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大声喝道:“陈松,还不束手就擒!”
他挥动长枪,直取武松,林冲用上长枪,比起用长棍,又厉害了三分,武松不禁暗暗叹服。
两人一经施展起来,旁人哪能近得半分,五百名兵士将三人团团围住,都看着武松跟林冲打斗。
打得三十回合,林冲一招“毒蛇吐信”,连刺三枪,旁人看来都是极为凌厉,武松却知道这三枪只是有形式,没有实际杀伤能力,而且三枪都是指着同一方向,他立刻明白。
故作手忙脚乱,大声喊道:“兄弟,林冲好生厉害,走吧!”
他说完按着林冲指示方向,发腿狂奔,苏全自然是跟在后面,武松脚步大,苏全轻功好,林冲跑得快,不到一炷香时间,三人便将后面的五百兵士甩开。
武松停住脚,抬头一看,竟然来到了相思桥,不禁微微一笑:“今日之事都是在这桥上而起,最后还是来到这里,真是缘分,哎,就不知道那娇弱的柴婉霏当下身在何处。”
“武兄弟,请受愚兄一拜!”
林冲对着武松跪下就拜,武松连忙跪下还礼,口中称道:“林大哥,为何如此多礼?”
“兄弟为了我的事情,惹上这麻烦,实在是令我愧疚!”
“哎!”武松一摆手:“你我虽是初相识,可早已神交,何须说这等客套话,遇到那种事情,便是寻常人,武松仍旧要管这闲事!”
林冲听了大为称道,他从怀里摸出令牌:“武兄弟,为何令锦儿将此令牌还给我?”
“林大哥,你我肝胆相照,无需说别家话,这事便是你不对,武松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你却是将令牌给我,岂不是陷我于不义?若然你有何损伤,让武松如何在江湖立足?”
林冲一听,心中惶恐,连忙行礼道:“是愚兄没有考虑周全。”
“兄弟,此时四处城门都有重兵把守,几百兵士自然是拦不住你,可城楼上那连弩十分厉害,是高俅请来高人铸造,十分了得,并不亚于当年诸葛孔明的连弩,想来要出去甚是困难。”
“倒不如先到兄弟家住上一段日子,待风声过了,再走不迟,十日不行,便住百日,百日不行便住一年,总是有机会走的。”
“林大哥,要武松像个缩头乌龟般躲将起来,我情愿死在连弩之下!”
林冲十分为难,咬咬牙道:“兄弟,这样吧,我跟你一起闯出去!”
“林大哥好意小弟心领了,若然你孑然一身,小弟不会推迟,只是你家中还有宝眷,如何能反那高俅!”
林冲听了叹了一口气,天好像也听到他叹气一般,下起了小雨。
“哎呀,下雨啦,快走!”桥下那柳树旁,徒然闪出几对男女,甚是狼狈,三人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私会的情侣在那卿卿我我。
“哎,清明时节便是雨多!”林冲抬头叹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武松听着林冲吟诗,突然福至心灵,笑道:“我有办法出城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金银雨
“兄弟,有何妙计?”
“都头,快说出来!”
林冲和苏全同时喜道。
“多亏了这场好雨!”武松抬头看着天空,笑道:“老天爷的这场雨,把柳树下的野鸳鸯都吓得飞了出来,哈哈,我们也可以下一场雨,让城中的百姓替我们打开城门!”
“如何下一场雨?如何让老百姓帮助我们?”林冲和苏全更加惊奇。
“天下的是甘露,我们下的是金银雨!”武松往苏全背后的包袱一指,说道:“今日是庙会最后一天,虽有宵禁,可命令下得匆忙,仍旧有不少百姓在大街上赏花灯,在岳庙拜祭。”
“苏兄弟,你便四处宣扬,说岳庙神将受到大家诚心感动,在西门下了一场金银雨,让大家赶快过去哄抢,我便在西门将这包金银全都洒向天空。”
“届时满地金银,几千乃至上万的百姓涌向西门,我便趁乱趁乱攻上城墙,将那些拉连弩的直娘贼都打将下来,然后大开城门!”
