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知道为何。”武松毕竟当过都头,立刻想到了原因:“多亏了那些军汉塞了麻核进李大哥的嘴里,令他嘴巴没有被白布封死,有了呼吸的空间。”
大家想想也是道理,李逵笑道:“刚才那几个直娘贼要害老子性命,又救了老子性命,算是扯平了!”
大家听李逵如此豁达,都十分高兴,施恩却是摇头,他心道:“本来武松李逵都是可以成为挚交的,可惜了!”
“武松,张青,我走了!”
“你要去哪?”武功慌忙问道。
“赌钱!这安平寨有赌坊!”李逵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
大伙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这人十分奇特,方从鬼门关出来,就想着要去赌钱了。
“武松,你为何没穿衣服,裤子还烂成这样?”孙二娘问道。
“嘿,一言难尽!姐姐,改日再来安平寨看望你们,我要回去了,老太君和金莲还在客栈呢。”
施恩自然不会留武松,他还担心要跟他一起喝酒呢,那将会十分尴尬,张青夫妇是爽直的人,自然是不会挽留了。
“武松,你等一下!”
孙二娘说道,武松想起上次去安溪村,就是没有听从她的话,等一下,结果遇到了麻烦,这次也不差那点时间了。
孙二娘走进了管营府中,直接进了自己房间,从张青的衣服里面拿了一件最宽大的出来,她虽然爽直,可毕竟是女人,也有心细的时候,看到武松如此的落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有银子。
反正送点给他就没错了,拿了两锭十两重的金子,放进衣服里,快步出去。
武松接过衣服十分高兴,衣服有点重量,他一摸,摸出两锭金子,他知道是孙二娘的心意,心中喝彩道:“这正好了,回去的时候可以缴了房租,不必受那势利的掌柜子气。”
他跟孙二娘是意气相投,才结为姐弟,自然无需客气,武松也不道谢,穿好衣服,径直往孟州府走去。
客栈里,杨志端了一张长凳,如同关帝坐镇华容道一般,抱着宝刀,神威凛凛的,没人敢靠近房门半步。
潘金莲和老太君看得有人在门外把守,心也安稳了不少。
“老太君,二郎已经去了安平寨,伯伯一定是没事了,你昨晚一夜未眠,休息一下吧。”
“武松去了,老身自然是安心,金莲,你也是疲累了,也休息一下吧。”
潘金莲是个年轻的女孩,还是个漂亮的女孩,方才从野猪林一路回来是迫不得已,自然是不能顾着自己的仪容,可现在安稳了,又给掌柜子和伙计说自己是乞丐婆,哪里能安心睡觉。
她一心只想赶紧倒一盘洗脸水,好好的清理一番,把乱遭糟的头发也理顺,房间里面是有镜子的,她不敢去照,要是照了,恐怕一天都不会心安。
她真是为难,自己欠了房租,自然是不能吩咐伙计去倒水了,让杨志去吧,他是武松的朋友,是男子,也是不认识的,怎能劳烦呢。
老太君没有听到潘金莲答应,心念一动,想道:“我怎么那么傻,门外有一汉子守护,金莲是年轻女子,怎能当着他的面睡觉呢,哎,要是我不睡,她也不安心,好了,只能委屈金莲了。”,老太君自己睡去了。
“你要干嘛?”
房外响起了杨志的声音,原来一伙计手里捧了一盘洗脸水,还用两个手指捏着一个盘子,里面放了四个馒头,要走进房间。
“这是掌柜子方才吩咐小人送给里面的,是馒头和洗脸水。”
潘金莲听了,喜出望外,可是自己也不好意思答应,只得心中想道:“伯伯,你赶紧答应啊,馒头要不要无所谓,洗脸水一定要啊。”
杨志猜想伙计也不能做什么,于是侧了身子,说道:“你进去吧!”
潘金莲喜得心花怒放,他微微侧了身子,不敢看着伙计,伙计把洗脸水晦气的往桌面一放,嘭,水花溅起。
“你要作甚?”杨志大声喝道。
“没有银子还那么大声!”伙计嘀咕着走出房间。
杨志一把抓着他道:“你说什么?”
