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宇亦抚掌大笑:“人马合一之术、翼德天吼、碧眼天狼甲、偷天弓、换日箭、豪龙胆、凤鸣斗神铠、盘龙七杀枪加上逍遥臻至阳中之阳、天下无敌的先天无上罡气,一枪一骑独对百万曹兵何足惧哉!”
“百万?哈哈哈。”
任逍遥霍然起身,仰天大笑,瞧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大失常态时,笑声倏止,戟指遥指北方,厉声喝道:“契丹大军至日,吾当单枪匹马,直入辽军帅营,取辽主耶律隆绪项上人头!”
曙光初现,宿鸟惊飞。
“咚!咚!咚!”
战鼓声一下一下的敲响,声震耳鼓,响彻四野。
天明前整装待发,在黑暗中候命的天极军,浩浩荡荡的开出檀州城,驰往西北,队形肃整地注入城外的平原地带,临檀渊布阵。
士气高昂,斗志激荡的天极军总兵力九万余人(三关口及之前的守城战役损失了一万)骑兵三万两千人,以龙骧、虎翼军为主力居中列阵,其余分散两翼,中央则是步兵,计五万八千人,分前、中、后三阵,前阵以盾箭手为主,后两阵均是利于近身搏斗的刀剑手,配以长兵器,可远拒近攻。所有战士皆甲冑鲜明,尤其是主力中的主力,王牌中的王牌龙骧、虎翼军。各六千兵马中,居前的两千骑手持马刀,以利冲锋;中间的一千人手持静钢打制的缨枪,红缨如血,枪尖雪亮,长度更是足有丈五有余,尖利的锋刃映着阳光寒光烁烁,长距离攒刺之下,对步兵的打击无疑是混灭性的。最后两千(每军两千)人,持的是乌沉沉的狼牙棒,这些人全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背后斜背着枪囊,每个人背着十柄短标枪,冲锋时的集群抛掷瞬间就能大量杀伤对方的兵士,加上使用的是重兵器,没有五倍以上的兵士万难抵挡。
胯下的战马、马上的战士,往那儿一伫,森寒凛冽的杀气直冲云宵,虽然那动心既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无形的东西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到了两军对垒的战场每一个敌兵包管都能感受到,感到到那种无形的恐怖和畏惧。
自三关口一役和大败辽军伊始,在任逍遥的主持下组建的这两支王牌之师已经成了辽军谈之色变的虎狼之师,逢战必胜,逢敌必克,除了护卫辽军耶律隆绪、迄今仍未出战的三万玄甲虎豹,百万辽军中所谓的“精锐”“雄师”没有一支是他们的对手,那种身经百战,百战百胜王霸气概不是其他兵士能够比拟的。
各军旗帜猎猎招展、迎风拂扬,象征着天极军一往无前的斗志和决心。
数里之外,鼓角之声此起彼落,辽军早已倾巢而出,在檀渊以北的广阔原排开阵势,准备迎接决定两国……不,天下命运的最后决战!
得知任逍遥未死,且被真宗皇帝委以重任,授枢密院使、太尉、大将军,集统、调、御三权于一身,赐尚方宝剑,主掌檀州军事起,耶律隆绪即刻下诏,将国内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全数调往前线,组织整整一百二十万的大军,声势浩大,军容鼎盛,数量足足是宋军的十倍!!
