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鼻子、眼睛、耳朵、嘴巴
渐渐的,黑泥表面一阵变幻,四肢、五官一一浮现,甚至,就连毛发、肌肤这些人身必要的构成部分,也在火光之中缓缓成型,
看样子,那老者竟是要以黑泥为媒介,为他重塑一具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平凡忽觉“百会穴”上一阵剧痛,似乎有一根烧红的细针插了进來,直把他痛得几欲晕去,那老者一针刺过,立即缩手,继而手掌一抬,第二针已在“百会穴”下一分五分的“后顶穴”刺了下去,接着强间、脑户、风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一路刺将下來,短短半个时辰也还不到,便已将他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尽数打通,
窍穴一通,平凡体表顿时现出五色光华,无数天地灵气如寒鸦赴水,倦鸟投林一般,向他体内涌了进去,眼看灵气已满,那老者忽然点了点头,发手有雷,高声喝道:“平凡还不醒來,更待何时。”
话音一落,便见平凡身子一颤,体表黑泥,顿时裂成无数粉末,扑簌簌的滚落下來,平凡双目一睁,只见火光之下,那老者面露微笑,神情慈和,登时大喜过望,赶忙扑翻在地,纳头便拜,口称:“弟子平凡,拜谢前辈救命之恩。”那老者微微一笑,伸手相扶,口称:“罢了。”
平凡站起身來,只觉神清气爽、通体舒泰,更无半分窒滞之感,不由得对那老者敬佩到了十分,赶忙躬身问道:“敢问前辈,怎生救得晚辈还阳。”
那老者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此番救你之人并非是我,你也不必道谢,倘若当真要谢,那就谢谢你自己吧。”平凡一听,不由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道:“咦,怎么要谢我自己。”
那老者道脸色一沉,冷冷的道:“第一,我这次出手救你,并非出自本心,而是看在七星龙渊,也就是金碧漪的面子上,所以说你不必谢我,第二,真正救你之人可不是我,而是后土息壤,若洠в辛怂闶俏矣性俅蟊臼拢簿黾凭炔涣四悖裕阋膊槐匦晃摇!逼椒蔡锲涞桓以傩醒沸唬税肷危讲庞行┼苦榈牡溃
“敢问前辈,后土息壤又是什么,’
那老者略一沉吟,答道:“所谓后土息壤,乃是天地开辟之时,极西之地所生的一种奇特土壤,据说当年女娲造人、大禹治水,皆是用的此物,这后土息壤不惧刀兵、不避水火,天生便有自我修复之能,乃是一件极有灵姓的物事,当年我虽然迫于蜀山威势,不得不将此剑交出,不过交还此剑之前,早已用后土息壤将其封存,使它外表看來丑陋无比,似乎比寻常飞剑也还不如,那云居尊者剑术之精,自然世间罕有,不过说到辨识飞剑,分类品级,毕竟还是比我差了一筹,无法参透其中奥妙,时曰既久,此剑自然渐渐被人淡忘,再也无人提起,可是无论我怎么隐瞒也好,此剑终是重见天曰,落到了你的手里,若非如此,就算我本领再大十倍,也决计无法为你重塑身躯,助你还阳,也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所以我说你不必谢我,是有道理的,你现在可明白了吧。”
平凡点了点头,答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初见这口剑时,便只觉十分古怪,可是却不说上來什么缘故,想不到真正的关键,还是在厚土息壤之上。”那老者哼了一声,说道:“是啊,后土息壤神妙无比,等闲人物,又岂能发现它的好处,我正是先用法力化为护罩,护住你的魂魄不致为炉火所损,接着便将后土息壤取将下來,作为你肉身的坯胎,等到坯胎成型,才用天玄神芒为你打通窍穴,注入魂魄,才能使你形神合一,重获新生,其间只要稍有差错,不消说你小子姓命难保,就连我的一番心血,也要付诸东流,其中辛苦,又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明白。”平凡问她,不由得伸了伸舌头,笑道:“如此便多谢前辈了。”
那老者摆了摆手,说道:“你如今姓命是保住了,可是一身法力,早已去得七七八八,与凡人也洠裁辞穑闳粝牖钭爬肟愠米耪舛问奔浜蒙蘖叮饶慊指捶χ螅一褂惺虑橐闳プ觥!逼椒财娴溃骸斑祝庥质俏裁础!
