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还真是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出王诺的阴谋圈,让王诺倍受挫折。
现在听到元协问自己话,王诺也不能在装着没听到了,随口应付道:“圣上乃是一代贤君,无论给新州取什么名字,都足以彰显圣上的天威浩荡,所以老臣认为,只要是圣上亲口御封的,就都是好的。”
元协哈哈大笑了起来,而且似乎越笑越开心,最后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随着眼泪的流出,元协的笑声忽然有些诡异的带着一丝悲伤,让心思机敏的大臣们,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忽然,元协止住了笑声,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直直的盯着王诺,一字一顿的问道:“王司徒,你口口声声说,只要是朕亲封的,就都是好的,那朕要问你一句,冠军侯、幽并大都督、骠骑大将军,朕的皇兄,是不是朕亲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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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血腥天子
王诺一愣,急忙恭敬的回答:“元君侯自然是圣上亲封的。”
元协点了点头,语气忽然变得冷酷无比:“王诺!既然你知道是朕亲封的,为何还要勾结鲜卑连满,意图谋害皇兄?!”
元协这句话一出,整个大殿内的大臣们都震惊了!钟繇连忙站出来奏道:“圣上,王司徒忠君卫国,在董猛之乱时,也曾是圣上的心腹大臣之一,虽然和冠军侯有些微的小矛盾,但绝不会做出谋害朝廷栋梁的事情啊!请圣上三思!”
随着钟繇的出班启奏,皇甫初、朱环、杜畿等十几名忠诚、耿直的大臣们,也纷纷站出来为王诺求情,请求元协应该在详查之后在下论断,切不可轻易冤枉了王诺。说来也是个绝佳的讽刺,王诺乃是世家子弟,是那批善于阿谀奉迎大臣们的头头儿,可是在元协发怒,要拿王诺问罪的时候,那些平日以王诺为首的大臣们,竟然无一人敢站出来帮王诺说话,反而是钟繇等十几位不齿于阿谀奉迎的人,肯为王诺直言犯上。
元协板着脸看着眼前的十几位忠臣,再次流出了两滴清泪,任凭眼泪滑落到大殿的地板上,元协也没有伸手去擦一下。叹息了一声之后,元协看向王诺,低沉的说道:“不但是你们,就连朕也没想到,昔日忠君为国的王司徒,缘何会变成今天这样!是你隐藏的太深,还是朕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呢?亏得朕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心腹大臣,你让朕的心,痛啊!”
王诺大惊失色,不知道元协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连忙跪倒在地。为自己分辨着:“圣上!老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啊,请圣上不要听小人的一面之词,老臣怎么会谋害冠军侯呢?”在王诺心中,是不认为元协能知道自己勾结连满的事情的,王诺的小心谨慎让他做事的时候极为小心,前几次搞元起,他都能在事后把自己从中摘出来,这次被他派去勾结连满的使者。是他的亲侄子王晨,王诺因为膝下无子,所以平时极为疼爱自己的侄子,王晨有什么要求,王诺都会尽力去满足他,要说王晨辉背叛王诺,王诺是打死也不能相信的。
“好,很好!”元协缓缓坐回龙椅之上,朗声说道:“也罢,今日朕就让你说个明白!来人,传征北将军马越进殿!”众所周知,元起是幽并大都督,总督北方的军政大权。征北将军这个职位,是受到元起节制的,换言之,即将进殿面圣的马越。是元起的部将,还是数一数二的部将,否则元起绝不会封他做征北将军。这个官职,已经是元起所能册封的最大官职之一了。
很快,马越雄壮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之外。和立于大殿中的众位大臣不同,马越没有穿朝服,而是一身戎装,狮盔银铠衬托的他英武不凡。大踏步走进大殿,马越大声说道:“臣征北将军马越,参见圣上!”
