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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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棺(往生)-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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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林外狩猎人落脚之破洞中了。不足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在林中捡柴火。本来彼有其母之天丝巾隐身,但一想起爷爷论起大能修行者之神通,可以无物不识,无物不破之能耐,竟然将法巾解下藏起,以凡界小孩之形貌于林中捡拾柴火。结果竟歪打正着,堪堪避过了此番劫难。史不足将其母亲之天丝巾法器就身藏好,而后用柔枝条将干柴束好,背起向山下行去。

山下六七里许有一凡界小村,时候已近黄昏,那曲曲弯弯之路途上,不足幼小残弱之身影踽踽独行。夕阳将其影子拉的很长。顺着山道小路,小小身影渐渐消失于绿影遮蔽之村庄中。那蹲守之人中有一修行者乃卢姓门主之弟子,其一双眼盯着不足,直至其进入庄中,消失于村中房舍才罢。

不足不敢回头,直入村中,旋既找了一破烂院落,将柴轻轻放下,悄悄潜进牲口棚里。夜来山间风大,乌云又起,随后大雨滂沱不息。那草棚岌岌可危,虽未倒塌,然四面走风,未至夜半那棚竟淅淅沥沥漏起雨来。不足何时受屈如此,再加上一日未食,又饥又饿,蜷缩在干草垛旁低声啼哭。

“妈妈,呜呜····,爷爷,呜呜····”

他低叫一声妈妈哭上半响,再叫一声爷爷哭上半响。

“喂,老头子!你听外面好像有孩子哭声!”

“你耳朵不对了吗?这深更半夜,nǎ里来的孩子啼哭!”

“要不,你去瞧一瞧。”

“睡吧!睡吧!明日雨停了,我还要修一修草棚呢!”

不足闻听那屋内人语,遂不敢再哭,只是仍在抽噎不住。

第二日早晨,天还未放晴,但雨却小了不少。不足早就被冷风吹醒。悄悄出了那破院落,将天丝巾裹住身子,绕了个大圈子向那山丘上去。他攀上一棵大树向远处那伙修行者潜藏之地望去,那洞中积满了水,然并无一人。盖彼等受不得雨水之苦,撤往别处去了。

不足躲在树上静等其母来寻。一日过去了,母亲没有到。第二日又过去了,母亲没有到,到了第三日不足饥饿难耐,已软在树杈上。他摸了摸自己身具之破衣兜,将一个丹药瓶拿出。那是其祖父之丹药,爷爷嘱他不敢乱食者也。

“想来是可以食的!否则爷爷怎会常给我这般丹丸食用呢!”

不足一边说服自己,一边取出几粒深绿色散发着强烈药香且灵光闪闪之丹丸来,闻一闻,又拌了拌嘴,再咽下几口口水,实在忍不得饥饿,便一扬手将那七八粒药丸尽数吞下腹去。那药其实味苦,然入口即化。苦苦涩涩略带辣味之丹汁入了腹中,只一会儿功夫,一团火辣辣燥热之气流从丹田直升上了头,然后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不足耳中一苍老之哭声传来:

“柳儿啊!不足啊!这可如何处?尔等走也,某独活于世有何意义啊!啊呀呀!呜呜······”

不足将眼睁开,那树下十数丈处不正是其祖父么!不足从没见过那老头儿顿足嚎哭。不觉童心大起,猛叫一声:

“爷爷!”

老头儿吃了一惊,左右瞧瞧,并无他人,以为幻觉,便又放声号恸。

“爷爷!我吓唬你呢!”

不足一见爷爷又哭,便动了动树枝高声喊道。爷爷见树枝动,便一下飞起到树梢,但却看不到孙子,便颤声叫道:

“不足,好孩子!别吓爷爷,出来吧!”

“我不就在这儿么,噢,对了,是妈妈给的这天丝巾法器!”

不足收掉天丝巾,笑盈盈的看着爷爷。那史义一把抱住不足又放声嚎哭。

“爷爷,我饿了!”

“好孩子,爷爷给你好吃的!”

老头儿从身上法袋中摄出一个丹瓶给了不足道:

“吃吧!很好吃的!”

“爷爷我不吃丹药。我把这瓶丹药吃了几粒,苦杀我也!”

“何丹药?”

爷爷一惊。

“便就这个!你不许我食的!”

“啊呀!”

