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为何如此说来?”武松十分奇怪。
李师师突然闪过一丝的狡默,笑道:“大哥,我们已经戏弄了高俅两次,再戏弄他一次如何?”
“这个自然是好,就不知道你的小脑袋里面装了什么鬼主意。”
“小姐,檀香已经点好,请进内堂。”小红在轻纱帐外低声说道。
李师师玉手在凤尾瑶琴上“咚咚咚”弹了三下,箫声戛然而止,可余音袅袅,久久不能挥去。
武松知道这是李师师跟那吹箫的人作了和应,他也不便询问,李师师挽着他的手,走进内堂。
内堂里点了檀香,檀香前摆了桌子,上面有精致的点心和一壶美酒。
对面仍旧挂了一幅轻纱,李师师跟武松进了轻纱帐,小红将凤尾瑶琴捧了进来,放在李师师面前。
“大哥,你若信任师师,请在屏风后面,待师师招呼完远来之客,你便明白。”
武松对李师师绝对的信任,也不说话,转入屏风,屏风后摆放了桌椅,也有点心,香茶,只是没有酒,他稍一沉吟,便知道其中道理,小红担心自己喝了酒,会作出粗暴的行径,不禁摇头苦笑。
李师师招手把小红唤到身边,在她耳边低声的说着,“噗!”小红莞尔一笑:“便该如此,那老。。。。哼,那高俅把苏大哥伤了,真是可恶!”
高俅看到如意菜,十分恭敬的倒退着出了别院。
“太尉,这是为何?”姜教头不明所以,他是个莽人,直接询问。
高俅无处宣泄,正好逮着他,骂道:“都是你的坏主意,差点害了本官!”
姜教头看得高俅气得满脸通红,不敢说话,但心中嘀咕:“一个小小的芽菜,怎么就将他吓成那个样子。”
林冲也是十分奇怪,他待高俅气息平和之后,问道:“太尉,小人也是不明白其中道理。”
高俅自然是不能将如意菜的事情跟林冲说,只得低声说道:“林教头,本官方才倒是给那小丫环提醒了,陈林公公只是说三日未见贵人,也无亲眼看到贵人便在祈天阁内,贵人的心意岂是一般人能够猜度。”
“为官之道,如履薄冰,步步为营,方能一帆风顺,但凡做事,必要成功,不能掌控的,能不做便不做,你是本官要抬举的人,切记本官对你的嘱咐!”
“谢太尉栽培,林冲铭记于心,将来仕途畅顺也是今日听得金玉良言的缘故,此刻小人只知道效忠太尉,就算力有不逮之事,太尉吩咐了,便去做,没有推迟的道理。”林冲躬身道。
高俅点点头,对自己的解释十分满意,他吩咐兵士搬来一顶软轿,当做是床铺,半依在上面睡觉。
这也是高俅作为一个破落户,能够身居朝廷要职的伎俩,若里面真有徽宗皇帝,出来之时,看到一位朝廷大臣竟然在大街上睡觉,一定询问缘故,高俅只需轻轻说声,庙会之时,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为保东京城太平,夜不敢寐,到了此处,闻到香烟袅袅,心情畅快,倦意来袭,倒睡街头,皇帝听了,一定龙颜大悦。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令他心中不安,情愿在这里睡觉,也不愿离去,他合上眼不久,便看到自己威风凛凛的穿上披挂,带了三千精兵,在长街上将武松团团围住。
武松身体长高三丈,嘴边长出獠牙,将三千精兵一个个的撕咬,最好把利爪伸向高俅,“来人呐,救我!”,高俅一声惊呼,从睡梦中惊醒。
看得林冲便站在身旁,一颗几乎停止的心,才恢复跳动,他摸摸额头上的汗水,低声道:“林教头,你便在一旁守护!”
“诺!”
高俅心中惊惶:“陈松此人,一日不死,都会令我寝食难安!”
林冲不知道高俅做了什么噩梦,他让自己守护,自己便守护就是了。
塔!