并且,耶律长胜绞尽脑汁,用这一百二十万虎狼之师摆下了无坚不摧的紫微九煞天门阵,内开甬道七十二路,往来通透,鬼神莫测,是为七十二阵,三十五万骑兵,八十五万步军分布阵中,盾牌林列,加上强弩劲箭,拒钩长击,投石车、弩机、拒马、鹿角等防御器械和公事,足以把粉碎任何敌军的攻势。
契丹引以为傲的虎豹骑在历次同天极军的交锋中折去两万,再减去卫护王帐的三万玄甲虎豹,位于前阵的只有五万骑,除一万骑在最前方列成一字长蛇的阵势,另四万骑分成十六营,每营两千五百骑,封三开来形成半月形的收缩密集队形,圆拱向着天极军,组成有机的防御体系,随时支援四方。
两军对垒已历数月,考虑到西、南、东三方的战事悬而未决,粮草耗费极大,王钦若内通辽贼之事虽已败落,然其分布各地的党羽早在大战开始前就把属地官仓的粮草军械掏空卖空,致使江南鱼米之乡十数年储备点滴不剩,无法支持长时期的战争损耗,若不速速击败辽军则国家难以供持,未战先乱,故任逍遥不得不放弃据称坚守的战略改而选择主动出击,以十分之一的兵力硬憾天门阵。
杨家军一万五千人,由岳胜统帅,左翼佯动牵制。
禁军一万五千人,归老将军呼延赞节制,右翼佯动牵制。
中央九万由天极军主攻,除了身为主帅的任逍遥及龙菲芸、秦怀玉、张劲宏、朱顺武四大将外,尚有杨延昭、杨宗保、杨延德、穆桂英四员外将。
杨延昭没得说,闻名天下的杨六郎,戍守边关三十余年,威名赫赫。
杨宗保将门虎子,担任先锋援就檀州城以来,立功无数,颇多斩获。
杨延德乃杨家五郎,金沙滩一役后在五台山出家,今国家危亡,毅然出山,率八百僧兵前来助战。
穆桂英为穆柯寨寨主,此时已是杨宗保夫人,智勇兼备、文武双全,战场上英姿飒爽,拿到江湖中来也是一流的高手。
天极军九万雄师依武侯天书所载布下平戎万全阵,此阵乃诸葛武侯穷一生心力所创,指在兵出祁山之时强攻魏军大营,任他鹿角十重,屯兵百万,强弓硬弩,百里连营,照样是一击奏功,无坚不破,无强不摧,超越古往今来一切阵法。此阵最重要的条件就是必须由五虎上将统兵才能发挥出它的全部威力,才能起到以弱胜强、以寡敌众的效用。然诸葛武侯穷半生之功,废尽心力创出此阵,尚未及施展关云长已大意失荆州,败走麦城,父子归神而亡,此时蜀中尚有魏延魏文长不失五虎将格,可替代关羽与张、赵、马、黄共布平戎万全阵,出祁山、伐曹魏;奈何蜀主刘备报仇心切,执意伐吴,留马超镇守阳平关、魏延驻扎汉中,赵云督运粮草,大军未动,张飞已为歹人所刺,夷陵战前黄忠为马忠所杀,五虎上将五折其三,蜀汉精锐之兵亦为陆逊火烧连营八百里屠戮殆尽,自此再难凑齐五大上将,平戎万全阵无用武之地,只得随诸葛武侯没入黄土。
在武侯墓中时,赵云曾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任逍遥,任逍遥深有所感,在八百年后的檀渊之战重列此阵,自任先锋,以充昔日赵云之职,以龙菲芸、秦怀玉、张劲宏、朱顺武、杨延昭、杨宗保、杨延德、穆桂英八将二者敌一,任关羽、张飞、马超、黄忠之任,九万大军齐头并进,誓破天门阵!
龙骧、虎翼两军率先进入天门阵前阔达十馀里的长草原,随时准备发起冲锋,队形整齐划一,仿如一个有机的生命体,三军将士战意昂扬,跃跃欲试。任逍遥高举豪龙胆,朝天一指。
九万大军立时止步,全场鸦雀无声。
任逍遥凝聚心神,双眼缓缓合拢,九穴同开,阳中之阳的先天无上罡气全面催发,灵觉倏地扩展;直延伸往无限的远处。
在无人无我的灵空里,他感到整个人往上腾升,天门七十二阵尽收眼底,辽军所有的军力分布,所有的阵型排布,所有的机关陷阱,以电光石火的高速闪过脑海,甚至是辽军王帐所在,甚至是耶律隆绪的位置全都瞒不过他。要赢,这一战一定要赢!
抛开家国大义,民族兴亡不谈,就是为了众娇妻,为了她们的终生幸福这战也一定要赢。
当然还有“他”为了“他”将来的江山,为了“他”未来的天下……
这战一定要赢!
