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情仙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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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情仙使-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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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务长跟夏司长有点不对付,不过夏司长级别高一点,而郡务长的委任,巡荐房的考评是很重要的一环,此次又是巡荐房出手,张郡务长也不好多说什么。

几个人呆坐已经半天了,终于,蔡同知轻咳一声,打破了屋里的沉寂,“军役房在此事上,做得是有些不妥,还是彻查一下的好。”

郡守韩秋斌冷哼一声,“从未听说,同级巡荐,拿下同级军役的,此事要慎重。”

两人的分歧有原因,郡守不能管理军役房,但按照职责规定,他对军役房有一定的干预权,虽然军役房更接受军役房和内廷的指令,但是一郡的老大,不能干预军队,那成什么了?

同知则是不能过问军队事宜,半点都不行,对于军队的事情,他的话语权还不如巡荐房,作为牵制郡守的存在,他在财权上有很大的话语权。

他俩在亮屁股,夏明妃不参与这些,“我就是提示一下,一房有兵,一司有粮。”

“荒唐,”韩秋斌不屑地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斥责她,“他们要谋反,我这个堂堂的一郡之长却不知道……这是怀疑我的能力,还是怀疑我的忠诚?”

郡守大人没接受挑唆,反倒是觉得伤自尊了,承平日久,怎么可能有造反?

“咳咳,”张则暄轻咳两声,小心翼翼地发话,“李永生的遭遇呢,咱们都很同情,但是一个小小的本修生的话,可信吗?没准是想要泄私愤的妄言。”

他努力地不把话题扯到巡荐房身上,没办法,别人都看到他是为郡守服务,高阶司修风光无限,却不知他身处夹缝中,也有太多的无奈。

“嗤,”蔡同知不屑地冷笑一声,“张郡务只看到可信与否,我看到的,却是可能有人跟外族内外勾结,图谋军国利器,万一有事……谁来担当?”

张则暄果断地闭嘴,军役房和农司怎么回事,他能说两句,牵扯到胡畏族和新月国的话,他是真的不敢多说了。

韩郡守也哑巴了,涉及了军国大事,他有几个脑袋敢担保?这跟他的执政能力无关!

而且那胡畏族,近些年……也闹得太不成样子了,大家心里都有数。

夏明妃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说话,最终出声,“还是要先抓住党玉琦!”

“党玉琦必须抓住!”韩秋斌果断表态,“到时有没有勾连,就能查清楚了。”

“也不知道这捕房,是怎么做事的,”蔡同知阴阳怪气地发话,“若是抓不住,事情可就查不下去了。”

韩郡守登时就恼了,怒视他一眼,“你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

他身为郡守,虽然能部分干预军队的事情,但是为了防止军役部和内廷猜忌,真不敢胡乱干预,正经是捕房,这军队之外的国之利器,是彻底掌握在郡守手中的。

第七十八章 难逃

“也没啥意思,”蔡石面无表情地回答,“快点抓住人是正事,这个事情也不能任由发展下去了……韩郡守你说呢?”

“你尽管放心吧,本郡治理有方,区区一个蟊贼罢了,”韩秋斌不屑地回答,“就算抓不住,区区本修生……还敢制造慌乱?他又不是同知。”

“是啊,他不是同知,”蔡同知面对这样的挑衅,也不着恼,而是慢悠悠地回答,“他只不过是能被政务院召见,能在那里说话罢了。”

韩郡守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还真忘了,本修生是小,但是……人家可能金銮殿面圣。

万一……只是说万一,人家有了一个歪嘴的机会,在今上面前歪嘴,他这区区的郡守,可能就做到头了。

“蔡同知你这么说话,着实浅薄,”韩郡守调整一下心情,冷笑一声,“观李永生其人其行,有大忠义,我自当成全他,万一抓不住党玉琦,我当以他的言论为重。”

