道。
“病了!”话音未落,法勒的身影就消失了,偌大的帐篷里只剩下满腹疑虑的凌子风,喃喃说道:“病了!?”

第二十章 对决
夜袭失利之后,奥斯曼人非常突然地从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以至于有人以为他们已经改变了在草原上进行决战的计划,准备在君士坦丁堡城下与帝国军决一死战,然而,凌子风有种强烈的预感,敌人只是变得更加狡猾、更加坚韧了,他们肯定像草原上的狼群一样,死死地盯住自己的目标,一旦对方露出破绽,立刻毫不留情地扑上来,用尖牙和利爪将撕成碎片!
自从被调集到前军之后,凌子风变得更加小心谨慎,采取一连串的手段来加强防御,避免遭到突如其来的打击:斥候的搜索范围增加到五十公里;用缴获的战马组建骑兵大队,在行军途中进行训练,从而具有了自己的机动部队;宿营的时候一律深沟高垒,营地四周方圆几平方公里内的野草全部清除掉,陷坑和绊马索的数量也大大增加。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预想中的袭击一直没有发生,于是塔斯曼全军上下都渐渐松懈下来,想当然地认为奥斯曼人已经撤退到了塞瓦斯托波尔要塞,准备据城死守,最后连凌子风也动摇起来,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直觉来。但是脑袋里装满的各种偷袭经典战例使他明白,表面上看起来越平静实际上也就越危险,因此丝毫不敢大意,依旧小心翼翼地处理好每个环节,甚至为此遭到了阿特麦拉的冷嘲热讽——这位为复仇而来的伯爵大人,在处心积虑准备暗算的同时,也不放过任何其它打击情敌的机会,只要对方出现哪怕针尖大的一点失误,都会摆出上司的架势来狠狠训诫一番。
此时的凌子风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的这位新上司,阿特麦拉伯爵就是当初在帝都想制他于死地的幕后黑手,复仇的念头同样像毒蛇一样在舔噬他的心,他清楚地知道,对方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活过战争结束,无论是为了过去的仇恨,还是现在的生存,都必须作个了断!凌子风相信,在险恶无比的战场上,肯定能找到这样的机会,而且那一天很快就会来到。
七月的第四天,奥斯曼人的历书中,这天始终是与鲜血和死亡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所以被叫做“流血之日!”,就在这一天的中午,狂风军团来到普鲁斯河南岸,这里距离塞瓦斯托波尔要塞只剩下不足三十公里的路程,队伍中开始弥漫着轻松、愉快的情绪。
“大人,河水最深处只有一米半,宽度在八十到两百米之间,可以徒涉。”
听了斥候的报告,凌子风没有立即下达渡河的命令,而是把目光投向上游四五公里外的几片树林:树林散乱地分布在河道两旁,面积都不是很大,但是足够掩藏上万人的部队,如果奥斯曼人在这里布下伏兵,等自己半渡的时候发起突袭,绝对抵挡不住!
“那几片树林侦察过了吗?有没有奥斯曼人的踪迹?”凌子风沉声问道。
“昨天下午刚刚看过,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多带些人,再过去仔细察看,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凌子风语气凝重地吩咐道:“在大军开始渡河之前,你们必须确保那里没有敌军埋伏!”
“遵命!”
斥候刚刚翻身上马,准备离去,一匹快马越过士兵的行列,裹带着急风冲到凌子风面前,身着银甲的传令兵滚落下马,前行几步后单膝着地,大声喊道:“统领大人急令!”
“说!”
“尔部为三军前锋,为何裹足不前?陛下有令,全军务必于日落前抵达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狂风军团立即渡河建立防御阵地,搭建浮桥,掩护后军通过,不得有误!”
“知道了!”凌子风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冷笑,“你回去报告统领大人,我军立即开始渡河!”
传令兵离开之后,凌子风把正准备出发的斥候叫住,然后下达了渡河的命令:“骑兵大队马上渡河,抢占对岸土丘,步兵向两翼列阵,掩护辎重渡河,然后各部交替掩护,依次通过!”
“我们过河!”凌子风挥了挥手,率先冲进普鲁斯河,骑兵们高举战矛,紧跟上去,镜面般平静的河水立刻被踩得粉碎,一圈圈涟漪荡漾开去,哗啦啦的破水声在半空中回荡了很久。
过河之后,骑兵队飞速冲上河道侧面的土丘,然后迅速排成圆弧阵型,将渡河点完全包围起来,这样一来,方圆十几公里的动静尽收眼底。
沉重的木桩被砸进河底的淤泥中,一块块木板不断向对岸延伸,木槌沉闷的响声在水面和草原上回荡着。
自从过河之后,凌子风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远处的树林,而心里却在为自己刚刚做出的决定感到后怕:奥斯曼人想赢得战争的胜利,就必须击败诺曼三世亲自率领的中军,如果袭击自己这支前锋的话,就会暴露目标,使整个计划全部泡汤,这样一来,即使最终能全歼自己的军团也影响不到大局,所以他相信,就算奥斯曼人真的埋伏在树林里,也不会对这区区几千人动手。但是,推测归推测,谁又能保证奥斯曼人按常理出牌呢?
