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嫦儿于无人处摇身一变,化作一中年男修,将法力收为人修之入道境界。据有如此不凡之法力,自不会去那中低阶商号。只见其手摇羽扇,白衣纶巾,神态悠然,状若大家之修径直往高阶商号而去。高阶商号之势力实在了得,其管事修行者竟然具凝元之修为,连其侍者亦是法体巅峰。待客皆彬彬有礼,对与店藏珍品,仙材法料,仙丹奇药概不妄评,任购者自选。或金银以购,或宝物珍品奇药相换。交易之时竟无大声喧哗者。金嫦儿所逛之所乃是一家石阶铸台,巨木修造,金瓦银柱,殿大楼高之一去处。抬头观之,只见那门额之上之银扁宽大十数丈,上书“百珍楼”三个金子。字体浑厚庄严,乃大家之手笔,端得不凡!进的门来,一层大厅奇木做驾,货色虽不甚巨,却实当得起珍稀二字。那一层执事见来人不凡,躬身来迎,却不言语,只是静候而已。金嫦儿放出一缕识神一扫,见无可用者,便信步而上二层。及至二层,其饰又变。却为白玉之地,古木为墙,银色货架上各格中皆置一黄金之盒,其上仙符禁封,灵光流动,视之神妙,却不知其内所盛何物。以识神探之反受封禁之力所阻,不得入内!厅内一角一聚识之修端坐修炼,也不言语。那金嫦儿打个问讯道:
“仙友,贫道起手了!”
“哦!不敢!上仙可有欲购者?”
“吾只购一消息!”
“哦!”那聚识修行者怪而问曰:
“不知上仙欲购何消息?”
“可有仙家之法安魂修魄重塑肉身的?”
“嗯!”
那聚识修行者观了金嫦儿一眼,沉吟了半响道:
“想必上仙有什么人仙去了,而魂魄俱在吧!要塑肉身亦无不可,只是几非凡界修行者之力可行的。”
“吾只要一消息!”
“嗯!这个······”
金嫦儿将手一挥,那修行者身前之案几上一堆白花花之银子顿时显出,足足有五千两之多。
“上仙客气了!区区一消息,怎敢收如许银两!”
那修行者边说边将袍袖一拂,纹银旋即不见。呜呼!世道之变,人心不古。金银为母,道义何存!
“上仙可闻修界之神秘典籍吗?吾派祖师曾云,此为近古大智之修行者所撰,所收集之秘法仙术无不惊世骇俗!其内便有肉体重生之术。”
“不知此书今在何处?”
金嫦儿心中一紧,欣喜而问曰。
“此书便在吾上清门之藏书楼内!”
“哦,如此多谢了!”
金嫦儿言罢,转身即走。那聚识修为之修行者脸现冷笑,掂了掂乾坤袖中之银两,复打坐修炼如旧,仿佛此店中从无他修光顾。而金嫦儿出得门来亦面现笑意。
“如此就可直接找这仙术录了,否则此浩若烟海之藏书何时才能觅到?”
于是心下大松,向那仙居客栈去了。
又三五日后,金蝉儿忽然就去那藏书楼寻吴长才去了。到了藏书楼前却被一修行者拦下。
“师兄,吾此来找吴长才吴师兄者,劳烦通禀一二!”
金嫦儿娇滴滴道。那修行者几曾见过如此貌美女修,只痴痴傻傻地望了半响才回过神来。金嫦儿只是掩口而笑。
“找吴师兄呀?哦,他正在里面收拾新藏之典籍书册呢!吾这就给师妹寻了来。”
那修行者转头行了几步,又停下回过头道:
“吾怎得对吴师兄讲呢?”
“告诉师兄,只道是金嫦儿师妹来寻即可!”
“哦,金嫦儿师妹!”
那男修低声咕哝的去寻吴长才去了。
金嫦儿仔细观看此道家大派之藏书宝地果然不凡,数十座楼阁错落有致,或高峻,或雅致,或宏大,或小巧,高者及百丈,视之若危楼,低矮者不过数丈。然种种楼宇竟无突兀之感,相辅相成,左盼右顾,十分和谐。再观之,则见诸楼坐落之方位暗合八卦之相,竟隐隐有法阵灵光现出。金嫦儿欲以法试阵,心念刚一动,却见吴长才兴冲冲地跑来。
“师妹来访,有失远迎,恕罪则个!”
