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武松本来已经神威凛凛,若然喝了虎血,吃了虎肉,这身体还不是如天神一般,老娘能跟他一起,行那快乐事儿,自然是称心如意!”云雀儿美美的想着,不禁全身发烫,不能自已。
“上了那景阳冈,忽闻一阵腥风,俗语说,龙从云,虎从风,但凡有真龙出没,自然有云霞,有老虎出没,便有腥风,听老人说,为虎作伥,老虎身边总是带着亡魂,那腥风便是亡魂发出来的。”
“我闻着那腥臭的味道,反倒更加的兴奋,酒意消去了三分,但凡有人碰到老虎的,皆是躲将起来,我武松岂同一般人,索性脱了长袍,端坐在石头上,等它,当时心中有遗憾,你道是什么?若然是金莲一定是知道的!”
云雀儿一听,全身的情愫一下子烟消云散,气得银牙咬碎:“这潘金莲只不过是个低贱的丫环,她常伺候你,做些低贱的活儿,自当是懂得了!”
她心中十分愤怒,只能敷衍道:“自然是想着没有人在当场,看不到你的威风,难道还有闲情喝酒么?”
“哈哈哈,嫂子真是精明人!武松当时便是想着要是能有三二十斤烈酒,就是最好了!”
云雀儿是揶揄他,岂知竟然说中了,其实也不能说她说中了,不过她此刻倒是十分欢喜:“潘金莲那小贱人,跟随武松许多日子,才知道他需要什么,老娘一下子就猜到了,对付男人的功夫,你跟老娘比,差远呢。”
“我坐在那石头上,腥风越来越浓,突然一声虎啸,如同惊雷劈开了山头,嘿,我心中不禁喝了一声彩,怪不得那畜生能伤人命,寻常人给他这一吼,自然是心肺俱裂了,跟李逵大哥身上带着的杀气,异曲同工,如此威猛的大虫,我还真不想杀它!”
云雀儿听了,心中痒痒的:“武松果然是人中龙凤,寻常人看到老虎早吓破了胆,他却是如同看到小猫一般,还道它长得有趣,不想杀之!这男人我怎么也要领略一下他的雄风!”
她想到此处,看着武松忆起往事,神情豪迈,仿如回到现场一般,在她的脑子里,自然是武松一身虬实的肌肉,挥着汗水,骑在老虎身上,用那令天下女孩都安心的手臂,支起拳头,将那吊睛白额虎打得血溅当场。
“那大虫跳出来,十分的威武,足有五六百斤,身体比我还长,头上一个‘王’字,眼里冒着寒光,一声怒吼,风声飒飒,四只利爪便如钢锉,我心中十分赞叹,更加不想杀它。”
“岂知那畜生一声怒吼之后,飞扑过来,我给它打了个措手不及,竟然给它的双抓勾搭在肩膀上,那畜生的口气直喷脸颊,热乎乎的,在那天气倒是舒服,只不过带了腥臭。”
“叔叔,那吊睛白额虎的双爪已经抓到了你的肩膀,你没半点害怕么?”
“武松向来是遇强愈强,没有害怕的,反倒是方才老太君和你哭泣令我害怕了!”武松说完哈哈大笑。
“叔叔,看到女儿家哭泣会害怕的男人自当是好男儿,你快说吧,奴家的小心肝已经吓得扑通扑通的跳,可又十分愿意听下去。”
“嗯,那畜生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咬去我的脑袋,我奋起一脚,在它腹部一踹,将之踢翻,喝一声:‘本来要放你一条生路,你却要来吃老爷,便不能放过你啦!’,抄起地上的齐眉棍,瞧着它的脑袋便是一棍!”
“老虎死了?”云雀儿寻着他顿一顿,连忙问道。
“没有!齐眉棍却是断开两截!”
“老虎的脑袋如此坚硬?”
“不是,是那透瓶香果然酒力非凡,我醉眼昏花,将一块布满落叶的石头看成了老虎,一棍打将下去,把齐眉棍折断了!”
“啊!”云雀儿一声惊呼,这声惊叫带了三分做作,倒有七分是真的:“叔叔,你便是赤手空拳的面对老虎了?这可怎么办?”
