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把过去熬成了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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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把过去熬成了粥-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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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桓宇靠在白举纲肩膀上,低下眼睛慢慢摇着音乐盒。

    虽然早就知道了白举纲为他的生日做了准备,看到他们的时候宁桓宇的眼泪还是涌了出来。

    欧豪,25岁,宁桓宇的大学同学,现在已婚。

    张阳阳,26岁,欧豪的好哥们儿,常跟着欧豪和宁桓宇混,现在和外国女友热恋。

    于湉,25岁,宁桓宇的高中同学,男友在东北。

    华晨宇,27岁,于湉的发小儿,身边常围有若干女生。

    宁桓宇一边揉眼睛一边嘟囔“干嘛啊大清早就这么感动”,华晨宇过来拍了下他后背,欧豪说“都过了五年了怎么还是浑身泪点”。

    “话说你这里真不错诶!”张阳阳站在落地窗前,“感觉整座城市就这样了。我以后也要买二十多层的楼!”

    于湉在厨房洗菜,华晨宇在旁边拌调料,欧豪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和宁桓宇聊天,张阳阳在旁边时不时插两句嘴。宁桓宇觉得又回到了五年前,他们似乎是来庆祝自己20岁生日的。

    餐桌中央的水锅咕噜咕噜冒起了泡,张阳阳喊了一声“怎么还没好啊!”跑去了厨房。欧豪一边念叨着“我是不是该去帮帮忙”一边走向厨房。宁桓宇也想去帮忙,被白举纲按在沙发上。

    “…你刚刚去哪儿了?”

    “厕所啊。”

    “啊你不要碰我!”

    “算了吧,你哪儿我没碰过?”

    宁桓宇低头不说话。

    厨房里挤了四个人变得吵吵闹闹,客厅里却诡异的异常。

    华晨宇端着两个盘子嚷着“开饭咯”冲进客厅,打通了两个空间。

    都是五年没见的朋友,这期间可以说的事太多了。就像他们以前一样,聊音乐,聊时事,聊八卦,聊姑娘。欧豪一边喝啤酒一边看张阳阳显摆他从自己店里分了股,华晨宇一边被张阳阳逗的毫无形象地大笑一边往嘴里塞于湉夹过来的肉,白举纲看着两眼放光的宁桓宇,紧紧扣住了他在桌子底下的手。

    一块块面筋从水面沉下去,白色的汤变得越来越黄。

    于湉在第三次冲出厕所后终于倒在了地上。六个喝多了的大男孩在客厅地板上醉得东倒西歪。白举纲趴在宁桓宇身上一口一口咬着他的嘴唇,两个人的裤子相互摩擦发出淅淅嗦嗦的声音。宁桓宇用腿和胳膊把自己紧紧绑在白举纲身上,被他托着屁股抬起来,压在床上。两个人扒掉裤子,宁桓宇一边在白举纲身上做蹲起一边脱掉上衣,然后被白举纲压在身下,一次次地顶起腰部。

    “白举纲…”他抱着白举纲,两个人的上半身贴在一起颤抖,“我该怎么办…”

    客厅的地板上,宁桓宇的手机闪个不停。
你与他NO。16
    随着秋色加深,天亮的越来越晚了。(。pnxs。 ;平南文学网)白举纲揉揉眼睛,看了看身旁睡得正香的宁桓宇,拨了一下八音盒的摇杆,起床。

    3个小伙伴已经走了,剩下于湉在帮忙收拾屋子。他抬头看了一眼白举纲,笑了一下,低下头继续擦桌子。

    “起的真早啊,咳…桓桓还没起?”

    “啊——是啊。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走?”白举纲一边挠头,一边打了个哈欠。

    于湉把抹布放在桌子上,直起腰,“想和你们单独聊聊天。”白举纲放下挠头的手,说ok等我先去洗把脸。

    屋子里充满了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于湉坐在沙发上,看着地板,眼眶慢慢红了。白举纲坐在他旁边,拿着于湉的手机,盯着屏幕。

    屏幕上的是于湉在东北的男友,眯着眼睛咧着嘴对着镜头笑。他戴着黑框眼镜,看上去有点傻傻的。

    白举纲觉得自己的心跳静止了。那分傻气那么熟悉。他手脚冰凉,咽了口口水,张张嘴却没有声音。

    “咳…咳咳……还真像啊。”

    于湉拿回手机,看着照片笑的苦涩,“我也觉得是。我并没有我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幸福…”

    “老白!”宁桓宇突然在卧室大喊,然后踩着拖鞋冲出来,扶着门框喊道:“阿馨回来了!她出事了!”

