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态度?他们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在弟子面前,冼皓就以师娘自居,表现得与丁齐很亲热,但在私下的场合,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至少丁齐没有主动过,他甚至在刻意避着什么。
丁齐苦着脸道:“我是真的把你当成了内心很复杂、很矛盾。”
冼皓双手摁住了他的肩膀,看架势有点像要掐他的脖子,恨恨道:“你可真够纠结的!”
丁齐:“可是,可是,‘隐峨不死,我会来’,你当时真的过这句话吗?”
冼皓:“我不记得了!假如你想知道,可以去问老谭。假如这是真的,我又为什么会,你可以去庄先生。”
丁齐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尽管冼皓的手并没有用力,他喘息着道:“我不是纠结,只是没有想明白。你刚才的话都没错,我明明喜欢你,但潜意识中却难以接受你的过往。直到今天,从妄境中出来,我在剖析自己,才知道为什么。”
冼皓:“那么现在呢,你都知道了,是否还在纠结?”
丁齐:“我没必要也不想再去问老谭或者庄先生了。你看见的妄境,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你给我的答案,就是我想听的答案!”
冼皓突然语气一转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问题呢?比如,比如,刚才我都是骗你的,反正你也不记得事情的经过。”
两人的身体挨得很近,冼皓胸前隆起的曲线几乎就要贴到丁齐的脸,丁齐下意识地伸双手扶住或者握住她柔软的腰,喘了口气道:“我,我可以看看你的伤口吗?我记得在什么位置,但不知道是不是记错了。”
冼皓的脸突然就红了,样子又像是醉了,声音似委屈又似呢喃:“到现在才想起来,你这到月凝脂和驻颜果的功效,可以消去伤口疤痕假如再过段时间,你想看都看不到了!”
冼皓的伤口,在胸部正中稍微偏右,靠近锁骨下方不到十厘米的位置,胸骨和相邻的两节肋骨之间。假如夏天穿着大开领低胸的衣服,应该是能看见的,但在丁齐的印象中,冼皓从来没有穿过那种衣服。
丁齐从冼皓的腰间抽右手,解开了她的衣襟,果然看见了她的伤口。冼皓的胸脯,是一片令丁齐炫目的白,白得很柔软、白得有起伏、白得有质感伤痕已经很淡、快要消失了,就像一滴粉色的墨汁不心滴落到白纸上。
丁齐看见的不仅是淡淡的伤痕与起伏的雪白,他的手没停下,将衣襟打开的有点多、有点深、有点高,然后又看见了更艳媚的颜色。
冼皓的身子突然就软了,就似支撑不住,她的手原本是想推开丁齐,却莫名变成了包住丁齐的后脑勺。丁齐也顺势将她抱了起来,这间屋子不方便,当然要去卧室。他的脸掩埋在柔软的沟壑中,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视线完全被淹没了,幸亏修为不俗,不看路也能走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喘息与呻吟声渐渐平复,光滑的四肢还缠绕在一起,只听冼皓的声音断断续续道:“你这头野兽我原先还以为你是禁欲系的总是那么冷静、克制生怕自己会失去控制。”
话刚的这里,又发出一声娇呼,好像嘴被堵上了就似刚刚有些平静的水面再起涟漪,涟漪很快又化为汹涌的浪潮。
又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已明,浑身酥软无力的冼皓蜷在丁齐的臂弯里,弱弱道:“床单弄脏了,要不要先起来收拾一下?”
丁齐:“先不用管床单了”话间丁齐的手臂又搂紧了,将她抱了过来揉进了自己怀里。
冼皓似是想求饶,用颤抖的声音道:“丁老师,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都出这种话了,哪还能放过
212、醉闲亭
第二天也就是星期日,涂至、魏凡婷、毕学成、孟蕙语、叶言行他们五个又来了。探索境湖是他们进来最感兴趣的活动,每次都和过节一般,只要有空就不会错过。要不是因为境湖大学离得太远,毕学成他们三个恨不能就住到南沚区来。
涂至和魏凡婷周五晚上就到了境湖市,但是丁齐打了招呼,让他们周六别过来,因为几位长辈要去丁齐的妄境一游,都偷摸跑去吃人身果了。直到周日上午,五名弟子才一起又到了南沚区。
现在回头看,其实这五名晚辈弟子当时就在境湖也没关系,丁齐他们出入妄境只在弹指间,就连旁边坐着的庄梦周都没看出任何痕迹来,不耽误现实中的任何事、也不妨碍其他的任何人,更不用担心被谁发现,哪怕不相干的人就近在眼前。
朱山闲早上接了个电话匆匆出门了。最近上面来了巡视组,尽管是周末,市领导要求各级干部二十四时待命,昨天能偷一天闲已经很难得了。而丁齐和冼皓一直没起床,这也不像他们平时的生活习惯啊。
还好有谭涵川在,这位谭保姆领着孩子们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不少菜,一部分上午就做了,算是早饭和中饭放在一起吃,另一部分则收拾了一下,打算下午带进境湖里搞。众晚辈弟子听长辈们昨天在方外仙家福地中搞烧烤,他们也来了兴致,非得再烤一顿。
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尚妮嘟囔了一句:“还没起,难道要来个从此君王不早朝吗?”
