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人,孩子早已说过,大郎为人质朴,做事稳当,况且男儿不论长相,只要有能耐便可以,固且才三翻四次的推荐!这寿宴便让他来操办吧!”
武大郎听了,心中感动:“原来老太君不喜欢我,是西门庆极力推荐,才求得一个见面的机会,可又能怎样,我只得将金莲教的话说一遍,说完就走,至于这买卖能否做成,也是天意了。”
“我只是说他懂得礼节,并没有说他就能操办寿宴,这寿宴请来的都是阳谷县和附近州县的巨富大贤,万一有何闪失,岂不丢了西门家的颜面。”
老太君严厉的说着,那脸色跟手上的佛珠甚不相称,她继续说道:“礼节他是有了,就不知如何招待贵宾?”
“回太君,我们只是负责煮食,并不伺候贵宾!”
武大郎把潘金莲的话照搬出来,说得自己一点底气也没有,老太君听了心中一愕,竟然无言以对,西门庆也暗中骂这武大糊涂,不过也是说道:“大郎如此说来定有深意,可详细说来。”
其实他对武大郎甚为了解,知道这人怎么会有什么深意,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给个台阶他,至于他懂不懂得下去,就下回分解了。
“当下是春暖花开的好日子,听闻当年武则天寿宴,令天下花儿都开了替她祝寿,可见寿宴需有花儿祝贺才算是高贵。”
武大郎想不到竟然没有人骂他,就照念潘金莲的话,稍稍瞟了西门庆一眼,只见西门庆微笑着对他点头,示意鼓励,西门庆看他说得在理,也不明白这混人如何变得那么聪明,反正任他说便没错,武大郎受了鼓舞,立刻信心充盈。
“老太君七十大寿,最好与天同庆,在花园举行,客人既可以饱餐春色,百花也可以争相向太君竞艳,这事日后定为人津津乐道。”
“在花园里摆了连接在一起的长桌,铺上喜庆的桌布,小号做了食物,用精致的盘子端上,客人们可自行去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凡事都自己动手,可唤作‘自助宴’。。。。”
“自助宴?”老太君狐疑的看了西门庆一眼,西门庆点点头,她说道:“你的这个想法很好,继续说下去。”
“继续说吗?”武大郎呆呆的说道:“其实你不打断,我说两句就完了,这自助宴上也不能只是小号的食物,毕竟不一定人人喜欢。”
“长桌分为三排,一排放小号的食物,一排放蔬果和酒水,一排放珍贵的食物,那样便是任君选择了!”
“这个倒是好提议,珍贵的食材我家应有尽有,就不知大郎宝号能否烹调?”西门庆问道。
“就算再珍贵的食材,其实也不过是放进口中,吞进肚子的,只要有干柴有油盐酱醋,怎么就不能做了。”
这话倒不是潘金莲教他的,是他自己说的,在他心中认为潘金莲是无所不能,就算再珍贵的食材还不是如同炒个白菜一般简单。
西门庆对着老太君微微点头,老太君说道:“听你说来,十分得当,这寿宴便由你去操办,只是我还是担心你不能烹调好名贵的食材,这样吧,我给你几个鲍鱼,你拿出去烹煮,两日后拿来,要是味道得体,我便放心,不然这名贵食材还是让狮子楼做吧。”
“这有什么难的,还需要两天么。。。。”
武大郎为人胆小,这句话说得很小声,所以西门庆和老太君也没有听到,要是听到了,估计他的买卖便泡汤,他不知道干的鲍鱼要慢火煨煮,两天时间也是十分紧迫。
西门庆令下人捧出四个鲍鱼,说道:“大郎,这里有四个上等鲍鱼,你便拿回去,两日后,便拿两个来给我母亲大人品鉴,余下两个权作兄弟送你的礼物。”
武大郎也不客气,心中只想着潘金莲的提醒,说完边走,于是就告辞,西门庆也没有挽留,待他走后,对老太君笑道:“秦四娘果然宝刀未老,演小人的娘亲惟妙惟肖。”
