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梵仙- 第20部分

没多久，雷烈告辞几位高僧，离开了灵山寺，关于黑海的计划，他已经说通了寺里的好几位高僧，不日即将行动，可是这个林然却像狗皮糖一样粘着自己，阴魂不散，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除了这个眼中钉。

雷烈刚下山，谢婉便提着裙摆踉跄跟了出来，一路摸黑下了山，她一路跟来，并没有见到雷烈的身影，正踟蹰间，一道人影从后面冒了出来，厉声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谢婉回头看去，只见雷烈负手而立，一双锐利的眼正死死盯着自己。她定了定神道：“谁跟着你？我下山置办货物呢”。

“晚上置办货物？”雷烈看着谢婉，脸色阴晴不定，手中渐渐聚起一团黑气，正是那一对炫黑的指虎。

谢婉小脸煞白，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只见一道白光划破天穹，直逼雷烈而来，雷烈怒吼一声，回头便是一拳，排山倒海，气摧林木。

“我正找你呢，你还送上门了，你我之间是该有个了断了。”雷烈一双虎目怒瞪，转向身后密林。

夜色中，一名少年走了出来，少年手持古剑，身披战甲，眼眸如皓月星辰，一头长发凌乱，正是林然。

在瑶瑶进入灵山寺之后，林然一直埋伏在山脚下，终于等到了雷烈，可没想到的是，雷烈的功体竟然恢复得这么快，若不是看到谢婉，他不打算现身。

看着林然这一副煞神模样，谢婉一脸吃惊，当初那个穿着破麻裤的乡村少年，如今竟成了世人口中的喋血修罗。。。。。。

惊鸿一瞥间，林然看到了那张秀美的小脸，那是他童年的梦，是他一生都不敢奢求的梦，四目交接的刹那，竟无语凝噎，他锁住体内真气，尽量不让自己流下一滴眼泪。。。。。。

雷烈闷哼一声，也不废话，他与林然之间，早已不需要言语，只见他带着满腔怒火一拳朝林然打去，拳风凛冽，激起真空气旋不断，威力之大，几欲毁天灭地。

第四十六章金丹炸元婴

林然纵身一跃，飞身一起，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随即拉弓上弦，一道白光朝下方疾驰而去。

雷烈虽然是元婴巅峰修为，可是面对仙品法宝的威力，依旧不敢小觑，他后退数步才堪堪闪过这道白光，死死盯着林然背后的那把弓，脑中念头瞬息万变。

这把弓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法宝，竟然有如此威力，白光锁定之时，隐隐有一丝让人气血凝滞的压迫感，还好他的修为高出林然一大截，若是实力相差不远，只怕这点差距足以决定生死了。

“林然，你以为老夫就这点能耐吗？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分神。”雷烈阴狠地看着林然，一声大喝，只见一道黑光从他的丹田内飞出，瞬间幻化为一个和雷烈一模一样的人影。

这是分神期才有的身外化身！！！

雷烈是半只脚踏入分神期的元婴巅巅修为，他上丹田泥丸宫中的第二元婴已经展露苗头，只是还没有完全开始成长，所以一直没有办法跨入分神境界，但是他依然可以利用下丹田的元婴立体，进行分身，而用上丹田的元婴短暂地控制色身，达到分神期的初步效果。

每次截杀林然，都被林然狡猾地逃脱了，这一次他不惜祭出身外化身，同本尊一起压制林然的神行足身法，让他无所遁形，死无葬身之地。

身外化身固然强大，但是也有一些缺点，它的防御相较于色身来说，比较脆弱，除非已经进入合体期，法身和色身再无分别，否则法身不能离开色身的时间过长，不过雷烈有信心，杀一个林然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本来林然还可以凭借着神行足和乘龙箭，在战场中周旋，等待机会，如今在色身与法身的双重夹击下，他渐渐有些乏力，他知道，以他的修为要杀雷烈几乎没有胜算，只有等合适的时机，而他，早已算好了这个时机。