“人为财死!兄弟这条计策十分了得!”林冲叹道。
苏全脸上露出一丝的担忧,咬咬牙,说道:“都头,若然官兵不理百姓死活,凡靠近城墙的,乱箭射杀,该如何是好!”
武松看着苏全,微笑着点头,倒是苏全被他看得十分困窘,他知道武松不会滥杀无辜,那样做一定有深意,可自己猜测不到。
“苏贤弟,你能说出这句话,当日在榕树下,我送给你那句话也要改了,你可以成为英雄好汉,英雄无非有一颗侠义之心,急人所急,你能担心百姓安危,很好!”
苏全听了惊喜交集,当日武松说他只能称好汉,不能称英雄,一直耿耿于怀,方才自己立意跟他同生共死,他还是没有称自己一句英雄,原来英雄是要心系百姓,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他终于明白了。
“苏贤弟,武贤弟岂是不顾百姓安危的人,若是如此,他不必大费周章将通行令牌送回来,一早已经出了城门。”林冲笑道。
苏全躬身道:“请教头点拨。”
“如今乱世,官家无道,朝廷紊乱,皇上有见及此,颁下圣旨,要效仿当年太祖皇帝的武德,想要以武德笼络失散的民心,若然这是发生在地方州府,或者会滥杀无辜,这里是东京,天子脚下,无人敢下这个命令。”
“今天也是庙会的第三天,每年庙会第一天,皇上总是要斋戒三天后,开坛祈求上苍保佑大宋国泰民安,皇上也带头斋戒,谁敢滥杀,便是这两个理由,也可令百姓安然无恙,况且还有第三个保障。。。。”
“小人知道!”苏全喜道:“就是林教头亲自到西门,名义上接应王教头,实际上监视着他,不让他胡乱发号施令!”
“不错!”
“使不得!”武松正式道:“林大哥,兄弟在公门任职也将近一年,逐渐摸透了为官之道,便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有说道,多做多错,不做没错,你过来西门,我们在那逃离,你势必有所牵连,既然高俅令你在城中巡逻,搜查客栈,酒馆,青楼,把守城门不是你的责任,何必去趟浑水!”
林冲稍一沉吟:“王教头为人懦弱,就算我不去,他也是不敢下达射杀老百姓命令的。”
正沉吟间,听得身后人声鼎沸,是五百精兵追到,林冲立刻道:“兄弟追兵已到,便不作挽留,山高水长,他日江湖上再见!”
“林大哥保重!”
武松也不多言,跟苏全往岳庙方向奔去,很快,两人便淹没在岳庙大街前的人群中,较之昨日的喜气洋洋,今日大家脸上都带了不安,武松看了,心中也是极为不安:“是我把大家的好心情抹杀了!”
他不敢多想,背了苏全的包袱,大步走向西门,苏全从包袱拿了几把金银,寻个没人的地方,跳上屋檐,猫着身子,一直走到岳庙之上,隐没在一个石狮子后面。
他鼓足劲,大声喊道:“我乃岳庙中的值日天神,当今皇帝祈求上苍,百姓虔诚,感动了天帝,故派我下凡,在西门大洒金银雨,让天下百姓安享一个富足年,可守军贪婪,竟然假传宵禁之令,想独吞财宝,固且来告知大家!”
苏全说完,将几把金银胡乱的往岳庙前的人群中撒去。
“是金子,果真是金子!”
“我捡到的是珍珠!”
“感谢神恩!”
“这是我先捡到的,你抢什么?”
“天神说人人有份,你何故一人占了两份?”
“大家吵什么,天神说西门正下金银雨,到西门去捡便是,何必受了管家蛊惑!”
最后一句话是苏全说的,他撒完金银,混入人群里,到处鼓动。
“不错,大家快去捡金银啊,这是天帝给大家的福气!”
苏全捏着声音又一声尖叫,大伙听了,潮水般涌向西门。
武松独自一人来到西门,王教头正指挥着大家将死去的士兵搬到一旁,受伤的也坐在地上接受包扎,兀地里,月光下一条人影慢慢走来,定眼一看,那不是陈松是谁,他心中叫苦:“定然是前日没有斋戒,晚上受不住那婆娘的百般哀求,跟她犯了色戒,褒亵了神明,才派这煞星来害我,若是今日得以保存,我立马回去将那婆娘休了,情愿一辈子也不碰女色了!”
