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神通?
这就是神通!
法力,秦牧最强大的就是法力,超出同侪倍余的法力,即便是村长那等老怪物在同样的境界也要比他逊色良多。
现在秦牧的法力即便是班公措也望尘莫及,他要以绝对的力量碾压班公措,让班公措所有前世的修行,一万一千年的经验,统统无用!
就在秦牧攻击爆发的一刹那,班公措的反击同时爆发,他用的是剑,一口剑丸,指头大小,但是下一刻,剑光从剑丸中爆发,竟然是如此璀璨!
道剑十四篇的第二篇:五气三元结秀,升腾处,云辂交加!
他直接动用道门的绝学,先天太玄功,以最为精纯的先天太玄功催动道剑第二剑,剑光内蕴五气,木甲,丙火,戊土,庚金,壬水,这是五气,天元地元水元为三元,天元为日,叫太阳,水元为月,叫太阴,地元为中和。
这一招剑法施展出来,剑光构建出道门理想中的世界,剑日,剑月,剑地,五气朝元!
道门的剑法在术数上的造诣极高,道门这个圣地以术数为根基,认为天地间的一切大道都可以用术数来解答。
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数字,构成了天地间的一切,任何事物,哪怕是生命,都可以用数字来构建,归根结底都是一个个奇妙的数字。
因此道门创造出了圆形的无极图,分割两仪的太极图,还有四象图,八卦图,六十四卦图,用来计算天地间的大道和万物。
而当这些道理变成剑法时,用剑来组成一个个图案,不断运算运行,演变为天地万物,便拥有着道的宏伟力量!
道门的道剑十四篇,每一篇都是一个理想中的世界,纯粹的术数演变为唯美的图案,诠释天地妙理。
这是道门与佛门的最大区别,道门是术学,佛门是心学。
道门的弟子之间有这么一句玩笑话,术数不好?那你还修什么道?早点回家抱娃。
两人的神通碰撞,一个是剑法神通一个是肉身神通和法术神通,当法力所化的神通碰撞时,竟然如此可怕,恐怖的力量震动江面,让大水悬浮,震动地面,让大地颤抖。
迸发出的余波冲击,一道道细细的水流咄咄咄刺穿江边的一株株柳树,一道道剑气刺在江边的石头上,霎时间岸边礁石千疮百孔!
秦牧轰出的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冲入班公措的剑光化作的道门理想世界中,碾压般的力量也遭到了剑光中蕴藏的数理的分解!
在班公措的剑法中,术数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竟然显得如此迷人,如此璀璨。
迷人的剑光中,九条水龙和水佛飞速崩塌,面对道剑第二招真是不堪一击!
无数道剑光流动,击中秦牧周身的佛光佛经所化的大钟上,钟壁上浮现出一道道涟漪,下一刻大钟便被破去!
秦牧面色不改,剑丸飞起落入手中,瞬息间剑丸中的剑光爆发,秦牧没有动用剑履山河,而是直接施展剑图第二招!
哗啦——
涌江边一片赤红,血红的剑光如同汪洋大海般涌动,血光中仿佛有一尊诸神的帝皇从血海里冉冉升起,剑指敌手,睥睨一切!
一剑开皇血汪洋!
道剑与剑图碰撞,班公措闷哼一声,五气三元顿时被破,无匹的剑光绝世的杀意扑面而来。
他身形腾空,矫腾如龙,施展出奇妙无比的身法,身法连连变化,似惊鸿游鱼飞雀九凤,但还是未能避开所有的剑光。
嗤嗤嗤,他身上冒出一连串的血光,身形纵跃,落在江面上,将江水砸得四下炸开!
呼——
秦牧纵身跃起,手中的剑光消失,剑丸迎风化作一口大刀,嗤的一声将江面切开!