雷烈祭出身外化身之后，林然的一举一动已被完全封死，毫无周旋余地，眼见雷烈的色身汹汹而来，避无可避，林然不得不与他硬碰硬了。

可是对方是元婴后期老怪，而自己还不到元婴境界，此时正面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林然不一会儿便受了雷烈几记重拳，整个身体都虚弱了许多。

“这一拳，为我儿雷敖！”雷烈毁灭一拳，粉碎黑光铠甲的护体罡气，实实落在林然胸口，顿时黑光铠甲都凹陷下去了几分。

“这一拳，为我门下弟子！”又是一记铁拳打在林然腹部，将他的身体打得冲天而起。

“这一拳，去死！”最后一拳，凝聚了雷烈满腔怒火，威力之大，不可想象，狠狠砸在林然的脑门上，虽有黑光铠甲护体，林然的头骨仍被打爆了半边，一片血肉模糊。

雷烈疯狂大笑道：“哈哈哈哈，林然死狗，你不是喜欢跑吗？你不是要灭我东密满门吗？东密宗有我雷烈在，灭门！你也够资格？”

“林然哥哥！”

谢婉在一旁已经哭成了泪人，看着林然那垂死的模样，她的心里犹如万千针扎，当初若不是为了救自己，他不会惹上这一切，也就不会走上这一条不归路。。。。。。

是恨吗？恨自己的无能，恨命运的无奈。。。。。。

“让我和他一起死吧。。。。。。”谢婉哭喊着冲了上来，扑在林然怀里，纤纤玉指拂过那张苍白的秀脸，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是一对狗男女，老夫今天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死在一起，再把魂身抽出来，慢慢折磨。。。。。。”雷烈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凝指成爪，蓄势待发。

“住手！”只见金光一闪，谢婉已经被带到了一旁的大树下，雷烈微微一愣，转头看去，来人正是灵山寺的无相法师。

谢婉见到无相法师，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突然跪了下来，恳求道：“无相师兄，我求求你，救救林然哥哥，求求你，求求你。。。。。。”她一边哭着一边给无相法师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却浑然不觉。。。。。。

无相法师此刻内心痛苦，竟有些羡慕林然这个妖邪了，他将谢婉扶了起来，劝诫道：“他是鸠罗相，是恶名昭著的变态杀人魔——鸠罗相！他残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你知道吗？他所到之处，尽皆沦为修罗道场，你知道吗？你为他求情？醒醒啊，小婉！”

谢婉哭着摇头道：“不是，你闭嘴，不是这样的，不是。。。。。。”

无相法师急道：“小婉。。。。。。”

谢婉抬手捂住耳朵，一边摇头一边哭喊着：“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听着谢婉悲痛绝望的哭声，林然努力睁开血肉模糊的双眼，苦涩道：“小婉，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看着血淋淋的林然，谢婉哭得更厉害了，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呜咽起来，泣不成声……

“好好活下去！”林然释然一笑，突然脸色一变，只见他凝指成爪，破开自己的丹田，混着内脏将一颗混元金丹生生抓了出来。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自残举动，皆是满脸骇然，无相法师也是一脸惊骇地盯着林然，猜不透他的意图。。。。。。

林然托起那颗血淋淋的金丹，狂笑道：“雷烈，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颗妖丹，为杀你而结，现在，我把他还给你，也还清我这一世罪孽，只愿来生，不再为人。。。。。。”

林然这一生，尝尽人世疾苦，孤独沉闷，远非常人所能理解，举世唾弃，罪身成魔，非他所愿，临死唯一的奢求，竟是若有来生，不再为人。。。。。。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只见幽光一闪，一道雷电法网从天而降，瞬间将雷烈的元婴罩住，雷烈正要挣脱，可是这法网束缚之力极强，饶是以他的修为，竟一时分身乏术，无法挣脱。