一丝轻微的响声从别院的围墙上响起,这声音没人察觉,就算听到了,也以为是风声,只有林冲心中一动。
他武功高强,见识广博,一听便知道是高手落在围墙上的声音,寻着声音看去,果然在围墙上闪过一条黑影。
他眼光敏锐,一看那人的身形,知道不是武松,连忙喝道:“是谁胆敢僭越围墙!”
第一百八十三章(求自动订阅么么)
围墙上那人哈哈一笑,便往长街上跑去。
“谁?”
“拦住他!”
“啊”
几名把守巷口的兵士还没来得及挥动手中的兵刃,已然给那人打倒。
“几位教头,保护太尉,无论发生何事,不能离开半步,我去追那人!”
林冲话未说完已经追到巷口,他稍稍一看,地上的兵士只是给打晕了,没有性命危险,那人正往太尉府方向跑去。
他心中一动:“莫非此人是武松贤弟的伙伴,此刻趁高俅倾巢而出,去太尉府杀高衙内,他们所作之事都是为了我,我要去助他一臂之力!”
林冲发腿狂奔,在路旁走出三人,是一相貌清臞的中年书生,身后跟着两名侍从,两人身形如山,低着头,眼光里含着精华,显然是武林高手。
林冲稍稍一怔:“东京城怎么会有这三人,看样子都极不寻常。”
前面奔跑的那人,看到林冲稍作停步,也停了下来,轻声冷笑。
“我还是去追那人,问清楚是否武松贤弟派去杀高衙内的!”
“前面的好汉请留步!”
林冲一开口,那人便发足狂奔,林冲只好从后追赶,那人跑得三二十里,听到身后林冲的脚步声轻盈而不失稳健,显然是蓄势未发,只要到了空旷的地方,定然能追上自己。
“不跑了!”他收住了脚步,哈哈大笑道:“豹子头林冲果然名不虚传,我不是你的对手。”
林冲追上去一看,只见那人约莫三十岁年纪,眉宇间甚是有英气,他看着喜欢,连忙行礼道:“敢问好汉姓名。”
“相逢何必曾相识,请了!”
那人对着林冲拱拱手,大步离去,林冲连忙抢上前,双手一拦:“兄台,请告知林冲你的来历。”
“林冲,枉你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奈何如此不识相!”
他言语极为傲慢,显然不是装出来了,平素便是这个语气,林冲听到弦外之音,眼前此人虽然口中称武功不如自己,其实自视甚高,对自己很不屑。
他心中有气:“我林冲是何等人,在京城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江湖上也是落得好名声,岂能让你小窥!”
他不再拦阻,心中甚是恼怒,也只好昂然离去,他来是狂奔,回去的时候心中不快,就慢慢的走着。
“不妥!”他心中一怔:“这人有点不妥,可哪里不妥呢?”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那人的身法,显然是武功十分高强的人,可就没有多少的江湖经验,倒像是热爱武术的富家子弟,他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虽说这种教头有好几个,可以他武功最高,不少皇家子孙贵族公子都找他教几首武功。
在这些人当中,也有武功不弱的,他们的自持身份,施展起来跟一般武林人士不同,自成一派,好听说就是有气度,难听说就是不懂变通。
“对了!这人一定是出身富家子弟,甚至是大臣之后,他的衣服。。。。。虽然质料名贵,可样式作侍从打扮,啊跟方才追出来遇到的那两名侍从一样。”
林冲恍然大悟:“他们四人是一伙的,方才那人摆明是把我引开,调虎离山,必有图谋,莫不是对高俅不利?”
他想到这里发腿狂奔,他是高俅帐下的教头,若高俅有不测,护主不力这一条罪一定是逃不掉的,他自己倒是没所谓,可家中还有眷属呢。
别院前,六名教头,手持兵刃围在高俅身边,神色严峻,高俅睡意全无,直起身子,眺望着巷口。
“林教头,方才追赶的可是陈松?”高俅看到林冲,慌忙问道。
林冲心念一动:“不错,正是那厮,可惜他跑得极快,又出其不意,待追到相思桥,他水遁而逃。”
“哎呀,太尉,咱们棋差一招了!虽守了四个城门,却没想到还有一条水路,看来那厮已逃出城外,嘿,我一早断定他是在别院里面!”
