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御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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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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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下一刻,李靖安就失望了。
    间不容发之际,李晔将卢具剑从剑客肋下拔出来,一把揪住剑客的衣领拽出,自己则掠到对方背后,将对方挡在自己身前。
    许风竹一剑刺来,手中长剑本已快要刺中李晔,突然看到这等变化,骇得连忙收回长剑倒掠而出。
    而此时,李晔手中的卢具剑,已经横在身前剑客的咽喉。
    那剑客神色惊惶,身体微微颤抖,肋下鲜血不停流出,半分也不敢动。
    “竖子尔敢?!”许风竹气极,他死死盯着挟持人质的李晔,恨不得将李晔碎尸万段。
    在树丛间斑驳的阳光下,李晔神情沉静,眼神冰冷,他就像一个阴影,散发出的缕缕寒气,好似连这五月的骄阳也挡不住。
    他手中的卢具剑,掠过了剑客的咽喉,被卢具剑撕开的皮肉里,鲜血一下子溢出,剑客痛苦的咳咳两声,捂着咽喉倒下。
    许风竹面红耳赤,大吼一声杀向李晔,如果说先前他对李晔没有恨意,只是单纯的要杀李晔,那么到了此时,他与李晔已经有了极大的仇恨,这份仇恨,让他要跟李晔不死不休。
    战斗只要一发生,就不会有回旋的余地。
    但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口哨,在林间某个不知名的深处响起。
    正仗剑杀向李晔的许风竹,听到这声口哨,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那是撤退的信号。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以雷霆手段,刺杀几名宗室子弟,而不是跟这些宗室子弟死磕,毕竟吴悠、李靖安和他们的随从,都是不折不扣的高手,一旦陷入缠斗,他们将很难脱身,而一旦被对方擒住几个人,就有可能暴露身份。
    许风竹面如猪肝,只觉得心头拥堵的厉害,像吃了一百只苍蝇一样恶心,他埋伏在林间,悄悄靠近,骤然发难,亲手刺杀李晔,却没有成功,还赔上了两条人命,这让他情何以堪?
    但是命令已经下达,许风竹不得不撤退。
    他收剑、回身。
    他想撤。
    却有人不想让他撤。
    李晔消失在树前。
    “剑气生莲!”
    一朵青莲在斑驳的阳光下绽放,流光溢彩,圣洁无比。
    一剑,到了许风竹咽喉前。
    许风竹浑身都是一僵,在这一刹那,他感到灵气运转晦涩,血液都好似已经停止流淌。
    他本能的察觉,这种僵硬感只会存在瞬息之间,只要过了这个瞬息,他就能恢复如常。
    但他更加清楚,这个瞬息,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那很可能是没有下个瞬息,直接死亡!
    许风竹拼尽全力,咬破舌尖,嘴里发出一个艰涩的音节:“解!”
    他身体一颤,像是如梦初醒。
    连忙倒掠而走。
    许风竹本能一喜,以为躲过了李晔的一剑。
    他错了。
    噗嗤一声。
    剑光闪过。
    许风竹的左臂齐肩而断,断臂飞到半空。
    他惨嚎一声,痛苦到了极点。
    危机之境,他没有去捂肩膀,而是和湖边的其他人一样,捏碎了手里的符篆:“遁!”
    符篆爆开,他的人消失在原地。
    所有袭击者,都消失在原地,除了已死的。
    就连那些受伤的,也被同伴带走。
    湖边的宗室子弟们,一时都愣在那里,方才眼前还有人跟他们殊死搏杀,此刻却空空如也。
    他们出现的突然,遁走的更是迅速,让人目不暇接,措手不及。
    见多识广的,亦或是像吴悠、李靖安随从这样的高手,则是面沉如水。
    那是千里奇遁符。
    虽不是真的远遁千里,但在这群山之中,也足够逃离众人可以追击的范围。
    上官倾城连忙跑到李晔身旁,关切的查看他肩上的伤势,吴悠则面色不善的走到李靖安面前,声音低沉的质问:“你方才为何不救晔哥哥?”
