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告辞!”说罢,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丁岳婵见状,上前道:“三姐,你又对人家发狠了?”余正梅笑道:“这个陈掌柜囤积居奇,计划着开战之后抬高米价。也凑巧昨夜摸到了他们家,就顺势教训教训他!”说着,一指城门的方向继续道,“陈掌柜说,其实咱们昨日随便找一个城中百姓,给上些银子,就可以作为担保人将咱们引进城中。”丁岳婵惊道:“不会吧!那些兵丁不去严查吗?”余正梅摆摆手道:“查什么?他们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这值守对他们来讲,还算是一种营生。百姓担保得来的钱,他们也得分一杯羹。”
正说着话,只听城中方向传来一阵铜锣声开道,官道上的百姓赶忙避让。只见一驾四乘马车从城中慢慢驶出,向城东门而去。百姓们纷纷伸着脖子观看,只见马车帘门高挑,里面坐着的正是昨夜客栈之中惹事的三名大汉。韩啸月等人在路边望向三人,三人也同时发现了韩啸月等人。为首大汉面露喜色,用党项族语言说着话,对韩啸月等人指指点点。
马车瞬间驶过,李景贤道:“快看,那不是昨夜那三个野蛮大汉吗?”余正梅听罢问道:“什么什么野蛮大汉?”韩啸月道:“马车上那三人,昨夜与我们同住一家客栈,言语之中对汉人出言不逊。我们本想教训教训他们,他们却自称是党项族人的使节。”说着,望向马车驶过的方向继续道,“看来,节度使大人相信了他们的话。”
余正梅早就注意到司徒生手上的伤,便指了指问道:“那这么说,你手上的伤是那三大汉所为了?”司徒生点头道:“怪只怪我太过轻敌,被他们所伤。不仅如此,他们还打掉了我的金折扇……”说着,灵机一动,看了韩啸月一眼继续道,“不过,韩啸月倒是出手不凡,打出的功夫也是小弟我见所未见……”韩啸月听罢,心中一紧,脑海中便琢磨着如何对答。
余正梅自然并不相信,笑笑道:“你开什么玩笑?韩啸月的功夫我们是见过的!”说着,却看司徒生神情肃穆,并不像是开玩笑。接着,转头看向韩啸月道,“怎么,司徒生所言属实?”言语之中似乎不太确信,韩啸月的功夫因何一夜之间会如此厉害。李景贤见韩啸月低头不语,便抢过话来道:“这些都只是巧合,其实那三人功夫平平,只是司徒生他太过轻敌,这才受了伤。”说着,看着司徒生继续道,“难道,你果真技不如人?若是如此的话,又如何能在今后保证岳婵姑娘的安全呢?”
司徒生听罢不禁一愣,他怎能轻易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若因此使得自己与丁岳婵之间横生枝节,那就得不偿失了。李景贤将麻烦踢回给了司徒生,使得他不得不赶忙道:“不错!主要还是我太过轻敌了。其实那三人远非高手……”余正梅听罢,哼笑一声道:“轻敌?司徒生,你不会骗我吧!若再次遇到此种强敌,你确信能保护我四妹周全?”司徒生赶忙点头道:“当然了!我可是万妖谷首席大弟子!”余正梅点点头,便不再发问。
党项使节车队足足有上百人,随着最前面的四乘马车之后,便是一条长长的骑兵方阵。唐国士兵大多看上去身子单薄,身上的铠甲有些还并不合身。众人无法动身,只得待目送队伍走远之后才能出发。
“韩啸月?”使节车队末尾处,一名身穿重铠之人指着韩啸月道,“韩啸月,是你吗?”说着话,此人翻身下马,紧走两步到韩啸月身边。此人重铠包裹全身,只露出面部口鼻等处,韩啸月跟本认不得他,便点头道:“正是在下,阁下是……”
身着重铠之人赶忙将头盔摘下道:“啸月,是我啊!李仲宣!”韩啸月这才认出,此人便是从小一起玩耍、李仲寓的皇弟、唐国皇帝的次子李仲宣。此人生得体态匀称,皮肤白净,长着一对粗密的剑眉,双眼炯炯放光,为人忠义两全,眼中更是容不得沙子。韩啸月显得格外兴奋,狠狠拍了拍李仲宣身上的铠甲道:“真的是你吗?仲宣兄弟!”
