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外:消失的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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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消失的八门-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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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是重要的历史遗迹现世,物部门获悉之后会尽量采取保护性抢救措施,然后组织考古研究。但各种零散的器物被挖出来,很多时候不为人知,往往就暗中流入玩市场,还有很多东西就是盗墓来的。
  很多人可能对考古与盗墓之间的区别不是太清楚,还有人甚至故意混淆视听带节奏,以至于不少人都有所误解,其实两者之间有本质的不同,完全不是一事。
  考古学者的目的并不是找什么市场上值钱的宝贝,其首要任务是为了保护和抢救物。而所谓物的价值,与市场价格也是两事,在于古迹与古物所承载与传达的信息,它能够告诉人们某个时代、某个明的生活方式、社会结构、发展水平与思想化内核。
  这是考古研究的最终目的,也是物所谓的“”。有人可能认为年代越久远的东西便值钱,这其实是一个最常见的误解,物的价值绝不仅仅来自于单纯的时间,所谓时间年代是一个历史中的参数。
  物的价值是它传达与承载的信息,包含着成系统的明与化的整体缩影,越有代表性的器物便越珍贵。假如破坏了它所传达信息的整体性,仅仅孤立地拿出来一件东西当古董,其物价值便大打折扣。
  所以器物的价值并不是挖掘者所赋予的,而是历史中整体的明和化传承所赋予的。具体到中国物,是历朝历代祖先的付出、创造与传承的智慧赋予其价值。
  物被发掘或发现之后,考古工作者并不是把东西据为己有,只是负有保护传承的责任,首先要进行精心的修复与保护,然后再进行考证和研究。
  这个过程是极其漫长与艰辛的,对于珍贵物,仅仅是修复工作往往都需要好几年甚至几十年,其投入的成本巨大,甚至远远超过了假如将这一件器物放到古玩市场中的价格,耗费的心血与精力就更不用提了。
  比如石不全的导师周玄,这一辈子修复了数不清的物,大多来自于抢救性的保护发掘现场,这些东西都不是他自己的,却在他的手中得以“重生”。
  而盗墓就是另一事了,完全是破坏性的,更别什么保护与传承的责任了。有什么东西会被盗走,只取决于当时的古董市场价格以及是否容易出手。那些难以修复保存的,不好出手变现的东西,则被大量破坏与毁弃。
  比如很多被盗掘的古迹中,有大量的陶器被毁,因这种东西拿到外面根本卖不出来价,而且在盗掘过程中稍微碰一下就会被破坏。很多人大概不清楚,刚刚打开埋藏的时候,很多陶器其实是软的,用手一捏就能出印子。
  在古代,盗墓贼找的主要是红货,也就是金银财宝。比如曾有盗墓贼挖到了金缕玉衣,只把玉衣上的金丝抽出来带走,玉片则是随意毁弃。因为金丝值钱并且好携带,零散的玉片是不值钱的,更不好出手交待其来历。
  有很多金银器皿,为了防止暴露其来历,甚至直接被融化成了金锭、银锭。而遗迹中大量的纺织品、竹木简牍、籍卷册,往往都被破坏或风化损毁了,因为这些东西很难保存与修复出售。
  近年来的收藏热,不少器物都拍卖出了天价,有人便以为所有的古董都很值钱,这其实也是一种错觉。热门收藏品的市场价格,大多是刻意炒作的结果,而且往往幕后有人操盘。
  这种炒作必须符合几个要素。首先要存世量足够大,其次是以大部分人的审美水平基本能够鉴赏,在此基础上能形成公众鉴赏体系与有规模的流通市场。假如原本并不存在相应的鉴赏体系,那么便建立一个甚至是编造一个。