秦四娘笑道:“老身在戏班浸淫了数十年,要演绎一个贵妇并不难,何况有大官人从旁协助,更不会有什么闪失,大官人也煞费苦心,为了帮助朋友做了如此大的一台戏。”
“哈哈,过几天还有有劳四娘!”西门庆心中得意非常。
武大郎笑眯眯的拿了四个鲍鱼回去,交给潘金莲,说了情况,潘金莲嗔道:“大哥,你真是不懂道理,此等是晒干的鲍鱼,必须浸泡在水中,让它里面的纹理涨大,不然吃起来如同橡胶,这浸泡便要一天的时间。”
“鲍鱼本是无味的事物,需要其他味道浓烈的食材把滋味慢慢煨进去,这需要老鸡,金华火腿,响螺片,也是要焖煮至少一天,才能有味道,这都是理想情况,要有什么变化,起码需多一天时间。”
“原来是这样,我不知道,鲍鱼是吃过,就没煮过。”武大郎叹气道:“怪不得那天二哥让我回家吃鲍鱼,可是回来你却没有做给我吃,原来需要耗费那么多的时间,对了,你的鲍鱼放在哪里,我真还没见过。”
“呸!大哥休得胡言!”潘金莲是丫环出身,落得标致,平素自然受了大户不少言语的调戏,当然知道什么意思,她心中嗔道:“二郎竟然会说出此等言语,他这人真是难以捉摸,一时孔武有力,一时又能吟风弄月,一时却会像流氓地痞,说那种秽话,就是他那么难猜透,才令我思念不已,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
第一百零五章月夜俏佳人
武松一行三人,出了阳谷县城门,便往东京方向走去。
“两位兄弟,不要嫌弃辛苦,我们每天走多一点路,快点到了东京,交代了贺礼,心中也安宁。”
“都头的心意小人两个岂能不知。”苏全笑道:“都头东京回来便与武大娘。。。。。。。。应该是潘姑娘成亲,自当是心急。”
“哈哈,兄弟取笑了!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武松直言不讳,他继续道:“更重要的是,当今天下并不太平,山林间多有盗贼,若是明刀明枪,单凭武松手中的齐眉棍,就算二三千人也毫无畏惧,最怕是用下迷魂药这些下三流勾当,却是防不胜防。”
“我们赶路要紧,可也需注意一路来的客栈,到了点便要投宿,不能错过,虽大家口中说这些只是寻常贺礼,可其中价值也是心知,在山间树林过夜极为不安全。”
“都头请放心,阳谷县到东京的路途,小人在三年前曾多番往来,其间有什么投宿的地方都能记在心中!”杨舒说道。
武松听了十分高兴,有杨舒这熟悉路程的人带路,便不必担心了,于是迈开大步一直赶路,中午便在路边树下吃了干粮,稍事休息,又继续赶路。
申时三人来到一座山前,有一间客栈,武松道:“翻过这座山估计要到戌时,那时天已经灰暗,也不知有没有客栈,倒不如在这里歇脚吧。”
“都头,翻过这座山,前面还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和尚寺唤作光明寺,我们可在那借宿。”杨舒说道。
“那样最好!”武松喜道:“现在休息,太阳还没下山,不免耽搁了行程,前面若有和尚寺,可以再赶两个时辰的路,况且住和尚寺比住客栈还有妥当。”
三人经过客栈,也没有进去,直接翻过山,过山后,太阳已经西沉,在前面的山上果然有一间和尚寺,看上去尚算雄伟。
武松大喜:“和尚都会与人方便,我们便去借宿,明日添点香油,顺道向佛祖祈祷,可以顺利交差。”
三人大步上山,到了山腰,已经是日月交替,满山的虫子野兽出洞,发出凄厉的声音,自然也是惊动不了这三位胆大的好汉。
“前面有个和尚,你们在这等候,我上前跟他说一下。”
武松径直走过去,大声道:“师父,小人有礼了!”
那和尚约莫三十岁年纪,肥头大耳,满身酒气,看来是个酒肉和尚,他斜睨着武松:“你这汉子晚上来光明寺干嘛?要偷寺里的铜钟么?”
