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荆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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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荆柯)-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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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积威二十年的魏侯被杀,副将郑兴一时间都惊呆了,这时听着亲兵喧哗哭喊,就只是怔怔看着地上的尸体。

    这尸体活着时候,郑兴伏首听命,半点也不敢违抗,只是这时看上去,脑浆飞溅着,表情扭曲着,却和普通人并无一样。

    “大人,怎么办,要是被世子知道了……”这时,有个军官轻声上来说着,郑兴“嗯”了一声,顿时清醒过来。

    按照军法,魏侯被杀,自己这些在周围的军官一个都活不了,想到这里,郑兴就眼神变了,语调低浊,扫看着那些魏侯亲兵。

    “大人,他们才七个,我们一起把他们……”一个军官说着,露出了杀机。

    “是啊,就说被水冲去了。”几个军官都眼露凶光,见这些军官的样子,郑兴咬牙沉思着,心里矛盾,意识到自己假如不从,也会处在危险中。

    郑兴是聪明人,当下就说着:“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为了兄弟们的身家性命,有些事不得不作啊!”

    他的话立即引得军官的反应,个个交头接耳,脸上带了喜色。

    片刻之后,突然之间,他们呐喊一声,挥刀向着魏侯亲兵砍去,只听“噗噗”声不绝,魏侯亲兵来不及反应,就惨叫着几个被砍倒在地。

    “大人,这怎么办?”地上躺的是魏侯尸体。

    “我们谁也没有见得魏侯,他由程先生护着去了。”郑兴见了,就说着。

    两个军官点了点头,抬起魏侯的尸体,向着水下一抛,只听“扑”的一声,这具尸体落到水中,只是打个旋,就沉着不见。

    C

正文 第八十章 投靠

    屏山湾

    天空灰蒙蒙,一波一波水涌动,忻水河泄洪,连这里都能有所感觉。

    上面波涛滚滚,河道内幽静,一群硕大银鳞游鱼穿梭觅食着。

    前面不远,河神水衙四周,水流湍急,突侧殿传出一声咆哮声音,还伴随着器皿破裂之声,水兵不由得心头一紧,连游荡摆尾的鱼儿都吓的纷纷游开。

    水衙中一只巨龟脸色发白,地上瓷器被它摔碎,明显表示着主人的心情,它目视着前面一盏灯,只见这灯已熄灭。

    水府大将和分支河神,为了保证控制,都命令将命元真魂,留一丝在前面供桌油灯上面,一旦出了不测,此处就可显示。

    这桌子上油灯看似亮着,实际上只是影子,真正控制在河神拥有“金丝银灯”上,但也足够显示迹象了。

    每只巨龟的梦想都是成为龟相,但只有成为龙王才能称相,此时它心中不安。

    白素素不过初重登神位,上次河府观礼一见有人仙三转的神力,但怎么说也不是罗拜的对手,罗拜当能斩杀才对。

    就算不能,万万没有陨落的危险,正寻思着,供养在桌上的河道地图,突发生了变化,原本屏山湾本支是金红色,隐隐带着河神的气息,而七条支河中,河神直接控制一支,五支虽别有河神,但气息和屏山湾河神相通,唯有青竹河明红色,弥漫着不属于屏山湾河神的灵力。

    此时,青竹河的灵力突弥漫过去,越过了界限。

    “什么?”巨龟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置信,不过片刻脸上的惊讶就转变成暴怒,河图上,原本青竹河一片小小河流的气息,迅速扩大,直直占据了柳子河口。

    “好胆!居敢不经上封,私自占据神位!”巨龟自言自语,暴怒神色转眼敛去,略一思索,就朝大殿而去。

    穿过数个水晶走廊,游鱼群落,就到了河府大殿,巨龟长步行到河神高台面前,一震衣袖跪下。

    高台宝座上,河神正在冥想,这时睁开眼眸,里面隐隐有点点金色光焰,眼见巨龟行此大礼,不由开口相问:“何事?”

