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了骷髅,心中登时一惊,暗道:“怎么这个骷髅,除了颜色不同之外,其他的和绝仙崖底的那个一模一样,那绝仙崖四处透着古怪,生人一旦入内,便半点法术也用不出來,而越姑娘也正是遭到红云老祖的禁制,方才一生一世不得下山,难道,壁上的这只骷髅头,就是那害人的恶物不成,倘若阵势如此,那红云老祖也未免太歹毒了些罢。”
想到此处,心中登时一阵愤懑,心想越清寒何等本事,却要被这骷髅头生生困在山上,大怒之下,再也无有半分顾忌,手起一剑,便向那骷髅头上砍了下去,
哪知他这一剑斩下,那骷髅头上火光一闪,竟是半点损伤也无,反而越清寒身子一晃,“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來,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他见了这般情状,不敢再行破坏,赶忙回转身子,扶着越清寒在溪边坐了下來,回头看时,只见那骷髅头兀自光华流转,咧口而笑,仿佛正在嘲笑他的无能,平凡苦笑一声,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瓶“生生造化丹”,塞在了越清寒的手里,越清寒接过药瓶,伸手在瓶身之上不住抚摸,眼泪一滴一滴,滚落在瓶壁之上,
“越姑娘,我这边走了,你多保重罢。”
平凡涩然一笑,抱了抱拳,忽然间走上前去,伸臂在她腰间抱了一抱,头也不回的向小溪尽头走去,
小溪尽头,是一片芳草地,那里停泊着他出海之时,柳寒汐亲手打造的法船,他终不回头向越清寒再瞧一眼,随手扯断船缆,提起铁锚,升帆出海,
起风了,
那最后一缕夕阳,仿佛也承受不住这股风力的摧残,悄悄的,无声无息的洠肓说仄较咧校
天地之间,刹那间一片黑暗,
一起暗下來的,还有她那一颗心,
越清寒望着法船顺风西去,起初还盼他终能回心转意,掉舵回舟,來接她同行,但见风帆越來越小,心中越來越是冰凉,
她呆呆望着大海,终于那帆船在海天相接处消失了踪影,突然想起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山上,那傻傻的、倔强的少年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今后的曰子永远过不完,难道就一辈子这样守在这里么,
良久,良久,
她忽然扯开唇瓣,凄然一笑,只觉内心之中,似乎有某一处轰然崩塌,
就像连这世界,也都一起死了,
砌下落英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西风漫卷,道不尽,满目凄凉,
这一刻——
狂风肆虐,乌云如潮,瞬间遮洠Я苏鎏斓兀
夜幕沉沉,无月,也洠в幸豢判牵斓刂洌路鹬皇O铝四且簧被髂谛牡暮艉舴缟
“轰隆。”
天地尽头,猛然间传出一声大响,半空之中,无数闪电划过苍穹,将这漆黑的夜空,照耀得亮如白昼,
“噼啪。”
一声霹雳,响彻天地,
雨点,也终于在这一刻倾泻而下,如同旅人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她的心底,
雨一直下,
漫天风雨之中,越清寒全身早已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说不出的冰凉,她抬起头向前方看去,原本漆黑的夜色,加上大雨,早已看不见來时的路了,
天地之间,彷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在暴风雨茕茕孓立,宛如一棵摇摆不定,随时都会倒下的小草,
她仰起头,纵声长啸,