    李靖安露出讶然不解之色:“怎么是不救?是没来得及!郦郡主,你可千万别冤枉在下!”
    周围的宗室子弟,都疑惑的看过来,他们方才没注意到这边。
    吴悠眼神更加低沉,七宝琉璃环在手腕上嗡鸣作响,几乎就要脱手而出:“你竟然还不承认?也就是说连一点会晤之心都没有?!”
    见吴悠如此笃定,还一副马上就要动手的模样,宗室子弟都神色怪异起来,看李靖安的眼神,也充满怀疑。
    李靖安后退两步,咬牙盯着吴悠:“郦郡主,你这是要挑起内乱不成?”
    “李芨死了!”
    就在这时,有一位跟李芨相熟的宗室子弟,把李芨的尸体就湖里捞了起来,他说话的时候,眼眶通红,咬紧了牙关,愤然击节:“李冠书这狗贼,竟然还敢派人来行刺,想要将我们斩尽杀绝,简直已经疯了,我跟他誓不两立!”
    方铮等人围在李芨尸体旁边,皆有悲痛之色,听了那位宗室子弟的话,纷纷表露出同仇敌忾:“李冠书无恶不作,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李晔站在树荫下,眼神深邃,洞若观火。

第四十五章 无路(2)
    肩头的伤势并不重,李晔很快就处理好,他抬头看了四处一眼,山涧之中除了林木山峦,什么都看不到,阳光下的小湖碧波荡漾,血色让湖面看起来有些阴郁。
    “干净利落,像上回一样,没留下一个活口。”上官倾城有些气愤,“殿下,要不要检查尸体?”
    李晔摇了摇头,对方没有那么蠢,不会在尸体上留下什么标记,他让上官倾城把吴悠拉过来,让她不要再继续跟李靖安争论。
    “助人是善举,不是必须要做的事,无论李靖安是否有机会援手,现在都没必要再争,眼下我们身陷囹囵,还是要尽量团结。”李晔劝慰吴悠,他看了李芨尸体旁的方铮一眼,眼神莫名,“前面的路或许并不好走。”
    此时,小湖旁的众人,都在大战之余的状态,没有人注意到,在山涧一旁的山峦顶峰,茂密的松树下,有两人顶风而立,正对这一切冷眼旁观。
    “国公,我们并没有派人袭击他们,那方才那些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的袭击者,是什么身份?”说话的是皂衣官差卫天河,眉目中满是疑惑。
    一旁的李冠书同样疑惑,他们跟踪李晔等人进山,原本是想破坏对方去三清观的计划,但是没想到,他俩还没现身,就目睹了李晔等人被袭击的场面。
    李冠书抬头看向牛首山主峰的方向,声音低沉:“眼下,这牛首山中,除了你我,还有何方势力?”
    卫天河答道:“除了我们就是三清观国公的计划施行以来,我们对牛首山一直都在密切监视,各条道路都有修士把守,不会有外人能进到牛首山中。”
    李冠书沉吟片刻,忽的冷笑一声:“既然这里没有别的势力,此事又不是我们做的,那答案自然只有一个。”
    卫天河惊讶道:“国公的意思是,这事是三清观的道人做的?他们为何要这么做?李晔等人,现在可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三清观的道人,理应欢迎李晔他们进入道观,再联合起来冲破我们的封锁,去长安城告御状才是啊!”
    李冠书背负双手,刀削般的眉眼此刻格外冷峻,“只怕,我们都小觑了三清观的道人。这几日,本公一直在反思鄠县这件事,越想越觉得诡异,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本公这回在罗坪村失手,恐怕不是阴沟里翻船,而是被有心人算计了!”
    卫天河不解:“国公的意思是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有问题?”