听到莽人姜教头的言语,林冲倒是感激他,顺势说道:“姜教头见识过人,方才是林冲多虑了,以至于给陈松逃离,实在罪过!”
姜教头听了十分得意,此时一把冷冷的声音响起:“林教头,你可亲眼看到那人是陈松?”
说话的是凌教头,此人心思慎密,武功不如林冲,智谋却是奇高,林冲在太尉府任职多年,听他如此一问,自然有四面玲珑的回答。
“我一路追赶,未能超越,他的身形和背影跟陈松一般,正面却没有看到,不过此人武功高强,除了陈松,我想不到还有谁人,方才把守巷口的几名兵士跟他有正面交锋,他们应当看到真容。”
“嗯,传那几名兵士过来!”高俅为人狐疑,不容易相信人,立刻把那几名兵士叫了过来。
“打晕你们的是何人?”
几名兵士互相看着,神色十分迷惘,林冲提醒道:“方才是否陈松打晕你们的?”
“对,是陈松!”
凌教头抢过话题:“你们可亲眼看到他的面目,若是胡乱猜测的,小心人头落地!”
几人吓得不敢说话,良久,才有一人颤颤道:“小人根本看不清楚,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脖子上一痛,就晕倒了。”
“回太尉,小人可以肯定,那人不是陈松!”凌教头躬身道。
“你怎么知道!”姜教头不忿道:“我说他就是陈松!”
“凭我这对鹰眼!”
凌教头此话一出,大家不出声了,去年高俅一时兴起,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功绩,宴请同僚,这宴会来的匆忙,太尉府上人手不足,在外面请了不少人来帮忙。
请人的管家也是忙昏了头,竟然忘记记录每个来帮忙的人,结果发工钱的时候,多了几十人来领取。
高俅得知此事,大发雷霆,他倒不是在乎钱,而是气恼竟然有人敢骗他钱,可也无可奈何。
当时凌教头就出来了,他走到领钱人当中,把那些没有来干活的一一点出来,那些人当然不承认,他就把当日在宴会中,哪一个人在哪一个位置伺候,点滴不漏的说出来,只说了一半,那些冒认的人已经吓得跪下求饶。
高俅十分高兴,又得到林冲求情,那些人总算没有受到多大的苦,凌教头鹰眼的名声便传遍了太尉府。
当下,他说那人不是陈松,自然就不是了,林冲只是微微感到一丝的可惜,也不以为忤,反正自己强调,那人跟陈松身形相似,没有说样子一样。
高俅沉吟道:“从别院里跑出一个这样的人,想来是要扰乱我们的耳目,这样想来,陈松在别院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可那如意菜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李师师掩饰陈松,故意戏弄我,可她为什么要掩饰陈松呢。”
吱咦
别院的门打开了,丫环小红提着菜篮走了出来,她对着高俅盈盈一笑:“太尉,我要去买菜做晚饭了,你允许么?”
“当然!”
高俅看着小红离去,低声对凌教头说道:“你跟踪她,看她到过什么地方,跟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买了什么菜,都需巨细无遗的跟我汇报。”
第一百八十四章武松要跑路了?(求自动订阅么么)
小红走出了巷口,唱着歌儿,在长街上四处乱逛,没有半点去市集的意思。
她到馄饨铺吃了一碗馄饨,跟东家的老婆扯东扯西的聊了起来,若非东家老婆要招待客人,估计两人能聊上三天三夜。
凌教头为人隐忍,不动声色,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把她们聊的“何妈妈家的母猪生了八条小猪”,“赵妈妈的丈夫在外面养了个小丫头”,“张三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李四吃饭的时候咽着了”,总之整个东京城的小事,都记录一番。
小红看东主的老婆忙去了,百无聊赖,只好结账走了,进了一间绸缎铺,“东主,请你夫人出来。”
凌教头方才才记录了几十件婆妈之事,眼看小红又要找另一个妇人说长道短,不禁骂道:“嘿,想我堂堂一个八十万禁军教头,竟然做起了这等事情,真是晦气!”
