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尔汗策妄阿拉布坦的‘奸’计,惨遭毒手。如今准噶尔部与满清联手,准备剿灭我苗白二族。奴‘玉’在此,恳请大家能够齐心合力,为我父王报仇,杀退敌军。大家有什么办法,还请不吝赐教!”
大帐内那些苗族的首领纷纷垂头叹气,原先那种高昂的气势随着准噶尔部的倒戈而消弭殆尽。
朱慈焕咳嗽了一声说道:“公主殿下。如今准噶尔部与满清联手,二十万大军已成前后夹击之势。我军不过区区四万人,而且马匹、粮食、刀枪、火器均严重不足。我们如何与他们打?”
奴‘玉’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朱慈焕的话不仅代表他一人,实际上大帐内包括柳敬宣都是这么认为的。
赫连擎天突然上前一步说道:“三爷此话虽然有理,但也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回顾以往,以少胜多的例子屡见不鲜。巨鹿之战,官渡之战,赤壁之战,无一不是以少胜多的实例。”
程启然轻轻摇了摇头:“萧先生,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不才以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赫连擎天有些不悦道:“程先生,此言差矣!不试试,焉知行与不行。诸位请看!”
说着,赫连擎天一指放在大帐内的沙盘。这是苗王夜摩诃来此之后,根据当地的地形做的。
“清军虽众,却是千里迢迢奔袭而至。他们人困马乏,粮草匮乏。直至今日清军都没有出兵,其原因就是愽霁的粮草车还没有完全抵达若羌县。如果我等在若羌县的东南五百里的依吞布拉克埋伏下一支伏兵,烧了愽霁的粮草,到时清军不战而溃。”
程启然轻摇鹅‘毛’大扇,淡淡说道:“我听闻从青海至新疆这一路上,愽霁都派有重兵把守,他们的粮草车更是有数千将士守护。凭我等焉能烧得。”
赫连擎天淡然一笑:“三爷的手下,也许不能办成。但老夫相信擎天阁的弟兄一定会完成此项重任。”
程启然目光一闪,朗声说道:“如果他们烧粮不成,反而中了清军的诡计,那该如何?”
赫连擎天沉默片刻,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烧粮失败,唯有死战到底!”
一旁奴‘玉’有些犹豫地问道:“萧先生,准噶尔部在和田一带,我苗人的西部。如果他们对我军发动攻击,我等该当如何?”
第四百五十七章 赫连擎天的遭遇
赫连擎天笑道:“此事公主只管放心,别看策妄阿拉布坦把十万大军,摆在了我等的面前。那不过是摆摆样子,吓唬人的罢了。康熙下旨,命准噶尔部出兵,策妄阿拉布坦不能抗旨不尊,所以才把十万大兵摆在了和田一带。不做出一个姿态,如何向康熙交代。”
此时,大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赫连擎天的一番言语,让众人的心中安定了不少,就连那些苗族的首领好像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经过反复商议,奴玉决定让楚敬连带领擎天阁剩下的一百死士和护法,明日启程赶奔依吞布拉克,火烧清军的粮草。而奴玉率领苗白二族的勇士几其余众人在后天夜里悄悄北上,赶奔玉苏普阿勒克塔格山的南麓。只等楚敬连他们得手,奴玉就会率兵连夜攻打若羌县,杀愽霁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散帐后,赫连擎天被柳敬宣带进了自己的寝帐,楚敬连也默默跟了过来。擎天阁的护法将寝帐围了一个风雨不透,生怕有人靠近。
进入寝帐,父子三人相继落座。三人互相询问离别后的经过。赫连擎天从龙山坠崖后,被山崖边的树枝所救。由于他受伤太重,所以昏迷不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赫连擎天被山间的冷风吹醒。赫连擎天不愧号称天下第一,虽然右臂血肉模糊,但他还是凭借左臂爬下了悬崖。这时,金钱帮的帮众都在找寻赫连擎天。而最先找到赫连擎天的是医仙谭星吉。
谭星吉偷偷地找到一处秘密之所,为赫连擎天疗伤,最终切掉了赫连擎天的整条右臂。直到三个月后,赫连擎天的伤势这才慢慢痊愈。赫连擎天的神功被废,右臂又成了残疾。这让赫连擎天心灰意冷。
他试图找寻田氏与两个儿子的下落,却音空信渺,不知所踪。
赫连擎天开始酗酒,整个人都变得十分颓废。看着日渐消沉的赫连擎天,谭星吉终于忍不住告诉了赫连擎天一个惊人的秘密:“我能治好你的右臂,也能帮你恢复神功。不过你可能要终生背负蚀骨之痛,你愿意接受吗?”
