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修士看见高枫把刚刚还在和自己炼丹的修士打成肉饼,见高枫进来,连动手的心思都没有。狼狈的向后门跑去,甚至连丹炉倒了都没顾得上。
高枫进门被惊得一愣,怒极反笑,盯着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炼丹修士,手中狼牙棒脱手而出,砸在修士腰间。看这样子这个修士只擅长炼丹,竟然连法术都忘记使用,只顾着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去。狼牙棒打在腰间,下半身被打的粉碎。炉鼎滚落,从修士身上碾了过去。炉鼎里面的女童小半截身子落在修士身边,无神的大眼睛死死的看着这个修士。
高枫杀过很多魔物,但从根本上说,那些魔物都并不是人。而这些昊天门的修士居然会拿十一二岁的童子生生的炼制魔物!真是丧心病狂!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高枫也无法相信。
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发泄自己心里的愤怒,高枫一脚踹倒了鼎炉下面的炉火,火炭四处散落,整个丹房瞬间便被烈火吞噬。
看着烈焰吞噬掉一具具清湛湛的尸体,每一个孩子似乎都得到了解脱。
高枫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些罪孽,但愿能随着这火都化成灰烬。
看着昊天门童子眼睛里复杂的神sè,看着被放出来的女人和孩子们死里逃生的兴奋,高枫忽然感觉到有些累。这一路上,一去千里,一往千年,任谁都会觉得身心俱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注册会员推荐该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零七章不见
前后院仔细搜寻了一番,那名小童倒也没有说谎,昊天门已经没有修士和武者存在。
即便天sè已黑,得到zìyóu的女人和孩子们依旧不愿意在昊天门过夜,好像有所畏惧一样。高枫也不阻拦,任由她们四散而去。
靠在昊天门后山的峭壁上,看着远处的天柱山,高枫心思飘渺。这段时间从带着怪病缠身的清柔郡主离开中京城,经历了北地龟堡,北境林海,草海怒涛,雪山大庙,中京城外浴血厮杀,rì冕光华一去千年。
林林总总在心底像是流水一样缓缓而过,极其纯净。一件件的重新体悟,感受着其间说不清楚的荒谬与离奇。星光满天,银河璀璨。无数的星辰一动不动的镶嵌在夜空中,那么遥远,那么洁净,就想藏在高枫心底的一个个希望似的。
真美啊。高枫心思平静,心底的忧愁烦恼都随着璀璨的星空里瞬间流逝的流星而去,只剩下点点滴滴如星一般的痕迹。
今夜的星空很美丽,点点星光像是一个个珍珠般散发出温柔的光芒。深蓝sè的夜空中悬挂着许多美的让人心悸的珍珠。看着看着,高枫似乎感觉到这些星光似乎不再一动不动,而是开始变幻起来。
星光闪啊闪的,一会高了,一会又低了。高的时候高枫感觉自己怎样都触摸不到,低的时候却让高枫感觉星光摇摇yù坠,随时都可能坠落,化成一颗流星,消失在尘世中。每一颗星光,不管是璀璨还是晦暗,都像是有自己的朋友,家人,相互倾诉着,相互告慰着。
高枫在迷惘中寻找在迷惘中失去。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之后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满天星辰还有自己可以倾诉的家人、朋友,而自己呢?孑然一身的来到许多年前,周围充沛之极的天地之间的元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高枫这里已经不是他居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中京城了,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
看着漫天星斗,高枫渐渐沉思迷茫,恍恍惚惚中似乎身处的地方发生了改变。恍惚中昊天门的后山似乎变成了奉天坊东街的老宅,破门破户,衰败异常。躺在病榻上的高泉似乎在弥留之际,高枫站在病榻旁神思有些恍惚。
“枫儿啊,为父这就走了。”弥留之际的高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知是从哪里来的jīng神,眼睛睁开,闪烁着生命的光彩。看着高枫,满眼都是眷恋和不舍。
“咱们高家这一支有大福缘,但几百年了,每一代祖祖辈辈都没享受过也不知道传到你这里会不会真的有福缘落下。小枫啊,你来,把这个戴上。”说着高泉手指颤抖的摸着自己脖子,但不管怎么摸都摸不到东西,愈发的慌乱。
高枫神思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眼前的场景自己似乎经历过,那时候父亲去世,把容纳仙山的玉坠传给自己。可父亲怎么什么都没有摸到?他在找玉坠呢吗?
