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在哪里?我可以见见她吗?”郭襄此时觉得,跟小七相比,自己已经幸运了太多,至少自己还有爹娘,还有一大群疼爱自己的亲人。
可小七,除了对那个男人至死不渝的爱,她已经什么都没有,她比自己可怜。
欧阳飞苦笑一声,道:“你见不到她了,因为她是五百多年前,唐朝的人,天策府你们都知道吧?她爱上的那个男人,就是天策府的统领。”
“……”
众人这才想起来,欧阳飞不是凡人,难怪他说的十五岁就扬名天下的女子,他们没有丝毫印象。
“那她后来怎么样了?”郭襄关切的问道。
欧阳飞摊手道:“我不知道,记得那年还是安史之乱的时候,李光弼镇守太原,抵抗史思明十万大军。”
“当时的情况跟十四年前的襄阳之战差不多,朝廷兵马不过五千,我们一群武林豪杰前去助战,抵抗叛军。”
郭襄点头道:“这段历史我在史书上看到过,李光弼率军民不到一万,大败史思明,歼灭叛军七万,守住了太原城。”
欧阳飞幽幽叹道:“是啊!史书总是只记载朝廷的丰功伟绩,那些为守城而死的江湖志士,武林豪杰,却从来不会见于史书。”
“太原之战后,我便飞升上天,被封为人曹官,行走三千世界,从此再也没见过小七,也不知道她最后怎么样了。”
“小七于历史来说,并无什么突出作用,不像郭大侠与杨大哥一样,一个镇守襄阳一辈子,一个击杀蒙哥,拖住蒙古脚步十三年,都在历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仅凡间史书未曾记载小七的事迹,便连仙官也没有注意到她的,最后只有李光弼一人得以青史留名。”
郭襄双手合什,喃喃道:“但愿上天怜惜小七姐姐,来世可以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听完郭襄的话,欧阳飞一把拍在杨过肩上,饶有深意的道:“有些事,今生有机会就不要去等来世,因为来世毕竟太过飘渺,谁也不知道自己来世会如何。”
欧阳飞这小子也实在有些奇葩,居然当着别人老婆的面撺掇别人娶小的。
这是因为欧阳飞看得出来,小龙女自看过《神雕侠侣》后,对待感情的态度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如果是之前的小龙女,听到自己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就算不至于生怒,也肯定会表现出不满。
可她现在的态度,分明便是默许,不过虽然她或许不会反对,但也不可能主动提出这种事,所以这件事,关键还在杨过身上。
从不主动开口插言的莫愁此时突然开口道:“郎君,自古以来不都说人的一生都是上天注定的吗?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们这些神仙也不知道凡人的来世会如何吗?”
听闻此言,郭襄、杨过、小龙女等人纷纷看向欧阳飞,他们也很好奇这件事。
欧阳飞苦笑道:“你们都被传说误导了,今日我就泄露一些天机给你们,所谓的天意,指的其实是天道运转,天道运转从来都只把握大方向,而不会去管小范围的变化。”
“只有那么特定的几个人,才会落入天道的安排之中,比如谁当皇帝,谁当宰相,这些对天下大势有影响的人,命运才会由天道安排。”
“但是其他人,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特定的命运,一个人的性格,从小受到的教育,身处的环境,甚至是一个念头的不同,都会造成他一生的命运不同。”
“所谓‘我命由我不由天’便是此理,神仙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无所不能,其实神仙也是人,只不过是一群掌握了飞天遁地,移山填海的强大力量之人。”
“神仙哪怕可以掌控一切,却也掌控不了人心,所以普通人的一生如何,是悲是喜,是幸福还是凄凉,是开心还是悲惨,完全取决于自己。”
