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御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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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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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飞回头看了一眼追踪者,对方也是练气术士,他很难甩掉。
    作为一名练气术士,青衣衙门的骨干力量,他有既定的撤退路线,路上也有人接应,足以让他摆脱。但是现在,追踪者的力量高过平常太多,既定撤退路线上接应的人,已经不足以拦住对方,还有可能也被对方擒下。
    杨飞咬了咬牙。在剧烈运动下,小腹的伤口鲜血越流越多,他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他清楚感知到,四肢正在变得麻木僵硬和无力,身体也在越来越冷,他跑不远了。
    小巷深处,他停下来,转过身,弓起背,取出短刃,盯向追击者。徐徐调整呼吸,暗暗蓄积灵气,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必须是致命一击,他已经没有多几次全力出手的力气。一击不中,他就得死。
    杨飞很冷静,冷静中蕴含着决死一击的昂扬战意。
    青衣衙门的训练,让他知道该怎样面对死亡,又该怎样在必死之境求得一线生机。
    追击者停在巷口,就没有再前进,隔着数十步的距离,跟杨飞遥遥对峙。这人明显也是训练有素之辈,看出了杨飞决死一搏的态度,饶是自持状态良好,也没有跟杨飞硬拼的打算。
    他看出了杨飞伤势颇重,不能坚持太久的情况,打算耗死对方。
    杨飞心头一沉,他知道,他没机会了。对方稳下来,就没了他抓破绽的机会。
    他更不能耗,于是他眼中掠过一抹决绝之色,径直冲向追击者,只想跟对方同归于尽。
    嘭的一声,杨飞倒飞回来,重重摔在地上,翻身吐了一大口血,再也站不起来。
    追击者也受了伤,不过明显还有战力,他来到杨飞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冷笑一声。
    杨飞不愿落在对方手里,恨恨看了对方一眼,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咬碎藏在牙齿里的毒药,选择自杀。
    但就这时,面前的修士突然如遭雷击,吐血倒飞出去,撞塌了屋墙。
    杨飞愕然回头,就看到巷子那头,一名衣袂飘飘的修士,正收回了手,向他走来。他认得对方,那是他的头领周传文。
    “李克用大肆抓捕流言散播者,在太原城施行离间计划的青衣衙门人手,已损失了不少。不仅如此,太原城现在已经没了李存孝要叛逃的流言,计划失败了。”
    坐在小案后的李晔听完宋娇的禀报,放下手中的书册看了她一眼,“计划并未失败,而是已经成功了。”

第六十八章 成果(二更)
    李晔说这话的时候,口吻十分笃定,他笑了笑继续道:“青衣衙门在太原城虽然损失了一些人手,但那只是很小一部分,是大行动不可避免要付出的代价。”
    “李克用手下没有情报暗杀衙门,仅凭衙役和普通官员,他还没有将太原青衣衙门连根拔起的本事。我想你接下来肯定要说,青衣衙门已经在太原城完成隐匿,就算李克用的人掘地三尺,也无法把他们从普通百姓中分辨出来。”
    听了李晔的话,宋娇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李晔继续道:“至于太原城市井中,现在已经没有李存孝要叛逃的流言,这都不重要了。流言这东西,并非是要一直存在,而是存在过就行。它已经成功引起了太原各方势力人心不稳,李克用的威望也因此下降了一大截。最重要的是,李克用已经对李存孝产生了怀疑。”
    宋娇每回看到李晔智珠在握的模样,都会忍不住反驳两句:“你怎么就确定,李克用已经不再信任李存孝?”
    李晔脸上笑容显得有些玩味,他拿起手中的玉简,不无揶揄道:“刚刚接到消息,李克用已经下令,以即将反攻汾州的名义,让李存孝返回太原城,准备领兵出征。同时,他令李嗣本接替李存孝主持仪州战局,另外还派了李嗣恩过来相助。”
    宋娇张了张殷红性感的樱桃小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李晔出了大帐,来到仪州城外,放眼向城池望去。赵破虏很快跑过来,神色振奋跟他禀报要事:“昨日夜里又过来了一百九十人,至今为止,从仪州投靠过来甲士已经达到近千!”