    “禀报主上!青竹河河神白素素大逆不道,不知道用什么依仗,将我水族大将罗拜打灭,神魂已经归到了地府!”巨龟低头叩首,不敢将脑袋抬起一点。

    “哼!真该死,莫非道宫派下人来帮忙?”屏山湾河神怒吼着。

    “而且,柳子河口神位已被白素素夺取,此神现已有了两处神职,狼子野心啊!大人!”巨龟深深跪在地上,禀报着。

    “好胆!”河神听得此言顿时暴怒,令人胆寒。

    这位屏山湾河神站起来,在大殿内踱步,渐渐怒容消去,他冰冷冷的说着:“知道了,你且下去,此事我自有决断!”

    “是,大人!”巨龟缓缓起身,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此时大殿空旷,河神踱步的声音,在大殿中传出,此时河神面容带着迟疑,只是细细想着。

    忻水河决堤,大水倾泻而下,这种不需要打听,水神就能自神职中感应到,这水淹了万顷良田,死伤自是无数。

    这牵连之大,堪称少有,不知有多少人神要被这事牵连。

    魏侯大位必会动荡,不过这不关它的事,关键是河伯神位有倾覆之患。

    天庭威严镇压三界,虽对正神相对宽容,但这样大事,天庭必会降罪,具体就是怎么样结果罢了。

    要是上神废黜,这水伯之位就空了出来。

    沂水河绵延三百里,有十条分支,自己屏山湾只是其中一支,但在这样情况下,还是有希望争一争,相比这个目标,青竹河和柳子河就完全是小事了。

    府城

    三日,雨过天晴,水退了不少,但还有积水在城中肆虐,半米左右,隐隐可见一具具尸体浮在水里,破碎房屋瓦片到处都是,一派灾难后景象。

    张家

    家主张严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口接一口喝着浓茶,眉头紧紧皱起,听着一个个手下不断汇报着财产损失。

    张家本身是魏侯郡内排的上前五的世家,张严更是深蕴藏拙之理,是以家室庞大,基业四散,但始终让魏侯把自己把柄牢牢握在手上,是以魏侯一直对他相当满意,视为羽翼。

    不过这次损失很大,城外不说,城内府邸内泡了一米多深的水,不少珍贵物品都冲去,甚至连地基和建筑泡松了,也要大修,这损失很大。

    因此张田氏不断哭泣着,一声接着一声。

    “啪!”听着不耐烦,茶杯重重贯在桌面上,顿时茶水四溢,张田氏被自家老爷这一下子吓住,不敢哭泣,眼泪汪汪的看着张严。

    “够了!妇人心肠,损失这点算什么,一二年就又回本了,你回屋子去!别在这给我添乱!”

    “是!”张田氏听了,只得退了下去。

    张严摆了摆手,冷着脸对着手下道,“你继续说。”

    “是!”

    就在这时,管家慌张冲了回来,大声呼喊:“老爷,大事不好,出大事啊!”

    “慌张什么,是那个官员被淹死了?说!”张严怒喝着,这些日子,不少官员都被水患冲散淹死,老爷子也听多了。

    却见管家张丁眼泪鼻涕横流,扑的一声跪倒在老爷面前,说:“老爷,大事不好!魏侯薨了!当今魏侯薨了啊!”

    张严听了,顿时一晕,他转过头去,吃力的撑着:“什么?你说什么?”

    张丁跪在地上,听了这话,连连叩着:“老爷,魏侯薨了,当今魏侯薨了。”

    张严坐在椅上,不断喘着粗气,良久,才有些平静下来,铁青着脸,问着:“这事证实了没有?”

    “是!军营被水冲了,据副将郑兴说,主将和魏侯以及先生,正巧巡查,就一下子被水卷了,事后郑兴只收拢了二百兵,仔细寻找,却再也找不到魏侯的下落,因此急报给城中了。”

    “……那这也未必薨了。”张严冷冷的说着。

    “大水后有三天,魏侯要是没有薨,怎不和世子联系?”