伙计倒是有几分脾气,回呛道:“若然你立刻把房租给了,小人便爷前爷后的称呼你,若然没有。。。。”
他的话语越说越没底气,这个是自然了,因为他的双脚已经离开地面,给杨志一把抓了起来,杨志心想:“虎落平阳被犬欺,罢了!”
嘭!
他手上一用力,将伙计摔将出去,伙计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想再逞强两句,可是嘴巴不听使唤,“我。。。。我。。。。你。。。。你。。。。”
杨志哈哈大笑道:“滚!”
潘金莲拿到一盆洗脸水,还哪里理会外面发生什么事情,连忙往脸上扑了几把水,双手用力的刷着。
刷了几十下,才敢去照镜子,镜子里面的她还是那般的俏丽,只是头发散乱,她对着镜子把自己脸上最细微的污迹也抹掉,仔细的把头发梳理好,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心满意足。
她回头看看老太君,老太君睡得十分安稳,可那床边的铺盖的确肮脏,潘金莲是个爱干净的人,心想自己带回来的脏泥竟然沾惹到老太君的衣服了,便想用水清洗。
一看,不禁傻了眼,那一盆洗脸水已经变成了墨水一般,她又为难了,小二给杨志打了,是不能让人家来换水了,自己出去吧,衣裙还是肮脏,只好坐在房间,等武松回来。
可是看着铺盖上的肮脏,还有那盆黑漆漆的水,心里怎么也不舒服,便像是当代人说的有洁癖,若然知道星座,估计她是处女座的。
潘金莲还是忍受不了,双脚稍微用力,仍旧十分疼痛,不过走个来回还是可以的,于是鼓起勇气,端起盆子往外走去。
“嫂子,你要去哪?”
“伯伯,奴家要换一盆清水。”
“哦,你去吧!”
杨志连忙让开,他也是个爽直的汉子,心想有自己在没人敢欺负潘金莲,换一盆清水,估计掌柜子也不会为难。
潘金莲低着头,心中总是想着自己的衣裙不干净,十分的慌乱,一个劲的往外走,偏偏伙计都在楼下,她只好走到楼下相询。
掌柜子坐在柜台,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一位绝色佳人从楼上走下来,不禁奇道:“那美女是什么时候入住客栈的?”
“小人也不知道,要是客栈有如此佳人入住不可能不知道啊,会不会不是我们客栈的客人?”一伙计说道。
另外一个伙计说道:“不可能啊,她手里端着盆子,那盆子明明是我们客栈的,对了,她那身衣裙十分熟悉。”
“对了!”还是掌柜子老练,他恍然大悟道:“她的衣裙带了泥水,便是那赤膊汉子背回来的女子。”
“掌柜子,看来我们是看走眼了,恐怕他们还真认识叶孔目,康节级,那么漂亮的女子,不可能来打秋风的!”(之前已经用过几次打秋风这个词语,这词语在古代和现代都有,就是招摇撞骗的意思,还多指骗吃骗喝的行为)
潘金莲自然听到他们的议论,脸上火辣辣的,可没有女孩不喜欢别人赞美自己容颜的,心中也是窃喜,她微微行礼道:“掌柜子,奴家想讨一盆水。。。。”
“小二,去给娘子捧一盆水进去,另外端几个小菜进去!”
“掌柜子,我们还没有把银子拿回来。。。。”潘金莲慌忙道。
“不打紧!”掌柜子大方道。
“不打紧,不打紧!”伙计也是笑道:“小娘子,你早点用真面目示人,大伙就不会认为你们是歹人了!”
潘金莲羞得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
“快躲了!大虫来也!”也不知是谁,在外面喊了一声,大堂中的食客乱作一团,人人急着起来结账。
潘金莲心中奇道:“好作怪!这是闹市,如何有大虫了?”
“小娘子,你赶紧上房去,不然那无赖看到你的容颜,定然多有冒犯!”