“小红姑娘,拙荆到娘家了,你改日再来找她聊天。”
“谁要找她聊天了,我要买些布料做些贴身的衣物,你来招待合适么?”
“哈哈,我以为什么事情,你看我胡子都白了,孙子都要讨老婆了,还有什么的。。。。”
小红就跟东主大聊做一件什么式样的亵衣,是有缎带的,还是围在后背的,聊得不亦说乎,东主简直成了妇女之友,及后来,小红聊得开了,竟然还跟他聊到近来天葵不定时,该怎么办。
“晦气,晦气!看来这一个月都不能赌钱了!”
凌教头嗜好赌博,凡是赌徒最讲彩头,他每次赌博前,都要跟家中的妻子妾氏分房睡觉,他隔三差五的就要赌几手,令夫妻生活十分不和谐。
可恨的是,小红跟东主聊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有买任何东西,东主一脸晦气,小红若无其事的到了一家卖豆腐脑的。
“小红姑娘,今日的豆腐脑很好,跟你脸蛋一样滑腻。”豆腐西施招呼道。
“我今日不是来买豆腐的,想借茅厕一用。”
“噗!死丫头,去吧,去吧!”
凌教头尴尬了,小红要去茅厕,自己是去还是不去呢。
“客官,我们的豆腐脑很好,买一碗来吃吧。”
凌教头咬咬牙,低着头说道:“不要说一碗,买十碗也可以,不过要借宝号的茅厕方便一下。”
“我这里没有茅厕!”
“方才那姑娘不是上了茅厕么?”
“你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跟踪姑娘家上茅厕!”豆腐西施一叉腰,扯开嗓子就骂起来:“看你长得雄壮,竟然是一个下流胚子,你当这里是青楼么,买几碗豆腐就想占老娘便宜。。。。。”
“直娘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这等龌龊之事。。。。”
“不要声张,他好像是太尉府的禁军教头!”
“怎么了,禁军教头就可以随意调戏良家妇女了么,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围观的人几乎把凌教头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凌教头尴尬到极点,突然心中一惊:“糟了,那丫头到了茅厕许久,为何还没出来!”
他一步抢进去,直往店铺里面走去。
“太尉府凌教头,要到茅厕窥探少女如厕!”一下子群情汹涌。
凌教头也顾不得许多,找到茅厕,一脚踹开,里面哪里有小红半点踪迹,他吓出一身冷汗,亏得为人沉着,看得形势混乱,必须速战速决。
蹭!
他拔出腰刀,放到豆腐西施脖子上,狠狠道:“方才的姑娘呢?”
“后门。。。。这里有后门!”
凌教头飞似的往后门跑去,心中暗惊:“那丫头十分狡猾,故意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令我迷糊,寻得机会逃遁,看来事情不简单!”
豆腐西施也吓得瘫坐在地上,从此往后,东京城便多了一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就是凌教头了,他如何光天化日之下,强闯茅厕,对妙龄少女大加非礼,还要杀人灭口,这故事越说越传神,弄得全城的少女去如厕都要身上藏了利刀,兼且父母陪同。
凌教头从后门跑了出去,四处张望,哪里有小红的半点踪迹,他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堂堂一个教头,跟踪一个少女,竟然失败,以后在太尉府势必成为第一大笑话。
被笑话算是小事,恐怕这个教头也是不能做了,一个丫头都管不住,怎么管教八十万禁军。
他心中惶恐,在大街上发狂的乱跑,寻了约莫半个时辰,他心如死灰,知道自己是被小红甩开了,突然柳暗花明,在前面转角处人影一闪,是小红。
他以鹰眼著称,岂会看错,惊喜交集,立刻冲了上前,只见小红进了一间生药店,他震慑心神,静静听着小红的动静。
“掌柜子,我家主人跟友人切磋刀艺,受了伤,要些刀伤药。”
凌教头听了大喜:“这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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