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御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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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 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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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惊变
    白袍老道带来的仙廷修士,被尤达枭等人围攻击败,死了几个逃了几个,方才还喧嚣噪杂的道观,很快就恢复了安静。
    那些道观里的道人,修为最高的不过练气高段,在战斗发生的时候就远远逃开了。这样的战斗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连旁观都不能。
    李晔没有杀王景崇,他还要带对方去镇州,平卢军一万步骑接收城池的时候,王景崇还有点作用。
    李晔把王景崇交给尤达枭,自己来到刘知行和赵魏煌面前。两人浑身灰尘,沾满了血迹,还有伤口在不停流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除了他俩之外,他们的随从都死在了废墟中,包括那个年轻貌美的儒家女子。现在她软绵绵的身子趴在废墟中,鲜血染红了腹下的断木,衣袍上的颜色跟灰尘无异。
    刘知行在把她从废墟中刨出来,伸手探过对方的鼻息后,就再没多做其它的事。他神色并不显得如何哀伤,大抵对他而言,一名女子的死亡,并不足以让心中装满家国天下和抱负的士子,产生多么大的痛苦。
    看到李晔走过来,刘知行挣扎着占起来,他奋力想要站直身躯,挺直腰杆,但这都是徒劳。
    不过他还是愤然瞪着李晔,义正言辞的怒骂道:“滥杀无辜,饶是你现在得势,也必将走向灭亡!这天下不属于你,觊觎本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只会害人害己!”
    李晔笑了笑,平和淡然,他问道:“天下不属于我,难道属于你?”
    刘知行挺着胸膛,以示自己凛然无惧,“天下属于仁德之君,属于得民心受万民拥戴的明主,你不过是旧朝的余孽,注定只能成为皇朝崩塌的殉葬者!”
    李晔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失望,他挥了挥手,像是驱散飘到身前的臭味,“狗屁不通。”
    他这话说完的时候,刘知行已经倒下,生机断绝,临死都瞪大着双眼。
    李晔看向赵魏煌:“那么你觉得如何?也认为我不是仁德之君,势必灭亡?”
    赵魏煌伤势较轻。兵家修士虽然离了战阵,一身修为发挥不出来,但毕竟体质要好一些,不是文弱书生可比,所以他还能站得笔直。
    赵魏煌没有刘知行那么浓烈的大义凛然之色,他神态举止都很正常,只有兵家战将不可磨灭的金戈刚烈之气,是怎么都不会丢掉的。
    听了李晔的话,赵魏煌冷哼一声:“兵家可跟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心思比一个深沉,心肠一个比一个歹毒的书生不一样,朝廷会糜烂到这个地步,都是这帮人争权夺利所致。什么家国天下,都是挂在嘴边的说辞而已,真到了关系自身前途的权力面前,那些都是可以抛弃的东西。”
    “说到底,天下之所以大乱,君王昏聩占一半原因,另一半就是这帮书生。我们兵家修士征战乱世,说到底,还是收拾这帮昏君、书生留下的烂摊子。安王虽然逆天而为,不可能中兴大唐,却不是因为不够仁德。实际上安王已经够仁德,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儒家士子不承认,我们兵家却不会不承认。”
    这番说辞让李晔有了些许兴致,虽然言不尽实,但也有一些道理。看得出来,兵家和儒家是谁看谁都不顺眼,好像有不同戴天之仇一般。
    书生觉得武夫粗鄙,不知忠义廉耻,却手握千军万马,是天下祸乱的根源,要狠狠打压。而兵家修士则觉得,书生虚伪心黑,整天打着匡扶社稷的幌子争一己私利,实际上什么都做不成,是社稷蛀虫。
    李晔含笑问道:“看来你也是兵家战将,你能否告诉孤王,兵家为何选择了李茂贞?”