“也没什么,这事情古来便有,当日飞将军李广,也是闻得虎声,一箭射将过去,老虎没了声色,以为将之射杀,第二日才发现原来羽箭竟然没入石头中,哈哈,他是喝了酒,把石头当成老虎了!”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入石棱中。这诗句奴家倒是知道。”云雀儿一阵惊吓,一颗心跳得厉害,脸上红晕骤现,她扶着胸口,突然心中一动。
“叔叔,你这一惊下,差点将奴家的心脏吓得从口中跳了出来。”
“哈哈,嫂子是女中豪杰,怎么会被吓倒。”
“叔叔!”云雀儿轻轻的抓着武松的手,往自己胸口放去,“不信,你自己摸摸,果然是跳得十分厉害。”
第三百一十六章二女试武松(二更)
武松手上一阵柔滑,鼻子里尽是女儿香,那云雀儿脸上红粉菲菲,小嘴微张,吐出芬芳,杏眼里含了春意。
她方才表演完李白醉酒,加之心潮起伏,一滴香汗划过娇嫩的俏脸,落在粉颈上,没入销魂的锁骨里。
不知因为紧张还是惊怕,胸前一对玉玲珑微微起伏,犹抱琵琶半遮面,吐露着芳华,武松的手却要马上碰到那风流处。
武松心中大骇,惊出一身冷汗:“她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勾引我么!哼!这荡妇!”,他急忙抽手。
“噗!”
云雀儿却是将他的手一推,“咯咯”的笑道:“叔叔果然是君子!”,她说完风一般的走开,双手紧紧的挽着一名俏丽女孩的手臂,娇笑道:“姐姐,叔叔果然十分有趣!”
武松一看,那俏丽女孩自然是潘金莲了,他看了这情景,恍然大悟:“原来嫂子是在试探我,女孩的心思真是奇怪,当日李师师也是如此替婉霏试探我,今日嫂子也是如此,不过她真是厉害,我还当了是真的。”
武松追随云雀儿出了房间,老太君恨恨道:“方才打那武松是打得轻了。”
“噗!”潘金莲含笑道:“老太君,他身体强壮,就算你再加大十倍的力量,他也是如同隔靴搔痒。”
“金莲,你明日便去药材铺抓三副清肝明目的药方,待寻到那开眼草也是做三份。”
“老太君,就算是补品也不能服食过量,更不要说药了,金莲虽然不懂药理,也知道阴阳调和的道理,你肝火旺,阳气盛,便要用去火的药,一旦多了,就会令身体亏损。。。。。”
“不是老身吃的,是给你跟武松吃的”老太君叹了口气,摇头道:“可这有什么用呢,老身是眼瞎,你们是心眼瞎,治不好了!”
潘金莲自然是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是说自己跟武松被云雀儿蒙蔽了,她小时候曾伺候过老人,知道老人十分顽固,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也只好不作声了。
“金莲。”老太君紧紧握着潘金莲的手:“你认为老身是一个怎样的人?”
“老太君十分慈爱,令金莲想到自己的奶奶,老太君,我不是说你老,而是。。。。。。”
“不碍事,我摸你脸容,估算你不过十八九岁,铁牛已经三十二了,要是听话,估计生个闺女也跟你差不多年纪。”
潘金莲自然不止十八九岁,可千古一理,没有女人不喜欢别人说她长得年轻的,她也就笑纳了。
“你说我像你奶奶,不过是看我对铁牛的关爱,凡是奶奶的,定然是脾气固执,不听劝告,你也是认为我是在刁难云雀儿,金莲,老身的话便放在这,云雀儿居心不良,她一直觊觎着武松,武松是豪爽的汉子,自然不知道,你倒是要好好留意。”
“老太君,二郎不会喜欢其他女子的。。。。。”
她说到这里,心中一梗:“这话未免是过头了,柴婉霏认识二郎在我之前,二郎窥视了她的身子,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李师师呢。。。。。”
“傻孩子,英雄难过美人关,便如项羽一般的豪杰,还不是不听亚父范增的提点,要跟虞姬一起,断送了大好河山,更不要说武松了,就算武松对她无意,她毕竟是蒋忠的妻子,你便任由他们走得如此的近乎?”