谭涵川憨厚地笑道:“可能是有点事要办,丁老师最近比较忙。”
孟蕙语好奇地问道:“师父最近在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就是解决点问题……咦,朱师兄哪去了?”开口者回答正式是丁齐,他和冼皓并肩走了进来。两人样子好像与平日有些不同,但并不太好形容,丁齐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而冼皓白皙的脸颊上多了一抹红晕,颜色中带着些许娇羞。
谭涵川头也不抬地答道:“一大早就被电话叫走了,最近上面来了巡视组,境湖市的各级领导都很紧张。来的正好,一起吃吧,孩子们下午要去境湖搞烧烤,东西都是现成的,你们去不?”
丁齐:“我和冼皓就不去了,让他们自己玩吧。”
谭涵川:“还有事情要忙啊……嗯?”到这里他突然怔住了,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着丁齐,好似发现了新大陆。
丁齐摆了摆手道:“有什么事吃完饭再吧。”
谭涵川不无羡慕道:“丁老师,恭喜你了!”
“怎么回事,师父怎么了,买彩票中奖了吗?”几名弟子纷纷开口追问。
谭涵川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是的,中大奖了,丁老师的方外秘法修为又更进一层……这第六境什么称呼?”
丁齐:“还是按老习惯,借用江湖八门秘术的名称,就叫望气境。”
尚妮惊讶道:“哎呀,丁老师突破大成修为了!望气境又是什么讲究?”
丁齐微笑道:“妙不可言,等你到了这个境界自会明白。”
在座的五名弟子当然大喜过望,纷纷起身祝贺师父,丁齐摆了摆手道:“吃饭!只要你们好生修行,迟早也有堪破大成的这一天。”
吃饭的时候,几名弟子依然兴奋道:“师父,真想不到,您已经是传中的大成真人了!”
丁齐淡淡道:“我非道家弟子,大成真人这个称呼也许不太合适,我只是将方外秘法修至大成境界。若想不到,当初你们更想不到这世上有方外世界吧?你们自己的经历,听上去岂不是更像传?”
孟蕙语点头道:“对,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师父办不到的!”
冼皓笑道:“孟,你这也太夸张了。”
叶言行插话道:“这就是师妹由衷的想法!”
毕学成又问道:“师父,您的修为境界又上了一层楼,接下来打算带我们再去哪里开开眼界啊?”
几名弟子跟随丁齐总有不断的奇遇,起初是琴高台,后来是大赤山,如今又有境湖,感觉就像人生开了挂一般。如今师父的本事更大了,是不是能找到并打开更多的方外世界,带他们经历与见证更多的玄奇。
丁齐想了想:“我还正想问问你们呢,再和几位师叔、师伯商量商量,挑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去一个很奇妙的地方。我很想看看——你们在那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毕学成:“我们随时都有空。”
丁齐板其脸道:“你不用上课啦?”
毕学成:“师尊有命,怎敢不从,逃课也得去啊。”
丁齐:“在学校就得好好读书,假如挂了科,啥地方都不带你去,也别告诉别人你是我的弟子,我丢不起那个人……上学期你们谁挂科了?”
毕学成:“报告师父,我们谁都没挂科!”
丁齐:“谁拿奖学金了?”
毕学成低下了头,身手一指旁边道:“他们俩。”
丁齐忍住笑意瞪着毕学成道:“我给你一个缓刑的机会,假如这次你拿不到奖学金,下次出行游历就不会带着你。”
叶言行岔开话题道:“师父究竟要带我们去什么有趣的地方?”