班公措挥起剑丸迎接这一击,只听嘭嘭嘭的一连串响声传来,他如同孩童扔出的石子在江面上打着水漂,连续飘出六十七个水漂,这才止住身形。
而在另一边,秦牧脚踩江面奔腾而来,每一脚落下江面轰然炸开,翻飞的水浪四面八方激射而去,飘在半空中还未落下秦牧便已然奔出数百丈。
他手中的剑丸所化的大刀猛地一收,如同流水般将他的拳头包围,秦牧一拳轰出,轰隆,江面震动,一条条水龙泛着青光昂然怒吼冲出数十丈远近将班公措淹没。
江面上霎时间热闹无比,四十五条大龙从他这一拳中飞出,与江水融合,一股脑向班公措扎下,嘭嘭嘭的巨响不绝。
秦牧飞身跃在双手十指叉开,掌心朝天,猛地向下一扯,一道道雷霆照亮了江面,雷束集中在一起咔嚓咔嚓的劈入四十五条大龙中央!
秦牧身形落下之时,手中的剑丸已然化作无数道剑光,剑履山河!
剑光化作浩瀚江山从天而降,砸入江中,披靡的威能将无数江水分解,方圆十多丈的江水一刹那间便被剑光切成无数水珠,组成了水中江山!
水中血花泛出,飞速向江底斜斜遁去。
秦牧抬手,腰间的少保剑铮鸣飞出,秦牧食指旋转绕动,少保剑疯狂转动,无数剑气围绕少保剑化作钻剑式破开大水,直直射入江底,追着那道血色而去。
他衣衫飘动,轻飘飘的从空中落下来,脚踩波澜起伏的江面,身后哗哗的水声传来,那是他奔行时脚步炸起的水浪,水浪被掀飞在半空,直到此时才堪堪落下,飞琼泄玉一般。
江面上,秦牧脚步一错,脚下四周的江面顿时变了,江水围绕他旋转,水下像是有一条条透明的蛟龙围绕他穿插交错,恰恰组成一个大圆。
咻——
少保剑破开江面飞出,在空中绕了一圈,还在疯狂转动,但转动速度越来越慢,待到这口剑飞到秦牧面前已然停止转动。
秦牧腰间剑鞘化作鱼龙飞出,张开大口将这口剑吞下,然后化作剑鞘又回到他的腰间。
秦牧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静静地站在那里,剑丸从他手中飞出,悬浮在他的面前,像是一颗稍大一些的水珠。
在他四周,一道道水线在缓缓腾空,来到他的头顶,像是雨水倒流,升到空中的江水化作云气,形成了笼罩方圆十多丈的云朵。
云朵中电闪雷鸣,咔嚓咔嚓的劈着,雷光乍隐乍现,隐隐露出只鳞片爪。
“班公措,你让我失望了。”
秦牧平静的声音传遍江面,淡淡道:“你前面十九世的修行,仅仅如此吗?为何不敢出来?我还在等着杀了你回去继续吃饭,毕竟饭菜快凉了。”
江面没有任何动静。
秦牧皱眉,转过身来向江岸走去。
他原路返回,四周是一张张惊讶的面孔,扭着头看着他,游玩的人们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秦牧视而不见,捡起自己扔下的笔墨纸砚,又来到铁锤前,伸手握住锤柄,突然抡起铁锤,用力向地面砸去,轰隆一声巨响,他前方的空气被他砸成一堵墙,接着空气墙也被砸得爆碎。
秦牧这一击砸在地面上,大地沉降,裂开,地底传来震动,一个身形在飞速远去!
秦牧纵跃如飞,下一瞬便来到竹杖前,手掌向下一拍,竹杖咄的一声没入地底,一道血光从竹杖留下的小孔中喷出。
秦牧身形连纵,几起几落来到两口杀猪刀前,头下脚上,双手握住刀柄,提刀旋转,唰唰唰无数刀光切入大地之中。
他的身形一边旋转一边向前移动,刀光如雨如瀑,斩入大地。
突然,秦牧双腿叉开,刀背拍地,身形腾空,而后稳稳落地,双刀插入背后刀囊,转身进京。
过了不久他来到玉香楼,走入青竹园,绕了两道弯经过南海观音像来到雅阁中。
雅阁里的两个大巫还在,见到他露出震惊之色。
秦牧道:“饭菜还热吗?”