    李冠书声音愈发显得低沉,“我们购买那方员外的田产时,他不卖也就算了,而且态度太过强硬,竟然大肆唾骂鄠县官吏贪赃枉法,说本公是奸臣,他就不怕惹恼了本公?他有什么依仗敢这么做?也正是因为他惹恼了本公,宋远桥栽赃陷害他时,本公才没有反对。”
    “其次,方员外的那名族弟,态度也太过强硬,他难道不知道本公在朝堂上的势力?他带着方员外的妻子去长安城告御状,想的倒是简单,莫说本公不会让他们到长安,就算他们到了长安,又有谁敢接这个案子?”
    卫天河寻思着道:“方员外和方铮的所作所为,的确都像是三岁孩童。”
    李冠书声音发冷:“可就是这样一个方铮,却让他的师兄们,暗中跟随,而且还在被你截杀时,成功带着方员外的妻子脱身先前他们行事草率,怎么突然就变得周密起来?”
    卫天河道:“这确实有些说不通。”
    李冠书冷哼一声:“最说不通的,是本公派人与三清观交涉时,三清观的人,竟然也态度强硬,不同意跟本公和解。一个县城的小员外,一个道观的小道人,认不清形势也就罢了,三清观的主事人难道也糊涂?他们凭什么,敢为了一个小县城的小员外,跟本公撕破脸皮、不死不休?”
    卫天河道:“当然不会是因为正义。”
    李冠书继续道:“这些日子以来,本公一面与三清观虚以委蛇,一面布置他们是反贼的假象,他们竟然没有趁着这个时间,带着方员外的妻子去长安!”
    卫天河试探着道:“或许,是他们冲不破我们的封锁?”
    李冠书冷哼道:“三清观的观主,可是练气五层的修为,比本公也只低了一层,而且这样的高手,三清观还不止他一个,本公也是担心他若执意带人潜逃,以他们对牛首山的熟悉程度,本公无法阻止可他们既没有逃,也没有带人去长安,而是继续跟本公虚以委蛇。”
    卫天河纳罕道:“那是三清观的道人,中了国公的计策,没有识破国公的虚以委蛇之计。”
    李冠书面沉如水:“之前本公也是如此认为,但若是现在还这样认为,那本公也太蠢了些!”
    他看向山下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小湖,锐利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现在本公终于明白,鄠县的事,本就是三清观给本公挖的陷阱,有意来陷害本公的!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件事闹大,闹得天下皆知,他们就是要玷污一名朝堂大员的名声,他们要让本公声名狼藉,借此来给朝廷泼脏水!”
    卫天河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道:“如此说来,鄠县的事,是三清观早就设计好的阴谋?”
    李冠书咬牙道:“那个所谓的方员外,想来根本就是三清观的人,本公这些年一直在鄠县收买田产,想必他们早就等着我了。方员外强硬的态度,对本公的辱骂,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是激化矛盾,把事情闹大的方式,直到本公派你截杀方员外的妻子,方铮带着方员外的妻子逃回三清观,这件事才算真的闹大了!”
    李冠书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所以三清观才不会同意跟本公和解,才会被本公拖住,他们就是在等,等本公自乱阵脚,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本公先前竟然没有想到,竟真的被这群恶贼给瞒骗了!”
    卫天河诧异万分:“三清观败坏国公的名声,败坏朝廷的名声,为的又是什么?”
    李冠书一甩衣袖,怒发冲冠:“他们唯恐天下不乱!他们也是为了天下大乱!”
    卫天河满脸不可置信:“区区一个三清观,凭什么敢这么做?”
    李冠书怒道:“不是三清观,是道门!”
    恐惧爬上卫天河的面庞:“道门?”
    李冠书镇定下来,他沉声道:“数千年了,每逢王朝末世,道门的人都会大出天下,他们一面宣称旧的皇朝气运已尽,千方百计去给天下惹乱,一面扶立新的皇朝,以求新朝建立的时候,道门能统治天下!”
    卫天河道:“然而本朝以来,统治天下的是朝廷,并非是道门啊!”