“师兄太过客气!小妹怎敢当!”
金嫦儿微笑道。遂熄了此心事,跟了吴师兄向那藏书之地去了。及至阵前,那吴长才手持一令牌,古朴之墨色宝玉,一面雕云纹兽影,乃是一玄龟,另一面则是“大道微言”四字,却是近古时仙符之文。此种文字流传已过数十万载,今人能识者甚为罕有。吴长才口中念念有词,却见那藏书之地外金光闪动,蓦然现出一座牌楼来,其手中令牌随之一声轻鸣,一道金光射出,恰恰击中牌楼门额上之八卦双鱼。双鱼游动,其下牌楼内顿显一玄异神光所化之门。
“师妹请!”
“多谢吴师兄!”
“师妹客气了!”
金嫦儿边说边行入此门。只放开一缕识神来感此大阵,滚滚神能涌动,着实了得。心下暗惊,“此阵威能虽阻不得我,然破之必声势浩大,惊动上清门中之老朽,则得书之事便难矣!”
“师妹,此乃本门重地,珍册宝卷多矣,故先祖大能者创设此阵守护。此阵威能便是入道,阴阳合之修亦无奈何也!”
“果然了得!”
金嫦儿赞曰。
“其内执事修行者皆千挑万选之忠诚之士,且功法不凡。”
吴长才洋洋得意道。
“师兄年纪轻轻便法体巅峰修为,几近凝元,实令小妹汗颜,往后还望师兄多多指教!”
“nǎ里nǎ里,师妹不弃,我必竭尽全力。”
吴长才大喜道。
进了正面之大殿楼门,见一屏风冲门而立。其上栩栩如生者乃一道家仙师也。道骨仙风,绝世而立者屏中一画也。金嫦儿观那画中仙师讶然之色,似欲问其来何处,不经心下大骇,人界修行者大能者众矣!是故恭敬之色渐浓。
即随吴长才至门厅后,书楼入目,其内广数百丈,九层之楼,书架绵延层层而上。其典籍不知其几多也!
“啊也!师兄,这如山之典籍,欲取一册可如何处?”金嫦儿佯怪而问曰。
“每楼皆有书目法册,按修类分门别类,欲寻何书只看书目法册,后据所载之方位施法去取即可,很方便的。”
“哦,师兄,可否容小妹一试?”
“有何不可!师妹请!”
于是金嫦儿先阅各层之书目。以其强识之功,虽似胡乱翻动,却早将诸层之书目阅毕。其内自然有其大感兴趣者,然那名唤之秘本却只在本楼六层。其假意翻看了几本其他道书,而后将摄出,仔细阅读强记于心。天将黑时,适返。于仙居客栈内打坐领悟。
第十一集
只是谈及众多上古仙术之名称,仙术之威能和众多与仙术相关之仙家法器,阵法等。金嫦儿只一扫而过,却将其识神停在其首识神界中一名为“小重生秘术”之仙术上。此为固元神,强识神,出肉体之仙术妙法,结果大失所望。
原来此法有二,其一曰“造体”。需得以大圆满期修行者以大法力合四象之功,曰天龙之精,玄龟之血,玄鸟之丹,神虎之骨化而为体,再以原修行者之元神入体,六识归根而强六神,而后元神识神与新体相合才算经功。可这天地圣兽,除天地初开,混沌初生,阴阳相合时生于那蛮荒之初外,此三界之中却nǎ里存有!再说以神兽之能,便是大圆满境界之修行者又能奈其何!此法断无可用者。其二曰“借体”。借体者借它物之体复生之法也。这需得以种属相近,修为相若,以大法力者相助其夺体而化为己用。乍看起来此法可行,连那金嫦儿也不经怦然心动。但仔细深究,心中顿沉。此借体之法,种属相近倒好说,但修为相若则大大不易了。若所借体之主修为过低则无法承受大修为者强大之元神识神入体,强行入则肉体崩溃,连那元神识神亦或可受损而亡,此其一也。故凡俗界修行者虽众,若大道不成亦回轮回,概莫能外者。其二若所借之体修为高者,则其元神或可借外力而灭之,但那识神与肉体之根相附,肉体不灭识神不亡即便肉体亡,识神亦可存留稍许时日,而后才渐渐消亡。故以弱者之识神夺强者,则万万不能。
金嫦儿懊恼之余,重过此书,再无它得。只好怔怔再做他想。
“非得寻温养识神之法才可。否则娇娇识神尽失只存元神,与陌路之人何异!再说如欲借体而还,非强化识神之途莫用!”