其中一个大巫怔怔的看着他,另一个大巫连忙点头。
“酒呢?”秦牧又问。
“酒有些凉了。”
秦牧挥手道:“你去热一热,端上来。你,留下来给我筛酒。”
第279章 酒里有毒
过了片刻,那个去温酒的大巫将酒端上来,另一个大巫荡着酒,待荡得清澈了,筛了一碗酒恭恭敬敬的放在秦牧面前。
“下毒了吗?”秦牧和颜悦色的问道。
两个黄金宫大巫连忙道:“不敢!”
秦牧哈哈大笑:“我本身便是神医,师从玉面毒王,倘若你们在我面前摆弄毒物那才是贻笑大方。”
两个大巫连连陪笑。
秦牧面色一沉,指着面前的酒向那个温酒的大巫道:“喝了。”
那大巫脸色剧变,两股战战,秦牧面色愈发阴沉,冷冷道:“喝了!”
那大巫嘴角眼角的肌肉乱跳,颤抖着捧起酒碗,喝了两口,赔笑道:“没有毒……”
他刚刚说到这里,突然身躯颤抖,接着像是泄了气一般整个人干瘪下来,人越来越矮,片刻之后只剩下一张人皮。人皮外是衣裳,衣裳里有东西蠕动,一大堆虫子咬破了人皮从衣服中哗啦流了出来,四下爬去,然后一只只虫子燃烧起来,化作灰烬。
另一个筛酒的大巫面色如土。
秦牧脸色不变,敲着桌子道:“再筛一碗。”
筛酒的大巫哭丧着脸道:“酒里有毒……”
“毒不死我。”
秦牧淡然道:“继续筛酒。舞女呢?叫上来,歌舞助兴。”
那个大巫连忙筛了一碗酒,唤上舞女,歌舞又起。
秦牧吃菜饮酒,欣赏歌舞,看得兴起便手和节拍,这一席酒吃得时间很长,到了太阳挂在西边半天时秦牧这才酒饱饭足,挥了挥手,让歌女舞女下去。
这酒里明明有剧毒,是巫毒的一种,大巫养的巫蛊,专吃魂魄肉身,但秦牧几乎将一坛酒喝光却还安然无恙。
“扫兴啊。”
秦牧起身,酒桌上一片狼藉,所有的酒菜都被他吃光喝光,就算十几个大人过来也未必能吃光这么多酒菜,然而他依旧没有吃饱的迹象,吃到肚子里的酒和菜都被他以灵还丹大补功化去。
“活了这么多世,一万一千年,可惜依旧不曾走出自己的道路,喜欢走别人的路,从一条路上跳到另一条路上,跳来跳去,反倒将自己的锐气磨没了。”
秦牧摇头:“我等你这么久,你还是不敢现身,真是可笑。我本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没想到你越老越怕死,被我占了先机先手之后,便不敢与我硬拼一场。”
那个黄金宫大巫听的莫名其妙,不知他在跟谁说话。
“不敢拼搏的人,还需要什么梦想?”
秦牧向外走去,嗤笑道:“老老实实回家吧。对了,你请我吃饭,付过钱之后再走。”
他走出玉香楼,飘然而去。
青竹园中,那位大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挥了挥手让歌女舞女下去,过了片刻,阴影中班公措身上带着血迹走出来,面色阴沉。
“人皇的剑法……”
他低声道:“竟是人皇的剑法!虽然似是而非,但是我不会看错。这个小辈施展的是人皇剑法,又与延康国师的剑法融合,再加上如来大乘经和灵家的九龙帝王功。他将这些功法融合了……”
秦牧融合了这么多的功法和神通,而且都是最为顶级的功法和神通,以至于他与秦牧甫一交手,碰撞之下道剑被克制,乱了他的心神乱了他的方寸。
所以他不敢与秦牧硬拼。
他不知道秦牧学了几招人皇剑法。
上一个时代的人皇是至强者,他不敢拼。
在上一个时代,发生了许多故事,行走在世间的有许多近乎神祇的人物,他是其中之一,天刀也是其中之一,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光辉璀璨的人物,但他们都并非是最为耀眼的。
人皇才是上个时代最为耀眼的星辰!