这话的意思是,我若抓到此人了,该是啥是啥。

万一抓不到的话,我也不会给你攻击我的机会,你丫省省吧。

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抓不到党玉琦,前面说得很多了,在中土国,身份是个很要命的事儿,普通人没有路引,不得出府,没有商引,不得出郡。

对制修来说,郡内不需要路引,出郡倒是要路引,但是路引这东西,有人查的话,拿出来就行了,假冒的路引也很多,查不胜查。

商引就不一样了,这涉及到交税的问题,所以商引是需要主动报备的,普通人拿了商引去了外郡,每到一地都需要报备。

比如说博灵郡跟豫州郡接壤,两个村子之间,隔一条三尺宽的小河,那就是两个郡了,这个村子的男人,娶了那个村子的女人,女人想回家,就得开商引,还得去远离村子的镇上报备。

不想开商引?嫌报备麻烦?可以啊,偷偷地过去,别让人抓住就行。

开商引不是很麻烦,没商品也可以开,就说我是跨郡回娘家,空手的。

但是不报备就很惨了,万一被人抓到,就算有商引,身上衣服都得被扒光——这也是商品,我让你再偷税,万一里面有夹带呢?

若是不报备还没商引,又被人抓到,那就……筑城或者采矿去吧。

这些都是题外话,想一想李永生就知道,堂堂的观风使,为了得到制修的身份,都得老老实实上本修院,没身份的话,在中土国真是寸步难行。

在各郡,宗族和乡土势力占了主要地位,党玉琦只是上舍生,还没获得制修身份,想要从这样的环境里逃出去,真是千难万难。

入深山躲上个一年半载,风声小一点再逃走,还现实一点。

所以韩秋斌很有信心,能将党玉琦抓获。

当然,万一抓不到的话,他也不会给对方攻击自己的机会。

“呵呵,”蔡同知轻笑一声,“原来还可能抓不到。”

韩郡守不理他,只是冷冷地哼一声。

这一夜,捕房的人也辛苦了,在七幻府布下了天罗地网,四处捉拿党玉琦,还着了人走街串巷地敲锣打鼓,说有江洋大盗来到了七幻,大家见到陌生人要主动报官。

当然,他们这么做,是假设对方还留在七幻。

事实上,党玉琦真的也就在七幻,他逃出了城,在距离博本不到三里地的小山上躲避。

他在博本三年多了,对这里很熟悉,知道哪里可以藏人。

他倒不是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的问题在于……没钱了。

党玉琦虽然在修院里挺能折腾,但是社会经验不算太丰富,家里又很娇惯他,他也无须了解那些太底层的东西。

今天一看到两名副教化长冲进军役房,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他就知道坏了,待听说政务院召见,他想也不想,就直接翻墙跑掉了。

别的他不知道,但是他敢肯定,自己晚上玩命地打人,绝对是给姨夫惹事了。

他也没跑远,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远远地盯着府军役房。

盯了没多久,他就愕然发现,自己的姨夫,以及一大票人,都被人带出了军役房。

他远远地跟着,跟了一里多地,就确定了对方的去向:合着是要去巡荐房?

那一刻,他的心就沉到了底,知道事情大发了:我不能再在七幻城待着了。

于是他马上回家,想要拿点钱财跑路,不成想还没到门口,就发现几个闲人,在自家门口游荡着。

他强行按捺下心里的恐惧,随便进了一个铺子,转悠了一下,出来之后转身快步离开。

然后他买了两笼包子,又买个斗笠带在头上,快速出城,直奔博本院而来。

他是想跑路的,但是他口袋里的钱不多,他必须筹够足够的银元,才能安稳地出去躲一段时间。

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卷入了多么大的漩涡里。

他只是不想被人抓住,然后被李永生亲手报复,谨慎一点,躲一段时间是很有必要的——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那就要看情况了。