野史记载,当日项羽不重用韩信,令他做个伙头军,后来韩信救了虞姬,项羽也只是封他做一个执戟郎,范增劝勉,说韩信这个人,你要么重用他,要么杀了他,项羽不愿意重用,便要杀之,是虞姬救了韩信。
项羽跟刘邦约定谁先进咸阳,谁就能称王,结果是刘邦先进,他不敢称王,拱手让给项羽,项羽将他封到巴蜀,刘邦不愿意,要留在关中,求虞姬替他说情,项羽同意了,张良提醒,说你若留在关中,自然有流言蜚语,说你是先入咸阳,项羽无义,最终项羽必杀你。
刘邦害怕,又说要去巴蜀,项羽大怒,后来也是刘邦再次求了虞姬,方能到了巴蜀,后在巴蜀拜韩信为大元帅,最终击败项羽,令他乌江自刎。
项羽遇到虞姬的时候,范增夜观天象,看到代表项羽的将星被一颗扫帚星遮挡,暗淡无光,便认定虞姬是不祥人,定会误了项羽,最后事情的发展,也是如他推算的一般,此刻老太君便拿来说事。
潘金莲听了,十分不以为然,她从来不相信一个女子可以祸国殃民,妲己不行,褒姒不行,西施也是不行,只不过是男人失败后的托词罢了,老太君说了这话,反倒令她对云雀儿多了几分的同情。
虽则如此,完全没有嫉妒心的,就不是女孩了,她心中也是有点异样,自嘲道:“我倒是去看看,二郎跟妹妹有没有不轨,好笑话一下。”,她安抚了老太君,伺候她睡下,良久,闻得老太君鼻息均匀,低声喊道:“太君,太君。”
老太君没有答应,她便轻轻关了门,往院子走去,却看不到武松跟云雀儿,心中一动,便往云雀儿闺房走去。
她刚转出假山,云雀儿已经看到潘金莲了,她是戏子出身,“执生”之术十分了得,立刻将武松的手一推,扑到潘金莲身旁,来一招以进为退。
潘金莲虽然聪慧,可十分善良,极少用恶毒的心猜度别人,在她心中,最要紧的是武松的对她的态度,她看得武松一脸正经,十分坦然,没有丝毫不轨后的慌张,她也就相信了。
在云雀儿脸上轻轻一划:“妹妹,你就是多鬼主意。”
武松一听,更加的认为是潘金莲和云雀儿约定来试探他的,他哈哈大笑道:“金莲,你也是十分的调皮!”
潘金莲听得武松当着云雀儿的面前跟自己调笑,什么不悦都褪去,老太君的话马上烟消云散。
其实老太君哪里有睡觉,他思念李逵,也担心潘金莲被云雀儿害了,思前想后,突然福至心灵:“对了,明日我便用此计,能救铁牛,也可令武松无暇去理会云雀儿。”
第三百一十七章李逵不能救(三更)
孟州府,县衙后堂内。
府尹龚天命回到后堂,丫环奉上香茶,香茶入口,总是觉得难以下咽。
“春桃,今日这茶为何如此难喝?”
春桃笑道:“老爷,茶是你寻日常喝的,水是一早到山上挑回来的山泉水,泡茶的壶子是你养了几年的紫砂壶。。。。”
“行了,就你嘴刁。。。。。”府尹摆摆手,他为人端正,处事十分公允,对下人也是这样,只要他们有道理,便不怪责,春桃深知他的脾性,听到指责,急忙据理力争,府尹也是十分喜欢这个精灵的小丫头,更加是不以为忤,给她拌嘴几句,反倒是乐趣。
“老爷,你写在大堂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春桃侧着头,看着大堂中写着的“洞府”两个字,若有所思,这也是府尹喜欢她的原因,府尹是文官,自然喜爱舞文弄墨,卖弄一番,有才识的人,向他请教,未免有巴结的嫌疑,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总有点无瘾。
春桃向他请教又不同,但凡才子,都喜欢指导佳人,春桃虽然不是大家闺秀,总得是个女孩,她指出请教的事情,都是极有观点,往往能令府尹大发一番言论,此刻听到春桃求教,也算是可以缓解一下忧郁。
“洞府最早在南朝梁沉约《善馆碑》有记载,或藏形洞府,或栖志灵岳。说白了,就是神仙修炼的地方。。。。”
“老爷,你要做神仙么?听说书先生讲,当年张天师飞升的时候,因为留下许多丹药,给小鸡小狗吃了,都跟着他到了天上,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要是做了神仙,也需要丫环伺候,把我带去好么?”