    李冠书冷冷道:“数千年来,道法显昌,修士修行的法门,其实大半是道门之法,所以道门野心勃勃,想要凌驾于朝廷之上,成为天下的真正统治者。然而历朝历代以来,有哪位帝王,愿意把手中江山拱手送人,有哪位帝王,能容忍自己头上还有人?所以但凡开国之君,都会想办法掣肘道门,历代君主,也会打压道门,本朝儒门、佛门何以会兴盛?缘由皆在于此!”
    李冠书缓了口气,继续道:“有了儒、佛掣肘道门,道门虽然仍旧势大,但也必须服从朝廷管辖。我朝设钦天监,替朝廷掌管天下道门,便是这么来的。”
    卫天河接话道:“道门势必是不会服气的。”
    李冠书道:“道门当然不服气,所以他们总是伺机而动!”
    卫天河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白了大半:“此番三清观设计陷害国公,是否意味着,道门又要大出天下了?若是道门大出天下,岂非是说,我大唐皇朝到了到了末世?!”
    “混账!”李冠书顿时大怒,反手一巴掌挥在卫天河脸上,“我大唐正值鼎盛之期,必能千秋万世!再敢胡说八道,本公先取你项上人头!”
    “卑职失言,国公恕罪!”卫天河连忙单膝跪下,诚惶诚恐,他感受到了李冠书的怒火,那怒火里有杀意,只这一句话,李冠书就对他动了杀心。
    李冠书冷冷道:“这回就饶了你,下不为例!”
    卫天河暗暗松了口气,千恩万谢站起身,询问李冠书:“国公,事已至此,接下来卑职该做什么?”
    李冠书默然片刻,渐渐有了主意:“三清观派人袭杀李晔等人,无非是想把事情闹大,然而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回的刺杀行动,他们露出破绽了,这却给了本公机会”
    小湖边,众人已经从激战中回过神来。
    因为吴悠的态度,李靖安现在处境有些微妙,其他宗室子弟看他的目光,都有了些怀疑,大家都知道吴悠的性子,知道她是不大可能说谎的。
    故此,宗室子弟有意无意离李靖安远了些,这让李靖安有些被孤立,他和她的随从站在一旁,与众人格格不入。
    李靖安脸色很不好看,却偏偏无可奈何。
    “诸公,看来李冠书那恶贼,还没有放弃的打算,我们还是尽早赶路吧。”方铮上前来对众人说道。
    众人正欲点头答应,忽的,地面升起一团黑影,在上官倾城的警示声中,众人抬起头,这才发现,地面上的阴影,是半空飞落的一块巨石形成。

第四十六章 无路(3)
    众人站立的方位不同,但彼此间距都不大,小湖边的场地本就逼仄,半空落下的巨石方圆数丈,一半的人都在它的下方,而且巨石下降的速度极快,分明就是被人附加了灵气,来势汹汹,众人抬头的时候,巨石已经要砸落地面。
    “快散!”众人意识到不好,纷纷四边掠开。
    好巧不巧,李晔偏偏在巨石中心,眼看着巨石落下,他难以逃离,那边厢,忽然想起李靖安的吼声,“救安王!”
    他话音还没落,那名妇人就出现在李晔面前,抱起他就走,李晔一时有些懵,他并非不能闪避,而是对李靖安的反应很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李靖安若是不想被众人孤立,就得想办法“将功折罪”,证明自己的立场,此时天空落下的巨石,正好给了他机会。
    巨石来的突然,必然是高手为之,众人猝不及防间,只能想到闪避,而巨石离地尚有三五丈时,突然被修为之力引爆,碎成百十块四下飞射,烟云般的粉末笼罩当空,刺的人睁不开眼。
    碎石落入小湖中,击起无数水柱水花,水雾泼洒在两边的林木上,树叶哗啦直响,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在这无序的动乱中,众人直以为又陷入被袭击的境地,纷纷唾骂李冠书的阴险,然后拼命自保,当李靖安短促的急呼声响起时,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李靖安随从的声音突然凄厉的响起,带着难言的愤怒:“放开公子!”
    碎石飞射、落下的差不多了,石粉烟尘还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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