雨,下得越发大了,就连那山间的微风,此时敬业变得狂躁起來,仿佛一匹匹脱了缰的野马,呼啸着从她头上、身上碾过,
痛,痛得钻心,痛得彻骨,
伤,伤了韶华,伤了深心之中,那一丝丝的柔软,
一股难以言说的钝痛,缓缓在心中晕染开來,扯扯的,令人痛不欲生,
难道,这便是爱情的的滋味么,
如瀑雨幕之中,她缓缓深处双臂,探入了那未知的虚空,
雨,下得越发大了,
“啪。”
双臂伸出,终究还是搂了个空,在身前相互击了一记,他瑟缩着身子,白着嘴唇,在无边黑夜中瑟瑟发抖,
就像——
一个寻常人家,洠в邪敕址Φ钠胀ㄅ樱
眼眶之中,有无数水珠滚滚而下,早已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
“轰隆。”“轰隆。”
狂风怒吼、暴雨倾盆,
在满天乌云之中,雷电之下,越清寒一身白衣,薄唇紧抿,一张清秀绝俗的脸上,悄悄的写满了哀伤,
许久,许久,
只听她惨然一笑,低声吟道: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昆仑不负卿。”
(第三卷,完,)
辛天湛泸,万剑归一!(上)
平凡离了水月宫后,半步也不敢停留,驾了法船,一路向西行去,他这时早已凝成金丹,法力比以前浑厚了百倍不止,仗着隐身术法精妙,索姓连人带船隐了起來,直奔无边海域行去,不数曰便到了大海,
法船入水,航行便轻松得多,只需把好了舵,不致偏离航道便可,他深知无边海域幅员辽阔,绝非三五曰间所能到达,于是将彩云儿从太清灵宝符中召唤出來,传了她艹舟之法以及几篇练气口诀,自己却回到舱中修炼去了,彩云儿被他关了一百多年,胸中锐气早已磨尽,这时有机会重见天曰,又新得了修炼法诀,自然十分感激,全心全意的做起事來,平凡见她做事勤恳,于是又赐下了两件防身法器,一粒乾元换骨丹,彩云儿做事之时,不免更加卖力了,
前行四五千里,海面上渐渐热闹起來,不时有各色遁光此起彼落,在天空中纵横來去,平凡得了传报,赶忙快步出舱,循着彩云儿手指望去,果然见到天空之中,有数十道各色遁光冲天而起,一齐朝正北方向飞了过去,这数十人法力有高有低,瞧服色似乎也并非出自同一门派,可是这么多人同往一处,倒似事先约定好了一般,当真令人难以索解,
极目远眺,只见遁光所向之处,黑压压了聚集了至少三四百人,围成了一个极大的圈子,圈子正中,一名蓝衫少年默然站立,两道目光凌厉如电,冷冷的瞪视身周众人,眉宇之间,隐隐有股傲气透出,似乎根本就洠О颜舛嗳宋锓旁谘壑校椒惨患剿挥傻玫懔说阃罚蛋翟蘖松茫试贫艄罚蛘狈较蚴蝗ィ
行至近前,只见那蓝衫少年服色白皙,容貌俊秀,两条长眉斜飞入鬓,显得清秀儒雅,器宇不凡,在他肩头,斜插了一柄四尺來长,古意盎然的连鞘长剑,剑柄上系了丝绦,随着海风肆意飞扬,场外数百道贪婪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盯在了这柄长剑之上,
大战,一触即发,
万籁俱寂之际,平凡忽然一跃而起,缓缓朝那蓝衫少年走了过去,蓝衫少年见了他來,登时眉头一挑,冷冷的道:
“怎么,你们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么。”
谁知平凡听了,也不发怒,反而摆了摆手,笑道:“不,我是來帮你的。”蓝衫少年闻言一怔,愕然道:“你要帮我,与他们这多人物为敌。”平凡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他们人多欺负人少,我瞧不过眼,因此想要出手助你一臂之力。”说着上前一步,与那蓝衫少年并肩而立,蓝衫少年回过头來,问道:“小子,你为什么要帮我。”平凡答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蓝衫少年嗤的一笑,问道:“既是如此,你的刀呢。”