    一千人跟七万人相比,看似不值一提,实则就临阵投敌这件事而言,这已经是极为恐怖的数字,再多就足够引起全军大乱。
    李克用最终决定调回李存孝,这件事是很重要的原因,它成为李克用不再信任李存孝的最后一个砝码。
    当然,那些将士之所以会临阵脱逃,并非完全是因为李晔的劝降书,一批善于蛊惑人心的妖族修士,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赵破虏嘿然道:“李克用以为换了李嗣恩来,就能阻止仪州甲士投靠我们?临阵换将,李存孝一走,仪州的军心就真的乱了,只会有更多人投过来!这一仗我们还能不赢?”
    李晔笑了笑:“谁说不是?”
    他来到城前浮空而立,对着仪州城楼朗声道:“孤王听闻,李将军即将返回太原。不能再与将军日日相见,孤王分外不舍,特来相送。”
    城楼前,李存孝阴沉着脸盯着李晔,看他样子,恨不得把李晔一口吃了。
    之前李晔出来喊他会晤的时候,他因为仰慕安王的威名,多说了几句话,结果就被抓住把柄闹出了现如今的风波,让他被迫离开仪州。眼下他马上就要走了,李晔竟然还不消停,还要来故技重施,这让李存孝如何不气?
    李存孝这回连抱拳行礼都省了,沉声道:“不劳安王相送,下回沙场相遇,末将必要跟安王分生死!”
    李晔哈哈一笑,“李将军气量好生狭小,如此睚眦必报,如同市井妇人,实在有辱将军的威风!”
    李存孝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但打嘴仗不是他的长处,只能重重冷哼一声。
    李晔笑罢,恢复正色,肃然道:“孤王来,是为了告知将军,孤王对将军初衷不改,还希望将军能够早日醒悟,弃暗投明。孤王之前的承诺,一个字都不会变,也一直都不会变。如今李克用将你从仪州调离,摆明就是怀疑你,大将不被信任,往后的命运为如何,想必不用孤王多言。”
    李存孝脸色变幻不停,面上阵青阵白,那不是他心里在犹豫,而是已经快气到把持不住的地步。
    李晔不再戏弄他,拱手作别:“将军要走,孤王不会阻拦,西北方向的昭义军自会让开道路,聊表孤王对将军的情义。恕孤王不能远送了。”
    李存孝攀上女墙就要跳出来跟李晔拼命,好歹是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他挣扎着怒吼着,指责李晔卑鄙无耻。
    可想而知,李存孝被一路放行回到太原,李克用会怎么看他。虽然攻占西面、西北、北面三县,把持了通道的昭义军,也拦不住他李存孝,但拦不住和干脆放行,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李晔回到大营,立即召集军议,布置接下来的行动。
    军议很快有了结果,大军决定填上城外用来困敌的濠沟,这意味着濠沟填平之日,就是大军攻城之时。
    一连几日,官军都在城外忙碌,仪州将士看到这副场景,大多忐忑不安。李存孝走了,官军准备开始强攻城池了,他们很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李嗣恩与李嗣本则不这样认为,作为接替了李存孝的将领,他们需要证明自己不比李存孝差。同为河东太保,他们也相信自己的实力不会比李存孝差多少,这场战斗或许是场硬仗,但正常情况下,七万人要守住城池并不难。
    另一方面,李存孝回到太原城之后,就一直赋闲在家,李克用所谓反攻汾州的话,自然只是招他回来的借口。在他回来的时候,李克用没有迎接,在他回来之后,李克用也没有召见他。
    在很多人看来,李存孝虽然很强,但也不是少了他,河东就办不成事。河东有那么多将领,太保们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还有李克用亲自坐镇全局,难道少了一个李存孝,河东就不能运转了?那也太可笑了些。
    此后,李克用调集了一部分援军,前去支援仪州,至少也要攻下隔绝两地的三县,牵制李晔的兵力。但李克用也无法做太多,因为一旦分兵太多,汾州方面的刘大正,可是有着十几万大军,也是能随时进攻太原城的。