高泉愈发惊慌,满是病容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爹,你找什么呢?”高枫更加恍惚,喃喃的说道,看着破旧的病榻上衣衫褴褛的父亲看着床边矮几上的瓷碗,里面似乎还散发着汤药刺鼻的味道。一切都似乎那么逼真,似乎自己再次回到中京城,在奉天坊的那座老宅里,守在重病的父亲身边。
“玉佩,祖传的玉佩能给我们带来大气运的玉佩!”高泉的手不住的颤抖,惊慌失措中两行浊泪落下,说不出的悲伤。
高枫握住高泉被病痛折磨的枯干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说道:“爹,玉佩你已经给我了,在这里,你摸摸看。”
高泉的手摸在高枫心口,似乎感受到玉佩上的气息,脸上渐渐平和,生命的光亮在眼中渐渐淡去,渐渐的淡去,像是天上的星光,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渐渐淡去,直到看不见。
高枫握着父亲的手,心中悲痛,却哭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间回绕盘旋。真实,却又不真实。好像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幻觉,而父亲那枯干的手却又如此真实的在自己手心里握着。
最后一丝光芒,最后一点生命的光辉在眼中逝去。被病痛折磨了许多年的高泉闭上眼睛,只是那只枯干的手还放在高枫心口,感受着祖祖辈辈视若珍宝的那枚玉佩,了却一生的余愿。
屋外鞭炮声音响起,几个奉天坊周围的孩子嬉闹着,又是一年的年节到了。
可我到底身处何方?高枫恍惚着,脖力的握着父亲的手,像是抓着这虚幻的世界里唯一真实的东●般,握住自己心头子yù养而亲不在的遗憾,握住身处千百年前,迷茫无助时候最后一根稻草。
然而,一切都无法掌握。像是握在手掌中的水滴一样,流逝的那么快,根本不容高枫缅怀和怀念。
枯干的手掌消失的无影无踪,任凭高枫如何用力,都消散在风里,耳边爆竹的声音依旧回荡着,顽童嬉闹的声音也还没有消退。破旧的老宅里,一个熟悉到有些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灶台边,辛劳的忙碌着。
“小枫,去洗把脸,准备吃饭了。”声音真实的让高枫心里一疼。
这个声音多少年没听到了?在冬天依旧浆洗衣服,贴补家用的那双手红彤彤的满是皲裂。握着水瓢,舀了一瓢热水,用手试探了一下,温度刚刚好,转身对高枫笑了笑。
“娘¨”高枫声音有些嘶哑真的是吗?父亲那只枯干的手上的余温还没消退,似乎在手掌间留有余温,已经过世多年的母亲的身影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说这是梦境的话,高枫宁愿一睡不起。如果说这是幻境的话,高枫宁愿沉迷在幻境里,不再出来。
“傻孩子,赶紧洗把脸。吃完饭去念书,今天可不能淘气了,再胡阄,先生告状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斥责中带着一股浓浓的亲情,让高枫再一次心中酸涩无比,眼含热泪,无言以对。
打开大锅,里面的清粥的香味飘了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啊,是家的味道?