时近午夜,他躲在一块两人高的大石头旁,石壁陡峭垂直,石头上方还有两棵小树,能遮挡部分风雨。

但是这几个月正值连阴雨季,小树并不能挡得住细雨,他扛了一阵之后,发现斗笠能遮挡的地方太小了。

所以他运用从修院学到的知识,砍了些树枝,给自己搭了一个简易窝棚,虽然还是有细小的水珠落下,但总是聊胜于无。

关键是风也小了,虽然已经是夏初,但是晚间的山风,依旧是寒意十足。

党玉琦身上就是短袖长裤,早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再被山风一吹,那酸爽可想而知。

“白天要是买两瓶酒就好了,”他摸一摸腰侧,买的两笼包子还剩下一个,他打算后半夜再吃掉,哪怕他现在非常需要补充食物。

他眯着眼开始考虑,该怎么通过什么手段,通知要好的朋友,让他们来给自己送钱。

若是通知不到朋友,或者朋友不肯来送钱,那少不得……他就要打劫几个路人了。

想到狠处,他忍不住伸手,握一握放在手边的短刀。

刀柄潮湿而冰凉,但是刀绝对是好刀,军役房的精制短刀,他逃跑的时候顺出来的。

或者,通知胡畏班的人送点钱来?胡畏族的人,并不害怕官府。

就这么胡乱盘算着,时间过得很快,直到一股微小的山风吹来,穿过雨棚,吹在他的身上,他才一个寒战,又回到了现实中。

党玉琦又摸了一下腰间,犹豫一下,是不是要吃掉这个包子,不过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进食的欲望,既然踏上了逃生之旅,手边应该留点底牌。

“真想点一堆火啊,”他轻叹一声,看着远处逐渐陷入黑暗的博本院,咬牙切齿地发话,“李永生,你害我不浅,此仇不报,我枉为男人。”

“呵呵,”他的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谁?”党玉琦抓起手边的短刀,一弯腰就蹿出了雨棚,然后转身向出声处看去。

雨夜的山里,视线不是特别的好,他只看到一条黑乎乎的人影,站在不远处。

“呵呵,”人影继续笑着,“我就奇怪了,党玉琦,我怎么就跟你有仇了?从头到尾,我可曾找过你的麻烦?”

“你是……李永生?”党玉琦又后退两步,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短刀,不管是从说话的内容,还是声音上,他都判断出了黑影的身份。

所以他才警惕地退两步,因为他知道,单打独斗,自己真的不是对方的对手。

“你没有在养伤?”他一边发问,一边四下看看,还好,没有看到其他人影。

“我这些伤口,可全是拜阁下所赐,”李永生轻声笑着,抬手抹一下脸上的雨水,“你居然好意思说,我跟你有仇……能要点脸吗?”

“李永生,你听我说,这本来不关我的事,”党玉琦压低声音,慌乱地解释。

他又犯了一个错误,致命的错误,此刻的他,不该小声说话,若是能提高声音,没命地大叫,或者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结果。

当然,党玉琦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努力开脱自己,“是连鹰,连军役使要夺你的产业,他要食为天廉价买你技术,然后用五十万银元,从食为天那里转购。”

五十万银元,相对收音机的技术,算是比较合适的价位了——当然,还是偏低了点。

“咦?”李永生奇怪地咦了一声,“食为天是要两万买我的啊。”

“多出的四十八万,他自己吞了,”党玉琦就怕对方不听自己解释,能解释就什么都好说,“军役房的钱,变成自己的了,当然……这个话,是我现在跟你说,以后我不会认的。”

我去,还有这么一出?李永生真是有点无语了,合着除了强取豪夺,还有吃回扣的戏码?

两万的货,五十万买来,这四十八万的回扣,是百分之九十六,也太多了点吧?

不过下一刻,他就收回了这些念头,冷冷地一笑,“你以为……还会有以后?”

第七十九章 天道好还

党玉琦听到这话,登时大骇,“你这话什么意思?”