“想得开的,哪怕做乞丐也能做的很开心,这个相信你们都见过不少,丐帮中有许多这样的人,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七公,而想不开的,就算家财万贯,身居高位,三妻四妾也依然整天愁眉苦脸。”
“所以啊……”
欧阳飞两只手分别拍了拍杨过与郭襄,道:“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
杨过与郭襄对视了一眼,又立刻错开目光,郭襄下意识的看了小龙女一眼,却见她只是自顾自的饮酒吃菜,便似没听到他们的话一般。
郭襄突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今日她前来剑冢拜访,实乃冲动使然,她找了大哥哥十几年,痴心不比小七少,在襄阳城郭府从大姐口中知道大哥哥所在后,就立刻巴巴的跑来。
却没有细想,就算她找到了大哥哥又能如何?他眼中始终只有他的龙儿。
原本她也没有什么念想,只是想再见大哥哥一面,只是见一面就好。
可此时经过欧阳飞这么一番作为,突然让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杨过和小龙女了。
第274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佛曰:废物
郭襄握住桌上的酒瓶,一口气将瓶中之酒饮尽,抬头望了望天,道:“大哥哥,龙姐姐,欧大侠,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杨过微微一怔,迟疑道:“襄儿,夜间山路难行,且有狼群出没,不如……”
不待杨过说完,郭襄便站起身,笑着打断道:“大哥哥不必担心,襄儿如今的武功可是连欧大侠也赞不绝口呢!没关系的。”
欧阳飞想了想,开口笑道:“大哥,不如便由小弟送郭二娘子回去吧!正好小弟最近为天庭立了一功,被特许解开了一些能力,片刻功夫便可送到。”
“哦?”
杨过诧异的看着欧阳飞,却见欧阳飞站起身,往一旁踱了两步,食中二指并拢成剑指,对着竖在山壁旁的几把长剑一指,再一引。
便见其中两把长剑骤然出鞘,飞至欧阳飞与郭襄身前脚边,悬浮在离地一尺之处,两把长剑就在杨过等人面前开始变薄变宽。
待得长剑有脚掌宽度后,欧阳飞便抬脚踏上长剑,对看得双目圆睁的郭襄笑道:“郭二娘子,请吧!记得以内力将脚牢牢黏在剑上,掌握好平衡。”
杨过等人也纷纷站起身,满目惊奇的看着这一幕,这莫不是要踏着剑飞去襄阳城?
郭襄看了看笑吟吟的欧阳飞,小心翼翼的踏上了那把漂浮在脚边的长剑。
“郭二娘子站稳哦!对了,你不怕高吧?”
“呃……小女子第一次经历此事,欧大侠可不可以飞低一点?”
“呵呵,好吧!那我再慢一点好了,走了。”
杨过等人只见欧阳飞剑指一引,两把长剑便缓缓上升,待得高过山谷后,这才向前飘飞而去。
莫愁艳羡的道:“做神仙真好啊!”
“……”
……
半空中,被微凉的夜风一吹,郭襄的酒意倒是消除不少,他们此时飞在距离树丛上方两丈左右,速度也不快,就算失足跌下去,以郭襄的轻功也摔不着她。
“欧大侠,今日之事……多谢了。”郭襄一开始有些心惊胆战,浑身绷紧,死死以内力将脚黏在剑上,不敢乱动,更不敢分神。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她慢慢放松下来,确定就算掉下去也摔不着后,便神色如常了。
欧阳飞闻言一声轻叹,道:“郭二娘子无须言谢,在下只是见不得痴心人不能得到好结果。”
“其实你们这些痴情之人啊!在被人所伤之时,又何尝没有同时在伤害别人,唉……”
郭襄闻言大为诧异,不解的道:“欧大侠此言何意?”
欧阳飞扭头瞥了她一眼,苦笑道:“相比另一个人,你已经好太多了,至少你喜欢的人,知道你对他有意,可喜欢你的那个人,你却想错都不会想到他身上去。”
“如今那个人恐怕已经出家做了道士。”
郭襄面色微变,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为何她心下一点印象都没有?若此言当真,那欧阳飞口中之人的确比她还要悲哀。
“欧大侠,你说的……是何人?”
