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御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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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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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很不客气,甚至带着傲气,这让道人很不愉快,他沉下脸来:“你知道了什么?”
    “该我知道的,自然瞒不过我。”南宫第一冷哼一声,“譬如说,牛首山三清观,曾蕴养一池青莲。”
    道人心头一动,眉眼愈发低沉,神色愈发戒备:“你想怎么样?”
    “抓你回去,问个明白。”南宫第一道。
    道人冷笑道:“你来的还真是时候”他看了一眼渭水方向,“南宫第一,你不是向来孤傲吗?现在也甘愿做安王的走狗?”
    南宫第一嗤笑一声,懒得回答。
    倒是刘大正皱了皱眉,看向道人,神色不善:“你说谁是安王的走狗?”
    “我说的是新安王,不是老安王!”道人自知失言,连忙解释,随后又脸色一沉,“现在不是咱俩分辨这件事的时候!”
    刘大正冷哼一声,“你若再敢诋毁安王,眼前这件事我虽然已经答应,但你也休想我照办!”
    道人面色更难看了。
    “中原第一刀刘大正?”南宫第一看向刘大正,微微一怔,“你怎么变得这么黑了?我都差些认不出。”
    刘大正丝毫没有回顾旧情的打算:“少废话!”
    “我倒是忘了,你原来也是终南山的弟子。”南宫第一伸出手,“好!既然如此,那便出手吧!”
    刘大正和道人的气势,陡然攀升。
    满头灰白头发的青袍男子,转过身来,刘大正与道人这便看到,这男子面相普通,但满脸风霜,好似赶了许久路途的旅人,这让他看起来,显得愈发难以捉摸。
    他看了一眼南宫第一,直言不讳:“以一敌二,你赢不了。”
    南宫第一打量男子一眼,却发现这个人,他并不认识,这让他觉得奇怪,钦天监执掌天下道门,修为到了男子这个境界的人,没道理南宫第一会完全没有印象。
    南宫第一更奇怪这个男子的修为,因为他还真没听说,现在有谁到了真人境。
    “你要帮我?”南宫第一问。
    青袍男子看向刘大正:“这个人交给我。”
    南宫第一:“好!动手!”
    “还有一件事。”青袍男子道。
    南宫第一沉下脸:“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青袍男子看向铁炉:“这庐舍看着挺不错。”
    “是不错。”南宫第一再度看了一眼庐舍,转头对道人道:“那我们下山去打!”
    道人冷笑道:“我还怕你不成?”
    他俩一起转身,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南宫第一看向青袍男子:“你为何不走?”
    青袍男子淡淡道:“我不必走。”
    他这话的意思,自然是以他的实力,要拿下刘大正,根本不会闹出什么动静,不会毁了庐舍。
    南宫第一脸色变了变:“你真有真人境的修为?”
    青袍男子不复多言。
    南宫第一和道人不再多问,双双跃起,踏着树梢离开。
    刘大正看着青袍男子,沉默片刻:“我忽然觉得你很熟悉。”
    “哦?”青袍男子淡淡回应。
    刘大正握紧菜刀:“我不认识你这张脸,也不熟悉你的气质,看到你我更没有想起谁,但我就是觉得熟悉。所以,你是谁?南宫第一,是你叫来的?”
    青袍男子道:“若是你能打赢我,我便告诉你。”
    刘大正骤然出手。
    手握菜刀,劈向青袍男子。
    刀气五丈。
    刀气一现,凄厉的风声猛地呼啸,周围林木,齐齐向另一边倒去,好似从刘大正脚下,生出一股莫大的飓风,吹得他们下一刻就会断裂。
    刘大正身后的院门,细尘迸射,烟气弥漫,庐舍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仿佛下一刻,就会轰然倒塌,碎为齑粉。
    刀气到了青袍男子面前。
    青袍男子衣发未动。
    他抬起手,隔空向下一压。
    于是风声住,林木正,庐舍静,刀气散。
    菜刀直接碎为粉末。
    刘大正动弹不得。

第九十五章 高手(5)
    黄梨乡以东,四十里外,有一驿。
    驿站不大,房间七人雅士吟诗作乐,对酒当歌的情景,觉得这渭水实在是太冷清,这货船实在是太过粗俗,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了。
    就在这时,有人上船,带来信报。
    “韦公,不好了!”来人在船头单膝跪下,神情极为急切,声音中不无慌乱之意。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韦江南怒斥一声,他觉得这手下,永远都学不会什么叫风度,实在是粗鄙不堪。
    但是下一刻,韦江南就不会这么想了。
    “伏杀失败,陈老被杀!”来人急忙说道。
    诗集从韦江南手中滑落,打翻了酒葫芦,酒水一下子洒了出来,清香四溢,溅到韦江南衣袂。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韦江南一下子站起身,脑袋撞在船舱上,他用力过猛,直接将舱顶撞了个窟窿,头发完全乱了。
    “属下亲眼所见,陈老被一剑枭首!”来人惶急道,“而且而且我们的人,还被擒住了不少”
    “混账!怎么会这样!陈江河是饭桶不成?带着那么多人,竟然连个李晔都擒不下,反而还被杀了?!岂有此理!”韦江南本就怒急,脑袋撞上舱顶,半个脑袋都给卡住,狼狈又可笑,他自知失了风度,怒气更甚,一下子就给船舱给掀飞,虽然不至于被木屑伤到,但整张脸已经因为怒火完全涨红。
    “李晔有帮手?”韦江南问,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没没有!”