就在马越要下跪的时候,元协出声阻止了他:“马将军甲胄在身,就不必行礼了。把你知道的事情,给满朝的文武讲出来听听。”
马越止住了下拜的动作,重新站直了身体,然后把王诺派王晨暗中到北疆,勾结原中部鲜卑首领连满,一起策反齐天,齐天假装应允,后来设计擒拿住连满和王晨的事情说了一遍。
马越的话,引起了百官们的震惊。他们决计想不到,表面上道貌岸然,整天把忧国忧民挂在嘴边的王诺,竟然是这样一个阴毒狠辣的人,纷纷把鄙视的目光投向了王诺,尤其是那些善于曲意逢迎的大臣,立刻离得王诺远远的,借此向元协表明立场——他们和王诺没有任何私下的往来。
王诺心中震惊莫名,事情竟然真的坏在了王晨的身上,难怪连满的中部鲜卑会败亡的那么快!心中虽然震惊,但是王诺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阴谋败露后的懊悔,有的,是无尽的愤怒之色。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马越,王诺质问道:“我与冠军侯只是一些小矛盾而已,没想到冠军侯竟然如此小肚鸡肠,让你前来陷害与我!”
听到王诺还在狡辩,马越心中大怒,伸手就要拔剑,却拔了个空,原来在上殿之前,王密手下的亲卫禁军,已经把马越的佩剑暂时收缴了。马越没有剑,但是王密却有。元协同样被王诺气的不轻,站起身来伸手抽出王密的佩剑,怒指王诺喝道:“王诺!你的眼里还有朕这个天子吗?你真的以为朕是三岁小孩,分不清孰是谁非么?既然你矢口否认,朕就让你死个明白!来人,带王晨!”
两名亲卫禁军押着王晨走进了大殿,把王晨扔到了大殿中间的地板上,然后按剑站立在侧,只等元协一声令下,便要把王晨拖下去斩杀。
见到王晨之后,王诺立刻面如死灰。他心中清楚,自己的事情,王晨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王晨屈服于死亡的威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的话,恐怕自己全家老小都要被株连九族了。
为了渺茫的生机,王诺迅速调整着脸上的神色,对着王晨大骂道:“你这个不肖的东西,吾平日待你犹如亲子,你竟然联合外人来陷害于我,你简直,简直是有辱我王家的门风!”
被王诺骂的抬不起头来,王晨低着头强辩道:“叔父,我不是故意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的,而且我不想死啊,我要是不说实话,他们就要杀了我啊。”
看到王诺叔侄的对话,元协料到王诺还是不肯轻易承认,索性也不再盘问王晨,再次向身边的侍卫说道:“带连满上殿!”
片刻之后,昔日高高在上的中部鲜卑之主连满被禁军侍卫,像是拖死狗一样拖到了大殿之上。
元协拿着王密的佩剑走下了台阶。来到了大殿之中,把剑尖抵在连满的咽喉上,冷声说道:“朕问你什么,你说什么,或许朕会考虑饶你一命。”连满得知眼前的少年是天子,并且听到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连忙点着头连声说道:“圣上尽管问,小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下,在元协一句句的盘问之下,连满再次把刚才马越说的情况。又说了一遍,而且比马越说的还要详细许多,毕竟,连满是这件事情的亲身参与者,他甚至把计划中,在干掉元起之后,自己和齐天分控南北,王诺掌控京城,三人成铁三角共同执掌天下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正所谓恶有恶报。王诺平时对王晨极为宠溺。而且没有忌讳,几乎什么事都和王晨说,王晨在到达北疆之后,与连满臭味相投。两人在喝酒作乐的时候,王晨把王诺数次陷害元起的阴谋,当做谈资讲了出来,因此连满也知道了王诺大部分的阴谋。此刻为了保命,连满也一并都讲了出来。一年多前,元起在归途中遇伏。在沙县一战中麾下精锐损失大半的原委,直到今日才从连满的叙述中,大白于天下。难怪当初袁丁等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公然围攻元起,原来是王诺在后面谋划!当时的王诺是元协眼前的红人,这才让袁丁等人如此的有恃无恐!难怪在袁丁等人伏击失败,事情传到了朝中后,王诺还以稳定世家望族为由,极力为袁丁等人开脱罪责,原来这一切,都是王诺的阴谋!专门针对元起的阴谋!