赫连擎天闻言立刻精神一振,他一把抓住老人前心的衣襟,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你这话可当真?”
谭星吉点了点头:“老朽从不骗人。”他没有告诉金钱帮的任何人,带着赫连擎天赶赴苗疆。
滇中是谭星吉的故乡。路上,谭星吉与赫连擎天碰巧在路上抓了一个恶霸,绳捆索绑带进了茫茫无际的哀牢山。这哀牢山内生长着一种奇怪的物种。
谭星吉用刀切下那个恶霸的右臂,接在赫连擎天右臂的伤口处,随后又将那种植物的芽孢种在接缝的位置。说来也怪,那芽孢用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条条菌丝,深入赫连擎天的肌肤。更令人惊奇的是恶霸的右臂与赫连擎天的右肩居然渐渐弥合在一处。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人恐怖。赫连擎天身上的肌肉开始萎缩,两臂,两腿都变得极细,胸腹、后背上的肌肉同样收缩得厉害。好像吸干了血一样。
赫连擎天感到钻心得疼痛,即便坚忍如他,也是疼得哀号不止。最后赫连擎天疼得昏了过去。
当赫连擎天再次醒来,他惊奇得发现自己居然对新接上的右臂有了感知。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右臂和手指,居然动了起来。更令赫连擎天感到惊奇的是,无论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被割伤,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赫连擎天感到兴奋异常,他发现自己有了一副非同寻常的躯体。
但谭星吉却并无丝毫笑意。他告诉赫连擎天,那个奇怪的物种已经寄宿在赫连擎天的身上,虽然能够愈合伤口,但它靠赫连擎天的身体滋养而活着。所以赫连擎天必须每天都要吃大量的肉,喝大量的血。而且,每个一段时间,赫连擎天就会受到来自物种的蚀骨之痛。他的心性开始慢慢产生了变化。
赫连擎天开始重新修习金刚伏魔大法。有了这副奇特的躯体,赫连擎天在短短一年的时间,便重新突破了神功的最高境界。
他开始暗访金钱帮,找寻自己的儿子。得知赫连英华已被金钱帮的帮主杜春平所救,赫连擎天十分高兴。但大儿子赫连宣华迟迟没有消息,却让赫连擎天很是忧虑。
他与谭星吉一同回奔扬州府,此时的他早已面目全非,即便慕容决绝站在他的面前,也是难以认出。
赫连英华已经认扬州富户楚肖寒为父,开始了平静的生活。而且金钱帮的帮主杜春平也暗中亲自教授楚敬连武功。赫连擎天看在眼中,很是感激。他没有去打扰楚敬连,他选择了沉默,并告诉谭星吉,不要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赫连擎天在高邮县隐遁了下来,改名萧让。他开始读书习文,像所有儒生一般,踏入了科举之路。但老天好像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无论赫连擎天如何努力,他只考到了举人。每次入京赶考,都名落孙山。
后来赫连擎天便放弃了。十几年过去了,高邮县来了一个新的知县,柳敬宣,打破了赫连擎天原先平静的生活。赫连擎天并没有认出柳敬宣就是自己的儿子赫连宣华。但柳敬宣的气度与相貌却把赫连擎天深深地给吸引住了。他觉得在柳敬宣的身上总能找到自己昔日的身影。
赫连擎天在别人的引荐之下做了县衙的一名刑名师爷,开始在柳敬宣的手下办差。赫连擎天做事兢兢业业,与柳敬宣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但二人都没有谈及过自己的身世。作为朝廷钦犯和钦犯的儿子,谁也不敢提及。
随着南宫璀云的出现,高邮县衙变得热闹起来。但赫连擎天却渐渐担心起来。南宫璀云的墨渊宝刀,赫连擎天一眼便认出这是紫玉山庄之物。
再后来,百花园丹丹刺杀康熙未成,引得纯悫攻打楚园。柳敬宣不得已现身去救楚敬连,这让赫连擎天终于发现了柳敬宣的身世之谜。赫连擎天既激动又难过。激动的是两个儿子都好好地活着,而且剑法武功都属当今武林佼佼者。难过的是虽然两个儿子都在自己的面前,赫连擎天却不敢当面相认。
当日如果不是胤禛偷梁换柱,救了柳敬宣,赫连擎天就要冒险劫牢反狱了。
听着赫连擎天对往事的追忆,柳敬宣与楚敬连均是唏嘘不已。三人直谈到深夜,毫无倦意。不过对于自己身种奇怪物种的事情,赫连擎天并未对两个儿子提及。赫连擎天不愿意他们知道自己的痛苦,不想让他们看自己的时候好像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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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赫连擎体的秘密
柳敬宣轻声问道:“父亲,无垢山庄的那枚犬牙符是不是父亲您委托毕四海,押往云南大理的?”