    这话问的实在,张严慢慢踱着步绕着房间兜了一圈,良久,深深吐出一口气,说着:“你说的没有错,你知道了,各家也会知道,但是你还是派人通报下,顺便看看各家的动向怎么样。”

    以前有着探子,现在这时哪有,有也被水冲走了,只得用这个苯办法了。

    “是!遵命!”管家听得此言,一瞬间有了主心骨,立刻退了下去吩咐去做。

    事实证明,世家的能量是巨大,无需通知,中午时魏侯薨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官员和世家圈子。

    李府

    经过了一天暴晒,夜幕缓缓降临,虽府邸一片狼藉,并且积了一尺水,但已经开始恢复正常了,几个丫头忙着制着食物,厨房也烟雾袅袅,这是泡湿了的木柴经过一天晒着,又没有干透,所以弄的满院烟雾,但这反而显的多了几分人气。

    二楼没有泡着,这时基本上干了,里面已掌了灯,李涛正在楼上走廊中看着下面,沉着脸不语,这时就听着大儿子陪着笑:“爹……张家给我们传了信,说着魏侯薨了,我们要怎么样应对呢?”

    沉默半响,李涛不言语,只把眼神望向城外,顿了一顿,问着:“你觉得是薨还是假薨呢?”

    “真薨,原因有二个,据说原本三千军营,现在只剩二百,算在城中真正掌握的也只有黑甲卫二百,加起来还不足五百!”

    “可以说,魏侯现在处于最空虚的时候,这时最好的办法是迅速依靠以前的威望,掌握大局,而不是潜伏在暗里装死引蛇出洞——这样干的话,只怕立刻就是喧宾夺主,弄假成真。”

    “三天都没有见着动静,范家和魏侯经过上次一战,已经撕破脸,公然招降纳叛,已经有不少人投靠,这万万不可能继续下去——所以魏侯是真薨了。”

    这话说的有条理,李涛听了,面无表情,许久才出了口气,说:“你说的还算可以,那你觉得,我们要如何应对?”

    “现在实力差不多,世子能掌握的实力和范府差不多,下面就看城防巡捕这些力量,投靠到谁的手中。”

    话还没有落,就见一只信鸽落下,信鸽并不稀罕,但这时大灾后,还有信鸽就不简单了,大儿子李旺见此,单身上前,把纸卷解了下来,手一扬就叫信鸽飞走。

    “父亲,你看!”李旺却是没打开,而是交给身为家主的李涛。

    家族等级森严,这种观看密信权利非得家主不可,就是亲生子女也不可逾越半分!

    李涛眯着眼睛,缓缓将它展开,默默看着,只是随着观阅,突冷哼一声,起身抄手在走廊里迅速徘徊。

    连转几个,李涛停住身子,喊着:“李挂青!”

    随着李涛一声呼喝,顿时一个身躯高大青衣人大步上来,行礼:“小人在,老爷有何吩咐?”

    “你拿我令牌,调动一队家兵,随我一起前去范家!”

    “是!”李挂青将令牌接了过来,没有半点询问和怀疑,家族内礼教可杀人,家主决策根本不是他可以质疑,接了令牌就下去了。

    李旺眼中闪过震惊,这就是投靠范府啊,他嗫嚅着张口想说,又吞了下去,只怔怔看着缓缓踱步的父亲。

    李涛声音有些空洞,在走廊上洒了出去:“刚才幸存的密探上传情报,城防军有人叛乱,杀了主官,率众投向了范家,这显是范家的暗手,有兵在手,加上范家这些年底蕴,大势已成,我们此刻在不站队,恐怕就可以等着清洗了。”