掌柜急忙说道,潘金莲这才知道,原来大虫不是老虎,而是一个无赖,她急忙转身上楼,只是心中一急,脚上伤痛,“哎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她刚爬起来,鼻子却闻到一阵恶臭,抬头一看,只见一名无赖醉醺醺的走进客栈,那个哪里是人,便像是在人的身体上挂了一个鬼头,他头上没有毛发,长得坑坑洼洼的彙嵌癯艟褪谴油飞戏⒊觯礁鲅劬σ淮笠恍。炖镆慌藕诤诘拇篥笛婪滤屏雇さ姆砷芤话阃沽顺隼矗罂晌掳驼诜绲灿辍
这人是孟州府有名的破落户,唤作牛二,外号没有毛大虫,专门在大街上撒野行凶闹事的,身上也不知吃了多少官司,常言道好汉怕泼妇,泼妇怕无赖,久而久之官府也不管他了,百姓看到了,也是躲开便算,没人愿意招惹。
“牛二,我的客栈向来没有招惹你,你倒是进来干嘛?”掌柜子硬着头皮说道。
“哈哈,今日一早,大街上都议论,说你客栈中有人卖刀,我正缺一把刀使用,就来了,想不到你的客栈不单只藏了刀,还拐卖了人口,哼哼,我倒是要去告官了!”
掌柜子知道这人是闹事的,不想搭理,胡乱说道:“嘿,你不要胡言乱语,我这是是正大光明的做买卖,何来拐卖人口?”
“怎么不是,你把我的老婆拐卖了,藏起来了。”
“嘿嘿,你也有老婆?”
“对啊,昨晚刚娶的,就是她!”牛二向着潘金莲一指,一双脏手直接抓向潘金莲的胸部,吓得潘金莲花容失色,奈何脚上疼痛,不能躲闪。
牛二以为这一下便能揩到油了,满心欢喜,手上却是一凉,没有抓到潘金莲的胸部,反倒是抓到了一把刀柄,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脸上长了一大块青色胎记的大汉,神威凛凛的站在面前,自己双手便是抓了他的刀柄。
“你是谁?”牛二醉眼迷离的问道。
“牛二,他便是卖刀的青面汉!”几名跟着牛二闹事的破落户连忙说道。
“汉子,原来是是卖刀的,老爷正要买刀,你这刀卖多少银子?”
杨志方才给伙计呛了一口,说他没有银子,想着要是武松回来,要他给银子自己解困,也是失了威风,眼看着牛二带了五六个人,万一真有银子买刀也不出奇,自己报了价格,也正好让客栈中的人知道,能遇到识货人也是好的。
“这是祖传的宝刀,卖三百两银子!”
“呸!你祖先是谁?凭什么他传下来的刀便值三百两银子?”
杨志如此落魄,要变卖祖宗的宝刀,怎么说这把刀是自己爷爷鼎鼎有名的杨继业的呢,只好说道:“这是宝刀!”
“有什么宝?要你能说出来,老爷高兴了,不要说三百两,便是五百两也跟你买了。”
“第一,砍铜剁铁,刀口不卷,第二,吹毛得过,第三杀人刀上没血!”
“这只是你一家之言,如何证实!”
“你只需拿些铜铁来试试便知道。”
“掌柜子,你拿二十个铜钱出来,看他的刀能不能砍断。”
掌柜子一来不想招惹牛二,二来也想见识一下,反正二十个铜钱也不算什么,立刻拿了出来,那些本来要走的客人,听到了杨志的宝刀如此厉害,都围了过来,想见识一下,便是连潘金莲,也有了好奇心。
牛二把二十个铜钱叠成一栋,放在桌面,喊道:“汉子,你砍吧!”
第三百七十三章忠魂化碧
“诸位,请稍稍让开,不要给刀气伤了!”
杨志看着那栋铜钱,淡淡然的说着,大伙一看,那铜钱约莫有筷子那么高,在门外吹进来的微风轻抚下,并不稳当。
“对啊,大伙散开一点。”掌柜子连忙说道:“刀砍在铜钱上,恐防溅起的碎屑伤了大伙,我可不负责赔偿汤药啊!”