赫连擎天点了点头:“正是为父。”
楚敬连问道:“那枚犬牙符,父亲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
赫连擎天手捻长髯,大笑道:“那枚犬牙符是假的。”
“假的?如果是假的,那藏宝图又是如何出现的?”楚敬连不禁愕然。
赫连擎天笑道:“敬宣所带的那枚犬牙符确实是假的。而里面的藏宝图也是假的。真正的藏宝图在佛山脚下魏云寺,慧明的手中。而我则是仿照慧明手中的犬牙符另外造了一个。”
柳敬宣一拍双手:“那夜藏宝图被偷,是父亲您的所为喽。”
赫连擎天点了点头:“不错!”
柳敬宣目光一闪,沉声问道:“父亲为何要杀西门匡慧?”
赫连擎天叹了一口气:“我并非想要杀他。西门匡慧深得三霸剑剑义精髓,剑道造诣当世无人能及。可惜他修习金刚伏魔大法不得其法,差点走火入魔。故此二十年来深居太原府,不敢踏足江湖一步。我可惜他一身绝世武功不能为我所用,故此将神功总诀告诉于他。后来他三霸剑剑道大成,剑法武功已是当世无敌。他先是杀了达偍魔,后来又重伤鬼道,最后向我挑战。无奈之下,我只得杀了他。”
楚敬连把右手的大拇指竖起,一脸钦敬地说道:“当今之世,还是父亲您的武功天下第一。”
赫连擎天微然一笑,不置可否。
柳敬宣突然起身站起说道:“父亲,您身上的剑伤怎么样了。当时过于仓促,竟忘了给父亲治伤。来,我给父亲上上药。”说着,从寝帐内拿出一个小药瓶。
楚敬连也是恍然想起,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是啊!当时孩儿等剑伤父亲,竟然忘了给您治伤,孩儿真是不孝!”说着,伸手去挽赫连擎天右臂的袖子。
赫连擎天想推辞两句,奈何柳敬宣、楚敬连执意要给父亲治伤。当楚敬连挽起赫连擎天右臂的袖子,柳敬宣与楚敬连两人都惊呆了。
虽然赫连擎天的右臂细如麻杆,但上面却没有任何伤口,只有一道被长剑刺后的伤疤。
柳敬宣与楚敬连相互看了看,都不禁愕然。楚敬连翻起赫连擎天的衣服,发现赫连擎天的腰上与大腿的剑伤都消失不见,只有两道浅浅的伤疤。
正当柳敬宣想要询问的时候,门外帐帘一起,赵雨杉走进寝帐。赵雨杉冲着三人飘飘下拜:“雨杉见过阁主、柳大人、萧先生。”
楚敬连眉头一皱,站起身说道:“什么事?”
赵雨杉躬身说道:“飞鸽传报,清军的粮草车已经从敦煌赶至青海的花土沟。奴玉公主希望阁主尽快出发赶奔依吞布拉克。”
楚敬连看了看赫连擎天:“父亲意下如何?”