    李岩听了,顿时明白了,心中暗暗震惊,不想范家埋着这样深。

    C

正文 第八十一章 送你上路

    魏侯府·一处侧殿

    夜中静谧非常,一轮明月高悬天上,照着河川府城。

    世子颓坐在一张椅上,身子丝丝颤抖,桌上的烛火摇摆,漂浮不定。

    大水渐渐退去,这对别人或许是好事,对世子来说,却恨不得大水不退——大水不退,人人还有个期望,现在大水一去,父侯薨了消息传了出去。

    虽自己严加呵斥,说之谎言,但心里明白,三天都不派人联系,的确是凶多吉少。

    最重要的是,三千甲士十去空,自己手上真正可用的,就只有二百侍卫,在这种情况下,镇压局面都难。

    世子这样想着,脸色苍白,不由咳嗽着。

    这时进来的先生见此,却是出言说:“世子勿要忧虑,不管怎么样说,世子是正统,周围边境又有重兵,只要等得片刻,边军响应,就可度过这难关。”

    “此刻关键时,安危系于世子,坏了身子却不好,我于医道也有树见,且去为你拿一副药方子!”

    魏侯府上武道宗师招揽三位,一位就是文先生,死于王存业之手,剩下两位分别跟随魏侯和世子。

    眼前这位张先生,凭着超人武道,不知挡下多少密谋暗杀。

    世子听得张先生此言,脸上带上一丝笑容:“有劳先生了,此刻正最空虚时,我能依仗的着实不多啊。”

    顿了顿,继续说着:“还好先生在……”

    张先生摆了摆手:“世子勿要作此女儿态,大事还在您身上呢!”

    张先生出了殿,漫步在月光下出去,就在此时,一个青衣阁番子一脸惶恐奔向世子所在侧殿。

    张先生见了,眼眸一紧:“过来!”

    声音一条细线,传入这番子耳中,番子听言,顿时看去,见是世子身侧的先生,顿时一惊,出现几缕恭谨,躬身说着:“不知先生有什么吩咐?”

    侯府有三大先生,都是武道先天高手,虽无实权,却地位超然。

    张先生问着:“深更半夜……你这样慌张行踪可疑,青衣阁令牌拿来!”

    青衣阁传信有一套专用令牌,以供辨别,张先生负责保护世子,索要令牌虽不是常事,却也算可以。

    番子听了,自腰间掏出一块精铁令牌,递给张先生。

    这是一块玄黑精铁令牌,黑底银字,正面书“青衣阁”三字,反面有着细细的具体官职,张先生见此无误,将令牌抛还着这个番子,问着:“深更半夜,却是何事,不知有扰世子休息?”

    “城防军黄参叛了,杀了大将郑解,起五百人投靠范家!”番子见问起,思量着这事也瞒不住,最多半天就会传开,就回答了。

    “嗯!”听得这话,张先生身躯一震,说着:“那你就去吧!”

    “是!”番子连忙行路,见着番子远去,张先生缓缓踱步,月光幽幽照着他颀长的身子,他深深思索着,眼神深如古井,又自打量着四周。

    这时月光下,虽经过洪水,但由于地基高,并没有太大损失,这时见得石子铺就的走廊,苔藓茵茵,种了几十年的树木森森绿绿,绿瓦粉墙、亭榭阁房连绵不断,心中不禁暗叹,喃喃说着:“天意难测,这样府怕是要易主了……”

    有此一念,却下了决心,返身折了回去,向自家屋舍而去,不过片刻,就进了房中,里面布置清雅,水才退去,已清扫干净,不见半点污秽。

    墙壁裱上桑皮纸,窗上是名贵的绿色蝉翼纱,张先生扫看着四周,叹了口气,打开了一间格子。

    里面有着一叠银票,都百两一张,看上去有上万两,还有不少珠宝陈列其中,张先生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心中若有所思。

    魏侯大势在,可依附其上,借力修行,此时魏侯倾覆,大军倒戈,留在此处,不但没有益处,只怕还有杀身之祸。

    想到此处,张先生自腰间取出供奉之印,怀恋的摸了摸,却放到了桌上,思量片刻,又取了笔墨纸砚,疾书一封,同置在案上。

    取了长剑和银票,将珠宝放到怀里,袖子一挥,就自离开。

    话说番子一路行到大殿前,高举青衣阁令牌,喊着:“报!”

    世子见着来人,先没有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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