元协越听越是生气,奋力举起长剑,一剑斩断了连满的一支手臂。连满哀嚎着叫道:“圣上,你答应过不杀小臣的……”不等连满说完,元协又是一剑砍断了连满的另外一条手臂,然后冷冷的看向王诺,嘴里却是在跟连满说着话:“朕是当今天子,说过不杀你便不会杀你,但是你欺瞒与朕,意图杀害朕的手足,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砍掉他的五肢,装入瓮中,每日两餐养着他,不要让他死了,否则朕就要失信于天下了。”
两名禁军拖着惨叫不止的连满退出了大殿,在大殿的地板上,留下了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这两道血痕,似乎是在提醒着文武百官,元协才是当今天子,是神圣不容侵犯的天子,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直到今天,元协一反常态,展现出了他冷血、残酷的一面,才让大臣们彻底明白过来,元协这个天子,和之前的几位天子完全不同,看似和善,竟然如此杀伐果决!一时之间,整个大殿在两道血痕的映衬下,寂静的落针可闻。
王诺看着地上的两道血痕,和已经被吓晕过去的王晨,低下了头,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向元协请罪:“圣上,老臣知罪啦!请圣上看在老臣曾经忠心护主的份上,饶过老臣的家人。”说完这句话,王诺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岁,再也不复先前的神采,双眼中布满了浑浊。
元协扔掉手中的长剑,意兴阑珊的叹息道:“王诺啊,你欺朕年幼,妄图自己掌控权柄,与董猛何异?你和皇兄比起来,简直判若云泥,你,只是个小丑!”
三日之后,曾经煊赫一时的当朝司徒王诺,以叛国通敌之罪,在午门之外被斩首,一时之间,朝野震动,元协这一次铁血手腕,让各路诸侯不得不正视起元协这个天子来!
在元协这一次发威之后,让大批士子、儒生看到了希望,纷纷发表言论,呼吁广大的人民,继续拥护皇权。迫于舆论的压力和元协的铁血手段,各路诸侯为了不背上像王诺一样通敌叛国的罪名,纷纷起兵赶赴江淮,准备讨伐僭越称帝的袁白。实力最强的袁丁和宇宫照烈,也在此列,他们可不想成为口诛笔伐的对象,哪怕仅仅是做个样子,也一定要派一队人马出来走个过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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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醉翁之意
寄居在徐州的泰山,得知袁白僭越称帝、元协下诏书征召各路诸侯讨伐袁白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中想了一个晚上,反复思考着自己如何才能从中获得利益。当初,张辏г谔┥降乃羰瓜禄に陀罟樟业母盖子罟裕险抨'半路反水,没等到兖州境内,就把宇宫嵩全家老小数十口尽数斩杀了,让泰山借刀杀人的计划化为泡影,还给徐州招来了宇宫照烈这个强敌。
从那以后,泰山就日夜思考着怎么才能逃离徐州,还不能损害自己的名声,免得落下贪生怕死的骂名。泰山清楚,陶谦胸无大志,一旦宇宫照烈率兵来攻打徐州,陶谦是一万个挡不住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泰山可不想和陶谦一起死在徐州。但是自从进入徐州的这两年,泰山无时不刻不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装的时间久了,甚至连自己都以为那就是自己的本性了,更是在广大的徐州居民心中,留下了仁慈宽厚的公众形象。如果在徐州为难之际,让泰山逃离徐州,泰山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这次袁白称帝,让心机深沉的泰山看到了机会,经过一夜的思考之后,泰山决定向陶谦借兵去征讨袁白。泰山明白陶谦是不愿意亲自出征的,毕竟身子骨在那摆着。另一方面,元协的诏书已经遍布天下,如果身为徐州牧的陶谦不派出人马前去讨伐袁白,又实在是说不过去,泰山认为,陶谦一定会象征性的派出一队军马去征讨袁白。那么,泰山的机会就来了,他完全可以主动请缨,领取这个任务,由自己率兵去征讨袁白,那样的话。泰山既能从陶谦手中得到一队人马,又能名正言顺的离开徐州,避免和陶谦玉石俱焚的下场,这可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啊。
第二天,一夜未睡的泰山,抖擞起精神,一大早就来到陶谦的府中,求见陶谦。见面之后,泰山稍微寒暄了几句,然后单刀直入的说道:“明公,天子发布诏书,号召各路诸侯讨伐僭越称帝的袁白,未知明公作何打算?”