李仲宣用力点点头道:“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你怎么会来到我唐国?”说着话,看了一眼车队道,“我必须马上回金陵去,你跟我一起来吧!皇兄最近一直念叨着你,小妹也想你想的紧!”韩啸月听罢,一拍大腿道:“那太好了!我正好也要去金陵,我们便同路而行吧!”李仲宣见随韩啸月而来的人不少,来不及询问各自来历,便吩咐士兵取来了数匹快马。众人翻身上马,随着车队前行。
韩啸月与李仲宣并马走在前面,后面李景贤默默跟随着,司徒生等人跟在后面。李仲宣迫不及待地问道:“啸月,这么长时间,你都去了哪里?听说,你被宋人捉了去,后来逃了出来,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韩啸月点头称是,便将自己如何离开宋营,如何来到了枯禅寺,如何又到了此地,一五一十详细说明。李仲宣听罢,便将心中不解道出:“其实,还是有不少关于你的传闻。都说你和你的父亲投降了宋国,还说你杀了汉昇堂堂主……”
韩啸月摆摆手道:“世人如何传言我不得而知。我知道,父亲为了蜀国而死。而那堂主,我既没有能力杀他,也没有机会杀他。”说着,指了指身后司徒生道,“看见那个身穿华服之人吗?他就是万妖谷首席大弟子司徒生。这些传言,便是出自他之口。”说着,自嘲道:“兴许,过不了多久,江湖上便会传出是我杀了明吉大师,是我烧了枯禅寺……”
李仲宣哈哈笑道:“行啊你,想我混迹江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毁谤在身。要知道,毁谤越多,便说明你的江湖地位越重要啊!”韩啸月尴尬笑笑道:“别开玩笑了,哪有这样的道理?”李仲宣笑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不过,令尊的事情,还是节哀吧!”韩啸月点头道:“家父之死,或许并非是战争使然。”说着,便把枯禅寺后山溶洞一事跟李仲宣讲来,听得他不禁频频点头。
“你说的那个高人,我确实没有耳闻。以我行走江湖的这些年头来看,这高人确实隐藏的足够深!”说着,李仲宣看了看身后道,“身后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韩啸月将李景贤唤到身边道:“景贤,这位是唐国皇子,我的好友李仲宣,你便叫他二殿下吧!”二人互换名姓,韩啸月便将这一路来,李景贤如何维护自己周全之事,与李仲宣细细讲来。李仲宣不禁点头道:“知恩图报的英雄,我最是佩服了!”李景贤深施一礼道:“滴水之恩尚且需涌泉相报。我若不如此,还算人么?”
李仲宣听罢,点头笑笑道:“巧了,我身边也有这么一位死士!”说着,指了指马车前的一个驼背人。
第一百章谨慎
韩啸月与李仲宣并马而行,交谈之际便介绍了李景贤。李仲宣深为他的忠义而感动,直夸他是当世知恩图报之英雄。“巧了,我身边也有这么一位死士!”说着,李仲宣指了指马车前的一个驼背人继续道,“看到那位驼背之人了吗?他是我三年前救下之人,虽然他耳听不见,但对我十分忠心,功夫还不错!”说着,催马上前将驼背之人拦下叫到了韩啸月身边。
见这驼背人长得十分周正,尤其脸上更是棱角分明,活像是用泥捏出来似的。只可惜后背驼得厉害,看上去行动十分吃力。“李卫,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韩啸月。”李仲宣看着韩啸月继续道,“这位就是我的死士,名叫李卫。”说着,凑到韩啸月耳边笑道:“知道他为什么叫李卫吗?因为他本没有名字,我们有事找他时,就叫他‘喂’。后来觉得没个名字实在不便,便称他做‘李卫’”韩啸月点点头,觉得这个名字来历实在有趣,便拱手道:“李卫兄弟,久仰!”李卫点头回礼道:“久仰久仰!”