氤氲而起的蒸汽里,身影渐渐朦胧,渐渐消散。温暖和关心的话语浓的化不开,即便眼前一阵阵的模糊,却依旧不肯消退,在高枫心中、眼底、脑海盘旋回荡。
再不愿失去的记忆,早晚也会模糊。再眷恋的身影,早晚也会淡薄。
袅袅炊烟散去,一个枯干如山的背影蹲在门坎上,看着夕阳西下,在想着什么。看身影高枫不知道这到底是谁,但心中却不知怎么就明白,这是自己的祖父。在自己出生之前便已经死去,自己从来没见过一眼。
一股血浓于水的亲情在高枫心田出现,渐渐浓厚。看着那个孤单的背影,高枫想要上去安慰一句,告慰一句,但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难以动弹。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影再次淡去,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高枫面前。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消失在高枫面前,永远不会再回来似的。看了高枫一眼,或是说了些什么,或是什么都没说。但无论说还是没说,眼神里一样带着宽慰和期许。
像是行走在世间的长廊中,几百年间,高家高枫这一支的子弟一个个的出现在高枫面前,继而远去,得到了解脱一般,满含笑意。
直到一个身披重甲的武将英气勃勃的站在高枫面前,看着高枫有些迷茫的眼睛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高枫的肩膀。
拇指和虎口满是老茧的手落在肩膀上,高枫猛然间感觉到身上缚龙索、几枚挂坠都似乎有了反应。而仙山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也是一动。但高枫感觉并不是在自己心底,也不是在自己身边。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眼前那人身影渐渐消失,缚龙索也缓缓安静下去。
先前开始躁动的仙山非但没有出现,反而连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正沉浸在岁月流逝的亲情中的高枫一愣,忽然想起自己出现在中古之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去,原来还准备到仙山上面问问小狐狸和剑尊芮先生。但为什么自己迷迷糊糊睡着了,却没上得了仙山?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但一想到这里,高枫忽然背后起了一层冷汗,衣服黏黏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是啊,仙山!仙山在哪里!
蓦然之间惊出一身冷汗后,高枫环顾四周,自己却依旧在中京城奉天坊的老宅里,四周空空如也,清净而孤寂。没有仙山,没有先人,没有炊烟袅袅,没有温柔体贴,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老宅里发着呆。似乎无形无迹的岁月就这样在眼前流逝,自己甚至都可以看到老宅里面器皿、家具渐渐泛起了黄sè陈旧的痕迹。
rì升rì落,rì落rì升,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就这样在高枫眼前像流水一样流走。高枫想掬起一捧,却根本不知该如何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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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道门似狼
老宅的屋角还有陈年的老灰在轻轻飘落,一缕阳光照shè进来,灰尘在阳光中轻轻起舞,悠缓而清扬。似乎从开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只有这些灰尘,除此之外,就是一场美梦,梦醒之后家人的温馨亲情和仙山都无影无踪。
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平时自己昏昏沉沉睡去,不知不觉的时候就能进去的仙山此刻无影无踪?无论怎样自己都无法找到仙山,小狐狸和剑尊芮先生都不见踪影。高枫刚刚看见高家祖祖辈辈的先人,心里生出的缕缕温馨像是被一阵凄寒入骨的寒风吹散。
自从在中京城里遇到那只狼妖开始,玉佩被一箭shè入心脏,上了仙山,高枫每一步成长都离不开这座似有似无,根本无迹可寻的仙山。
一路坎坷,多少次濒死,都是进入仙山才得以脱身而出,战胜强敌!
一路荆棘,多少次遇难,都是进入仙山,有小狐狸和剑尊芮先生的指点,才让自己在修行上没有走半点弯路。
无论是朱果还是琼实,亦或是鲁刚先生教导自己的纹刻之术,无一不是世间难寻的好处。仙山就像是高枫的另外一个家似的,亲切而温馨。不管经历什么苦难,高枫知道总是有人在不知名的地方默默的守护着自己,默默的关心着自己。
而如今,来到大魏建国之前的中古之世,自己却忽然发现就像是一场美妙的梦,终于在这时候醒来。奉天坊的老宅无法回去。而不知在哪的仙山,这个家和家中的那些人竟然也不出现了!
难道一切都不存在,只是一场美丽离奇的梦境?还是到了中古之世仙山无法和自己联系上?