    “饭桶!猪狗不如!”韦江南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忍不住口吐秽言,雅士姿态瞬间消失,不仅如此,他还一脚将报信的人踹到河里,就差在船头暴跳如雷了。
    “一帮废物!到头来还要劳动本公出手,本公养你们何用!”韦江南发了半天火,怒气稍减,察觉到自己太失态了,不符合他一惯文人雅士,头可断血可流风度不能没有的作风,于是在船头一甩衣袖,整了整衣襟,冷哼道:“都给本公等着,看本公如何动动手指,就将那小子擒来!”
    这一刻,韦江南忽然觉得,眼下情景,颇有一种大军溃败,而他单骑杀入敌阵,擒杀敌军主将,挽救败局的意气风流,他忍不住想到一句诗:“读破诗书三千卷,练得沙场杀人剑”
    他这诗句还没想完,忽的,黑夜中有虚影闪过,紧接着,便有人落在河面。
    看到那人,韦江南再也想不起下一句诗,他嗔目结舌,一脸见鬼的模样,震惊到了极点。
    那人背负双手,与他遥遥对立,分明是在河中,但却跟站在船头的韦江南,保持同样的高度。
    他背负双手,脚不沾水。
    竟是虚浮于河中!

第九十六章 高手(6)
    “可惜了,最厉害的人死了,这可是韦保衡谋害我的重要人证。”李晔已经回到岸上,他摸着下巴望着面前的尸首,感觉有些可惜。
    尸首是陈江河,他坠落河面的时候,李晔没有让它们给河水冲走,顺手就给打捞上来。陈江河死了,对李晔是不小的损失,但当时战况激烈,他也没法顾及太多。
    不过尸首也有用处,毕竟陈江河是韦保衡麾下有数的高手,平素见过他的人不在少数,韦保衡赖不掉的。况且,王离等人还抓住了几个袭击者,有他们的供词,这证据就成立了。
    就如李晔先前所预计的那样,韦保衡犯错了。而他,抓住了对方的错误。
    官差们也有死伤,不过不甚严重,能到河面上与人交手的,都是长安府的高手,本就没几个,炼气期以下的官差,一直呆在岸上——现在都举着火把,围在李晔身边。
    青衣衙门的修士没露面,局势已经基本控制住,青衣衙门无需掺和进来,平白暴露身份。刘知燕和丑夫现在是重点看押对象,长河帮的帮众也不少。
    这些人其实很可怜,河面上的激战,已经远超他们的预料,像陈江河使出的功法,万千箭阵和四龙出水,他们更是没见过,当时就被震得神思不属,此刻仍旧处在惊惧与惶恐中,不少人还在发抖。
    刘知燕和丑夫也被绑了。李晔来到刘知燕身前,打量了她片刻。
    她的脸蛋谈不上惊艳,五官小巧,轮廓柔和,红唇略薄,双眸大而明亮,看起来是温柔似水那种女子,有着惹人怜惜的气质。
    二十出头拥有炼气期的修为,可谓风华正茂,只不过此时沦为阶下囚,自然谈不上多有精气神,却也没有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脸上残留着倔强,但不明显,眼神哀绝,十分哀绝,一种认命般的哀绝。
    这种认命般的哀绝眼神,加上残留些许倔强,但没有仇恨的一张脸,其实比梨花带雨的模样更为可怜,一种有力度的可怜。
    “大当家?”李晔在刘知燕面前蹲下来。
    刘知燕咬了咬下唇:“长河帮大当家。”
    李晔看着她:“我的感觉告诉我,你有着接受败亡的勇气。”
    刘知燕道:“成王败寇。”
    李晔点点头:“但从你的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不甘。”
    刘知燕面容凄婉:“父仇未报,不甘就死!”
    李晔心头微动,神色却没有变化:“既有不甘,为何不恨?”
    刘知燕低下头,沉默了许久,她未曾叹息,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内心的苦闷,仿佛这个年轻的女子,有一肚子的愁肠。
    半响,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人雅士怎能没有面子?他算了一下,他身边还有许多随从,这里面不乏好手,就算对方的修为比他高,他也未必不能一战,至少,不能不战而败!
    “给我上!”韦江南一招手。
    他招手的时候,自己也动了。
    但是在这之前,悬浮在河上的青袍男子,就已遥遥向韦江南伸出一只手,隔空往下一压。
    轻描淡写。
    轰的一声。
    水瀑暴起数丈,停靠在一起数艘货船,猛地一震,尽数被压向河中!
    坑现、船沉、浪起!
    那些修士,悉数随船沉入水里!
    韦江南的衣袍,嘭的一声,尽数化为碎片,猛地爆开。
    而他自身,则是悬空而立。
    同样是悬空而立,他却动弹不得,如同被人掐住了咽喉!