借这片刻喘息，林然将混杂着五脏之血的金丹狠狠一扔，朝雷烈的法身砸了过去。

“这是。。。。。。”无相法师瞪大双眼，惊骇得合不拢嘴。。。。。。

金丹自爆的威力要比元婴小很多，如果此时雷烈的元婴还在色身内，自然对他没有威胁，可是此时他的元婴是在体外，而且受到雷电法网锁魂，法力全失，这个时候的元婴等于一介凡躯，就像当初在雷电法网中的分神怪物——阿吒嚩迦，任人宰割。

第四十七章无尽时空

“嘭。。。。。。”一人，一世，一修行。。。。。。

在谢婉绝望的目光中，林然的金丹和雷烈的元婴同归于尽了。。。。。。

一阵微风拂过，吹乱了雷烈两鬓的白发，他的身体在风中微微颤抖，数百载心血，开宗立派，如今却毁于一旦，身死道消，失去元婴的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糟老头，弓腰驼背，颇为凄凉。。。。。。

林然高举菩提往生之剑，狠狠一剑刺入雷烈的心口，闭眼的瞬间，执剑之手再也无力，二人一同倒在血泊之中，林然累了，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一觉，永不醒来。。。。。。

在他闭目的瞬间，一切都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重归寂静，谢婉从地上爬了起来，环顾四周，却不见林然的尸体，她抹干眼角的泪水，捡起地上的古剑，一瘸一拐地往山上走去。

谢婉拿着古剑来到梵空禅院外，跪了下去，平静地道：“师父为我剃度吧。”

禅房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随后，禅门缓缓开启，只见一名骨瘦如柴的老和尚走了出来，老和尚须发皆白，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他便是灵山寺近代不世出的奇僧，空空和尚。

空空和尚上前扶起谢婉，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要剃度？”

谢婉坚定地道：“只愿余生，长伴青灯古佛，为他削减罪孽。”此时的她，心如死灰。

空空和尚眯起一双小眼，继续问道：“他有何罪孽？”

谢婉道：“世人不知，命运不公，一言难尽。。。。。。”

空空和尚道：“既然如此，他的罪孽该由他自己来偿还。。。。。。”

谢婉哽咽道：“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空空和尚笑道：“谁说他不在了？他在这里。。。。。。”说完指了指谢婉手中那把古剑。

谢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问道：“师父，您是说？”

“以血沐剑，换他乘愿再来，朝三暮四，一日不可懈怠，年深月久，自有因果。。。。。。”

。。。。。。。。。。。。。。。。。。。。。。。。。。。

从那以后，灵山寺脚下多了一间草庐。

无相法师时常去看望谢婉，给她送一些补血益气的药材，甚至有时就在山脚下打坐，通宵达旦。

谢婉却日渐消瘦，纤纤玉手早已千疮百孔，旧疤未愈，新疮已添，每日受钻心之痛，周而复始，每当无力继续之时，她便会想起那个一生孤苦的少年，他受的苦是自己的千倍万倍，一定要撑下去。。。。。。

这几年，东大陆闹饥荒，寺庙里来了一个流浪汉，和尚们将他救了起来，自此他便在寺中劈柴烧水，有一次，弘忍法师路过禅房，见他面生，便问了几句，一来二往，渐渐得知了流浪汉的身世，原来他竟是当年葫芦山公案的受害者，为了偿还罪业，弘忍法师亲自为他剃度，受具足戒，赐法号慧能，他就是吴如海，吴胖子。

再来镇被屠的那一晚，吴胖子恰巧去了隔壁镇的二叔家，那天是他二叔的生日，他二叔弄了些酒菜，请他爹过去喝一杯小酒，那会儿他爹正忙着给东家送猪肉，不得空，就叫他去了。

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镇上的人都死了，之后他便投奔了二叔家，在他们家住了一段时间，可好景不长，他二婶嫌他一顿吃的太多，最终将他扫地出门。

他一路沿途乞讨，苟活至今，最后流落到灵山寺一带，遇到了山脚下的谢婉，从那以后，他便结束了漂泊生涯，在灵山寺剃了头。

刚上山那会儿，他来看过谢婉几次，可他每来一次，就没有足够的勇气再来第二次，毕竟谢婉在他年少的心中早已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如今眼睁睁看着红颜枯骨，沐血白头，其中滋味。。。。。。