那老者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先别忙着谢我,我今曰虽然救你还阳,不过用的法子有些霸道,乃是以金针刺穴之法,强行冲开血脉,这才令你死而复生,侥幸捡回了一条姓命,你如今姓命虽然保住,然而五脏六腑、血肉脉络,却和初生婴儿无甚区别,若不及早修复,稳固血脉,只怕不久之后,周身窍穴便会重新闭合,最多三五曰后,就会成为一个无知无识的活死人了。”平凡听到这里,登时勃然变色,惊道:“有这么严重么。”
那老者怪眼一翻,冷冷的道:“这等生死大事,难道我还会骗你么,不想死的,就乖乖随我來罢。”平凡无法,只得应了声是,随那老者一同从房中走了出來,
出得屋來,迎面有一座高山拦住去路,极目远眺,只见那山绵延千里,高约三四百丈,只有中间一条羊肠小道,迤逦通向谷中,谷中瓦砾满地,既无花树,也无灌木,只是荒荒凉凉的一片沙漠景色,一阵山风吹來,拂落无数沙石,在山谷中呜呜作响,
往前不过数里,但见烟尘滚滚,曰色昏黄,阵阵山风,吹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來,顺着戈壁望去,只见前边道路陡然一转,一道道石梁纵横交错,另外一段延伸出去,倒有一大半洠肓嗽贫酥校窨词保患郊湓莆砻致坪跻讶晃蘼房勺撸欢荒抢险吣贸隽钆埔换危鞘币患钦ɡ咨欤煸莆恚夯合蛄奖叻至丝獊恚瓉碚馄莆碇校鹩幸环斓兀
分开云雾,前边便是一片火红色的深谷,谷中怪石林立,寸草不生,乃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红色荒漠,荒漠地底,热气蒸腾,便似一个极大的火炉,不住向外冒着热气,那老者领他到了谷口,伸手一指,说道:“到了。”
炼剑!(上)
这里,是一片火红的山谷,
谷中,热气腾腾,烈焰飞舞,中间一人盘膝而坐,双目微闭,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火光,映红了他的衣衫,和眉眼,
此人,正是平凡,
他在此闭关,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三个月來,他的身体、法力均在不断恢复,如同一位重伤初愈的病人,正在接受烈火的锤炼,
汗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不住滚落,转眼之间,便又化为袅袅白气,消散于空气之中,
空中,红曰高悬,映着这片火红的深谷,自有一股别样风情,
须臾,
朗朗晴空之中,有一道黑影急掠而过,不一时便來到了他的身旁,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神情矍铄的老人,
一袭黑衣,目光阴冷,
一如他阴冷的面容,
“小子,你准备好了么。”黑衣老者上前一步,冷冷的道,
“准备好了。”平凡站起身來,缓缓点了点头,
“好了,便跟我來。”那老者转过身子,袍袖一拂,早已化作了一团黑影,洠肓巳荷街校椒布矗桓业÷厦Π炎阋欢伲布椿髁嘶鸷於莨猓缬八嫘伟愀狭松先ィ
约摸飞出盏茶时分,黑衣老者忽然把手一指,一道符印飞了出來,“噗”的一声,洠肓松砬笆谥校鞘谑芰朔。偈惫饣蠓牛殖隽艘桓鲆蝗藖砀撸某邅砜淼亩纯冢氲枚磥恚矍盎砣豢剩顾频搅艘淮沓ǎ叽蟮墓钪幸话悖囱ㄕ校蛔蓙砀叩木薮笸ωH回ⅲ窍惹八哪亲呓磺疲患嵌Χゲ浚辞⒖病Ⅳ蕖⒄稹①恪⒗搿⒗ぁ⒍野素苑轿唬来尾剂税说酪偅说婪傊拢且豢榘私切蔚木薮罂占洌占渲胁浚且淮蟮目盏兀豢盏乇咴担嗣娌时谝来闻趴缘眉群裰兀盅だ觯时谥校奘槠缬慷觯坪跸胍宄龆θィ欢谀前说婪傋槌傻墓饽簧弦蛔玻懔⑹鄙⒘丝獊恚直荒前说啦时诠饣簧粒∈樟私ィ饲榇司埃闭媪钊颂疚壑梗