武松见他喝得醉眼迷离,也不跟他计较,耐着性子说道:“师父,我们兄弟三人到东平府省亲,因贪心赶路,错过客栈,想借宝刹住一晚,明日早上便离去。”
“不方便!”和尚大袍一扬,板着脸道:“走,走,走!”
“常言道与人方便,出家人更应当如此,师父为何赶我走?”武松有点不高兴了。
“哎呀,你这汉子,竟然如此厚脸皮,再不走,老爷便要叫人来,把你绑起来!”
武松听得他自称老爷,没半点出家人的气质,还说要将自己绑起来,不由得大怒,在身后看着的杨舒知道武松要发作了,此事非同小可,不小心闹出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立刻放下担子,示意苏全看着,跑过去,一把抱着武松,他时常在江湖卖艺,人情练达,立刻赔笑道:“师父休要恼怒,我们兄弟三人路径贵境,因贪黑赶路,错过客栈,想要在宝刹投宿,反正住客栈也要银子,我们便将那住宿的银子送给师父,如何?”
“谁稀罕你们的银子,你们两个泼贼再夹缠不清,老爷便要打人了!”
饶是杨舒脾气再好,也当场发作,他骂道:“你这酒肉和尚,甚是不解,老爷好言跟你说话,你却是要打人,好,看你如何打老爷!”
苏全听到要打架,连忙把两担贺礼放双肩上,也走了上来,他为人精明,担心一旦打将起来顾及不了贺礼,还是放到武松身旁比较稳妥。
“佛门清静地,你们吵什么?”一个高瘦的和尚从寺院里走出来,一对三角眼不住的打量着苏全的两担贺礼。
“师兄,这三人说要在寺院投宿,我便赶他们走,他们竟然要打人!”肥和尚立刻说道。
“师弟,出家人便要与人方便,你怎能如此怠慢施主!”肥和尚酒醉三分醒,惊奇的看了瘦和尚一眼,瘦和尚向他使了一个眼神,他一看,苏全肩膀上的两条扁担压得弯弯的,立刻会意,也就不说话了。
“三位请随我到寺院里吧!”
瘦和尚说罢在前面带路,肥和尚却是走在后面,苏全和杨舒都是行走江湖之人,一看这架势知道必然有诡,都看着武松,武松自然也是看出端倪,他艺高人胆大,既然知道了他们有问题,只要当心一点便可,武松倒是想知道这光明寺有何古怪,便对着两人点点头,示意进去。
经过大雄宝殿,三世佛金身陈旧,竟然长了蜘蛛网,武松看在心上,也不说话,瘦和尚把三人带到一个房间,说道:“三位施主今晚便住这里吧,待会让小沙弥送来白米,厨房就在旁边,可以在那煮食。”
肥瘦和尚离去后,一名癞头小沙弥送来两碗米,一把枯黄的大白菜,放下便走,也没有说话,苏全听了一阵,确定没人,才道:“都头,这和尚寺十分古怪,我去打探一下。”
“你小心一点!”武松知道苏全轻功了得,也十分放心。
杨舒也说道:“都头,这些白米跟菜蔬恐防下了药,我看那肥瘦和尚眼睛一直都落在两担贺礼上,一定是觊觎这些事物,小人到外面抓几条蛇回来,烤了来吃,好有气力收拾他们!”
杨舒离开后,武松将两担贺礼放在身前,索性将大门打开,盘膝坐着,过了半个时辰,杨舒回来了。
只见他手里空荡荡的,并没有蛇,武松十分奇怪,以他的本领不会空手而回,杨舒神情惊讶:“都头,那半山腰有人打架,是一女人跟一头陀!”
武松听了更加奇怪,他说道:“杨兄弟,你在这里守候,我出去看看便回。”
武松大步走到山前,往半山一看,只见月色中,一名头陀正舞动着两把雪花镔铁戒刀,戒刀在月光中透着点点绿色的荧光,显然是杀过许多人。
跟他对打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约莫三十岁上下,风姿绰约,脸容倒是秀美,宛如月下俏佳人,她手里挥舞着一对鸳鸯刀。
打到酣处,女人一声娇叱,跳出圈外,竟然将衣服脱了,里面字穿了桃红色抹胸,甚是性感,又十分豪迈,没了衣服的束缚,一对鸳鸯刀挥洒得更加自如!