    随着李茂贞吞并王重荣,攻打长安,暴露出被兵家扶持的底细,这件事对诸侯也是不是秘密。
    赵魏煌理所应当:“因为对脾气。”
    李晔微微愕然,这个理由未免太轻率了些。
    但细细想来,这个理由却又不是那么简单。对脾气,说来容易,实则很难,李茂贞的行事做派,约莫是很得兵家人心的。这家伙想做什么,很少去掩饰,也不给自己套上大义的谎言,就是简单去做而已。
    李晔看赵魏煌顺眼了些:“听说你带来了五名战将,两名上将?”
    赵魏煌看着李晔道:“如今我等落在安王手里,要杀要剐都随安王。不过安王也知道,除了那帮儒家书生,没有人急着求死,安王若是有意,我们也可为安王征战。”
    李晔笑容更甚:“你倒是爽快直接。”
    赵魏煌道:“世事无常,人在乱世身不由己,兵家修士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安王虽然没有中兴大唐的气运,但毕竟是名扬天下的志士,能跟随安王征战,并不算辱没了我们一身修为!”
    李晔点点头:“虽然孤王还不确定你们会不会暗中使坏,但既然你敢投孤王,孤王就敢用你们,跟我走吧。”
    赵魏煌抱拳:“谢安王!”
    李晔带着王景崇、赵魏煌等人,离开这座山间道观,腾空飞行,很快到了镇州城。
    等了一日,平卢军一万步骑渡过沱水,到了镇州城下。王景崇也很配合,依照李晔的授意,下令成德军坐守军营,将镇州城防交给了平卢军。
    王景崇不得不配合,他可不想死。况且,就算他死了,成德军也未必挡得住李晔,最终的结果,还是要归到李晔麾下。谁让李晔得到消息够早,直接将他们都擒住了呢?
    如果李晔晚到几日,等赵魏煌、刘行深等人各就各位,主持成德军政,王景崇还能躲到军营中去,避免被李晔刺杀。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奢望。
    成德“归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张贴布告,宣布成德从此归属李晔。诛奸臣、平黄巢,李晔早就有贤名在外,成德的百姓得知现在是安王主政,大多数人都十分高兴,很多人甚至奔走相告。
    李晔在成德收了一批百姓气运后,在镇州留了些妖族修士,又马不停蹄继续北上。
    北方还有定州义武节度使,和幽州卢龙节度使两个藩镇。
    义武节度使实力较弱,李晔并不觉得对方能闹出什么动静来,幽州卢龙军却很强大。因为是最北面的藩镇,有戍边之责,卢龙军可没少跟草原民族交战,军中战将很多。
    不过幽州卢龙军节度使刘仁恭,其实跟李晔交情不错。
    早年李晔还在长安的时候,最先对付的是权臣康君立、韦保衡等人,当时康君立出镇河东,就有节制河北藩镇的意思,跟李克用的父亲李国昌有过很多冲突。
    当时李国昌势力膨胀,威胁到周边藩镇,李晔袭杀康君立后,为了把脏水泼到李国昌身上,跟幽州卢龙节度使有过合作,后来跟幽州进奏官,还有过很多来往。
    李晔出镇平卢,虽然距离幽州颇远,但是双方一直有书信来往,刘仁恭仰仗李晔的权势,李晔为了日后大计——也就是现今大计,也对刘仁恭多有笼络。
    现在李晔北行幽州,很想和平解决卢龙军事宜。毕竟卢龙军有戍边战功,对中原稳定一直贡献不断。
    是日夜,幽州节度使府邸。
    一间灯火昏暗的别院内,正传出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夹杂声女人柔媚的压抑喊叫,伴随着床榻咯吱咯吱的声响,在黑夜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声响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才结束,没过多久,房门被轻轻打开,一名青年男子一边系着腰带,一边从屋中急匆匆走出。
    “冤家,何必这么着急走,你今夜留在奴家这里,又有什么打紧?左右你那不中用的父亲,现在正跟那群官吏宴饮呢。”房门内伸出白嫩的藕臂,拉住了青年男子的手。
    青年男子听到这酥软的声音,本就轻了许多的骨头都要化了,但他还是压下了妇人的手臂,“宴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结束了,咱们来日方长,何必急于这一时?再说,等那老家伙走了,我们就能日夜欢乐,不差这一夜。”
    身段婀娜,气势妩媚的妇人依靠在门框上,只裹了一件纱衣,香肩半露,娇躯好似秋水一般没有骨头。她嗔怪道:“就你这家伙胆小,照奴家看,你那父亲”