第十章 重逢碧筠
那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了,当时他和诸葛文杰藉由城中地道这一绝对机密为辽军所知而暗中展开调查,终于发现王钦若就是通敌卖国、十恶不赦的大奸贼,遂巧设一计,请君入瓮,揭破了他的真正面目。
当夜辽军猛攻城池,他北门在组织守城,一众高手也悉数出动,断不料被耶律长胜只身潜入城中,救走王钦若不说还被他盗走了《山河社稷图》《山河社稷图》乃皇宫密宝,大宋国运所系,绘集了天下的山河地势,关隘险要,大宋各地的兵力布置,军队分属一一囊括其中,倘为辽军所得,大宋万里边防形同虚设,四百军州犹若无物,后果不堪设想。
真宗知悉此事,当夜忧劳成疾,城中百官及数万将士亦各心急如焚,他任逍遥身兼万民之所系,江山之所系,岂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翌日夜晚,他孤身离城,忍术、轻功尽展,使尽浑身解数潜入辽营。
当时,耶律隆绪正和一众大将在帐内议事,当拿出耶律长胜敬献的山河社稷图遍喻坐下,狂言十日之内打下檀州,半年之内扫清大宋时,他毫不犹豫的杀了进去,硬是靠一己之力把山河社稷图抢了回来。
没错,抢了回来,当时的帐中有耶律长胜,有耶律隆绪的护卫首领耶律独迭,还有萧氏两大高手萧天佐,萧天佑,耶律长胜不说了,鬼冥神君、恨天、须空、鬼见愁同一级数的高手,耶律独迭、萧天佐、萧天佑的实力也不逊色于天绝、地灭,帐内外还有无数护卫,个个武功了得,人数不可谓不多,实力不可谓不强。更重要的是,图在耶律隆绪手中,倘若不能在一瞬间抢回来被他走脱,整个行动都要功亏一篑。
对,就是一瞬间,在耶律独迭、萧天佐、萧天佑组成人墙,拼死挡在耶律隆绪身前的一瞬间,他不但隔空夺回了山河社稷图,还结结实实的赏了耶律隆绪一掌,这一掌打得辽国皇帝是口吐献血,五脏俱损,整整十天起不来床,若非耶律长胜厚着脸皮,卑躬屈膝的请来段澄以一阳指为他疗伤,千年雪参、朱蛤、灵芝各种名贵药材填鸭一样的给他喂,堂堂辽国皇帝恐怕连最后的决战都参加不了。
这是后话按下不表,抢回山河社稷图后,任逍遥就这么一个人往营外突,鏖战了一天两夜,杀透辽军八百里营盘,砍倒大旗一十七面,前后枪刺剑砍,杀死辽营名将八十余员,偏裨将佐不计其数,豪龙胆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所到之处纵横睥睨,无人敢阻,辽国多少杀场悍将心惊胆战,不敢迎敌,真个是血染征袍透甲红,当世谁敢与争锋,匹马纵横辽营内,侠圣得佑真命龙。自此一战,风流侠圣威震契丹,任逍遥三字一出,连小儿也不敢夜啼。
任逍遥自百万辽军中突阵而出,弑敌无数,浴血满身,杀回檀州时辽大将耶律倍率五千虎豹骑紧摄在后,任逍遥恐城门一开,辽军乘机涌入,返身杀回,在真宗皇帝、文武百官及城楼数千将士的注目中,仗豪龙胆、盘龙七杀枪之威硬是将五千身经百战、勇悍无匹虎豹骑屠戮殆尽。
真宗为之耸然动容,眼见任逍遥晕厥城下,顾不得众人反对,亲自拍马出城第一个赶了过去。
“皇上,山河……山河社稷图……”
任逍遥强撑着把图交到真宗手里,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壮哉,壮哉!”
真宗皇帝为之感恸,龙泪挥洒,谓然道,“昔日当阳长板,赵子龙单枪匹马,于八十三曹军中救回太子阿斗;今檀州城外,任逍遥只身独剑,自百万辽军阵内夺回山河社稷图,昔常山赵子龙、今天极任逍遥,精忠报国、一身是胆,大宋朝有将若斯,江山当定,社稷当安,朕何忧愁之!”