韩啸月听他讲话,似乎耳朵并未失聪,便一脸疑惑道:“哎,仲宣,你不是说李卫兄弟耳听不见?”李仲宣哈哈大笑道:“不错,他是耳朵失聪,但是练就了一个本事,只看你的嘴,便知道你讲的是什么。”李卫继续点头道:“不错,二殿下说的没错。”
“真乃奇人也!”韩啸月不禁赞叹着,看着李景贤道,“景贤,这位是李卫兄弟。”李景贤与李卫互道名姓后,李仲宣道:“说了这么多,还没问啸月要去金陵,是专程为了看望我们兄妹三人吗?”韩啸月想了想,摇摇头道:“其实,说来惭愧。我们此行是要去芳草卉寻回一位姑娘。”李仲宣点头道:“明白,就是你方才讲的,于你一起闯过十重考验的那位龙嫣姑娘?”
韩啸月点头称是。李仲宣坏笑着问道:“这么说,那位姑娘与你可是。。。。。。相好的?”韩啸月听罢,脸一红道:“其实。。。。。。我们险些就结拜成为夫妻。。。。。。”李仲宣疑道:“怎么叫‘险些’?”说着,韩啸月便将细节与他细细讲来。李仲宣听罢,拍拍他的肩膀道:“原来如此,芳草卉倒是离金陵城不远,但却有些凶险。放心吧,你一定能将她寻回,我们兄妹三人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说着,又叹口气道,“唉,只是苦了小妹。。。。。。”
“苦了小妹?仲仪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韩啸月不解道。李仲宣道:“怎么,你忘了当年你是如何惩治欺负仲仪的那个混小子了?”韩啸月点头道:“当然记得!那个不是陈大人家的公子陈臣吗?”李仲宣继续道:“不错,现在那小子子承父业,坐上了我朝殿前司副都指挥使,统领殿前诸班人马,见了我们是毕恭毕敬。尤其对小妹,更是格外的殷勤。。。。。。”说着,突然停下摆摆手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那以后,小妹可是对你青睐的狠,号称非你不嫁!”
韩啸月听罢,惊道:“不会吧!一别这么多年,慢说我们样貌如何改变,单说这性格,早就不是当年的我们啦!”李仲宣哈哈大笑道:“不会啊,我看你就跟小时候没什么两样。”说着,叹口气继续道,“原本我们也以为她只是想你,只是说说而已。可如今小妹已经成年,但拒绝了父皇给她安排的多门亲事。陈臣可是父皇十分看重的人才,却都不入她的法眼。我们这才意识到,恐怕她真的对你动心了!”
韩啸月听罢,低头不语。他未曾料到,事情过去了近十年,竟惹出这番事端来。李仲宣见状笑道:“啸月,你心中不要有压力。小妹那边我们去讲,你只管去追求你的幸福。”说着,赶忙将话题岔开道,“你这次来了,就不要走了,就在我唐国住下如何?”韩啸月听罢,点头道:“那是自然。据说宋兵压境,想必你们兄妹三人压力也是很大,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说着,继续道,“不过仲宣,你贵为二殿下,因何出现在这边境前线?”
李仲宣道:“啸月有所不知。我得知宋军集结,便想着来前线勘察一下情况。见我唐国士兵羸弱的很,便给父皇写了一篇折子,希望可以在全国范围内广募兵丁,可是近十天过去了却杳无音讯,这才准备动身随着这使节的车队回金陵看看。”韩啸月点点头,指了指车队前面那三大汉的马车道:“你觉得,那三人当真是党项族人的使节吗?”
李仲宣思索片刻道:“应该错不了吧!节度使大人亲自问询,这才敢放心将那三人送回金陵。我朝跟那些蛮夷之族很少有交流,对他们更是知之甚少。节度使大人也是怕耽误了国事,这才将车队派出。”韩啸月道:“只怕这三人来者不善。”说着,便记起曾经平息李仁罕叛乱之时的情况,提醒道,“之前在平息李仁罕叛乱之时,我曾秘密遣细作化装成他族使节为我军谋划进攻路线,从而长驱直入打过一次胜仗。这三人,会不会是宋国派来的细作,探听唐国虚实?”