一阵心悸,在高枫心底泛起。就在自己最孤立无助的时候,仙山也远离了自己,任由自己在这个中古之世自生自灭。
想到这里,高枫心里猛地打了一个冷战。孤单寂寞的感觉缠绕在身边,挥之不去。
难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小狐狸,见不到剑尊芮先生,见不到匠圣鲁刚。见不到朱果林里的那个白胡子老头,见不到琼实……
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后背的冷汗出尽,不知在哪里来的阵阵微风吹在后背上,浑身yīn冷。五脏六腑都在这股yīn冷的气息下面颤抖着,yīn冷却越来越甚,直yù把整个人都冻僵。
没了仙山,找不到上山的路,高枫忽然觉得自己迷失在一片虚无之中。这种感觉像是在仙山上看见那座城池。怎么走都找不到出去的路,走来走去都是一样的景sè。不管怎么走。看到的东西都是一样,根本没有一个结束,甚至到了最后,都不知道开始是什么样子。
来来回回走的都是一样的路,没有开始,也灭有结束,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孤独的旅人,来自异乡的旅人在这条路上走着。
没了小狐狸把自己唤醒,高枫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在中京城奉天坊老宅里茫然无措,不知道该干些什么。高枫在一瞬间,心头千回百转,想了无数的事情,想了无数的人,一张张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脸庞在眼前来回盘旋。一件件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再次在眼前回映,可偏偏没有一丝温馨。一切都那样的寒冷。
到底自己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而是在擒捕狼妖的时候身死之前弥留之际想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在最后的时刻神奇的经历了这么多人和物?这一切都是幻觉?
一切都是幻觉?
高枫忽然感觉到自己浑身脱离,比在中京城外浴血厮杀后来的还要无力。刚刚止住的冷汗一身一身的出来,好像隐匿在身体里的布衣龙皮和翔天铠都被汗水浸湿。浸透,汗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口干舌燥,轻轻舔了舔嘴唇,皲裂的嘴唇摩擦过舌尖,有些疼。而舌头上也干燥无比,根本无法给干燥龟裂的嘴唇带来一点cháo湿的水气,反而更加干渴。
高枫勉强支撑住身子,迷茫中回身便坐在老宅的床头上,想要歇一歇。神游天外,迷茫的手和脚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
身边的景象就像是在奉天坊老宅里一样,渐渐地高枫也懵懵懂懂的忘记了快速流逝的岁月,忘记了种种古怪,真的像是自己回到了奉天坊的老宅里。
站得久了,高枫迷迷糊糊中习以为常的坐下。却没想到一下子做了个空,如坠深渊般在万丈悬崖上直接摔了下去。身边呼啸的风声响着,刮在脸上,小刀子似的。
一层层云雾在身边飞也似的过去,万丈悬崖却怎么也不见底,似乎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孤单无助的挣扎着,却没有丝毫的作用。
不管高枫怎么努力,翔天铠双翼总是打不开,好像被匠圣鲁刚打造进身体里的翔天铠也像是匠圣鲁刚先生一样,根本就没出现过一样。想用缚龙索缠住周围云雾缭绕的山石,但缚龙索不管自己怎么注入真气,都懒洋洋的不肯动。
心中又惊又急之间,神思像是掉到地面上,坚固无比的地面上。从高处跌落蕴含的巨大的冲力把身体撕成无数碎片,高枫甚至看见了自己四处飞溅的血肉。
高枫猛然坐起,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天柱山依旧在,苍穹、星空根本没发生任何改变的在自己的面前。
原来只是一个梦,只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
醒来后,环顾四周,奉天坊老宅无影无踪,高枫发现自己还在昊天门的后山上。看着伫立在黑夜天幕前的天柱山,在苍穹中伫立,擎住苍天,万年无语。
也不知道沉沉的睡去了多久。醒来之后,高枫苦笑,发现自己坐的地方都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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