这一晃便是十年。。。。。。

浩渺的宇宙中，一具冰冷的躯体正在时空中缓缓漂流，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虚空中出现了一道温热的红光，当红光来到这具冰冷的躯体上时，这具躯体开始有了微弱的气息。

至此以后，每隔一段时间，虚空中都会出现这种温热的红光，这具躯体贪婪地吞噬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有了意识，从时空的长河中坐了起来。

这里没有星空，没有大地，浩浩荡荡，无边无际。。。。。。

“我死了吗？”看着眼前的场景，林然站了起来，在虚空中拼命地奔跑，希望能找到些什么。。。。。。

不知跑了多久，或许是累了，他坐了下来，尝试着盘腿吐纳，这一盘腿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没有金丹的，不仅没有金丹，甚至连筑基的结晶体都没有，他一拍后脑勺，恍然大悟，他把自己的金丹给挖了。。。。。。

一人一生只结一次丹，这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能修炼了，想到这里，他万念俱灰！

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在这虚空之中，他唯有不断奔跑，跑累了就睡觉，周而复始，岁月无声。。。。。。

这个时空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每隔一段时间，虚空中便会飘来一些红色的光，这种光十分温暖，林然的躯体就是因为吞食了这种红光，才从冰冷中醒来。

每当红光到来之时，林然便会贪婪地吞噬，每次吞噬之后，他就感觉体内多出一分活力，可随着红光逐渐消散，他的身体会越来越冷，越来越虚弱，直至那些红光再次出现，他才得以苟延性命。。。。。。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有一天，林然在奔跑的时候看到了一道白光，自从他来到这里，就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事物了，这道白光的出现，让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不禁加快脚步，追随白光而去。

白光飘移的速度非常缓慢，林然没用多少时间便追了上去，这时候他才发现，这道白光竟是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老者头上戴着一顶金碧辉煌的皇冠，虽然没有了呼吸，可眉宇之间却有一股清圣之气自然流转，恍如帝王之威。

林然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不停打量着这名老者，最终将目光停在了老者的丹田处，那里，是法身所在。

第四十八章神秘老者

这是一个诡异的虚空，放眼所见，根本没有任何出路，这名老者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想到这里，林然凝指成爪，朝老者的丹田挖去，刹那间，只见一道青光乍现，将老者周身罩住，形成一股强大的护体罡气。

林然退开数丈，盯着眼前的青光，一脸震惊道：“好强的护体罡气”。

这股气息虽然强大，却十分柔和，没有任何杀伤力，所以林然才相安无事，仗着这一点，林然接下来又尝试了几次，却始终无法碰到老者一根汗毛。

万般无奈之际，林然瞥见了腰间的那一朵优昙花，花还在，那么小毛球应该也在吧，或许小毛球可以做点什么。。。。。。

林然再不迟疑，神识进入储物空间扫了一扫，顿时一脸兴奋，果然，小毛球果然还在。

林然一个人在无尽时空中漂流，早就倍感寂寞，看到小毛球这一刻，他倍感亲切，这是他最忠实的伙伴。。。。。。

林然将小毛球和白虎放了出来，示意它去对付一旁的老者，不料小毛球好奇地东张西望之后，又钻回了优昙花中，白虎无聊地看了林然一眼，也跟了进去。

林然怒道：“好啊，一个个，好样的，现在我落难了。。。。。。”

半晌，小毛球坐着白虎从虚空中跳了出来，朝林然一声低吼，随后聋拉着脑袋，一副听候吩咐的模样。

林然指了指一旁的老者道：“去试试，我要他的元婴！”

“嗷~”小毛球一声低吼，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老者的身上。

林然眼前一亮，他猜得果然没错，任何阵法和结界对小毛球来说都是形同虚设，只要是禁忌类的术法，它都可以自由出入。

小毛球抖了抖身上的白毛，露出尖尖的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