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帜篇,有旗部、幡部、帐部、帜部……
炉鼎篇,有炉部、鼎部、瓶部、罐部……
文宝篇,有镜部、玺部、图部、笔部……
另外还有物华天宝大篇,有各种成珠、葫芦,诸多自然浑成的圣灵宝物。
它们各自的主掌功用,也有收魂、罗织、布阵、炼化、祭炼、储存、镇压、封印、通灵,无穷妙用;成器者有如飞剑魔刀、神弓宝箭,宝绶仙衣,华罗云裳,飞羽绫罗,金镯玉环等等等等,诸多法器和灵宝。
各种各样的法器、灵宝,相应的介绍说明,品鉴、锻造、祭炼、保养、修复之法,都收录在其中。
“多……简直太多了……”
李晚粗粗看了一遍序文,不禁满脸震撼之色。
他被惊到了。
这可不是什么修炼功法,而是功法的汇总,大典秘藏。
这大典里面既有炼器之法,又有用器之道,内容也是包罗万象,直叫人怀疑,是否天下间所有和器道有关秘法和知识,都包含在其中。
“怪不得敢以宗字为名,号称大典,这不是一部功法,而是相当于整个藏经阁,秘法宝库。如果我将来修炼有成,直接就能以器宗为名,统摄天下以炼器见长的宗门大派,成为他们的宗主,导师!薪道人,薪道人……薪火相传……道统传承……编纂这部大典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诸天圣教,看起来,似乎很了不得啊,我得了这东西,也成圣教传人了?”
李晚有种被天大馅饼砸到的感觉,惊喜疑惑了好一阵之后,却又反应过来,连忙跳起检查门窗,反复确认它们都紧紧关闭着,没有别人经过的迹象,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真是好险啊,身怀重宝而不自知……如果这几天,遇到玄门中人出手抢夺,我就死定了。”
他心思机敏,一下就想到,这里面福祸相依,不可不察。
天下间得到重宝,获得奇遇的人不知凡几,但更多的,却是被杀人夺宝,被抢成道机缘,这就是所谓的怀璧其罪。
患得患失了一阵,李晚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继续查看里面的内容。
这枚神识玉简法器包含的内容,实在太浩瀚了,如果全部载以文字,恐怕就是穷尽一生之力,也未必能够参透其一二,像这般利用神识玉简的特性,直接从中获得前人的记忆和经验,可谓是捷径中的捷径。
这也就是神识玉简能称为重宝的原因,其实真正的重宝,并不是神识玉简这件法器本身,而是里面记载的知识和传承。
但这种传承方法,也不完全是不劳而获,它需要所谓的有缘人拥有强横的神识,以及高深的修为,更要有相应的学识,能够充分理解和吸收其中内容。
这就好像饱学大儒向稚子讲授经典,任你旁征博引,滔滔不绝,也是白费力气,因为稚子除了能够识文断字,什么也不懂,最多就是做到死记硬背,烂熟于心的程度而已。
只有等稚子年岁稍长,拥有相应阅历和学识,遍识世理人情了,才能吃透这些经典。
但就算到了这一步,也未必能够学以致用,运用自如,还得再花数十年功夫去参透,才能成为一代大家。
在这神识玉简中,似乎有不计其数的神识气机沉浮在里面,拥有它们,便相当于拥有了藏书万卷,以及过目不忘之能。
自己要把所有的神识气机都吸收,整个神识玉简变作空白,才算是完成全部传承。
还好那位留下神识玉简的薪道人很细心,直接运用神通大能,把绝大部分典籍都封印起来,除了之前查阅的序文部分,以及目录,相关的介绍,就只剩下极少数才能触动。
这些看起来都是基础功法,专供炼气期弟子修炼之物。
“怕是要循序渐进才行,等我修为精深了,才能打破禁制,阅取更多。”
李晚起先有些不解,但稍后一想,却也恍然大悟。
归根到底,还是这部《器宗大典》内容太过浩瀚,普通后辈难免见猎心喜,挑花了眼。
领会到前辈高人的良苦用心,李晚干脆不管那些被禁制封印的气机,开始在自己可以撼动的基础法诀中搜寻。
这些气机,倒也包含着十几篇功法,可以任意观阅。
很快,李晚便有了收获。
他发现了一门打破常规,可以凭空炼制元气法印,当作一次性法器使用的功法,其名为虚宝法印。
寻常的神通法诀,需要修为达到炼气中期,动静相宜的境界才能修炼,不过这虚宝法印,严格来说只是炼器法诀,并不是神通,所以,以李晚现在的修为也可以修炼。
甚至可以说,它正恰如其分,起到了引导李晚修为进步的作用。
它的好处主要有两个,其一,它讲解了诸多道纹和符印的用法,只要学得通透,就能起到夯实基础的作用,为将来学会更加高深的法诀作准备。其二,这法诀不仅仅是一门炼器之法,更可当作伤敌自保的手段使用,其中自有奥妙之处。