    她话还没说完,就愣在那里,惊恐交加的看着青年男子身后,
    青年男子愕然回头,就发现一名黑袍老者,正站在月门处,满面怒容的盯着他。而在对方身侧,还有数名气息强大的修士。
    “父父亲?!”青年男子刘守光大惊失色,双腿都忍不住打颤。
    “你这个逆子!竟敢跟你庶母通奸,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老年男子刘仁恭抄起一根长棍,就朝刘守光打来。
    刘守光惊吓得魂飞魄散,他可看的分明,刘仁恭手中的长棍,是一件品阶不低的法器!以对方真人境的修为,长棍如果是全力打在他身上,他不死也得残废。
    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动了杀心,刘守光哪里还站得住,连忙仓惶逃窜。
    奈何他修为稍低,最终还是被刘仁恭打了好几棍。好在对方盛怒之下,心境失衡,出手没了什么章法,他这才在吐了几口血之后,得意侥幸逃出府邸。
    眼见刘守光逃走,刘仁恭气得扔掉了长棍,转头向妇人看去。
    “夫君!”妇人一声娇呼,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夫君饶命!”
    “你这不知羞耻的荡妇!”刘仁恭一掌挥出,掌风直接将妇人轰的灰飞烟灭。
    刘守光逃出节度使府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宅子,他不敢,生怕刘仁恭派人来捉他。
    在大街上逃遁的时候,半路碰到巡逻的一名卢龙军将领,他连忙跑过去,在对方面前跪下,痛哭流涕:“舅舅救我!”
    将领不明所以,连忙将对方扶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刘守光本想说谎,支支吾吾了半响,在对方的言辞喝问下,还是惊魂不定的将事实说了。将领脸色一变,“你这是找死!”
    “舅舅救我!”刘守光跪在地上抱着对方的腿,“母亲已经死了,我现在只能依靠舅舅了啊!”
    将领脸色阴晴不定,变幻半响,终于是一咬牙:“刘帅老了,这些年不思进取,眼看着天下大乱,却无动于衷,已经让很多将领不满。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联络军中将领,废了刘帅,立你为节度使!”
    刘守光大喜:“舅舅好计策,就这么办!”

第十章 得定州
    刘守光大喜:“舅舅好计策,就这么办!”
    “你现在就跟我去军营!”将领当机立断,吩咐了两名甲士,去监视节度使府,自己带着刘守光返回军营。
    他叫黄行钦,是刘守光的亲舅舅,前段时间刚刚在边关成就兵家上将境界,这几日回幽州述职,已经被刘仁恭委任为牙兵都指挥使,现在正踌躇满志。
    所谓牙兵,就是节度使近卫亲兵,驻地就在节度使府附近,战力彪悍,部曲皆是精锐。
    黄行钦之所以会帮刘守光,也是因为他俩关系亲密,他担心刘守光的事牵连到自己,被刘仁恭疏远,甚至是罢了他牙兵都指挥使的官职。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扶持刘守光上位,他还能仗着大功更进一步,等刘守光继位,就算执掌幽州所有兵马,也不是没有可能。
    天下大乱,正是野心勃勃之辈趁势而起的不二时机。
    黄行钦带着刘守光回到军营,立即秘密召集了军中主要将领召开会议。
    他当然没有说刘守光跟庶母通奸,被刘仁恭当场抓住了,只说刘仁恭老来昏聩,不思进取,让众将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只能困居幽州一隅。顺便还胡编乱造了一些刘仁恭的坏事,说他已经失去幽州民心。
    接着,黄行钦又说刘守光贤明,备受百姓拥戴,而且志向高远,正该子承父业,带领幽州军征战四方,吃香的喝辣的等等。
    与会的将领,一半是黄行钦的亲信,自然唯他马首是瞻;还有一部分是骑墙派,支支吾吾不表态,随波逐流罢了;剩下的则是忠于刘仁恭,并不相信黄行钦的话,甚至有人当场怒斥黄行钦,说他图谋不轨。
    黄行钦行事果断,当即下令甲士涌进帐内,对这些反对他的人刀兵相向。这些将领中虽然不乏勇武之辈,但是进入中军大帐之前,就把佩刀都解了,现在两手空空,哪里是甲士的对手,没两下就尽数被杀。
    吩咐将尸体带出去之后,黄行钦冷冷环视众将,目光重点落在那些骑墙派身上,“现在还有谁反对公子继位?”