赫连擎天关切地说道:“此去凶险万分,我儿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有危险,立刻撤离,不要耽搁。”
楚敬连给赫连擎天施了一礼,随后迈步走出寝帐。
丹丹公主得知苗王的噩耗,带着周子健前来吊唁。奴玉与丹丹寒暄了几句,便将话引入正题。
奴玉拉住丹丹的手说道:“姐姐!如今清兵与准噶尔部的大军虎视眈眈,势要灭我等以绝后患。姐姐不如带着你的部族到可可西里,暂避一时。此地不久就会变成杀人的战场。”
丹丹两眼满是忧虑地问道:“妹妹打算怎么做?”
奴玉苦笑一声:“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宁愿一死相拼,也要为父王报仇。”
丹丹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楚敬连带领擎天阁的弟兄悄悄来到依吞布拉克,银骰子乾小二前来禀报,清军的粮草车已经抵达铁木里克。
楚敬连看了看身边的赵雨杉、林道宏、智月大师等人,有些怅然地说道:“你么跟随我多年,一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今番与满贼一战,九死一生。如果能够平安离开此地,擎天阁就此散了吧!”
匠神洪梦奎大声说道:“阁主何出此言?我擎天阁秉承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誓言,与满清斗争至今,阁中兄弟无一人后悔退缩。为何阁主遇到些许困难,便要弃阁中兄弟于不顾!”
一番话惹得楚敬连羞愧难当,他突然撩袍跪倒在众人的面前,朗声说道:“我楚敬连感谢诸位的鼎立之情。我们今生是兄弟,来世我们还是兄弟!”
林道宏、魏成功等人都不禁动容,纷纷跪倒在地:“阁主说得是,今生我们是兄弟,来世我们还是兄弟!”
天空骄阳似火,烤得大地热浪翻滚。大道上,尘沙荡漾,一队官军押着无数车辆缓缓而来。车辆上罩着麻布,好像放着不少粮食。
楚敬连一见,不由得欣喜万分,由于酷热所带来的焦躁之情一扫而光。这么热的天,这些粮食哪怕一个火星便会燃起熊熊大火。每一个擎天阁弟兄的脸上都浮现浓浓笑意,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清军那满是无奈,气愤,焦躁的面容。
当清军的粮草车已经来到楚敬连等人的眼前时,楚敬连突然一声怒吼,率先冲在了前面。赵雨杉、林道宏、魏成功等擎天阁的兄弟们紧跟着杀入清军的队伍。
令人奇怪的是,当楚敬连等人杀到眼前时,清军并没有丝毫的慌乱,那些无边无际粮车上的麻布陡然被掀开,无数的清兵纷纷跳下车来。
楚敬连一见,大吃一惊。
“不好!弟兄们,赶紧撤!”楚敬连大声喊道,一拨马头向后退去。
“楚敬连,你还往哪里逃!”说话间,一个将军横刀立马拦住了楚敬连的去路。看这位将军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一脸的英气。他怀抱大刀,两眼凝视着楚敬连,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再看这位将军的身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长枪手、盾牌手,弓箭手、短刀手。
楚敬连抬眼观瞧,来人非常眼生,并不认识。不过现在不是交朋友的时候,那位将军手下的官兵已经将擎天阁的弟兄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在核心。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中计
楚敬连大声喝道:“狗贼你是何人?”
这位将军一阵冷笑:“本将军官拜轻骑都尉,博尔济吉特策凌是也!楚敬连,你们的那些伎俩,本将军早已识破。就凭你们这点人也敢前来劫粮。识相的,赶紧下马缚绑,本将军有好生之德,暂时留尔等一条性命。”
楚敬连再不答话,拍马直奔策凌。
策凌手舞大刀搂头盖顶劈向楚敬连。楚敬连毫不躲闪,玉融闪处,策凌的刀头顿时被削落尘埃。吓得策凌急忙后退。
楚敬连刚要追赶,数百名盾牌手、长枪手,立刻挡在了楚敬连的面前。
楚敬连扫了一眼四周,清军最少也有五千之众,单凭自己带来的一百多人,想要杀出重围势比登天。
正当楚敬连一筹莫展之际,场中一人怒吼一声:“阁主,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