“大。。。。。大。。。。。家一起上,他才一个人,有何惧焉!”
“遵命!”
兵士们大声应诺,以壮胆,可脚却不听使唤的后退,武松已然迫近,四百余兵士便如四百头绵羊,看着狮子越过了围栏,心中只有一个愿望,自己不要站在最前头,以至于互相推搡,溃不成军。
武松看着这几百兵士,不禁大笑道:“方才来的是煞星爷爷,此刻来的却是财神爷爷,大家发财的机会来了!”
他说完打开包袱,将里面的金银大把大把的抓起,往天空撒去,又奋起神力,将金银撒向城楼。
“是金子!”
“银子!”
“珍珠,玛瑙,宝石!”
。。。。。
兵士们觉得十分诡异,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武松大笑道:“直娘贼,真是犯贱,老爷来打杀,你们甘愿把脑袋伸过来,此刻对你们好点,让你们发财,便人人如同呆鸡一般!”
“人!王教头,很多人!”一名兵士指着前门,失声喊了出来。
王教头一看,只见成千上万的百姓,正涌向西门。
第一百七十二章四人攻击
王教头吓得几乎晕倒,人为财死,这成千上万的百姓如潮水般涌过来,争抢金银,五百兵士如何抵挡。
“高太尉素来严厉,若然陈松趁乱逃逸,我是必死无疑,这些人死总好过我死,杀一儆百!”
他心意已决,高声喊道:“城楼上弓箭手听令,有人胆敢靠近城楼五十步,格杀勿论!”
“诺!”弓箭手大声应和。
武松听了大怒,举起长棍要过来击杀王教头,看得他全身发抖,瑟瑟缩缩,不禁笑骂道:“杀这等鸟贼,辱没了英雄的双手!”
“直娘贼!今日老爷是来当财神的!好心奉劝一句,庙会之期,皇上斋戒,你却杀人,看来你是有九条命了!”
咯噔!王教头吓得几乎倒地:“不错,陈松那厮说得对,皇上刚颁下命令不久,以武德治国,这三日又开坛祈求上苍,我若杀人,罪名可诛杀九族!”
“城楼上的弓箭手听令,不准射杀百姓!”
城楼上的弓箭手没有回应,大家都低估:“下面的除了你带来的兵士,就是百姓,不杀百姓难道杀兵士么?”
“你说该如何是好?”王教头拉着西门的守城军官惶恐道:“放陈松离开,咱俩必死无疑,射杀百姓,也是死罪!”
“王教头,莫怕,在城楼仓库中有刺栏!”军官低声说道。
王教头大喜:“我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东西,高太尉果然是神人啊!”
“传令下去,立刻搬刺栏出来,阻止刁民!”
“诺!”
刺栏,就是用木头做成的长形架子,架子一头放满了荆棘,另一头连着一条两丈长的杉木。
高俅是负责东京城治安的最高官员,当下天下大乱,多有百姓造反,为防止东京城内有作乱的百姓,他专门请来木匠,做了刺栏。
使用的时候很简单,把布满荆棘的一面向着作乱的百姓,另一面由五名兵士推着杉木,便是有几百人冲击,也难以冲破一个刺栏。
很快,兵士们在城楼前五十步处,一字排开,布满了刺栏,守城军官一声令下,城楼上箭如雨下,弓箭都落在刺栏之前。
“大家听好了,你们要捡金银,大可在刺栏之外,凡是靠近刺栏处,中箭身亡的,各安天命,管家概不负责!”
百姓们来到之前,便看到刺栏前的箭雨,虽然金银诱人,可性命更重要,反正刺栏前也有金银,大伙便在外围争抢,不敢越雷池半步。
“都头,如之奈何?”苏全跑到武松身前问道。
武松摇头道:“没办法!”
“都头,我看那厮虚张声势,林教头也说了,他是不敢射杀百姓的,不如让小人鼓动大伙,冲击刺栏!”