老头儿脸色大变,急抓过不足的手搭在脉上。半响才叹道:

“奇事啊!汝食得几粒?”

“七八粒吧。”

“啊也!我之祖宗!这药名圣灵丹,乃是一强识神的圣药。法力高深之修服用,一次一粒,亦要化个一年半载来炼化。寻常之人莫说七八粒,便是一粒服之亦必爆体而亡!这真是奇事!”

老头儿大疑,但略一沉思,就忽然道:

“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抱了孙儿驾云向南沿山坡遁行而去。二、三十里远近一土坡下,松林内一新坟处,老头儿停下遁光,现出身来。

“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老头儿重又垂下泪来,对不足道:

“不足,你娘亲兵解了,给她叩头道个别吧!”

“爷爷,我妈妈······呜呜,妈妈呀,妈妈······”

“不足,此番大仇吾等必报!现在随爷爷走吧!”

爷孙二人收泪向古洲城飞去。只数日便到此城北一名为番家之镇上。也不去镇上之客栈,只是到一老夫妇家借宿。

史义祖孙俩只是对那老夫妇说,家乡瘟疫,家人尽丧,小孙儿亦患了疾病,千里寻医,天可怜见,病已好了。无处可去,来投奔亲友,却业已搬走了。那老夫妇倒也好心肠,收留了史义祖孙俩。

过得半月,史义祖孙俩尽吃闲饭,心下总是过意不去,便央请那老丈介绍个事做。那老丈倒也爽快,出门半日回来道:

“看你是个读书之人,又一大把年纪了,粗重活计定是不合。正巧方老爷家之私塾先生走了,汝何不去一试。”

“哦。有劳老丈介绍一二。”

“这个无妨。”

于是俩老头去那方家。方家老爷也是读过书的人,和史义一席攀谈甚为投缘,就请了史义做私塾先生。

史义自不敢用真名,化名石去病。书斋是方家旧产,房舍不多,但却够石先生居住并教授方家童子。史义和孙儿不足搬到新居,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住下来。过了三五日后便开馆授书了。史义足不出户,只是授书度日,日子倒也清闲。只是那不足有时会忽然痴痴傻傻的发呆。史义虽多番诱导,还是如旧,不经叹气。

一日学毕,史义唤孙儿前来。

“不足,你今年几岁?”

“爷爷,孙儿已满九岁了。”

“不足啊,前人先贤有七岁既担当大任者,能文能武,十分了得。汝今年已然九岁,爷爷有些事情要对如讲了,汝可愿听?”

“爷爷,孙儿虽比不得那大贤之人,但孙儿志在高山,请爷爷讲来。”

“好,不足,汝可知我史家是什么人家?”

“修仙道,得大法之家。”

“何为修仙道呢?”

“便是修炼做仙人这者吧!”

“做仙人!谈何容易!吾史家万年之世家,飞升上界者不过一人而已。要修仙道必是大智大勇大坚大忍者,还要有天大之机缘呀!”

“爷爷,我就要做大智大勇大坚大忍者。”

“好啊!不足,汝是否很念你娘亲呀?”

“是,爷爷。”

“不足啊!你娘亲为救你,舍身而去,等爷爷寻到时,只存一魂一魄尚未消散,爷爷用我史家之宝物九灵神盒收了那一魂一魄,但却不能救你母亲还阳了。”

“爷爷,那神盒内就是我母亲吗?”

不足含泪问道。

“是的!汝当勤修仙术,一则救汝母亲脱困,再则也要自保以延续吾史家之血脉与传承啊!入之大爷爷等史家千余口族人皆被仇家所害,如今只存你我了。不足,汝之父亲,唉!可怜我儿一非呀!他、他、他为救汝母亲和吾亦战死也!汝定要吃非常之苦!忍非常之痛!成非常之能!行非常之事!兴我家族!报我血仇!孙儿啊····你····你····唉!小小肩膀所负若山岳!我可怜的孙儿啊···啊···!”

史义言之不能,哽咽难继。

“爷爷,孙儿愿学好仙术、修好道法、救我母亲、传我家学、得报血仇!”