陶谦闻言,愁眉苦脸的叹息了一声,用苍老的声调说道:“泰山啊,老夫已经这么大把年纪了,可经不起长途劳顿,可是,天子的诏书,老夫又不能不从,难啊……”
见到陶谦和自己心中猜测的想法一样。泰山连忙借机说道:“明公是万不能离开徐州的,否则境内将士、子民将会人心浮动。不若明公派麾下一上将军,率领一队人马前去讨伐袁白,只是,明公派出的统帅,一定得是当世名士才行,否则,会有别有用心之人,说明公是在敷衍天子。”
陶谦听着泰山的话,开始时心存疑虑,听到一半的时候,眉头渐渐舒缓,显然是认为泰山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听到最后,陶谦舒展开的眉头,不知不觉间又皱到了一起。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陶谦开口说道:“泰山啊,你在徐州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觉得在徐州境内,谁人称得上是当世名士呢?”
泰山心中暗自满意陶谦的配合,事情已经在按照泰山的设想稳步发展了。当下,泰山假意说道:“糜竺、糜芳二兄弟,虽然是商贾出身,但也是明公帐下的幕僚,可堪此任否?”陶谦摇着头叹息道:“这二人经商、治政都算得上是郡守之才,但若是行军打仗,实在是勉为其难了。”
自己推荐的两人被否定之后,泰山心中更加欢喜了,他就要是要这种效果,把徐州境内有名望的人一一列举出来,然后让陶谦一一否定,最后,泰山再来个毛遂自荐,请缨带兵出征,借机离开徐州。
“那,陈元龙聪明机智,可担此重任否?”泰山装作思考的样子,继续推荐着根本不可能胜任的人选。陈元龙就是陈登,徐州下邳人士,是徐州的名士,元龙是他的字。陈登少时出任县令,因政绩出众,深的民心,后来被陶谦任命为典农校尉。他的父亲陈珪也是徐州的名士,字汉瑜。无论是陈珪还是陈登,父子二人的专长都是治理郡县内政,和带兵打仗根本就不沾边。因此,陶谦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泰山再次的推荐。
平心而论,徐州本就算不得人杰地灵之地,有才能的人极少,再加上陶谦胸无大志,一心只为守住徐州,一些胸怀大志的人也因此离开了徐州,改投他处。综合这两个原因,导致陶谦的部下根本就没有行军打仗的大将,要不然上次诸侯会盟,陶谦这么大年纪,也不会亲往。
又先后说出几个人的名字之后,泰山看到陶谦一如自己意料之中的那样,均是摇头拒绝,泰山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了。于是,泰山摆出一副慷慨激昂的神色,对陶谦说道:“天子下诏,我徐州竟无一可派之人,唉。。。如果明公相信泰山,某愿借兵数千,前往江淮和那袁白决一死战!”
陶谦哪里知道泰山的真实想法?他还以为泰山是在激愤于袁白自立,一心为徐州着想,这才毛遂自荐,甘愿领兵数千去和袁白拼死一战呢。不明就里的陶谦感动的几乎都要掉下眼泪来了:“泰山啊,你的苦心,老夫自然是明白的,可是现在徐州根本就不可能拿出大军去和袁白开战啊,最多只能抽调五千人马,那样的话,不是让你去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