欧阳飞看了看她,叹道:“你找个时间去一趟武当山吧!那里离襄阳不远,如今已过去十几年,不出意外,他应该在那里。”
郭襄缓缓点了点头,沉默片刻后,幽幽道:“欧大侠,我是不是……不该对大哥哥……”
欧阳飞摇摇头,道:“爱一个人并没有错,你没有错,大哥也没有错,嫂嫂更没有错,爱情这东西,说来就来了,挡都挡不住。”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用情太深,有时候,爱得越深,伤得越重,不仅伤己,更伤人。”
郭襄闻言又沉默了片刻,摆了摆头,暂时将那满脑袋纷乱的思绪甩开,突然看向欧阳飞,好奇的问道:“欧大侠……”
欧阳飞摆摆手,笑道:“你还是别欧大侠长欧大侠短了,我活了六百多年,比你大是肯定的,你唤我一声欧大哥即可。”
说完这句颇为不要脸的话,欧阳飞心下暗暗得意,他今年不过二十七,郭襄则是三十岁整了,却因为他给自己安排的身份,可以大言不惭的让人家叫自己大哥,这感觉,莫名的爽啊!
郭襄抿嘴一笑,从善如流的道:“那欧大哥也别唤我郭二娘子了,叫我襄儿吧!欧大哥,你可有喜欢的人?”
欧阳飞闻言一怔,仔细想了想,陈慕曦陈慕夏?应该还够不上喜欢吧!最多是有点好感而已,当下颓然的道:“这个,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
郭襄惊奇的看着欧阳飞道:“没有?那我怎么感觉你对感情之事似乎十分了解呢?”
“这个嘛!看得多了,自然就懂得多,这几百年来,我什么没见过?不仅是人跟人,还有仙跟人,人跟妖,仙跟妖,各种各样的感情纠葛,我见过的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比你听过的江湖轶事还要多。”
欧阳飞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将从电视、电影、小说、甚至游戏中得知的爱情故事当成了自己亲眼所见。
不过这也算不上纯粹的吹牛,因为他行走诸天万界,那些电视、电影、小说、游戏的世界,他都有机会去走上一遭,到时候不就把这个牛给吹实了吗?
“哦!原来如此,不过欧大哥你几百年都没遇上自己喜欢的女子,也是够可怜的。”
欧阳飞哑然失笑,当下眼珠一转,笑道:“嘿嘿,我倒不这么觉得,以前我问佛祖情为何物,你猜佛祖怎么说?”
郭襄饶有兴趣的道:“愿闻其详。”
欧阳飞摇头晃脑的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佛曰:废物。”
“啊?呵呵呵呵……”郭襄闻言一怔,下一刻却掩口娇笑不已,“你去问佛祖情为何物,岂不跟问和尚肉好不好吃一样?”
“哈哈哈哈……”
两人一路上相谈甚欢,待得飞临襄阳城郭府上空时,郭芙、郭破虏、耶律齐等人都听到了来自半空的笑声。
晚饭后在后院散步的三人齐齐仰头望天,顿时愣住了,他们看到了什么?二妹(姐)跟欧大侠一人踩着一把大剑从天上飞了下来?
数月前郭靖与黄蓉便已返回桃花岛,襄阳城这边则是完全交给了郭破虏与耶律齐打理,一群侠三代也被老两口带回桃花岛去调教,此处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第275章 我们去桃花岛提亲吧
“襄儿,欧兄,你们这是……”
两把长剑飘飞到院子离地一尺处,郭襄下了长剑,那把剑便即开始变窄,很快就恢复原状。
欧阳飞伸手一招,长剑落入他手中,倒持剑柄,剑身紧贴手臂。
这才对正看着他,满目惊奇的耶律齐与郭破虏道:“今日我去看望大哥,恰逢襄儿前往拜会,她喝了些酒,天色已晚,林中山路难行,我便御剑送她回来。”
郭破虏挠挠后脑勺,不解的道:“可是欧兄在凡间不是不得使用法力吗?”