  当有资本囤集了大量的这类器物时,以资本炒作为目的的市场热便出现了。原本就有完备的审美价值与鉴赏体系的器物,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明清瓷器。它是最早被炒起来的,也是市场炒作最火爆的。
  有些东西可能并不是物,甚至以前没人关注,却忽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其实都符合这个套路。比如前些年的天珠,各种菩提子以及崖柏,都是比较典型的案例,有人在炒作的同时也编织出了所谓的鉴赏体系。
  到底,其实都是江湖册门“滚珠局”的门槛,只是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变换了花样。
  而丁齐手中的这柄古剑,显然不符合上述的炒作条件。这种东西存世量有限,大多来历不明,很难公开拍卖,鉴赏与鉴定困难,往往只能私下转让交易,形成不了有规模的流通市场,所以也没有很明确的参照价格。
  不谈物价值只玩市场价格,谁也不清楚它值多少钱,只能买卖双方自行商议。而且不同器物之间的差异极大,比如越王勾践剑,根本没有价格,那是不可能在市场上流通的国宝。而一柄来历不明、品相残缺、工艺普通、无法鉴别的古代青铜剑,或许就能卖个几百块。
  这柄剑是一年前被某个埋水管的工人挖出来的,然后悄悄拿到古玩市场卖了,王老板当时以五百块钱收的。这个价合不合适,谁也不清,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挖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顺手卖个五百块好像也是赚了。
  它还被张望雄拿走过一段时间,后来又被拿了来,可能是他用不上了或者是没有发挥作用。但今天它到了丁齐手里,却有另一种感觉,丁齐仿佛能感觉到这柄剑的 “情志”,甚至能感受到一丝悲伤的气息。
  一柄剑也许不会悲伤,但是感知它的经历所留下的气息,人会产生某种情绪,既是器物所传达的感觉,也是人们自己的感受。
  在丁齐的元神感知中,这柄剑仿佛在哭。它一年前出土的时候,品相还是很完整的,剑刃仍然锋利,但是未经专业修复并且保存不善,一度被丢在潮湿闷热的地方,很快就变成了这个这样子。它曾被很多只手随意摸来摸去,也有人企图与它对话
  正站在古玩店铺中与老板谈生意,丁齐也不可能深入定境去感受,只有初略的感知。他觉得借鉴册门手段帮助修炼神识,自己也未尝不可一试,所以才想把这柄剑买下来,打算带去之后再好好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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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有故事的砖(小半章)
  张望雄甩手离开了物华堂,朱山闲就大摇大摆地跟在他后面。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张望雄主动站定了脚步,转身压低声音道:“朱区长,你想怎么样?”
  朱山闲一脸冷笑道:“张处长,明人不暗话,都到这个地步了,该露的全露了,需要解释清楚的是你!”
  张望雄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那家古玩商店的情况,不是你该问的,它是安全部门设的一个信息采集点,老板也是一命情报联络员,属于国家机密。”
  朱山闲:“少特么跟我扯淡,假如是真的,你刚才的话就是违反了保密条例,忽悠谁不行,忽悠到我头上?假如那里真是一个情报站,那师弟的罪过可就大了,你公器私用都干了些什么?控制社会上的犯罪团伙,欺诈财物、盗掘古迹这些和保护国家安全有关系吗?”
  张望雄:“无非是有人在荒山上捡到了两块砖头,我在商店里看中了,朱师兄难道就以为能抓住我什么把柄?”