再醒来时,已是七天之后。
任逍遥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张如雪似玉、吹弹得破,桃花般娇美的秀丽容颜,云鬓散乱,妩媚俏皮的坠马髻微见歪斜,漆黑如墨的发丝被汗水微黏在桃腮边,双星辰般动人的眸子里漾着见他醒转后涌泄而出盈盈泪珠儿。女子并非他一众娇妻,也不是大嫂、准二嫂、准三嫂,或是柳纤云、唐滟,偏又十分面善,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面。
“你是……”
女子淡淡一笑,却不说话,纤手握着羹匙,将药汁送到任逍遥嘴边。任逍遥机械性的饮下,愕然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她的衣衫装束华美已极,鬓发被整理成弯曲的钓状,连额发处理也作成云形,潇洒地搁在修长入鬓的黛眉之上,云鬓慵梳,轾薄透明,缥缈如蝉翼,强调了她完美的爪子脸型和含愁默默的美眸,确堪当“云髻凝香晓黛浓”的形容。
她的纤手白皙精致,细细直直,有种如骨瓷般的纤弱之美,与肩颈腴嫩细腻的肌肤一样,呈现出一种涂了奶汁似、层层浸裹的滑润浆白,轻罗纱衫作大袖交领,饰有绣金凤纹、加双佩小绶,分明是一袭华丽的钿钗襢衣,修长优美,纤浓合度的娇躯,配上大袖礼衣和头顶的四凤珠冠更使她有种超乎众生,难以攀折,高高在上的仙姿美态。
任逍遥猛然一醒,想到了这身衣裳的来历普天之下,这饰有凤纹的钿钗襢衣和头顶的凤冠只有一个女人能穿。
“你……”
任逍遥喉咙发干,艰涩的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是皇后……皇后娘娘!”
女子愕然片刻,微仰俏脸细看了他好一会,忽颔首轻颦,悠悠的叹一口气。“时隔四年,你真的……真的望了我么。”
任逍遥愈觉愕然。没错,她是皇后,是皇后啊,我怎么可能认识皇后!
骤见女子高耸的胸脯不住急促起伏,泪花在眼内滚转,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神空洞洞的,仿佛随时就要哭出来。
“你……我……”
凝着她幽怨满腹,关怀备至的神情,任逍遥忽有些难以承受,明艳无俦的娇靥似有千钧巨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身子。
皇后玉颊惨白,薄嫩嫩的唇瓣兀自颤抖,剔透如新剥荔肉一般,瞧得任逍遥心中彷佛受千万根针攒刺一般,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戚,猛然间脑中响起一事,心底一揪,失声道,“碧筠,你……你是碧筠……周碧筠……蹁跹阁的……”
说着说着心头一阵痛楚,无语凝咽,怔怔发起傻来。
冷艳佳人周碧筠,曾经的扬州水月楼头牌,卖艺不卖身的,多少巨贾王公、骚人名士想见她一面而不可得,只要能让她多笑一笑,多看一眼,别说在扬州,就是在汴梁随时都可以拉出一打以上自告奋勇的某小侯爷、世袭王公,要他们去跳海都没问题……
就是这么个艳冠天下、清绝孤傲的美人儿在那个风花雪月的夜晚把女儿家最珍贵的处子之躯献给了他。——初出茅庐,浪迹江湖的日子,主动委身侍寝、伺候过他的美女很多很多。在苏州认识的赵嘉;在大同认识的曾鹤,在洛阳认识的万芳,在大同认识的静思,在秦淮河认识的勤儿,在莫愁湖认得的欣维……
她们都是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或妩媚、或清秀、或单纯,或雅致,她们都和他有过一段不平凡的相识,也都和他共同渡过春宵。
但为了他守身三年,把和他的记忆永远留在床边,日日夜夜永不忘怀的……
只有她,周碧筠!
她忘不了他,他也同样忘不了她。
即使重逢后的那一刀彻底割裂这段旧情,他依旧忘不了她!
自扶桑归返后,他曾派人去扬州打听过,得到的消息是周碧筠被一位京中来的大官人赎出翩跹楼,自此再无影踪。
他密喻丐帮弟兄(天极教办会被龙菲芸知道,后宫是要着火滴)四处打探,历时两年却全无消息。
当时他满头雾水,全然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绝世美女怎么就这样消失了。
现在他知道了,周碧筠被真宗皇帝娶回宫中,而且还当了皇后!
“琴韵萧伶玉一团,顾盼嫣然,轻袅云鬟……”
当周碧筠……不,周皇后喊着泪水涌出当年临别之时的这首感怀之词时,任逍遥忽然涌出种不能克制的、想把他揽入怀中肆意爱怜的强烈冲动,然后他不能!
眼前的周碧筠再非当年青楼楚馆里的红牌名妓,而是大宋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他任逍遥深受国恩,粉身碎骨尚不能报,又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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