府尹听了哈哈大笑,积压的胸怀立刻舒缓了,“春桃,老爷是俗务缠身,不敢飞升啊。。。。。”
“老爷是只求做个清平官,不愿做天上人。”
“嗯。”府尹听了十分高兴:“春桃你说的‘清平’二字便是对了,当日老爷写上‘洞府’两个字,便是要告诫自己,进了内堂,便是与俗世的事情隔绝。。。。。”
他说到这里,心胸为之一畅,拍手道:“春桃,你这鬼灵精,一下子便猜到老爷的心事,老爷在内堂外的事情没处理好,怎能有修真的心呢,你赶紧出去,把董超叫进来。”
春桃立即快步走出去,董超刚交代完押牢节级要关照李逵,跟薛霸二人相约了想到快活林找武松喝酒。
“董观察,老爷有请。”
“有劳姐姐了,我跟薛观察交代两句便进去。”
看着桃红离去后,董超笑道:“兄弟,你猜大人叫我进去是何故?”
“大人像是半个修道的人,退堂后,便不会再理会公事,此刻召兄长进去,估计是因为李逵最后的那句话了。”
“嗯,兄弟也是如此认为,那我进去该如何说辞?”
“就看兄长愿不愿意结交武松了。”
董超点点头,他明白了薛霸的意思,立刻走进内堂,“大人,召小人进来有何吩咐?”
“董观察,你是本官最心腹的人,也是本府最有经验的差人,你觉得今日李逵这案件处理得如何?”
董超心道:“果然是为了这事而来,武松多有威名,我跟薛霸一早就想结交,李逵是他兄弟,也不是什么杀头的案子,我便帮他一帮吧。”
“回大人,今日的案件证据确凿,法理上没有任何疑点。”
“嗯,若然这案件没有任何不妥,观察大可说没不妥便是,为何要说法理上?”
“大人,常言道,法理不外乎人情,法理上是过去了,可人情。。。。。”
府尹十分信任董超,便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可以懂得自己心中所想。
“人情却是如何?”
“大人,大宋自太祖皇帝以来,都是以武立国,但凡州府,都是文官为主,武官为辅,官军又分为正军和官兵,文官统领的是官兵,便是我们这些捕快了,武官统领的正军都是能够上场杀敌的。”
“以孟州府来说,大人是正官,张蒙方都鉴是副官,大人统领捕快,张都鉴统领正军,大人高义,跟张都鉴相处十分和睦,今日李逵说他是张都鉴的人,小人也听说快活林的蒋忠跟张都鉴来往十分密切。。。。。”
“观察的意思是。。。。。”
“大人,判定刑罚自然由大人作主,既然这事跟张都鉴有关,大人何不修书一封,跟他说明是由,也不至于有什么文武不和的误会。”
“观察果然十分知道本官的心思,本官便修书一封,让观察送去给张都鉴。”
“大人,那李逵不过是个浑人,这案件也无牵涉到人命。。。。。”
“观察,你不必说了,本官自有打算。”
董超听了十分高兴,他知道府尹是会轻判李逵了,只是这判刑的,并非说府尹一人说了算,也要下面的押牢节级和当案孔目呈交了量刑建议,才能判刑,不过这也是后话,主要首先得到府尹关照。(押牢节级和孔目其实相当于港产片里面的差人,他们给犯人落口供,口供措辞的轻重,到了法庭审判的时候至关重要。)
董超带了府尹的书信,出了内堂,跟薛霸说了情况,薛霸听了十分高兴:“兄长,明日退堂后,我便到快活林,给武都头报个喜信。”
董超点点头,匆匆赶赴都鉴府,下人通传之后,董超呈上书信,张都鉴道:“劳烦董观察了,本官令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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