    整个世界突然静止了。

    窗外的阳光,云,树叶和风,屋里的细菌,尘埃,风扇和钟表,一瞬间都静止了下来。整个世界唯一的声音,只剩下厨房里水壶烧开水时的“呜——”声。

    还有被于湉埋在双手中的叹息声。

    onerepublic在广播里唱着他们的新歌。于湉右手的食指在方向盘上敲着节拍,坐在他旁边的白举纲通过后视镜看了看低着头不说话的宁桓宇,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到时速表上。

    昨天晚上,阿馨飞回成都,在机场摔倒了,然后躺在地上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他们乐队的人给宁桓宇打了二十多通电话,但是不知道他晚上有把手机调静音的习惯,早上才终于等到了他的回电。

    星期三早上十点的成都依旧那么堵。宁桓宇低着头,在手机里玩俄罗斯方块。

    他和阿馨已经结婚了,离婚不是像分手那么简单的事。再加上阿馨又突然病了,他更不能离开她。

    他也不能失去渴望了五年的白举纲。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屏幕上的方块一次次叠高又一次次被消下去,后视镜里白举纲的目光又移回低着头的宁桓宇。

    距离医院越来越近,于湉开车开得满头大汗。

    终于到了医院停车场,白举纲却没有解开安全带。他说他和于湉还有事,不能陪他上去了。

    白举纲无视于湉奇怪的表情,回头看着宁桓宇,“阿馨她会没事的,别担心。”

    宁桓宇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只能点点头,下了车。

    “白举纲!你就这么放走他了!”看着宁桓宇进到医院大楼后,于湉锤了两下喇叭。

    白举纲拍了拍于湉的肩膀,面带微笑:“我们回去换窗帘吧。”

    广播里换了抒情的老歌在播,白举纲直直的坐在车椅上,目不转睛盯着前挡风玻璃上反射的自己的笑脸。

    既然宁桓宇这么为难,这个决定就让我来替他做好了。

    他们头顶的天黑黑的,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一辆车,一栋楼,可以替人抵挡自然的小悲小喜。

    可是白举纲啊,你们明明有那么多的默契,为什么你却误解了宁桓宇的忧虑?

    那不是对阿馨身体的担忧,而是对可能失去你的担忧啊。
你与他NO。17
    很不好。

    很混乱。

    白举纲面对着宁桓宇的钢琴,蹲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

    宁桓宇把全身的重量压在病房的门上,慢慢推开。

    于湉在客厅的茶几上叠着刚刚换下来的彩色窗帘。

    阿馨散着头发,靠在枕头上看书。

    “湉湉,湉湉!”白举纲晃了晃空空的易拉罐,把拉环扔进去,又晃了几下,把它叠到身旁一座易拉罐塔上,“没有啤酒了吗……”

    阿馨听到门声,放下手里的书,看到宁桓宇后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朝他微笑。

    于湉把窗帘放好,走去卧室换枕套被单,“没有了。”

    宁桓宇坐到阿馨床边,拉住她的手,“你还好么?”

    白举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脸,“那你去买嘛……”

    “嗯,还好。”阿馨用另一只手把头发别到耳后。

    “你都喝多少了?”

    阿馨看到宁桓宇微微皱了一下眉毛,她的泪水突然充满眼眶。“其实是假的……”

    琴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于湉跑进去,看着白举纲和他脚旁的散落一地的易拉罐叹气。

    “这是遗传病……我一直怕它发作我从十二岁就在一直在怕但是……”阿馨好像突然崩溃了一样。宁桓宇才发现以前理性的强大的阿馨并不是真正的她。他把阿馨拥进怀里,用手指梳理她披在后背的头发。

    受不了被白举纲这么盯着的于湉只好妥协,把白举纲拉出来,帮他整理头发,披上外套。

    阿馨床头柜上摆着一瓶花和一本书,书的封面印着《el ;amor ;en ;los ;tiempos ;del ;colera》。

    出了小区,直走八分钟,过马路,右转,直走五分钟,左转,有一个很大但是人很少的广场。

    白举纲低着头,右手拎着一袋啤酒,一边哈哈笑着一边沿着地板砖的缝隙摇摇晃晃走着直线。于湉一次次伸手扶着他的胳膊又一次次被甩开。最后他终于同意在广场旁的台阶上坐一会儿。

    广场周围做了一圈绿化,远处一排整齐的路灯像是夜晚里排队出来的鬼魂们手中的灯。

    于湉从塑料袋里拿了一听啤酒,单手打开,仰头喝了一大口。

    “你是。。。怎么想的?”

    “啊?”

    “为什么要换家具?”

    白举纲低下头咬住罐口,眯起眼睛。

    “那你又为什么没有和花花在一起呢?”

    于湉挠了挠小臂,一会儿就起来了个包。他又仰头灌了口啤酒,没说话。

    秋蚊子为什么这么毒。

    广场内的地上一圈圆形的灯亮了起来。

    白举纲又拿了一听啤酒出来,费力地打开,把它倒在地上,“我什么也不能给他啊。。。。。。”

    病房里的宁桓宇给阿馨掖好被角,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拉上窗帘前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蓝得透明的天空仿佛不属于这座城市。秋分过后,天黑得越来越早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宁桓宇整理了一下外套的帽子,看着好久不见的家门露出微笑。

    阿馨好得差不多了,被宁桓宇送回了娘家照顾。宁桓宇也终于有时间回来了。

    他伸出手,拧动把手,兴奋得颤抖。

    咔。

    门是锁的。宁桓宇又推了几下门。老白出去了么?