    扑鼻的血腥味中,众将哪里还敢反对,当即全都抱拳表示:“我等拥护公子继位!”
    黄行钦于是下令集结精锐甲士,在校场上简单说明了今夜行动后,就留下两名亲信坐守军营,自己带着刘守光和众将士,扑向节度使府。
    刘仁恭杀了妇人之后,怒气久久未消,正坐在书房内生闷气。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四下一片寂静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响起莫大的噪杂声,好像有百十人正在交战,他顿时大怒:“何事喧哗?来人!”
    片刻后,一名浑身是血的甲士跑到小院内,惊惶不定的向刘仁恭禀报:“大帅,大事不好了!黄行钦聚众哗变,正在进攻府邸,已经打进垂花门了!”
    刘仁恭大惊失色:“黄行钦?他怎么敢?!”
    他连忙调度府中人手迎战,将练气高段的修士全都派了出去,他自己思虑良久,又派人往城外军营传令,让对方来援,最后他也奔向前院。
    等他看到乱军,不禁脸色纸白。他府中的亲兵,已经被对方斩杀殆尽,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那些练气高段的修士,一部分被杀,一部分竟然站到了黄行钦身后!
    而这时,四面八方涌进府中的甲士、修士,已经隐隐将他包围起来。
    看到黄行钦和刘守光,刘仁恭哪里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对方呵斥:“你这个逆子!你与庶母通奸在前,聚众哗变在后,简直丧心病狂!今天我一定要清理门户!”
    说着,刘仁恭就朝刘守光掠去,要将对方擒杀。他有真人境的修为,有乱军中取敌军主将的可能。
    然而刘守光怎会甘心坐以待毙,他修为本就只比刘仁恭稍差,现在又有黄行钦在旁掠阵,索性一狠心,跟刘仁恭正面厮杀起来。
    父子相残的戏码并没有上演多久,刘仁恭就在围攻中身受重伤,很快被黄行钦擒下。
    黄行钦松了口气,聚众哗变毕竟不占理,全仗着血性支撑,他也怕城外的大军赶到时,他还没擒住刘仁恭,给对方翻盘的机会。好在刘仁恭并没有执意突围,而是正面来战,他才能如此轻易拿下对方。
    刘仁恭早已心神大乱,自己的儿子跟自己小妾通奸,自己最信任的大将聚众哗变,他的心犹如在滴血,这下哪怕重伤被擒,披头散发,还在不停咒骂对方。
    刘守光全无愧色,他也不想听刘仁恭继续喝骂,毕竟那么多人看着,这场面也太不好看,当即下令将刘仁恭带下去。
    他倒也不是全无人性,至少没有杀了对方,只是下令把对方囚禁。
    黄行钦觉得应该杀了刘仁恭,免生后患,刘守光却不同意:“军中有许多将领,都是父亲亲信,若是冒然杀了父亲,恐怕让他们心生不满,借此兴兵作乱,现在留着父亲,还能约束他们。”
    黄行钦一想觉得这话在理,也就没有再坚持。
    于是刘守光连夜发布通告,说刘仁恭身患重疾,将节度使之位传给了他,并且以节度使的身份下令,让各军坐镇军营,无令不得擅自出动,否则以哗变处置。
    一夜闹腾,把各种事项处理下来,刘守光却半点也不觉得疲累。现在他成了幽州的主人,之前的种种约束和谨小慎微都不复存在,没有人再能对他吆三喝四,他想睡哪个女人就能睡哪个女人。
    想到这里,刘守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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