欧阳飞笑道:“在下近日对天庭颇有功绩,被特许解封了一些法力,故此可御剑飞行。”
郭破虏恍然,点了点头,欧阳飞对郭襄笑道:“襄儿,明日你可还要去剑冢修习独孤九剑?”
郭襄略作思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今日刚刚学了总决式与破剑式,我还是花些时日先在家将之练熟,再去打搅欧大哥吧!”
欧阳飞点点头,道:“也好,不过我职责在身,无法时时留在剑冢,我会将后面七式全部传给大哥,你若想学,到时请他传你即可。”
郭襄闻言怔了怔,也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
欧阳飞说完,对耶律齐三人抱拳道:“耶律兄,郭大娘子,郭兄,在下先行告辞,得空时,再一起喝一杯。”
耶律齐与郭破虏抱拳还礼,道:“欧兄慢走。”
道别之后,欧阳飞剑指一引,顿时冲天而起,很快就消失在几人眼前,郭破虏望着天空,喃喃道:“欧兄越来越像神仙了,呃,我是说,欧兄现在看上去,才像个真正的神仙。”
郭芙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本来就是神仙。”
耶律齐失笑的摇了摇头,郭破虏的意思他自然听明白了,只是芙妹这脑子……唉……
……
去时用了半个多小时,回来却只耗去几分钟,饭菜已经被收拾好,石桌上只余几碟蚕豆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只杨过与神雕还在喝酒。
小龙女带着莫愁与四小正在练剑,她们练的正是今日刚刚学会的总决式,杨明则是依然在练筑基的功夫。
欧阳飞从天而降,跃下长剑,那把剑同样迅速恢复原状,手一挥,两把剑准确的飞回了剑鞘。
“呵呵,嫂嫂,你可以试试以九阴真经中的魅影剑法配合总决式的剑意施展,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哦!”
欧阳飞对小龙女点拨了一句,便径直走到石桌旁坐下,端起面前的酒碗喝了一口。
“送到了?”杨过若无其事的问道。
“嗯,送到了。”欧阳飞同样若无其事的回了一句。
杨过瞥了欧阳飞一眼,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十余丈外的小龙女,身子微微前倾,轻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今日襄儿来此拜访,大家好好的谈武论剑,偏生你一来就横生事端。”
“你小子近两个月没下来,刚好襄儿今日来剑冢你就来了,你是不是一直在上面盯着我们,就是故意来搞事的?”
“……”
欧阳飞哑然失笑的看向杨过,半晌才道:“我说这是巧合你信吗?”
杨过坐直身子,斜眼看着欧阳飞,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欧阳飞摊手苦笑道:“今天还真是巧合,你是觉得我有多闲才会整天没事盯着你们?”
“这两个月我跟独孤前辈学独孤九剑,又给天庭办了几件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得了些空闲,就想着来看看你们,谁知道襄儿也在这。”
杨过眼中依然带着一丝丝怀疑,道:“当真如此?”
欧阳飞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果然如此,你不信我可以向天道发誓。”
杨过摆摆手,无奈道:“那倒不必,好吧!即便这事是巧合,可你……你也不能这样给我找事啊!”
听到杨过此话,欧阳飞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这才沉声道:“你知道,如果我没有插手你们的事,襄儿未来会如何吗?”
杨过神色一凛,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欧阳飞。
欧阳飞叹道:“她会一直满天下找你,找了二十几年,终究没能找到,心灰意冷下,她便在四十岁那年落发为尼,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这是你愿意看到的?”
杨过脸色大变,仅剩的左手骤然握紧,欧阳飞接着道:“华山南峰有一个山崖,那里立了一块碑,上书‘思过崖’三个字。”
“她收的第一个徒弟,法号‘风陵师太’,你自己想想吧!我该不该搞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