  朱山闲:“不要自欺欺人!我们能在这里堵住你,沙朗政那伙人还有那家古玩商店,就是把柄。俗话事不过三,我们该拆的门槛都拆完了,剩下的得你自己拆了。最好不要赌我们有没有查清沙朗政那伙人和那家古玩商店的关系、还有那家商店和你的关系。”
  朱山闲等人从未招惹过张望雄,甚至素不相识,但张望雄已经暗中出手三次了。第一次是在朱山闲的私家车里装窃听器,第二次是装作“病人”去心理门诊试探丁齐,带三次是派人盯梢与跟踪丁齐和冼皓。
  尤其是第三次,证明张望雄还不想收手,仍在暗中监控朱山闲等人。现在他被朱山闲反查了来,当面堵住了,按江湖规矩,张望雄必须要给个交代。
  张望雄沉吟道:“我是怀疑范仰发现了什么,却被你们灭口,所以才”
  朱山闲:“少扯范仰,他就是失踪了,和你我没关系!你做些事的原因已经不重要,我要结果。”
  张望雄叹了口气道:“沙朗政那伙人,我断掉,这家店铺,我也放弃,就此收手不再打扰你们。”
  所谓断掉,就是张望雄和沙朗政等人切断任何联络、不再发生任何关系。他一直都是躲在幕后操控,沙朗政等人根本就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断就能断。而那家店铺,张望雄也放弃了,不再当成他在境湖市的联络点。
  失去一个暗中替他卖命的团队、放弃一个可能已经营多年的据点,对张望雄而言是不的损失,但也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朱山闲却摇头道:“不够!”
  张望雄:“这还不够?”
  朱山闲:“当然不够!就算我不开口,你自己也会这么做,现在我开了口,你就想这么敷衍?”
  沙朗政等人以及那家店铺与张望雄是什么关系、暗中在为他做什么事情,朱山闲都已经查出来了。就算朱山闲不提要求,张望雄也会主动斩断线索,其实今天朱山闲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意味着这个结果了。
  张望雄反问道:“朱师兄还想要什么?”
  朱山闲:“把柄!沙朗政那伙人有什么把柄被你握在手里,才会在范仰失踪后继续替你卖命?这些我全要!给个提示,比如徐州有人家姓顾,曾被人玩了一出很歹毒的仙人跳”
  张望雄微微一怔,随即便点头道:“好,没问题,我要恭喜朱师兄招兵买马了!”
  朱山闲听出了张望雄的语气中有嘲讽的意味,便知道他是误会了。张望雄以为朱山闲不仅要让他放弃沙朗政这批手下,而且还想收编这伙人给自己卖命,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张望雄所掌握的把柄,给朱山闲也无所谓,反正这伙手下已成弃子。沙朗政等人当年的犯罪证据,就算被抖出来,也查不到他张望雄这里,顶多是早已失踪的范仰背锅。
  而且这伙人变成了朱山闲的手下,张望雄同样也等于抓住了朱山闲的把柄。假如将来朱山闲通过沙朗政等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张望雄也不难查出线索,所以他答应得很痛快。
  朱山闲清楚张望雄在想什么,但也懒得和他解释,爱误会就误会去吧!
  s:这里只有半章内容,因为今天只写了这么多,特殊情况,写了多少就发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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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有故事的砖(大半章)
  丁齐的元神中,仿佛听见那柄青铜古剑在轻轻哭泣。面对的店铺老板却有点错愕,这位客人好生古怪,是在鉴定东西吧,却把眼睛给闭上了,好半天都不话。老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先生,您怎么了,到底买还是不买?”
  在这种场合下,丁齐也没办法凝神入定专心感应,只是很粗略地感受一番,他睁开眼睛道:“一千块,怎么样?”
  老板不满道:“您这是开玩笑呢!我刚才了,最低三千,再低我就得折本了。”
  “这把剑不是你去年花五百块收的吗,怎么三千就赔本啊?我王通,你今天到底怎么事?一点都不像好好做生意的样子!”又有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扭头一看,还是刚才那位治安联防办公室的负责人郭益。
  郭益很窝火,今天值勤巡逻时恰好遇到了同在政法系统工作的领导李品,他陪李科长逛了逛店铺,结果却遇到王通这么个倒霉老板。送走李科长后,郭益又来了,想问问王老板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恰好又看见有人想买那把剑。
  郭益只是一名基层警务人员,虽然官不大,但在这个市场中管的事情可不少,消息也非常灵通。古玩市场向来鱼龙混杂,很多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实在管不过来,也没法得罪太多人。
  王老板在埋水管的工人手中花五百块收了一柄青铜剑的事情,郭益恰好是听过的,此刻干脆就给破了,也算是寻寻晦气。
  王老板苦着脸赔笑道:“郭主任啊,刚才您也看见了,分明是两个客人在那里怄气。开门做生意,我是谁都不好得罪,左右为难呀”
  郭益:“不刚才,就现在,你这把剑是怎么事,是不是来历有问题?”