    宁桓宇转过身,背靠在门上,一边猜白举纲是去聚会还是买菜一边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白举纲的电话,笑容越来越大,右脚脚跟微微抬起又落下,最后向后踩在门上。

    好久没吃到老白做的菜的。今天晚上吃咖喱鸡肉吧?

    楼道的声控灯突然灭了。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宁桓宇的脑子突然空了。

    他的嘴角微微颤抖,但还维持着微笑的形状。他把自己头脑中的十一位数字和通讯录里的一位一位核对,又拨过去。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您拨打的……”

    宁桓宇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看着屏幕下的“结束通话”,突然笑出了声音。

    他一拳砸向防盗门,响声吵醒了楼道里的灯。

    钥匙有两把,一把在自己包里,另一把在客厅的桌子上。宁桓宇看着被风吹起的白色窗帘,觉得又回到了几个月前,他未曾遇到白举纲。

    五年前的无助瞬间像洪水一样淹没了宁桓宇。他的手脚突然变得冰凉。

    书柜的最下层是宁桓宇从外国收藏的洋酒。嘴巴被洋酒麻掉以后反而能尝出更多的味道。开心,难过,虚伪,贪婪,幻想,好强,无奈,脆弱。他歪着脑袋,使劲想把目光聚焦在白举纲送他的那个音乐盒上。天空之城的旋律忽快忽慢地从那个小盒子里流出来,挥发到整间屋子。

    “老白,给我倒杯水。”

    “老白我的眼镜呢?”

    “老白?老白?……”
你与他NO。18
    于湉和白举纲两个大老爷们儿在秋天的夜晚勾肩搭背地在大马路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白举纲手里拿着一瓶雪花啤酒,是不是拿起来仰着脖子咕嘟咽下一口。

    白举纲的酒量很好,他只是借着酒劲感受一下醉态。他从十三岁第一次喝酒开始就没有喝醉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父母的遗传——他的父母酒量都很好。

    但是他不开心的时候还是愿意喝酒,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这么摇摇晃晃地走,确实比较轻松。

    反观于湉,似乎很实诚地喝醉了,右手勾着白举纲的脖子,整个人的重心一直在前面,如果不是白举纲,他恐怕早就趴在地上了。但是就算都这模样了,还是大着舌头哩哩啦啦地说着。

    “老白啊……有句话,我必须说!你……一定要听啊!”

    于湉脸上的泪像刚剧烈运动完的汗水流了满脸。

    “好好好你慢慢说……”

    “呕——”

    这是一个一见钟情的故事。那时候小小的于湉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只知道自己很想靠近小小的华晨宇。他看到华晨宇玩泥巴,自己也悄悄地玩,有一天华晨宇发现了他,惊讶地说:“你弄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然后蹲在他旁边,小小的手用力拍在泥土上,“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喔!”

    在那个所有小朋友都想当老师的年龄段,华晨宇的汗和泥巴混在一起,在他白净地小脸上留下一道道黑印。他专注地看着那堆泥土,“我以后会造出很多很多的漂亮房子!可以住人的!”

    “到时候,邀请你和我一起住呀!”

    于湉就这么和华晨宇成为了好朋友。之后两个人一起走过了十多年,那是多年里他们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于湉越长越高,华晨宇从平时他到仰视他,但是弯弯的笑眼始终没变。

    直到华晨宇高考那年。他和他父亲在报考院校方面出现了分歧,差点被送进精神病院。他任何人都不能见。

    于湉每天都站在他家门口。第一天拿了一块比利时巧克力,第二天拿了一盒瑞士的糖,第三天拿了两碗韩国的杯面……

    之后的某一天,华晨宇似乎突然想通了,又和以前一样扯着于湉袖子和他聊天被他逗笑;有的时候华晨宇也会被其他女生扯着袖子和她们聊天被她们逗笑。于湉眼里看着,心里就像自己是被抛弃了的一只老宠物——虽然他还没有被抛弃,但是很多东西,他不能独占了。

    虽然华晨宇很像他的宠物,但是事实是,他更离不开华晨宇。

    于是他离开了他,去了东北。

    “你猜怎么着?”白举纲跟于湉找了个台阶坐下。于湉从白举纲手里拿过雪花喝了一口,皱着眉毛“啊”了一声,低下头沉默了。

    白举纲正等着下文呢,见没声了就推了推于湉,没成想于湉就这么被推倒了。

    宁桓宇靠着门尽量控制着表情,“所以,你跟于湉去喝酒一直喝到现在?”

    白举纲架着于湉快要脱力了,轻轻地点点头。

    “手机号码为什么变成空号了?”

    “那个早就换了……忘了告诉你了啊……”

    宁桓宇站直正好挡住门,一字一顿:“为什么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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