此时,车队正好行进在城郊外,周边空空如也,荒草丛生倒有半人多高。李仲宣听罢,想了片刻,突然瞪大了眼睛,催马上前将马车拦下道:“停下!快停下!”说着,走到马车前。为首大汉一脸惊诧,回头见李仲宣疾驰而来便笑道:“二殿下,怎么突然停下了?”说着,看了看周围继续道,“这荒郊野外的,有什么话不能边走边讲?”韩啸月催马到李仲宣身边,大汉看了他一眼哼笑道:“哟,这不是昨晚的那个小兄弟么,你怎么还跟过来了?”
李仲宣不知如何开口,便看看韩啸月。韩啸月清清喉咙道:“三位自称使节,手中持有贵族首领的手书。在下有一事不明,如此重大的国事,首领为何不亲自前来呢?”大汉点头笑道:“说了半天,二位还是对我们的身份抱有迟疑。既然如此,何必非要带着我们去金陵呢?”说着,将手书取出道,“手书你们拿去,拿到皇帝陛下的面前呈上。若陛下觉得有问题,随时可以将我们驱逐出去。若觉得无疑,再召唤我们入殿不迟!”
“如此说来,那便有劳了!”说着,韩啸月将手书接下,递到了李仲宣的手上继续道,“二殿下,谨慎起见,我看先不要让此三人去金陵吧!”李仲宣接到手书,点头道:“明白了。”说着,吩咐道:“众军士听令,送三位使者返回潭州!”说罢,车队便徐徐调转方向。另外两名大汉面露惊色,为首大汉却十分淡定笑道:“且慢!我说上一句话。眼下宋国大兵集结,我族首领要与陛下商讨的,正是联合退敌之策。若是因我与此人的个人恩怨而耽误了国事,后果你们可否能够承担?”说着,便将矛头指向了韩啸月。
韩啸月笑道:“我与你的恩怨根本无足轻重。我所做的正是万全之策。实不相瞒,我与殿下怀疑三位是宋国的细作,此番去金陵便是刺探情报,摸清楚推进到金陵最近的行军路线。眼下三位拿出来的手书,的确不足以说明三位的身份。”大汉点头笑道:“那好吧,多说无益。大不了就让他宋国踏平唐国,而我们本就远离中原。无论唐宋谁入主中原,本就与我们没有干系。”说着,安坐下来道,“好了,走吧!”
李仲宣一挥手,车队便慢慢向着潭州的方向返回。李仲宣将手书揣入怀中道:“韩啸月,咱们一起走吧!”韩啸月看着车队返程的方向道:“仲宣,你快马加鞭返回金陵,马上确认这三人的真实身份。我们回去牢牢监视这三人,监控他们的行迹。”李仲宣听罢,面露悲色道:“怎么,我们刚刚见面,便又要分别吗?皇兄和皇妹都还盼着你……”韩啸月点头道:“我何尝不想他们呢?来日方长,待处理完这件事,定要与你兄弟二人大醉一番!”李仲宣点头,抱拳道:“好吧,那就有劳你了!”说罢,与李卫调转马头向金陵的方向快马加鞭而去。
余正梅等人催马上前道:“韩啸月,你不打算去芳草卉了吗?”韩啸月道:“芳草卉当然是要去的。只是眼下唐国遇到了大麻烦,我有必要出一臂之力。”丁岳婵道:“我觉得,嫣儿姑娘的事情似乎更加重要吧!”韩啸月道:“在我看来,的确没有什么事比寻回嫣儿更重要。但眼下唐国面临了与蜀国相同的境况,叫我如何能不闻不问呢?”其他人不知,但李景贤明白。韩啸月一直将蜀国沦陷之事归罪于自己,虽然常言要告别过去的自己,但发生过的事又如何能轻易告别呢?或许,他执意要如此,也是在尽量使得蜀国发生的事不要降临在唐国吧!
第一百零一章主人
韩啸月回想起自己平息李仁罕叛乱之时,曾遣细作化妆成使节模样,打探沿途情报。回看面前这三名号称党项使节的大汉,便建议李仲宣先行回金陵禀报,自己则随着大汉在潭州监视。
余正梅等人催马上前道:“韩啸月,你不打算去芳草卉了吗?”韩啸月道:“芳草卉当然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