“孩子!····”

史义轻抚着不足的头发老泪纵横。

于是祖孙俩白天勤耕于私学,而每历深夜则研修道法、仙术,虽寒暑之酷无一稍辍。而那方姓老爷观自己儿孙皆学有所长也十分高兴。周边频频有士家子弟、贫寒学子求学于此。甚至乡间名绅金家也将其孙女名唤金嫦儿者送来此地求学。那金嫦儿十余岁,貌美且态雅。曾大病亡,后三日复醒,一时传为奇事。金嫦儿聪慧好学,与那不足最是要好,深得老先生喜爱。常与大论付二人,每每习学,先生总颔首赞许。

第八章

古州城西有一座大山,峰高万仞,其广十万里。山中瘴气弥漫凡人触之即亡,莫敢入者。即使修行者入内捕兽觅药也常遇险境。凡界称此山为万寿山。盖山中兽众,故称万兽,后以音谐而读万寿山也。修行者亦从凡界之称呼。但却是为此山中两只万年妖兽之故。那两只妖兽,其一为蛇妖,修行数万载,早化为人形,其法力无边,修行者莫敢挑衅。另一只却是一狐妖,与那蛇妖姐妹相称,共修大道亦数万年了。

妖修修行较之人类更其艰难。从幼时起,有仙缘之体之妖因机缘而开灵智,自主修行。此中有机缘者万不及一。而有仙缘者更是亿中无一也!大机缘者虽勤修,然每修至一级必经天雷之劫一次。要修齐八十一劫才算功德圆满化仙飞升。但期间,大多妖修要么遭人界修行者灭杀,将那妖兽之坚魂实魄炼化了助其修行;要么渡劫不济,死于天雷之下。故妖修成大道者比之人界修行者更少。却也因修炼日久,凡有成就者往往法力远超同阶之人修。

这蛇妖化形以来自己取名叫做金嫦儿,而那狐妖自名白娇娇。彼等二妖相互扶持,相助修行也已过万年之久了。蛇妖修行时久,法力更胜,年长为姐,狐妖为妹。姐妹两人修行渡劫互为其护法,每历劫期相助化险,却也有惊无险度过了数十劫难。但随着法力日增,天雷之劫更胜,却常险险环生。

这妖修所渡之劫乃是小天劫。修为达至一定量数时,只要妄动法力,必遭天谴,天雷之劫必至。每历天劫,虽九死一生,然对妖修亦好处甚巨。经天雷击打,天地元气洗礼,其法体与元神俱增强一阶,修行练法,此二者nǎ里能或缺呢!所以金嫦儿法力达到八十阶巅峰之时,就不敢妄动,只收敛道法,在凡界与修行者相交往,学人界修行者之法阵、丹道之术以助其修行。终于那金嫦儿从人、妖两族之仙法道术琢磨出了以法阵引开天雷之威能而渡劫之妙法。遂与白娇娇入那深山渡第八十一个生死劫。那白娇娇在金嫦儿护佑下早度过了第七十八阶小天劫了,而金嫦儿的第八十一劫却拖了近千年之久了。

这一日两姐妹在万寿山密地设法阵,准备金嫦儿渡劫。只见那法阵怪异,精细。五行之中以金属性法器居多,其余则是土属性之法器次之,水木火又次之。此法阵所需仙材法料珍稀异常,大多连此界陆地飞仙中之上阶高人亦闻之者众而见之者稀。金嫦儿与那白娇娇将诸物重新炼制了一番,按阵图所示仔细设了大阵。乃是一个广逾千丈,高可数百丈,形似两底底相对之金字塔状,塔尖一指晴天,一立于大地之上。其巨大镂空光阵之阵内外诸阵核处所发金光相互接连,所成线条清晰可见。金嫦儿看着娇娇将巨能石一一飞入阵中之诸阵核处,叹一口气道:

“娇娇,此番渡劫我心中总觉不安,如我有不测,你定要继续仙道,切莫误了我们姐妹终生之追求!”

“姐姐,可不敢乱说了!将心收好,认真渡劫才是!”