“使不得,万一真有人员伤亡,不要说会被江湖好汉唾骂,自己良心也过不去,哎,生死有命,咱们倒回去吧!”
“去哪里?”
“去哪里?”武松稍一沉吟,昂然道:“哼!既然高俅想咱们死,咱们便前往太尉府,一路打将进去,能杀高俅或者高衙内最好,就算不能,杀他高府几十人,也是好的!”
“对!就算是杀一人,便算不亏,杀两人,就是赚了!”苏全昂然道。
武松跟苏全没入人群中,径直往太尉府走去,经过酒馆,也不等武松吩咐,苏全用朴刀将大门敲开,吓得东主跪下大喊:“好汉饶命,柜台里的金银尽管拿去。”
“呸,你当老爷是盗贼么!老爷是来买酒的!”
他提了两坛酒,扔下一锭银子,大步出门,心中暗笑:“老爷还真是盗贼出身,不过都是趁人不备作案的,没试过光明正大的来抢!”
武松劈开封泥,一手抓着酒坛,高高举起,往地上洒了一些,朗声道:“武松生来不敬天,不敬地,今日能否有命走出东京城,尚是未知之数,便敬了死去的父母,还有眼前你这兄弟!”
苏全听了大为感动,也是将酒坛高高举起,大声道:“今日能跟都头,同生共死,实在是平生际遇,足矣!”
武松哈哈大笑,扬起脖子,大口的喝着烈酒,酒水溢出,撒了他一身酒气,苏全酒量不如武松,可也喝了四五斤,余下的,当头淋下,笑道:“痛快!痛快!”
“兄弟,走吧!”
二人大步走向太尉府,刚到长街,一彪人马出现在眼前,领头的便是高俅。
“兀那高俅!”武松一声断喝,如同午夜惊雷,吓得高俅的白马一声长嘶,几乎将他抛落马下,幸好旁边两名教头伸手拉住缰绳。
“呸!你不过是个低三下四的破落户!三教九流的蹴鞠客!有何本领统领八十万禁军!今日便由老爷我将你击杀,好让有贤德的人取而代之!”
高俅听了,心中大怒,狠狠道:“陈,李,梁,施四位教头,出去将那厮活捉,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诺!”
四名教头,拍马上前,将武松团团围住,武松笑道:“今晚在太尉府内,有林冲助阵,尚且不能伤我分毫,就凭你们四个鸟贼,也是来送死的,我劝你们还是找多几个帮手,武功太低,打起来没瘾!”
“大胆狂徒!让你见识老爷的本领!”
四名教头驱赶着战马,在武松四周穿插,手中挥舞着一件十分奇怪的兵器,似索非索,倒像是流星锤,在长索的尽头绑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铜球。
“哈哈,这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么!”
武松不以为意,挥起长棍直打一索,长棍打在长索的中央,叮,铜球发出清脆的声响,转变了方向,直打武松的脑袋。
“好家伙!”
武松低头躲开,原来那铜球中间是空心的,里面有一钢珠,用来控制铜球的转向,长索是柔软之物,长棍打在长索上,丝毫不受力,反倒给铜球偷袭一下。
武松见识到这件古怪兵器的厉害,不敢掉以轻心,挥动长棍,护住要害,仔细观察。
只见四人四索,都是攻守有度,互相配合的,长索的另一头是用一个皮套套在每人的手腕上,便如同是他们手臂的延伸,挥洒起来更加的灵活多变。
武松暗讨:“原来高俅派这四人出来是有意思的,他们寻常是有一起操练,四位一体的。”
四条长索攻击都是高举高打,居高临下,纯粹的马上功夫,武松心中了了:“杜甫说了,射人先射马!”
他身子一矮,改变打法,一招“拨草寻蛇”,啪,啪,啪,啪,连续四下,打在四匹马的前腿上,他神力惊人,这一棍之力,足以令四匹马的腿骨骨折。
四匹马同时悲鸣,马失前蹄,武松哈哈大笑,叫一声:“成了!”
谁知道那四人久经训练,没有摔倒,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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