    “天下英雄?”青袍男子哂笑一声。
    五指一张。
    韦江南就像被重锤击中,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断线风筝一般,轰然砸向河岸,撞到数棵柳树,不知坠向何处,再无半分动静。
    从始至终,青袍男子脸上都无神色变化。
    他一甩衣袖,飘然而去。

第九十七章 身份
    渭水河畔,杨柳树下,青袍男子面对河面,负手而立,微风轻拂,吹动他的发脚。
    宋娇一步步走来,在他身旁数步外停下。她没有去看他,同样面对河水。
    星月无声,宋娇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你不该来的。”
    青袍男子回答道:“我已经来了。”
    宋娇轻叹一声:“东海那么大,难道还容不下你?”
    青袍男子轻笑道:“天下之大,可有净土?”
    宋娇有些气恼:“你这是诡辩!”
    青袍男子沉默下来,半响后,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八公山之役后,我的确打算隐居东海,彼时我也的确下定决心,无论大唐再发生何事,我都不会再回来。”
    宋娇转头看向青袍男子,面前这张脸,连她也感到陌生,那本就是一张毁容后重建的脸,当然与她记忆中的那个面目不符,她问:“你既已看透世事,荣辱皆不入心,又为何回来?你当时说过,人生如梦,富贵荣辱,各安天命,既然连李晔的命运,你都已不关心,又为何还要回来?你修为已经筑基,踏入真人境界,何处不能逍遥自在,又为何执意要回来?!”
    话说到后面,宋娇神色激动,情绪已经失控。
    她盯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你可知道,大唐的天下虽大,但已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你回来了,就意味着死!纵然你修为已达真人境,但你能对抗皇帝吗?!”
    宋娇惨笑一声,悲戚无限:“你本已死了世人都以为你死了既然死了,又何必活过来?你难道还想再死一次不成?!”
    青袍男子没有言语,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宋娇说完一席话,仿佛全身力量都倾泻一空,她也沉默下来。
    良久,青袍男子出声道:“当日我出海的时候,曾与师父,与你们有约,白鹿洞弟子,从此不入世俗你又为何要到他身边?”
    宋娇嗤笑一声:“你境界高,看透人生,领悟大道,可以抛却世俗羁绊,我却做不到。至少,在三清观碰到他的时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所以你就假借复仇的名义,呆在他身边帮助他?也对,这的确是你的性子。”青袍男子看了宋娇一眼。
    “说这些做甚么!你从东海归来,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在你心里,我连他都保护不了,还需要你横插一脚?”宋娇质问道。
    青袍男子复又看向河面,这回沉默得更久。
    他道:“八公山之役后,我已心灰意冷,对大唐社稷不再抱有幻想。但我在东海的时候,夜观星相,发现了一些异变算了,不说星象,我在东海沿岸采买食物的时候,听到了他踏入练气,继承王爵,出任长安府少尹的事情。”
    宋娇冷笑道:“他继承王爵出仕,就踏入了权力争夺的漩涡,而下到韦保衡,上到皇帝,都不会忘记八公山的事,所以他迈出这一步,就注定了,要跟很多人为敌,遭受很多人的算计,命在旦夕。但这是他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早就无牵无挂了么?”
    青袍男子道:“若是他没有承袭王爵,没有出仕,我也不会”
    “别说这些没用的!”宋娇打断他,“我一个字都不信!八公山之役后,你的人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你的心却已经死了,别说你还会顾念这些世俗之情!”
    青袍男子再度沉默下来,他仰头看了一眼夜空,忽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宋娇怔了怔:“你”
    青袍男子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宋娇却已沉下脸来:“你修为既然已经筑基,对付一个韦江南,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青袍男子抹去嘴角血迹,笑了笑:“八公山之役后,承蒙师父拼却性命救我,我虽侥幸活了下来,但根基已损,出海后虽然成功筑基,但本元之伤,仍是无法复原。”
    宋娇脸色白了白:“那岂不是说,你每动用一次修为,都是在自损命元,伤己而后伤人?”
    青袍男子不以为意道:“无妨,暂时死不了。”
    宋娇动了动嘴唇,终是不忍再苛责他。
    半响,宋娇问:“你要不要见他?”
    “不必了。”青袍男子摆摆手,“比起见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何事?”
    “扳倒韦保衡,清除宦官四贵,扶立新君!”
    天亮了。
    李晔见宋娇从河畔走来,脸色有些苍白,便关切的问道:“什么样的故人,让你见了一面之后,脸色如此难看?”
    宋娇瞧了李晔一眼,心思复杂,滋味难言,终究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晔见她不欲多言,便也不打算追问。
    刘知燕考虑了半夜,决心改换门庭投靠李晔,转而指证洗劫码头仓库的事,是韦保衡的人要挟指使,其实就像她说得那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现在根本没得选。
    李晔带着长安府的官差,押解长河帮帮众,并及陈江河的尸首及手下,回到落脚的村舍,准备略作休整,就加紧赶回长安。此间之事既然是韦保衡主使,只怕他已经得到事败的消息,李晔能否成功回到长安城,还是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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