金嫦儿抬头望了望晴空,便口念法诀,足踩祥云缓缓升起。突然,好似下了决心一般,将身一扭直入法阵之中央核心处。影动如娇花微动于薄雾,其姿优美柔若芙蓉之出于清水。甚态也雅!其音也娇!金嫦儿向法阵之核打出一法诀,而后将浑体法力放出。那白娇娇手持一花篮,蓝中数个丹药瓶泛着灵光,映照着她略显焦虑之俏脸。金嫦儿一边催动法力,一边将其蛇形本体化出。其体长大骇人,只盘居于法阵之中,既有数百丈之高,近百丈之围。头颅仰起向天喷出妖气,浩荡若狂风肆虐,向四周狂卷而去。一时之间平静的山间谷地草叶飞扬,沙尘暴起。以此法阵为核,狂风如龙卷之势,十里百里将次旋转,竟引动了天地玄灵之能。那风头直上九天之外,亦渐渐愈来愈浩大,凡俗不敢直视。阵中蛇妖头若小山,两眼精光射出如两道粗愈数丈之光柱,扫视宇内,见者失魂,观者落魄。万里内妖修、凡兽皆遁入洞窟,莫敢现者。

忽然,天象异变。高天之上毫无征兆竟现出数十火球,大小不一。巨者可蔽半边晴天,小者亦愈高山之体。各个火球炙热火光泻出,滚滚若炎炎烈火烘烤环宇,灿烂耀目,何敢视之!其中较小亦如山峦般大小之一火球突然做流星状从天而降,向那金嫦儿本体飞击而下。顿时此山间谷地之空间若燃。及那火球飞下,法阵之周边数百里草木汹汹火起,连那山岩土地也变色若赤。金嫦儿蛇妖本体之下之法阵核心内一人形之体,视之若实,见火球袭来,面孔略现讶色,随即又复归平静。催起法诀,两眼盯着火球,那本体之妖目所放金光与火球在半空相接,轰隆隆爆出震天巨响。火球只是略顿,但突然便电闪如麻,从火球飞射而出,电光嘶嘶宛如无数大小不一之金龙向两道金光缠绕而去。金光渐渐溃散。在轰隆隆巨响声中火球化为斗大之数亿火鸟飞击蛇体。及火鸟近身,金嫦儿本体忽青色光芒闪动,现出青色光罩,浓淡若烟尘,与那火鸟相比毫不起眼。但那数亿火鸟如雨而下击在青色光罩之上却倏忽不见,金嫦儿只是略一呻吟便复神色平静。

这时高天之上火阳盘旋,仿若被燃。烈阳之盛将那太阳也比下去了。白娇娇抬头看天,忽觉那太阳此时竟如是之温和、安详、静若处子。心下顿时一静,对金嫦儿道:

“姐姐,可要丹药?”

“此时还用不着。”

金嫦儿话显平静。但只是话音刚落,第二个火球状若巨山急落而下。那球前端光亮若圆,而其后烈焰紧随若巨帚扫来。数百里内空气尽燃。金嫦儿目中光柱更胜先时,蓦然爆发,冲天而去,直击火球。顿时爆裂声巨,将那山崖也惊塌了半边去。火球击破光柱飞落而下,及其将近金嫦儿之妖体时突然裂为数千小山般大小,直入其护身之青色光罩,那光罩忽然间色变,化为火红之色,恍若燃起熊熊大火,将那蛇体烘烤。法阵中人形之象之金嫦儿口中法诀声不断,其本体上青色之光亦大起,向上注入火红之护体光罩中。数刻之时那光罩才渐渐复归青色。金嫦儿面色微红,口中呻吟半响,余则若无其事。但那法阵依然,金嫦儿并未打算此时动用此阵。

如此一波强似一波,一球大过一球。到那第八十个火球击过之后,金嫦儿本体已伤痕累累,皮开肉绽,高昂的蛇头颓然低俯,盘圈的蛇体俯于阵中。似再无精力可抗此天雷之劫矣!其阵中人形之面相,观之尽疲惫之状。双目神弱,那目中光柱虽仍巨,然已无夺目之色。

“姐姐,将这些丹药服下。打起精神!一定能度过的!”

白娇娇抛过数瓶丹药来。金嫦儿几不能言,只是打个法诀将那丹药收了,吞入本体之蛇口中。

“姐姐!发动法阵!我来助你!”

“娇娇!你退后千里,静等我渡劫即可,不要近前以免受天雷波及!”

“姐姐······”

“娇娇!勿得再语!”

“是!姐姐!你要小心!”

白娇娇转身欲行,恰在此时天象骤变。那天上最后一轮巨形火球缓缓从九天飞来,停在万仞高空。此火球之光亮竟将太阳亦屏蔽比了去。万里长空唯余此球,它静静悬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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