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乐芝经理放下各种清单,端坐,面带笑容地接待了李子强董事。真好啊,好久没有人要和他在明晰产权方面斗智了。
十五分钟后,李子强董事狼狈地离开财务公司。
他对伍大鹏董事长说:“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们只是使用了公司提供的各种油料,以及将来的维修什么的,我们自己的东西就成了与公司共有的财产?还限定了我们的使用权?!我们制定的公司各项法规怎么像破布一样全是漏洞?”
伍大鹏董事长和梅乐芝经理不太熟,他皱着眉头说:“我亲手起草的,拥有那面世界许多精英的帮忙设计的公司法被他利用了?把我们的私产夺去了?”
于是伍大鹏董事长亲自去投诉,一番长谈的结果,他和梅乐芝交上了朋友。
伍大鹏董事长感慨说:“一名优秀的会计师,比一百名带枪的城管抢得还多!”
梅乐芝经理立刻被聘入顾问团,先做兼职吧。他对梅乐芝经理提出的会计事务所是天然的反腐利器的说法,很感兴趣。
这次来观察这些只具备生物学意义的明人,伍大鹏便把顾问团的两个人都带上了。
李子强董事看着那些乖顺的明人,感叹说:“还好,他们至少还有些自由,就是命不好啊!”
梅乐芝经理轻轻地说:“自由?他们哪里有自由啊!”
李子强立刻在心里说,坏了坏了。
“自由的真正性质,意味着对于环境、人和表现二者相互斗争的社会的决定性的认识。对此有所意识不是沉思默想的结果,因为那样产生不了认识,而通过积极的斗争。对此有所意识便是参加到结束社会中那些阻碍这种认识发展的盲目的强制或剥削关系中去…你看他们能做到吗?”
除了最后一句,李子强董事其它的一句都没听懂!
其他四个人想了想都点了点头。
伍大鹏思考片刻,接过话题说:“我相信我们的能力。让他们同我们的社会关系相适应和互动之后,他们就会自觉本能的对社会关系产生了情感,而情感所表现和反映的这种适应,便成了引导他们的本能精力去驾驶社会机器的工具:共同转动着社会机器,促使他们和我们一起面向自然,同自然斗争,不是像现在这样作为单独的、本能的人,而是作为协作的、改造了的人!”
除了开头一句,李子强董事其它的又是一句都没听懂!
其他四个人想了想又点点头。
李子强董事出离愤怒了!
六个人谈话,只有五个人明白,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孙德发董事连忙挡住李子强董事,说:“走啊,李董事,咱们不是要亲自去选址吗?”便拽着李子强董事走向了修船厂。
一路上,李子强董事说:“你说实话,你知道我物理成绩高考时得了满分吧?”
“嗯,你数学成绩也比我高。”
“可我刚才怎么觉得我是白痴?!”
“你光想着自己的工业区,没有用心听。写到纸面上你就看明白了。”
“那他们说些什么?”
“梅乐芝经理说那些明人没有主动追求自由的能力;而大鸟认为我们有能力改造他们,使他们有追求真正自由的能力!”
“你们妹啊,就不能简单点说!?说大白话?!”
孙德发董事笑笑:“文科生都这样……”
“梅乐芝经理是理科生吧?”
“理科生爱上了文科更可怕……”
两人很快就到了修船场。
李子强董事看到安江内海后,大声喊了起来,仿佛要把怒气喷出来:
“大海啊,你全是水啊!
他们的话啊,全是屁啊!
我的心啊,全是泪啊!”
孙德发董事笑着说:“漂亮的比兴手法,用此抒发了理工男对社科的愤怒之情!”
李子强董事喊完后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一口恶气终于吐出了。
他停顿了许久,突然来了句,“我思故我在…”
“你思什么?”
“你看这一片土地将在我的手下变成一个壮观的工业区…这个时代的!”他开始眉飞色舞,他的手指开始比比划划了。
“以修造船厂为中心点向西南沿海岸发展,机加工厂,热处理和铸造厂;东北方向,来个机械修配厂,轻工机械厂,看到那个小山了吗?全是石灰岩,到时候建个水泥厂…”
孙德发打断他的畅想说:“水泥产业不是放在高雄吗?”