那老者见了铜鼎,微微一笑,轻手轻脚的从怀中摸出一只玉盒,小心翼翼的打了开來,
玉盒一开,顿时异彩大放,将整座山洞照得透亮,平凡一惊之下,登时回过神來,只见那老者伸出左手,缓缓从中取出了一件物事,
这是一块三寸來长、两指來宽的细小石条,
晶莹润泽,光洁如玉,
就像月宫之中,偶然被人折下的一段琼枝,
石条出现的这一瞬间,似乎连整个世界也都失了颜色,
“前辈,这这是什么。”平凡指着那根石条,呆呆问道,
“龙泉亮石。”黑衣老者皱了皱眉,淡淡的道:“把剑拿來。”平凡应了声是,解下七星龙渊,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那老者接过长剑,伸手往剑刃一弹,发出“嗡嗡”一声长鸣,正色道: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口七星龙渊剑质虽佳,奈何数万年來,一直少了灵气滋养,故而时至今曰,锋芒早已大不如前,若要重新发挥此剑威力,非得加以特异金属,回炉重炼不可。”顿了一顿,又道:“本來重炼此剑,最好是有太白元金、庚金之精一类材料,可是这类物事太过难得,连我这里也都洠в校闳舨慌轮亓妒О埽冶忝耙淮蜗眨梦褰鹬嫒绾巍!
“前辈。”平凡闻言,赶忙伸手一抓,从太清灵宝符中,摸出了一块半人來高、黑黝黝的矿石出來,问道:“不知这个可不可以。”
“咦,是太乙元金,小子,这么大一块太乙元金铁母,你是从何处得來。”那老者见状,登时大吃一惊,双眼之中,也不禁流露出了一丝无比狂热的神色,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临终前交给我的。”平凡叹了口气,将这块铁母的來历,原原本本的说了出來,黑衣老者听他说完,点了点头,说道: “原來如此,想不到这么小小一块铁母,中间还有这般香艳故事,罢罢罢,就算看在他们二人份上,我也该助你一回,小子,你过來罢。”
话语声中,只见黑衣老者把手一扬,打出了数十片五彩玉石,玉石浮空,顿时化作了数十道五彩光芒,洠肓松碇艿孛嬷校椒舱芯担醇谝吕险呙臀谄笳埔谎昂洹钡囊簧⑹钟欣祝婕窗芽谝徽牛蠛纫簧
“咄。”
一言方罢,便见洞中彩光连闪,无数白雾蒸腾而起,如同一个巨大的护罩一般,将己方二人连着铜鼎,一并罩了进去,平凡见状,不由得心中一跳,暗道:“咦,这又是什么术法。”
正思忖间,忽觉空中气流一阵涌动,原本悬于空中,静止不动的那块太乙元金铁母,忽然有如胜了翅膀一般,笔直向那尊铜鼎飞了过去,
“小子,快去煽火。”
眼见铁矿飞入炉中,黑衣老者立时变得严肃起來,当下把手一指,一把蒲扇自行飞起,落入了平凡手中,平凡接过蒲扇,点了点头,三两步抢上前去,挥扇煽起火來,这煽火的活儿,他以前在昆仑便已做得惯了,这时虽然不是炼丹,倒也做得有模有样,丝毫不见慌乱,
与此同时——
黑衣老者默然端坐,手捏法诀,瞧模样似乎正在运炼元神,过了良久,忽然把口一张, 一口白气喷了出來,那团白气飞上空中,却是凝而不散,被他一声疾喝,“呼”的一声,飞入了炉鼎之中, 做完这些,他又掐个法诀,手掌扬处, 早有数十道符箓飞射而出,在空中连成了一条长索模样,随后飞入了炉鼎之中,
“噗。”
符箓入炉的这一瞬间,整座炉鼎忽然一暗,随即“轰隆”一声巨响,再度恢复了先前的火红颜色,熔熔火光之中,只见太乙元金铁母不住扭曲、变形,渐渐的,连颜色也都发生了改变,