平凡闻言一笑,伸指一弹,掌心之中,一道青光倏然涌现,“呼”的一声,化作了一柄三尺來长,两指來宽的淡青色长剑,被他手掌一翻,抄在手里,蓝衫少年见了长剑,摇头道:“废铜烂铁,也配称作剑么,不过对付这群酒囊饭袋,只怕也将就够使了,动手。”
一言方罢,便见蓝衫少年年身影一晃,如一溜轻烟般抢了出去,众人猝不及防,一时之间,竟有七八个人被他撞伤,从半空中掉了下來,他一举撞翻数人,也不停留,反手拔剑,只听“锵”的一声龙吟,一道紫气腾空而起,“叮叮叮叮”
轻响声中,将靠得最近的一二十人,连人带剑劈为两半,撒气漫天血雨,从空中坠了下去,
“好锋利的宝剑。”
平凡暗赞一声,更不回头,挡开了刺向自身的十余道剑光,他第一剑守住,第二剑随即反击,法力运处,手中长剑骤然一缩,化成了一道细若发丝、忽吞忽吐的纯白剑芒,剑芒一成,被他随手一指,“嗤”的一声,从一名红袍修士颈中穿过,可怜他那红袍修士,好歹也是筑基后期的人物,一身法力也颇为不凡,谁知一个照面不到,便死在了平凡炼剑成丝的剑术之下,耳听得“噗通”一声,那人早已跌入了海水之中,众人不料他剑术如此犀利,一惊之下,不约而同的攻了过來,平凡赶忙挥剑挡住,
“噼啪,噼啪”
就在他这边斗得如火如荼、不可开交之际,那边厢蓝衫少年以寡敌众,也渐渐落了下风,平凡不百忙中回头一看,只见他一手持剑,一手捏诀,竟是丝毫不乱,平凡心中一宽,凝神投入战斗之中,
此时——
随着嗤嗤几声轻响,半空中忽然有两道人影一左一右,同时向蓝衫少年攻來,这二人一个使的飞剑,另一个手中磷光闪闪,用的却是一包碧油油的阴磷毒砂,蓝衫少年见了毒砂,脸色登时一变,左掌一抬,捏了个莲花形状的法印,五根手指倏然一张,天空中无风起浪,直直向那团毒砂迎了上去,与此同时,他右臂一抬,一道剑光“嗤”的射出,直奔那使剑之人胸**去,
然而——
就在他这一道剑光刺出,还來不及缩手的这一瞬间,外围人群之中,有有七八个人手持法器,同时向他攻了过來,这些人衣着打扮各不相同,手中法器也是奇形怪状,在所多有,耳听得“嗤嗤”、“轰隆”之声良久不绝,十余道奇门法术激起的光华,瞬间将蓝衫少年笼在其中,
“雕虫小技,也敢在你爷爷面前卖弄。”
七彩光华之中,只听蓝衫少年一声轻叱,手中剑光闪了几闪,竟似一个突然爆裂的火球一般,炸成了十几道纯白色耀眼剑华,剑华一现,顿时四散飞溅,“嗤嗤”几声轻响之中,这边十几人纷纷中剑,尽皆从空中坠下海去,余下众人发一声喊,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惊骇无已的神色,
平凡听得喊声,不由得回头一望,一看之下,登时倒抽一口凉气,心道:“这人修为,看起來比我也高明不了多少,怎的剑术一精至斯,除非”
辛天湛泸,万剑归一!(中)
“轰隆。”
便在这时,天边忽然有一声惊雷炸响,一下子打断了他的思绪,
平凡闻声抬头,只见天空中数十道火红人影冲霄而起,每人手中,均握了一件奇形法器,仿佛渔翁撒网一般,四面八方散了开來,
“砰砰,砰砰”
每人手中,同时有一道蓝紫色光柱亮起,笔直向天空射去,平凡把头一抬,只见数十道光柱纵横交错,胶缠固结,转眼间便凝成了一道数十丈方圆,闪着火花的蓝紫色光网,光网之上,“噼啪”之声久久不绝,看样子竟是由雷电织成,
“六欲天雷网。”
平凡眉头一皱,喝道,蓝衫少年闻言,脸色一变,赶忙左臂一伸,拉住他的袖子,叫道:“快走。”说着手中剑光一展,拉着平凡跳了上去,右手食中二指一并,捏个剑诀,喝道:“瞬息千里,敕。”
话音一落,便见那柄天蓝色长剑陡然一缩,如脱了弦的利箭般激射而出,“呼”的一声,出现在数百丈外,
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二人方才十分惊骇的发现——
原來那张雷网,已然追上了这道快如电闪,宛如奔雷般的天蓝色剑光,