大伙一听的,倒是道理,这一刀砍下去,刀背丰厚,若能砍断铜钱,也会令铜钱飞溅,下面不能砍断的,受了激荡也容易伤人。
“大伙散开吧,给铜钱打中了脸面倒是磨一层皮,也没什么,最怕是打中了眼睛。”伙计也附和道,大伙纷纷散开,本来围了三尺见方的圆圈,变成了将近一丈,在圆圈里面只站了杨志和潘金莲,这两人一个脸上长了青痣,不能说丑,却是神威凛凛,一个貌若天仙,十分的显眼。
“小娘子,你倒是退开一点,我们须眉男子尚且不愿意在脸上多一点疤痕,你那粉嫩嫩的俏脸,那怕是划破一点,也是令人心痛啊。”伙计趁机调笑道。
潘金莲脸上一红,没有出声,也没有退后,只是低下了头,杨志微微一笑,问道:“嫂子,大伙都散开了,你为何还站着?”,杨志敬重她是武松未过门的妻子,不敢直视,眼睛也是向下,他是武学大家,通晓人的动作,看她的站姿,便知道潘金莲的小腿有伤,不禁微微有些失望,沉吟道:“原来你的脚受伤了,走不了。”
“伯伯,奴家的脚勉强能走。”潘金莲的声音很小,可是悦耳到极点,在熙攘的客栈里,大伙都屏住呼吸,要听这美妙的声音。
“哦?”杨志又欢喜了:“那你为何不如其他人一般走开?”
“奴家曾听说,宝刀宝剑削铁如泥,而且砍到铜铁之上,不会令其动分毫,所以不会溅到旁人。”
杨志心中又惊又喜:“武松真是天下好汉,讨的老婆也是如此有见识!”
围观众人听了,都不以为然,眼看那铜钱就是给风吹一下,也会倒的,不要说给刀砍一下了。
“小娘子,若然这铜钱不倒,方才掌柜子说送你房间的几个小菜,由小人做东!”那伙计说道。
另有一围观的人说道:“不要说不倒,便是那铜钱不溅开一尺以上,小人都愿意支付那小菜的银子。”
“嘿,你们真是会讨便宜,别人是花了银子想请小娘子吃菜都没福分,你们倒好,这铜钱不要说一尺以上,便是三尺以外都是寻常,真是识得时务!”有人酸溜溜的说道。
众人七嘴八舌,都是不相信那铜钱会纹丝不动,不要说纹丝不动,便是溅开三尺以外,也是寻常。
杨志笑道:“嫂子,你都听了大伙言语,还是退开几尺为妙。”
“对啊,小娘子,你退开几尺吧,大伙都是良善的人,没人愿意那铜钱伤了你!”众人倒是好心。
潘金莲声音很低,却非常坚决,“伯伯,你是二郎的朋友,二郎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的朋友自然也是说一不二的君子,既然你说手上的宝刀,便是宝刀了,奴家何必枉做小人,去做多余的事情呢。”
杨志听了,对着潘金莲深深作揖道:“嫂子,就凭你这句话,洒家跟都头还没深交,也可知他为人,江湖上对他的称颂,并未虚假!”
潘金莲也是盈盈作福,心中十分高兴,别人称赞她一百句,也比不上称赞武松一句,来的开心。
“诸位,今日倒是看看,是这位俏怯怯的娘子眼光准确还是一众大老爷们!”
杨志凝神静气,左手按着刀鞘,右手正要拔出宝刀,“慢着!”牛二突然一步上前,大伙都惊疑的看着他。
牛二对掌柜子说道:“掌柜子,你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俗语说先小人后君子,有些话需要事先说明,不能坏了君子协议。”
众人听他说得没头没脑的,可听到他自称君子,是人人心里发笑:“你若是君子,这里全部都是圣人了!”,可大家也不想招惹他,都不说话。
“牛二,你倒是说说,什么小人君子的?”掌柜子无奈只好应酬道。
“待会无论青面汉的刀能否将二十个铜钱砍开,怎么说铜钱也会损坏,你要说明,这二十个铜钱是你的,还是已经送我了?”
掌柜子听了,心中鄙夷道:“二十个铜钱不过能买十个馒头,只要你牛二不来闹事,这点便宜算是送瘟神了!”
“自然是送你的!”掌柜子赔笑道。
“那好,大伙听好了,这二十个铜钱是我牛二的,便是青面汉把它们损害了,都是我牛二的事情!”
大伙听了,都不以为然,没有人会吝啬那二十个铜钱。
“你还有没有话要说?”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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