尚妮抢先答道:“那地方相当有趣,先出来就没意思了,你们去了就知道了。”通过丁齐刚才的话,尚妮就已经猜出来丁齐是想组团再刷禽兽国。如今丁齐已突破了大成修为,想必能彻底祭炼并掌控禽兽符,而且能够破开山水大阵打开金山院了吧。
孟蕙语又了一句:“只要师父带路,反正我什么地方都去。”
吃完饭后,几名晚辈弟子抢着收拾了桌子洗了碗,然后又笑笑进了境湖,带着下午要搞烧烤的东西,山庄里就有现成的烤炉烤架和烤盘。
谭涵川道:“只有尚妮跟着他们,我有点不太放心。境湖中有些地方对他们而言还是有危险的,冼师妹也跟进去看看吧。我有些问题要请教丁老师,待会儿再进去。”
冼皓拍了拍丁齐的手背,也进了境湖。谭涵川则上楼回房间取出了一张叠成四方块的纸,打开一看,应该是从一整幅古宣上裁下来的,上面写了三行字,书法很漂亮也很潦草,正是朱山闲的笔迹——
叶行在门户外躲着,他开枪打中了冼皓。
冼皓在镜湖,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丁老师被打晕了,留在庄园二楼的房间里。
谭涵川在饭桌旁刚见到丁齐的时候,为什么突然吃了一惊?因为丁齐开口话的同时又给他发送了一道神念。所谓神念,可以勉强理解为一种直接的意识传输,将要传达的信息印入对方的元神中。
这些信息可以是一幅画、一幅图像、一段场景,还可以是一篇字甚至是一本书或一段完整的记录,包括录音录像等资料,比如一整部电影、一个人的经历。总之你能想到的信息内容皆可以包含在神念之中。
在禽兽国中,丁齐等人好像就有过类似的体会,因为当时他们化身禽兽发出的都是禽兽的声音,似乎能进行直接的意念交流。而如今丁齐破妄大成之后,才清楚在禽兽国中的体会只是与神念相似,但与真正的掌握神念还相差很远呢。
掌控神念之能,须要清晰而强大的元神,能在瞬间印入对方的元神中多少信息,取决于自身在一念之间能展开多少信息。
而对于接受者而言,也要求有清晰的元神,通常至少要有三境修为,四境修为更好。当然了,假如神念中包含的内容过于复杂,甚至超出了四境修为的承受能力,那可能就需要时间去慢慢解读了。
假如是普通人呢?那么意识可能会受到冲击,导致恍惚症状,因为大脑无法处理过于庞杂的信息,除非是接受非常简单的神念,否则无法清晰地解读。
丁齐发送给谭涵川的神念并不复杂,就是和他了一件事,当时在座众人中只有谭涵川知道是什么事。丁齐能施展出这种手段,就证明了他已有大成修为,所以谭涵川很惊讶,当即开口恭喜。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之后,谭涵川单独拿来了这张纸条。丁齐刚才的神念就是问他记不记得有这张纸条,还能不能找到?
谭涵川叹了口气道:“当初老朱匆忙写下这个纸条,记录境湖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后来他自己又把这些事都给忘了。纸条是我发现的,就贴在衣柜门上,顺手收了起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这张纸条?要不是你问,我都差点忘了它放在哪里。”
丁齐:“谭师兄也不记得后来的事情了?”
谭涵川:“我只记得冼师妹中了枪,然后我冲出去收拾了叶行,又打电话给庄先生和尚妮。再次返回境湖之后的经历便不记得了,总之万幸,冼师妹抢救回来了。你如果想知道详细经过,可以去问庄先生。”
丁齐摇头道:“不,我并不打算问什么,就是想看看这张纸条,能不能把它留给我当个纪念?”
谭涵川:“想拿就拿去吧!”然后又凑近了,用肩膀碰了碰丁齐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和冼皓……?” 丁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两人并没有多什么,更没有用神念交流,但话中的意思谁都明白。
谭涵川又摇了摇头道:“丁老师啊,你们俩是怎么回事?磨磨叽叽到现在!实话,我天天看着都替你们着急!冼皓是因为曾经失忆不太适应,那你呢,难道是因为不适应她的失忆?”
丁齐:“只是有点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私事,私事而已,老谭你就别问了。”
谭涵川:“你们没事就好,我可没那么八卦!”口中自己没那么八卦,但难得八卦的老谭刚才还是八卦了一回。
丁齐:“老谭啊,我知道你没那么八卦,但我还是想问问你。你看看现在的冼皓,和我们当初刚认识的冼皓,是不是就像两个人?”
谭涵川:“谁不是呢!这是因为你,也是因为我们经历的这些事。”然后又拍了拍丁齐的肩膀道,“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你。”
丁齐将纸条揣进兜里道:“多谢了!”
谭涵川:“那我先进境湖看着那些孩子了,把冼师妹换出来。等有空的时候,再向你好好请教。”
丁齐:“请教不敢当,互相交流嘛,关于方外秘法,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其实你也不必进去看着他们,我有景石在手,可随时察知境湖中的一切动静。”
谭涵川惊讶道:“这就是突破大成修为掌握的神通吗?”
丁齐点头道:“别的门派我不清楚,但是方外秘法突破大成修为,我的确可以通过景石察知方外世界的一切动静,但前提是我已凝炼心盘……”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令丁齐想起了在昭亭山中遇见的山神柳依依。柳依依不论身在何处,都能察知昭亭山中的一切动静。丁齐如今也能办到了,是通过他手中的景石,前提条件是他以景石寄托心神将这个世界凝练为心盘。
这么做是需要耗费法力的,和动用神念一样,消耗的都是元神之力。但丁齐也不是无时无刻都要关注方外世界中所有的动静,就像平常人一样,大脑会自动过滤很多无用的信息,只有值得注意的时候才会去注意。
比如此刻,尚妮带着魏凡婷等人正在山下湖边搞烧烤呢,还是昨天那个位置。冼皓正坐在醉闲亭中远远地望着,并没有跑过去一起凑热闹。
就在此时,冼皓突然听见一个声音道:“你出来吧,不必在这里盯着他们,我随时都可以察知境湖的动静,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事……”
这个就像整个世界在对她话,但分明又是丁齐的声音,冼皓惊讶道:“丁齐,这是怎么回事?”
丁齐笑道:“我只是做个测试,果然可以这样。”
丁齐可以借助景石察知境湖中发生的事,也可以通过这个世界的意志发送简单的神念,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当然了,他还做不到像山神柳依依那样一念之间就出现在昭亭山中,假如他本人想进入境湖,还是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