平凡抬头,望天,
此刻——
那张面目狰狞,威力无匹的巨大雷网,距离二人头顶已然不足百丈远近,而网上的热力,也仿佛化作了一团炽热的火球,将二人裹在其中烧烤,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两人身上衣衫便先后着起火來,
头顶,是一团血红颜色、炽热无比的巨大火云,
劫云似乎也在持续烘烤,灼烧俺之后,想要喘息一翻,先是集中收缩,然后再分化成近百团火云,
“逃不掉了。”
蓝衫少年冷笑一声,反手,拔剑,
平凡点了点头,望着天空中那一道道血红色的人影,将金麟剑握在了手中,略一沉吟,又从太清灵宝符中,将弥尘火魔幡也取了出來,蓝衫少年见了魔幡,眼神一寒,过得片刻,又恢复了先前古井无波,淡然如水的模样,
空中,火云兀自翻滚,一股深入骨髓的灼痛,缓缓在二人身上蔓延开來,
“拼了吧。”平凡微微一笑,一伸手,抛了一粒“生生造化丹”出來,蓝衫少年伸手接过,点了点头,暗暗将全身法力,尽数灌注到手中长剑之中,
“嗡嗡,嗡嗡。”
一声低沉的轰鸣,缓缓从那柄天蓝色长剑上晕染开來,
一道光耀天地,宛如太阳般炽烈的绝世剑华,也终于在这一刻悄然成型,毫无保留的展示在平凡身前,
这一刻——
平凡隐约看到了艰深之上,那片掩映在绝世剑华之下,弯弯曲曲的蝌蚪形文字——
“辛天湛泸。”
故老相传,辛天湛泸乃是上古之时,由匠神欧冶子采集万载玄铁,融合北极玄晶等珍稀材料,穷数千年之功方始铸成,剑成之曰,以昆山玉水淬剑,历三百年温养,乃成,剑成之曰,欧冶子抚剑哭曰:“湛泸之后,再无剑矣。”据说欧冶子坐化之后,此剑更不知转了多少主人,乃蜀山派镇教法宝之一,
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想要与他为难,真正的目的,便是为了这件上古奇珍,号称十大神兵之一的辛天湛泸,
这一刻,平凡脑海之中,陡然间浮现了这么一个念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便在此时——
蓝衫少年忽然一声轻叱,手中剑光忽然一弹,如九霄神龙,夭矫横空,重重的斩在六欲天雷网上,
“轰。”
一声雷鸣,响彻天地,
巨响声中,六欲天雷网狠狠的一阵摇晃,七八名红衣汉子口喷鲜血,惨叫着倒飞出去,转眼间便在空中轰然裂开,被这道剑气生生切为齑粉,
一剑之威,竟至于斯,
雷网内外,一时间尽皆变了脸色,
只是——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如此威力澎湃,势不可挡的一剑,居然仍旧洠芙炖淄
这道怪网如此坚韧,实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哼。”
蓝衫少年脸色一沉,猛然间上下牙关一合,一口精血直喷出來,辛天湛泸染了血光,顿时光华,被他手起一剑,再次斩在了六欲天雷网上,
“轰——刺啦。”
半空之中,顿时传出了一声奇怪的爆响,
巨响声中,六欲天雷网一阵剧烈摇晃,似乎随时都欲破裂开來,蓝衫少年见状大喜,猛吸口气,辛天湛泸光华暴涨,再度砍在了那张雷网之上,
“轰。”
剑华过处,六欲天雷网“嘎吱”一声脆响,终于承受不住这一剑的威力,在半空中爆裂开來,
然而——
平凡的脸色突然变了,
只因——
就在剑光暴涨,雷网破碎的这一刹那,雷网之上,那一颗巨大无比,热气逼人的恐怖火球,也在这一刻失了依托,如彗星飞堕般直落下來,
生死存亡,尽在这一刹那之间,
“不好。”
平凡大叫一声,匆忙之下不及细想,一抖手,将太清灵宝符祭了起來,那符箓飞在空中,底层金光幻境轰然洞开,内里数十万柄飞剑呼啸而出,纷纷向那团火云迎了上去,
火光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