当第一辆大车摇摇晃晃地驶上浮桥之后,缓慢而坚定地走到这边之后,凌子风心里开始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赌对了!
车队井然有序地渡过河道,在土丘脚下围成一个坚实的圆阵,后面跟进的步兵立刻在外面挖掘壕沟、构筑胸墙,不多会儿,营垒就初具规模。
狂风军团全部渡河之后,阿特麦拉亲自率领的两个军团先后赶到,乱哄哄地开始渡河,在他们身后十几公里远处,中军和左右军的大队人马如同翻腾的巨浪,滚滚而来,队伍上空飘扬着难以计数的旗帜,除了塔斯曼帝国的大旗之外,还有无数的贵族私旗,花花绿绿地遮蔽了半边天空。
阿特麦拉确实不是个领军打仗的材料——他既没有在渡口两侧部署警戒部队,也没有去约束部下以加快渡河的速度,而是带着十几名亲兵,早早地过了河,在狂风军团的营地里指手画脚,显示自己的无知和浅薄。
一个小时之后,日头开始西斜,可是阿特麦拉的部队居然还没有全部过河,而后续部队却已经赶到河边,远远望去,到处都是飘扬的旗帜和攒动的人头,显得拥挤不堪,直到这个时候,伯爵大人才意识到自己犯下非常严重的错误,慌忙快马跑到浮桥边,企图恢复这里的秩序。
诺曼三世显然对目前的状况非常不满意,在派出大量的人手架设新桥的同时,命令骑兵和步兵开始徒涉。
在烈日下跋涉了整整一天的士兵们早就想跳进河里洗个痛快,接到命令之后,立即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原本整齐的队列顿时散乱开来,最前面的千余名骑兵立刻策马跳入普鲁斯河,在他们的身后,数以千计的步兵高举盾牌和武器,争先恐后地冲了上去,哗啦啦的水声立刻回荡在河道上空。
“杀啊…!!!”
突然,惊天动地的怒吼从远处传来,仿佛一股从地狱里冲出来的狂风,带着扫荡一切的气势,震动着凌子风的耳膜,数以千计的战马感受到这种惊吓,顿时前腿腾空,后腿人立而起,高声长嘶!
虽然早有预感,凌子风还是被吓了一跳,稳住战马之后,他凝神向西面望去,此时,西斜的日头已经
下将到只有一竿子高,阳光依然强烈的刺眼,好一会儿才看清东西——无数骑兵从稀疏的林木间钻了出来,如同涨潮的海水般向前滚滚而去,呈扇形扩散开,黑色的铠甲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出血样的红色。
伴随着雷霆般的怒吼,骑兵们一个个雷奔电走,快马如龙,转瞬之间就覆盖了好几平方公里的草原,然后以散乱的队形向塔斯曼军队的背后包抄过去,在他们的身后,密如蝗虫般的身影仍然接连不断地从树林里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普鲁斯河上游传来一阵阵怪异的声音,凌子风手搭凉棚眺望过去,只见水天相接处出现一道淡淡的黑线,正在以惊人的高速向下游推进,此时,河道弯曲处的河水和浮桥上还满是惊恐万状的士兵!
“水攻!”这两个字浮现在凌子风脑海的同时,他立刻运足斗气,高声喊道:“弟兄们,马上离开河滩,向上走!”
话音刚落,在土丘下面布防的狂风军团士兵就毫不犹豫地撒腿狂奔,因为在他们对自己的指挥官非常信任,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虽然部分先期过河的阿特麦拉的部下也听到了凌子风发出的警报,但是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在河滩上根本看不到上游的动静!
瞬息之间,奥斯曼骑兵和河水就呈现并驾齐驱之势,狂猛地向塔斯曼军队席卷过来。
诺曼三世率领的中军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在经历了最初短暂的混乱之后,迅速恢复了秩序:没有渡河的骑兵们端起长矛,飞速向西面集结,步兵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向南移动,然后在距离河道五百多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排出防御骑兵攻击的标准阵型。
然而,左右两军与阿特麦拉率领的前军似乎根本就没有应付这种突发事件的能力,上至统领、下至普通士兵,很快在奔腾的铁蹄声中失去了理智——已经过河的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河道中央的大部分加快速度向北岸前进,少部分掉头往回跑,然后与从南岸冲下来的人撞在一起,双双跌倒在河水中,甚至还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浮桥上面不断有人、车辆和战马被挤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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