荒郊野岭,又是雨夜,他从话里,听到了浓浓的恶意。

然而,他虽然骄横跋扈,欺负人的时候,也从无顾忌,但是从小到大,他还真的没有杀过人——哪怕很多时候,他的所作所为,让人恨不得杀了他。

也可以说,他不是不想杀人,只不过没有遇到那么大的事罢了。

真正面对着浓郁的杀意的时候,他呆住了,“咱们都是博本的师兄弟啊。”

“你害我的时候,想到师兄弟了吗?”李永生轻笑一声,身子一蹿,一记掌刀,就将对方打得晕了过去,快到令对方无法反应。

他不想用兵刃,不想见血,那会令事情多出变数。

下一刻,他一抬手,就将对方收进了储物袋里,顺便将那短刀也收了进去——储物袋不能装活物,在装进去的那一瞬,党玉琦已经死了。

“唉,”李永生轻叹一声,“抱歉,你必须死,还要无声无息地死去。”

紧接着,他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雨夜中。

第二天,事态继续发酵,那颈骨被打折的安保的家人,跑到七幻府知府衙门那里鸣冤,要求惩治凶手。

此事昨天就闹得沸沸扬扬,知府早就知道了,于是有人出来解释:别闹了,赔偿不是都已经给了你们吗?

正是因为有赔偿,我们才要闹,安保的家人理直气壮地发话,有赔偿就意味着军役房做错事了,既然是做错事,伤人的凶手,怎么能逍遥法外?

前来鸣冤的,不止是这家人,其他受伤教谕和安保的家人也来了,只不过这名安保伤得最惨,若无意外,是不可能治好了。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附和,说赔偿归赔偿,惩治是惩治,这不是一码事。

府衙马上着人去府军役房,要他们来人解释。

府军役房的态度,跟郡房不同,军役使都被请去喝茶了,谁还敢负隅顽抗?

所以一名副军役使赶了来,向众人客客气气地解释:你们的心情呢,我能理解,但是惩治凶手是真的不可能,军人是奉命执行任务,怪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这话当然有道理,但是伤者家属不接受这个解释:兵役报名的期限未到,就来强征李永生,还恶意打伤安保和教谕多人,有这么执行任务的吗?

因为收音机的环节,已经敲定,没谁敢再多嘴,那么提前强召李永生服兵役,就成了明显的错误,因此而打伤人,肯定也是不折不扣的错误。

要不然军役房吃撑着了,赔博本院五百块银元?

副军役使也没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军人是要服从命令的,我们真的不可能把人交出来啊。

这两边辩论着,府衙就有人过来,说你们双方也见面了,要不换个地方去商量?知府还要办公呢,你们不能在这里争吵啊。

那我们去哪儿?众人发问了。

军役房伤的你们家人,当然要去军役房了!这位回答。

“有你这句话就行,”众人扯了副军役使,来到府军役房门口,直接将大门堵了。

军役房是什么地方?那是军事重地,搁在以往,别说堵门了,在门外大声喧哗,都可能引发极为严重的后果,想要上纲上线,借口都是现成的。

但是有知府衙门的认可,众人还就堵了门了。

有些制修,手里还拿着兵刃:有种你动我一下试试?

军役房这时哪里还敢挑刺?甚至直接关上了大门——反正还有后门的。

任何一个军事机构,都不可能只有一个门,那样太容易被人堵在窝里了。

家属们也不往后门去,他们的力量,也只能保证守住一个门,如果两边都守,万一被军队聚集起来一冲,又有可能吃亏。

反正守住大门就够了,让过往的人都看到,军役房的大门被人堵了。

副军役使也没有脾气,一房的老大都不在,没人做主啊。

府房无所谓,但是郡房的人见状,就受不了啦:这尼玛欺人太甚啊。

更令人为难的是,为了方便军事上的管理,府房和郡房就在一条街上,郡房想要装看不见,那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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