第一百零六章雌雄大盗
女人姿态曼妙,一对丰胸在桃红色抹胸里面上下跳动,自有一番撩人的景象,月色洒落在她胜雪的肌肤上,如同披了一层薄纱,此时的女人就像是月宫里的仙子,在青山中起舞,只是稍嫌年纪大一点。
武松除了一条齐眉棍使得,也是使双刀的行家,只看得几招,便知道女人的用意,她并非是用身体去诱惑头陀,而是嫌弃衣服束缚,脱了再战,要是有诱惑的心意,刀法中定然加上妩媚撩人的动作。
可她完全没有,一招一式,攻守有度,武松不禁莞尔:“这女人也是我辈中人,性情豪迈,若是她觉得那抹胸碍事,脱了也是可能的。”
凡是使用双刀的,大多是用灵巧的招数,女人是深得此道,一对鸳鸯刀使得如同银蛇飞舞,十分好看。
头陀却非用巧劲,而是大开大合,劲力十足,与其说他是用双刀,倒不如说他是用单刀,用一把双刃的单刀。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招数上女人占优,可是每当将要一刀致胜的时候,往往到了头陀胸前半尺的位置,就给头陀的劲力荡开。
“可惜!”
武松已经说了三次可惜,也就是说女人错过了三次击杀头陀的机会,这两人他都不认识,在这深夜里,两人缠斗,性命相搏,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可人总有爱美之心,或者说有怜香惜玉之心,武松不知觉的便站到了女人之边希望她能够取胜。
两人武功相差不多,按理头陀使用的是耗力的打法,时间一长,一定力有不逮,会落败,可是他的对手是一个女人,女人的气力也是柔弱,此消彼长,消磨下去胜负之数难定,就看谁的气力消耗得快,漏出破绽,便是输了,看他们的打法,输的那个就会连性命也输了。
武松猜不透一个头陀跟一个美貌女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性命相搏,不过两人的刀法有一定造诣,也看得饶有兴致。
“错了!”
武松忍不住喊了一声,原来那女人连续两次抢攻,她气力不如头陀,应当慢慢跟头陀缠斗消耗他的气力,一旦抢攻便是以己之短打别人之长。
“原来这女人性子十分急躁,也难怪,不是急躁之人,又如何会脱了衣服跟一个男人如此搏斗呢!我该不该去救她!”
锄强扶弱是侠义中人的行径,可看下去,两人哪一个是好人,哪一个是坏人还真不知道,更大机会是这两个都不是好人。
当
一声清亮的兵刃相交的声音,武松一声叹息,知道女人必败无疑,果然女人的鸳鸯刀跟头陀的戒刀相接,震得虎口生痛,鸳鸯刀脱离了手。
“哈哈,贼头陀,老娘不陪你玩了!”
女人一声娇喝,转身便逃,她的声音跟性子十分配合,听上去就是直爽干脆的人,武松立刻起了要救他的心,可心里没底,自己离他们距离甚远,只得捡起地上的石头,要是女人逃不掉,遭受毒手,立刻石头打出。
“婆娘!哪里逃!”
头陀的声音如同行雷一般的响亮,在半夜里响彻山中,女人大概是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吓到,脚上一软,便摔倒在地,头陀一声狞笑,向前一步,透着绿光的戒刀便要往她身上割去。
“休得使强!”
武松一声断喝,头陀心中一震,扭头看去,只见光明寺前站了一位如同小山般的男人,只是给松树的阴影挡住的脸面,看不清楚。
武松的石头没有发出,他看到白光一闪,知道女人使用了暗器,原来刚才她是故意落败,又故意摔倒,都是计谋,武松不禁暗骂自己一声:“真笨!”
头陀一声闷响,肩膀中了暗器,月色下,只见他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如同喝醉酒的人,武松知道那暗器上涂了迷药,他不知道那是女人的独门暗器,叫作迷魂镖,上面确实是涂了迷药。
女人转过脸对着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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