  王老板赶紧解释道:“来历没有问题呀,我就是花五百块收的,郭主任不是都知道吗?至于人家是怎么来的,我们古董行的规矩是不打听的。”
  郭益:“这是物吧?公开出售符不符合国家规定,是不是需要好好查一查?”
  王老板上前躬身做揖道:“这就是一件现代仿品,不是真的古董,我哪能收到真东西。”
  这是一句当代古董商店的标准行话,将赝品当真品卖给顾客算是本事,但是遇到官方检查或者有人找茬时,比如来历有问题的物,老板都会这是现代仿制的工艺品,反正他就是当赝品收进来的,不是专业的鉴定人员其实也分辨不出来。
  一旁的丁齐笑了,拿着那把剑道:“现代仿制的工艺品啊?那您可卖贵了!”
  王老板:“我虽然是五百块钱收来的,但房租水电、市场管理费用,还有我自己的人工,这些也都是钱啊。您如果真喜欢,就再给个价吧。”
  来去,一千五百块成交。做生意的都会察言观色,刚才王老板见丁齐拿着剑出神、那么长时间都没放下,分明就是已经看中了,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十有八九都会买的。所以他已经打算好了咬死三千块不降价,不料让郭益找了个茬,结果还是打了个对折卖掉。
  丁齐刷手机付了钱,把剑递给老板道:“帮我包起来吧。”然后又一指架子上的那两块古砖道:“连剑架一起打包。”
  老板一怔:“那两块砖头您也要拿走?”
  还没等丁齐话呢,郭益又嚷道:“废话!这市场上也不止一家卖刀剑的,谁家卖东西,不是连着架子一起卖的?你刚才自己这两块砖就是放剑的架子,剑卖了,架子当然也要给人包上。”
  丁齐笑道:“这位郭主任得对,的确是这个道理,把剑架一起给我吧。”
  王老板:“可是这两块砖”到这里,突然止住了声音,因为他看见了丁齐的眼神。
  丁齐转过身背朝着郭益,目光直视王老板的眼睛,脸上的笑容已经敛去,竟显得异常冷冽。王老板从未过这种眼神,仿佛一直能看透到灵魂深处,令人有一种无法隐藏的感觉,神智也有一阵阵恍惚,好似心神都失陷了,就像被瞬间催眠。
  只听丁齐不紧不慢道:“刚才那位客人,不会再来买这两块砖了,也不会再到你这家店铺买东西了”
  王老板自己知道这两块砖是什么来历,也不算什么稀奇物件,大不了再去拣就是了,真正有问题的是他这家店铺以及刚才那位客人。恰在这时丁齐语气顿了顿,王老板突然过神来,感觉就像溺水的人终于扑腾上岸,已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刻摆手道:“这么多干嘛,我给你把东西包起来就是。”
  那两千块都没卖的两块砖头,此刻就当成剑架白送给丁齐了。古剑太长,用长条状的硬纸壳包着,砖头太沉,找了个尼龙袋拎着,丁齐带着东西离开了新市口古玩市场。
  晚饭是冼皓做的,丁齐吃现成的。晚饭时分,朱山闲也来了,丁齐将买来的古剑和两块砖头放在了桌上,两人分别向冼皓介绍了白天的事情。丁齐又问道:“朱区长,那个张科长和郭主任都是你的人吗?配合得挺好啊,演技都不错!”
  朱山闲答道:“我就是境湖本地人,在这里生活了四十多年,也工作了二十年,怎么会没有一批信得过的自己人?就算与江湖八大门无关,找谁办点事情也是可以的。李品确实是我的人,但那个郭主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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