    至于反攻汾州——如果仪州战局稳定,二十几万官军无法攻下仪州城,反而还要被拖在彼处,那李克用倒是的确可以调集军力反攻汾州,打开局面。
    但是眼下,李克用明显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汾州还没攻下,仪州就先被突破,到时官军就能直达太原,抄了他的老巢。
    仪州城外,已经填平纵横沟壑的官军,在这日开始大举攻城。
    披挂齐整的李嗣恩与李嗣本,并肩站在城楼前,一起看向城外海潮般席卷而来的铁甲将士,神色都很不平静。
    不平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因为战意沸腾。作为河东太保,两人都是沙场宿将,经历了各种战事的磨练,眼前的情景在他们看来,正是他们建功立业,扬名天下的大好时机。
    替代李存孝,成为守城主将的李嗣本,盯着城外舔了舔嘴唇,显得很是有些迫切:“都说平卢军精锐,我倒要看看,跟我李嗣本的嫡系部曲比,到底谁更加能战!”
    李嗣恩哂笑一声:“如果平卢军真的那么精锐,也就不必围城这么久不攻了。”
    李嗣本一把拔出横刀,大喝道:“好男儿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功名但凭马上取!奋勇杀敌者赏,胆怯后退者斩!”
    此时此刻,李嗣本与李嗣恩是斗志昂扬,亟待大展身手的。但是很快,他们就不这么乐观了,因为大战一开打,差距就显现了出来。
    平卢军拥有绝对精良的铠甲兵器,以李晔如今在大唐的权势地位,作为李晔的嫡系部队,平卢军的军备水平当然不是普通藩镇军可比。
    再加上李晔练兵贵精不贵多,跟河东大肆招兵买马不同,他在黄巢之乱后并未扩军,这就使得平卢军的军备水平和修士占比,都冠绝天下军队。
    这就更不必说,李晔收编圣子的部曲后,对大军整体战力的提升了。
    面对这样的平卢军,李嗣本和李嗣恩很快就发现,那些他们之前依为沙场决胜利器,几乎是战无不胜的沙陀兵精锐,在此刻也成了空有悍勇之气,而战力明显不足的贫弱之兵。
    他们照面就被平卢军压着打,莫说反击,根本就喘不过气。死伤迅速增多,阵脚很快就稳不住,被迫步步后退。
    迫于战局压力,刚过中午,李嗣本与李嗣恩就不得不亲自上阵,带着亲兵精锐到各处即将被突破的防线、夺走的城墙救火。
    然而他们的努力注定只是徒劳,防线的压力不是单个点,而是整条防线,他们就算再能奔走,也只能落得疲于奔命的下场。
    到了临近酉时的时候,在平卢军的带领下,官军已经四面攻上城墙,并且站稳了脚跟。各处都是涌动的官军甲士浪潮,原本就士气不高的河东军,正在被从一段段城头赶下去。
    “都给我回去!守住城头,谁也不准退!”血染甲胄的李嗣本拦住一群后撤的甲士,声色俱厉的大吼。
    眼前的人群停顿了那么两息,但是很快,更多溃退的兵将涌了过来,推着人群前行。在他们后面,是追杀的平卢军甲士。于是哗啦一声,人群四散逃开。
    李嗣本大怒,一道剑气斩杀了一二十人,这才将面前的人震慑住。他带着亲兵冲上前,不要命的去阻截平卢军,同时嘴里大吼杀敌建功,谁也不准后退。
    日暮时分,李嗣本战死城头,随后李嗣恩率部出逃,是夜,官军攻占仪州城。

第六十九章 区别对待
    有佛域僧人相助,李嗣本若是想逃,是怎么都走得了的,但他执意在城头血战不退,那么迎接他的就只能是死亡。
    李嗣恩不是仪州主将,肩上担子小一些,就算此战败了,也能用排兵布阵者不是自己的理由,来安慰自己,让自己相信,他并未输给李存孝。所以他走了。
    斩杀李嗣本的是上官倾城,李晔在半空看得一清二楚。李嗣恩带领精锐将士突围逃走的路线,他也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去追击。因为他知道,李嗣恩是逃不回太原的。
    总攻仪州时,他就给在仪州西北三县的昭义军下过令,让他们封锁道路,不能放仪州溃兵逃回太原城。