“啊,我没说是小水泥厂吗?听话认真一些。东南方向来个纺织厂,印染厂,服装厂,皮革厂……”
李子强董事讲得有些累了,他喘了几口气,舒服地笑着,说:“所以啊,发仔,真正的发展还要靠我们理工科……”
孙德发董事看着李子强董事的笑容,点点头说:“以后会是我们的天下,你不要着急……”
在河岸上,四十一个生物学意义上的明人,老老实实的被剃光了头发和胡须,没有被杀和鞭打。检疫人员很容易观察了他们**的身体,顺利地抽了他们的血液。
林唯圣悠悠地说:“他们之后,一百多年吧,台湾还有被称为“罗汉脚”的一群人……一样的遭遇。”
伍大鹏董事长也缓慢地说:“我在那面的帝都还看见过住在地下热力井的……”
梅乐芝经理有些激动,他认真地说:“我们不是说过悲剧一直是必然性的问题么?对于这些只属于生物学范畴的明人,悲剧是以在奴隶社会中似乎用以得到自由的那种伪装出现……作为“意志”,作为具体化为蹂躏一切人类意志的神圣而优越的意志的形式的“命运”而出现!所以不去阻断那种以伪装成“命运”面孔出现的意志和制度的发展,这种悲剧一直会在我们民族的身上万古流长!”
建国安董事插了一句:“命苦不愿政府,点背不怪社会。这是一个有着多么高智商,多么恶毒的宣传人员才能编出来的顺口溜……”
伍大鹏董事长被感动了,他大声地说:“历来的哲学家们和文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来解释历史和世界;而我们的出现,就是为了改变历史和世界,让种种邪恶自然的灭亡!这是穿越者天然的责任!”
穿越者天然的责任!没有经过刻意宣传,很快这句话在穿越者们中间流传。
梅乐芝、林唯圣、建国安真心地开始鼓掌。梅乐芝经理心想,多久了,我没有如此真诚地鼓掌了。他向伍大鹏董事长看去,两个人的视线清澈而又睿智。
很多年后,他追随伍大鹏去了新岛,办了一座全世界闻名的文科大学。这是后话先不用提了。
感谢yezhongye、无尽落霞两位书友大大,你们的打赏,是对我的鼓励。
希望得到其他书友大大的打赏……
我们的书评区理论性和专业性很强,吓得小子我,每发一篇都要修改几次才行。
第六十八章 我们为什么要穿越之绝望
伍坚强队长勉强打起精神,开始查点着他的收获。因为有了热兰遮城的缴获作对照,这次接收没啥了不起。
红砖红瓦住房四十七套,没有上下水,没电也没宽带,但家具齐全,可拎包入住。还有两套住房自带花园。花园里很漂亮,但伍坚强队长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一点也没有徜徉留连的小资情调。
这还是一月份啊,可台南独特的气候使这里温暖如春。花园里各种红的粉的,大的小的鲜花开得正艳……可是白开了,伍坚强队长的视线连一秒钟都没有为它们停留。满园子植物他只认出一样来,还是个残留物:向日葵的光秃秃的杆。
若干种修船设备,他只知道两样:大小轮锯和滑轮吊杆。剩下的等抓回荷兰工人再说。你说我们也不随便杀人,你们跑个什么劲儿呢。现在他又为平民乱跑而头痛了。太多设备他叫不上名字,叫人咋汇报啊。
伍坚强队长也学过一些相关的资料。此时荷兰仅一个阿姆斯特丹地区就有几百家造船厂,几乎一天就建造出一艘千吨级的商船。
那又怎么了?伍坚强队长扫了一遍这个大约有一万平方米大小的开放式船场,没啥兴趣。直到有安保队员汇报说,在仓库里发现了大量的木料,伍坚强队长这才提起了精神。去看看吧。
这个时代商船一般都是两英尺厚度,热兰遮城缴获的商船证明了这一点,一般的战舰是三英尺,那些还在海上漂浮的破碎的战舰残骸,也证明了这一点。听说马上就会把它们捞上来,城里的蒸汽机还是很需要它们的。
“这他妈的全是硬木。”伍坚强队长拍了拍木材,对旁边正在拿小本子记数字的孔明亮说,“你能认出它们是什么品种的木头吗?”
孔明亮谦虚地说:“您高抬我了,我一个卖鸡蛋果子兼倒腾车票的,能认出来吗?”
俩人慢慢在仓库里走着,很像金正恩领着范龙海查看军备。
出了仓库,天有些热了。
三个小组撒出了去,按事先要求,要搜查三公里范围,剩下的明天再说。一会儿动力滑翔伞该来了吧?俩人抬头向天空望去,天上只有几朵白云在飘浮。这是一个多他妈宁静的下午?!
远处,马爱国和另一个船长在某修船设备前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伍坚强队长找到那套看上去最大最好最美的房子,走了进去,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再走下去。孔明亮非常狗腿地跟在后面,又非常狗腿地给他拿来了一把椅子。孔明亮拿的时候心想,好家伙,这椅子真沉。
这是一家富贵人家。单从各种摆设就能看出来。窗户上是天鹅绒窗帘,如果孙德发在这儿,一定会告诉他,这是从日本进口的。头上是大型吊灯,银光闪闪的,一看就是全银的,可能比中石油会所里的还贵,
孔明亮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仰头盯着吊灯上残存的蜡烛看,狗日的,这么高他们怎么点火,又怎么灭火?