夫元神者天地固有,人生而得之,人死则元神归于天地,重返轮回,以待再生!仙凡皆一,莫能外者。而识神者乃人体后天得之,人生而六根存,根生六识,六识灵动可以为神,谓之识神。凡人六识无灵不能成神,只能以天命而顺。仙缘之体可逆天而动,修仙改命,以致可达长生。识神知物,辩法,思虑,生爱恨情仇,是故此人之为此人非彼人也!识神亡则此生尽,便有来生已无今世矣!
第二日,金嫦儿复寻那吴长才,因她知若非楼中高人,绝无可能弄清强识神之法。于是要那吴师兄辩一物,乃是她随手从法袋中取出之一稀罕物什。此物似金无金之色泽,似玉却无玉之温润,滴溜溜做一圆珠状。那吴长才却nǎ里识得,将之拿于藏书楼管阁主处,此位乃是一小圆满之修行者,见广识大,一见之下不经大惊失色。
“此物何来?”
“乃弟子之一相熟师妹无意得来。”
“唤他过来一见!”
“是,师尊”
吴长才躬身而退。找到正闷头读书之金嫦儿。
“师妹,汝那东西甚奇,师兄见识鄙陋,识之不出,便拿与我师尊管阁主处。其观之大惊,唤汝去哩。”
“哦,师兄呀,吾只让汝识,识之不出就罢了,却怎么让别人来瞧,汝不晓得财不外露么!”
那吴长才闻听此言竟然神露欣色,却道那师妹已然视自己为亲近之人也。
“师妹,这管阁主乃我师尊,其德行上佳,汝不必担心,与吾同去便了。”
初,金嫦儿假意不肯,后,犹豫再三才一同去了。
“长才,汝先去忙吧,为师有话问这娃儿!”
“是,师尊。”
那吴长才退了出去。管阁主放了六识一感门外再无他人,才回头道:
“汝这娃儿有点面生!”
“师尊,吾,新近拜入玉真人门下弟子金嫦儿,从前无能到这儿来呢。乃是吴师兄引荐来此者。”
“哦!”
那管阁主仿佛漫不经心,实心下大惊,暗道:
“此女修之容颜真当世无匹矣!”
“哦!女娃儿,此宝物,何处得来?”
“在一火熔岩湖之畔所获。”
“哦,那便对了。此乃赤火蛟龙之神丹,极为罕见者也,凡俗界恐所存无多矣!”
“有何大用吗?师尊。”
“此物于一般修行者只是奇物,并无大用。然与火属性功法修行者则堪比百万金,实则无价!”
“哦,如此啊!吾所修水属性之功法也!”
“小仙子,本阁主乃火属性功法,如愿出售,吾自愿买下,绝不会亏待于汝!”
“此物这等稀罕,吾之身具着实不安全。嗯······吾便出让与师尊罢!”
金嫦儿假意思量了一会儿道。
那管阁主大喜道:
“小仙子真乃聪慧之人也!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仙子可愿要道法典籍,仙道,阵法之术,丹药,抑或是金银之物?”
“弟子就送于师尊了!”
“如此,······”
那管阁主竟一时无措,其早想好怎么将此物弄到手中,却不料如此简单。
“这,这,这却使不得。如被他人所知,还道是吾行骗于汝呢!”
金嫦儿心中冷笑。
“汝早在骗吾也!此物之能何其大也,岂是汝两句三言能哄骗过去者!然则吾亦有所求!否则便千万金亦不会于你一小小人修!”