    李晔往西北方向看了一眼,根据康承乾的回报,他早早就带领昭义军摆好了阵势,在西北要道上以逸待劳了。李嗣恩带走的仪州将士超过万人,但能活着回到太原的,绝对不会有千人。
    官军攻占仪州城后的场景,跟攻占沁州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一样的是,这回李晔没有让仪州刺史,去将城中的大族乡绅都找出来,让他们听从号令。
    李晔没有这样做,原因是他不用。在官军攻下城池,李晔来到刺史府之前,仪州刺史就带着本地的官员、世家大族和乡绅代表,等候在门口了。
    一看到李晔出现,黑压压的一片人,就满脸谄媚笑容,急切的迎过来行礼。不用李晔说什么,便全都拜伏在地,主动高呼他们愿意效忠朝廷,听从安王号令。
    随同在侧的圣婴圣子等人,还有李晔的文官幕僚们,都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在李晔身上。饶是桀骜不驯的妖族修士,看李晔的眼中也有敬畏之意。
    然而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仪州权贵,李晔却面无表情。
    眼中也没有丝毫意外和喜悦。
    这在他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
    有了沁州的前车之鉴,仪州的官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当他在沁州给沁州官员“改过自新”的机会时,为的就是影响河东人心。换言之,如果在仪州收获不到这样的效果,那么他在沁州的事就白做了。
    既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李晔心里就不会有任何波动。
    他没有发话,从众人中间迈步走过,径直进了刺史府。
    拜伏在地的权贵们,没有听到李晔那句“起身”,自然都不敢起来,他们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慌乱。
    难道安王要对他们动手?
    难道安王在怪罪他们,没有及早行动起来,和官军里应外合攻破城池?
    安王毕竟是给了劝降书的,那自然不仅仅是针对守军将士,也有给城中权贵的。
    想到这些,不少权贵额头都见了汗水,变得忐忑不安。要是安王愿意,他们马上就会人头落地,哪怕家族被灭,也不过是安王一句话的事。毕竟造反本就是诛九族的事。
    就在众人后背发凉,心头却焦急如官武将甚至是太原世家大族的家主,都在其列。
    这些人看到行色匆匆的李存孝,大多停下脚步望过来,但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前来打招呼,并且个个眼神怪异。
    李存孝不懂他们的眼神。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眼神。他感到很不舒服,就像他和他们不是同类一样。
    片刻之后,他反应过来,那是怀疑和排斥的眼神。
    现在的河东,几乎已经无人相信他李存孝。即便是之前相信,可在仪州被一日而破之后,也就没人相信了。
    有两名太保坐镇的仪州城,竟然被李晔一攻就破,这说明李晔具备迅速破城的能力。
    然而在李存孝坐镇仪州的时候,李晔竟然是选择了困城,没有主动发动过一场大战。
    那不是对李存孝别有用心是什么?
    两人僵持那么久,都没有血拼,李存孝一走,李晔就填平了沟壑,开始攻城,如此明显的反常之举,两人之间难道真的没有勾结?
    又或者说,李存孝真的厉害到,让李晔连战都不敢战的地步?
    这当然不可能。
    李存孝若是那般厉害,整个河东还有谁比得上他?其他太保莫说跟他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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