伍坚强队长扫视着四周墙壁上的装饰画,没看出和那面世界里一百元一幅的油画有什么区别。别忘了在那面世界他可是管后勤的。
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人是有计划有准备的逃走。厨房里面的食物可以看出少了很多,楼上卧室里的衣柜一直打开着,不知道少了什么,卧室里充满着樟脑的气味。
在这家人的书房里面,孔明亮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一块拴在铁链上的铁块,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好像有干草一样的东西。他本想带回去好好研究,可是一想纪律要求又叹了口气放下了。不能私自处理一切战利品,这恐怕是一条底线般的纪律。
他很快又被书架上摆放的一个船模吸引了。好家伙,挺逼真啊!
孔明亮不可能知道,这个时期欧洲造船时都要先有船模,以备造船匠们有个直观的印象。比例一般是四分之一英寸比一英尺。他估摸着,这玩意放在艺术品店里能好卖。
第一和第三小组发回信息,三公里内没有人家,第二小组却要请求支援,他们发现了一片明人居住区。
来情况了!
伍坚强队长来了精神,几个命令发了下去,除了留守的人员外,所有人向第二小组指明的方向进军!
正好,高德带领的基地民兵组织也到达此地了,让他们去头痛清点的任务吧!
孔明亮也乐了,他把小本子往高德怀里一塞,没等高德和他聊上几句,转身就去追赶队伍了。弄得高德好多话都没有说出来,心里怪难受的。还是周富好,他从不打断自己,而且还不像小丁那样从不发问,也不轻易回答。他有问有答的,聊起来非常流畅。就是有点畏惧感,这一点怎么去掉呢?高德一边翻看着小本子一边想。
刘海洋懒洋洋地在天空上飞行着,一只手把着dv,无聊地向地面拍摄。他负责从热兰遮城至西北面的安江内海,重点是观察油画上的那座船厂。
那幅油画他也看过,很不成比例的说,心里怀疑其真实性。直到接到了报告后,他这才确定了方位。
队里其他两位飞行员命比较好,一起抽签时,只有刘海洋一个人没抽到好方向,比如去赤嵌地区观察。
飞过动力滑翔伞的人都知道,在人多的地方飞和没人的地方飞感觉不一样,尤其是在古人头上飞。那感觉真爽,会被古人当天神当上帝的,谁不喜欢?
所以抽签,所以刘海洋只能去西北找修船场,那俩家伙去赤嵌地区。
今天的天气真好,风力只有二级,还阳光明媚的。
忽然,他的步话机响了。
“飞行者一号,飞行者一号,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over。”
刘海洋最烦这样的装逼,说什么英语呢。他放下挂在胸前的dv,按下发射扭说:“飞行者收到,飞行者收到,请说话,请说话,完毕。”
“我已看到你,请向你正前方的十点方向飞行,大约二千米距离。over。”
“ok,你能不能不说英语?!完毕。”
“下次注意。over。”
刘海洋轻轻摆动操纵杆,降低了高度,向对方提供的方位飞去。
到了大致的方位后,刘海洋认真地看去,地面上大约有一片竹棚子,四个小队的安保人员端着上了刺刀的ak47,从四个不同方向向竹棚子逼近。
刘海洋马上开始在队员们的外围的上空巡视,以防有不明势力突袭。地面上虽然是高高的野草,有利于隐藏,但反而不利于行军,野草一动,上面看得非常明显。
刘海洋不断在外围绕着圈,但相当一部份精力仍然放在了那片竹棚。
他可以亲眼看见,一些队员纷纷踹开竹棚的门,然后小心地向里面探视着。刘海洋立刻扭开了公共频道。里面各种声音开始传出。
“他妈的,太臭了!”
“小郝,你去后面堵住防止他们从后门溜走!”
“有抵抗立刻开枪!学孙队长!”
“这里有人!不对劲啊,他们太老实了!”
“是啊,我这里他们全都老实的坐在竹席上!”
“没有老人,没有女人,没有儿童!”
“是不是陷阱?飞行者一号有没有情况汇报?!”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刘海洋立刻打起精神,目光炯炯地打量着四周。真的没有任何迹象。
队员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些老老实实坐在竹席上的明人。他们的衣服,肮脏不堪,还有的破烂成一条一缕,不知道用什么胡乱捆着。脸上的胡须都是打着绺,容面上污秽不堪,发髻早都是混成一团,看不到簪子在哪儿。这一切很是让恶补过明代知识的队员们纳闷。
“难道是明人集中营?!”
“该死的荷兰人!”
有个队员高喊,众人立刻有了相同的看法。也有队员打量了一下四周,周围全是空荡荡的,没有野草,也没有栏杆。这一切不合常理。
队中有会讲闽南话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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