管阁主假意沉吟了一会儿道:
“吾有几本无上仙法典籍,汝可自挑了带走。”
于是大手轻挥,书案上多出十来本书册来。金嫦儿遂看着书名,挑了一本,一本收入法袋中,一幅欣喜若狂之态。若是那吴长才在,此时只怕惊得呆了。此几本典册乃藏书楼秘窟之珍宝,无掌教之法令,等闲碰之不得的!事毕,只怕秘窟值守罪当万死也!但于金嫦儿,此等书册虽不平凡,却那入得了其法眼。不过为惑此人之耳目罢了。
“虽然我这三册道家经典价可与此物相当,但我还要予你千金,何如!”
“太多了!多谢师尊!”
金嫦儿忙道。收了千金于法袋后,金嫦儿又道:
“师尊,可有滋神养识之妙方仙法。”
“哦,问这个干什么?”
“我修行炼体总不能强识神,有碍修行者大道。”
“嗯,倒有一典册叫者,汝可自去查阅。”
言毕,垂目打坐如初。
金嫦儿知趣职级,躬身道了别,兴高采烈般去了。及那金嫦儿离去,管阁主忽睁了眼,两手捧着那珠儿如捧婴儿,爱不释手,喜不自禁,不经笑出声来。
“此番机缘可谓逆天也!将此物炼化必可突破小圆满之境而入道有望矣!”
金嫦儿早感知一切,并不再理,自去寻那去览。
所列修识神之法并不多,盖识神之修,法虽众,然皆是以肉体为基,循序渐进。至于无肉体之依托而强识神者,唯逆天神器唤作“九灵神盒”,“三界棺”之类尔,余皆了了。然此典籍言之甚略。只有以器养识神之法,却无此等逆天法器归属之地之信息,实大憾也!
金嫦儿即到此处,又怎会放过这道门第一大派之海量典籍。但令金嫦儿深感惊异者却是此上清门之藏书大多并非修行者之道,乃凡界俗人之论。且其生死之论,阴阳之道真惊世骇俗超修行者多矣。
凡界俗世中之大智者于天地之理,宇宙之法识之颇深。难以相信这些寿元之短难及修行者百一,而识理之深修行者远莫能望其项背者也!金嫦儿于此受益良多。其凡俗大智者曰:
“天地初生于无,无生元。元者太极也。元生二,二者阴阳两仪也。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万象,是为大千之世也。是故天地生万物,万物各异。而异中皆存一至理大道,道法自然也······”
金嫦儿掩卷太息曰:
“俗世之圣者,虽修界无以超越也。真令人肃然起敬!”
由是心性大变,从此不视凡俗为蝼蚁也。
于是金嫦儿每每访那吴长才,必坐于此中书阁研读。其着迷者往往非修行者之论,而乃凡俗之圣者修心,养神之道德大论。一年之时如飞度过。金嫦儿虽没有将那“九灵神盒”及“三界棺”之类法器之归属搞清,但所获实在不小。便欲离此地去他处寻之,或有发现!
第十二集
忽一日,吴长才发觉金嫦儿不来寻他好几日了,既去寻之。玉真人处却nǎ里有金嫦儿此人!心下甚疑,却不敢声张。返回藏书楼之住处,思之再三,却不甚了了。既去那金嫦儿看书之阁,却发现阁中一盒,黄金做壳,其内置一书信,一镜状法器。那法器乃是无相阴阳镜,专破玄功,威力奇大。吴长才大喜,急将镜置于怀中,左右观之,并无他人注意,才放下心来。而后打开书信,却正是那金嫦儿手书:
长才仙友大鉴:
吾一修行者,所受帮助良多。法器等物,权当谢意。
金嫦儿敬上
吴长才读毕,合上书信,若有所失。但随后一想那无相阴阳镜之珍贵处,不经喜形于色,而这黄金所铸之盒亦所值颇多。以自己身份之低,法力之微,所做伙计之不齿,三五十年也不见得能有如此多之钱物。遂欣欣然而去了。只是不知金嫦儿到底是何人,如此手笔?又不知其所为何事,甘愿以低阶弟子之身份相瞒于门中?
凡界俗世之国名唤兴国者,立国不过数代。前朝大泽暴虐腐败,民怨四起。后兴国之先君借四方百姓之力,斩木为兵,铸铁为器,揭竿而起。大泽亡,建兴国。
兴国距上清门所在之大古国实数百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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