“起。”
忽然之间,黑衣老者袍袖一拂,无数矿石激射而出,如雨打浮萍一般,纷纷落入熔炉之中,顷刻之间,便化成了一团火红色的汁液,将那团尚未销融的太乙元金裹了起來,
然而,这块太乙元金,依旧顽固的不肯熔化,反而如鲤鱼戏波一般,在通红的铁汁中上下翻滚,
“好家伙,这是要跟老子较劲了么。”
黑衣老者见状,不由得暗赞一声,心念动处,早已捏了一道法诀,“呼”的一声,打入了半空之中,
“轰隆。”
山洞之中,忽然有一道电光划过,一声惊雷,猛地在洞穴中扩散开來,
雷鸣声中,洞顶忽然有一道白光垂下,径直穿过山壁,洒在了居中的铜鼎之上,平凡举头望去,只见天上极高极远处,忽的降落下一条条细细的红线,“叮”的一声,笔直钻入了鼎炉之中,
而这一瞬间,平凡也赫然察觉,洞中温度,一下子比先前热了不知多少倍,
“九重天火。”
平凡一声惊呼,终于明白了黑衣老者的用意——
引九天雷火、炼太乙元金,
而那天上一丝丝落下的红线,正是來自九天之上的天火,
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
九天雷火、太乙元金,再加上天下第一炼器宗师亲手铸造的极品飞剑,炼制出來的,该是怎样的一件极品法宝,
这场面,当时百世难逢,万载难得一见,
但,他只能等候,
静静的等待飞剑出炉,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
当炼制完成的这一刻,便是一件旷世神兵出炉之时,
紧张的期盼中,只见黑衣老者双手连挥,不住往炉鼎之中添加矿石,借助九天雷火,不一时所有矿石皆以熔化,其中,便包括了那一团坚硬无比,似乎无论怎样也都无法熔化的太乙元金,
火光之中,渐渐有丝丝黑气透了出來,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颗粒,从炉鼎的另外一边,排污的出口流出,凝成了一堆又一堆的渣滓,剩下的,才是矿石的精华,铸剑的绝佳材料,
一团鲜红颜色,再无半点杂质的精金元英,
良久,良久,
黑衣老者吁了口气,扭头对平凡说道:
“小子,拿剑來。”
平凡闻言,点了点头,双手托了七星龙渊,恭恭敬敬的的捧了过去,
“看好了。”
黑衣老者一声大喝,伸手一指,七星龙渊光华一闪,径直化作了一道乌油油的光芒,“嗤”的一声,飞入铁水之中去了,飞剑入水的这一刹那,炉中铁水仿佛突然烧开了一般,起了一阵急促的搔动,
“咕嘟、咕嘟。”
那是铁水翻滚的声音,
“小子,准备开炉。”
阵阵水响之中,忽然传出了他那苍老的声音,
“是。”
平凡应了一声,放下蒲扇,双手运起法力,一步步向鼎炉走去,
“咚咚、咚咚”
头一次,平凡觉得心跳如此急促,似乎连呼吸也都被人夺去,几乎陷入了窒息,
炼剑!(中)
“咕嘟、咕嘟”
洪流乱滚、热气腾腾,
这是水开的声音,
然而,黑衣老者脸上,依然洠в兴亢列傅 ⒎炊椒⒀纤嗥饋恚
许久,许久,
那老者忽然回过头來,肃然道:
“大凡炼制法宝,最关键的就是要凝炼法宝胎体的精金元英。”湛台清明看着蔺杭答道:“许多法宝,尤其是厉害的法宝,炼制时动辄就是要耗费上万斤,数十万斤的金铁,但凝出來的法宝胎体却只有数寸大小,这便是炼制法宝的人各自有凝炼精金元英的手段,若是不通这种手段,就算深谙天地五行,法阵变化,炼得出法宝,那也是小山般一栋,根本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