除了上个时代的人皇,班公措还在上上个时代见过另一位人皇,再向前追溯八百年,他见过另一个人皇。
一代代人皇出现在他的漫长生命之中,每一个都是异常耀眼,遮住了他的光辉,这些位人皇甚至可以追溯到他的第一世,甚至在他第一世之前便有人皇行走在世间!
他曾经对这个古老无比的传承很是好奇,每一位人皇所擅长的功法神通不同,但每一位都惊才绝艳。甚至有不少五百年一出的圣人也是人皇!
他还想接触这个传承,但是有几次都是死在人皇之手,于是绝了这个念想。
而现在,他在秦牧身上看到了上一代人皇的传承。但是上一代人皇已经消失很久了,传闻中这位人皇已经死了三四百年了。
他见过这位人皇的剑,是上一个时代最强的人,最强的剑,见过一眼,那剑光便会永远的烙印在自己的心底,无法忘记。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如此惊慌以至于乱了分寸,被秦牧重创,失了先手。因此先水遁避开秦牧锋芒,土遁潜入地下,却被秦牧的青霄天眼发觉,以竹杖、铁锤和杀猪刀向他痛下杀手,让他伤上加伤,不得不遁走。
他在遁术上的造诣也是修炼到极致,小玉京的遁法绝对是天底下第一等的遁术。
他的魂魄极强,近乎神祇,秦牧还杀不死他,再加上他前世的修为还藏在体内,虽然目前这具身体还很弱,承受不了这股隐藏的恐怖力量,但是秦牧如果将他逼到极限,这股力量爆发,他也足以将秦牧击杀!
他遁走之后,秦牧自知无法留下他,也并未追击,而是回到玉香楼,逼得他不敢现身,耽误他治疗伤势。
“倘若被那个古老的组织知道人皇未死,而且有了传人,一定极为热闹。”班公措低声道。
给秦牧筛酒的那位大巫连忙上前,赔笑道:“王子,身上的伤势如何?刚才秦教主并未付钱……”
班公措喃喃道:“我并不需要有人知道我败了,虽然我败过很多次……”
那大巫微微一怔,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僵硬,似乎被什么锁住,不由露出惊恐之色。
下一刻,他的骨肉消融,灵魂瓦解,只剩下几件衣裳落在地上。
班公措向外走去,付了饭资,心道:“好在我和那个组织有过几次遭遇,知道如何联系上他们……京城只怕无法待下去了,这位秦教主回去之后必然会知会霸山祭酒,让我没有容身之地。不过我若想躲起来,霸山祭酒也无法寻到我。”
他走出玉香楼,突然退到阴影中,然后便再也没有出现。
另一边,秦牧返回太学院,寻到霸山祭酒,道:“班公措的确是楼兰黄金宫的老怪物,被我击伤了,只怕不会再现身了。”
霸山祭酒错愕,失声道:“他走掉了?他若是暗中作法害你,如何是好?天刀老师没能杀掉他,不得不隐姓埋名防备,更何况是你?这老小子现在的修为还是六合境界,但是要不了多长时间只怕他便会突破到七星境界、生死境界,不过十多年,只怕他便能回到神桥境界了!到那时,你便死定了!”
秦牧笑道:“要不师兄你跟在我身边,他便不敢出手了。”
霸山祭酒愁眉不展,道:“他知道我的名姓,十年后便可以作法连我一同害死了。不行,跟在你身边只是治标不治本,我必须将他搜出来,斩了他以绝后患!”说罢,唤上青牛匆匆离去。
秦牧回到士子居,看了看自己的房间,倒觉得有些害怕。
“若是霸山师兄寻不到班公措,这小子天天晚上盯着我,我岂不是连觉也无法睡了?不行,必须要将这厮搜出来!这件事,还是交给天圣教的弟子去办,除非他躲回黄金宫,否则一定难逃我的耳目!”
他刚刚想到这里,一位士子居的管事走来,道:“秦博士已经是神通者了,该移居到神通居去。”
其他几个管事在帮沈万云和司芸香搬家,道:“沈万云和司芸香也破壁成功,也要离开士子居,搬到神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