由此也可见,这部《器宗大典》,是有多么的合适李晚。
李晚已经不再是宗门弟子,哪怕获得奇遇,捡到一两部修炼功法,也未必就合适自己修炼,而捡到这《器宗大典》,却可以在诸多功法中抉择其一,更有许多诸天圣教前辈高人留在其中的经验可以参照,这便相当于是许多尽职尽心的师门长辈悉心教导,释疑解惑,无所不应。
说起来,这得是嫡传后辈,道统传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他现在的条件也相当于那些豪门大族的嫡系继承人,又或者,宗主嫡传弟子。
真要论个高下的话,就是看那些豪门世家,宗门大派继承的道统,是否有这自称诸天圣教的道统强大了。
不过李晚现在不计较那么多,也没有必要计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拥有诸多选择,挑拣最佳,这才是所谓大典的奥妙之处,这虚宝法印,怕是眼下最合适我修炼的一部了……”
“不管那么多,把它吃透再说,这似乎也是薪道人前辈有意推荐,相当于给我的启蒙读物。”
李晚心里想着,迫不及待地触动神识玉简。
一道又一道气机,从里面浮现,有若游光,沿着他眉心贯入。
第七章虚宝法印
李晚好似参禅入定,半梦半醒之间,梦到了许多东西。
如此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整篇虚宝法印,终于悉数进入脑海,通篇法诀和注解,每字每句,尽皆通透无碍。
李晚顾不得其他,继续按照法诀所述行气之法,运起功来。
这一运功,便是整整一个时辰,但辛苦也是有回报的,李晚竟然一下就成功了。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一口真元,如今已是大变模样,竟然化作一缕十分锐利的剑形元气,潜伏在灵田之中,其中有道纹隐约闪动。
虚宝法印——剑气印,炼成。
“还好,我有制作玉符的基础,这一下就算是成功了,要不然的话,就算得到了神识玉简,也照样得寒暑苦练,熟悉道纹才行。”
不识道纹就像不识字,也无所谓诗词歌赋,华美文章……而李晚之前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也懂得制作玉符,炼化出这道剑气印,倒是理所当然。
“试试看它的威力。”
李晚跳下床,结印伸指,运转虚宝法印秘法,只见一道白光从指尖迸现,宛如利刃,直射向数尺之外的木桌。
哗啦!一声巨响,整张木桌竟然被劈成了两半。
上面的茶杯,茶壶,尽数摔落在地,跌得粉碎。
“好厉害,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李晚上查看,发现裂口平整如镜,显示出异常的锋利,不禁呆了一下。
随即,却是油然的惊喜。
木桌的板材,起码也有半寸厚,力气小一些的人用利剑都劈不开,但这剑气印,竟然一下就穿透过去了,威力可想而知。
李晚又细细回想了一阵:“按照虚宝法印中的记载,这是把自己的真元当作天材地宝,炼制成一道剑气,效果大抵相当于一件法宝,因此,威力也相当于普通法器的一击。”
虽然只有一击之力,但也已经十分惊人了,要知道,修真界的法器不比寻常凡兵,哪怕是最普通的,也足以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堪称是神兵利器。
现在自己初涉修炼,全无基础,能够做到这一步,便如同炼气弟子达到中期修为,学会了神通法诀,对实力的提升已经足以抵得上数十年功修。
“得一法而明玄理,明玄理而可证道,这东西,果然是通天坦途,无上的机缘啊,我有了这《器宗大典》,能够学到的功法不单只有这虚宝法印一种,以后可是有得学了。唉,只可惜,我现在就只会炼这一道剑气印。我看这虚宝法印秘籍中,还有不少鬼画符一样难懂的法印,但这些都需要时间,才能吃透。”
李晚欣喜过后,却是感受到了虚宝法印的缺陷所在。
其实这本来也不是缺陷,毕竟这门秘法本就不是神通,而是炼器法门,多半的功用,还是通过一道道法印,让弟子熟悉道纹和法印绘法,为炼制真正法器夯实基础。
李晚偏要把它当作神通来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虚宝法印可不单只有剑气印,还包含着许多火法,雷法,金煞,毒瘴……更多威力强横,功效神妙的法印,不过现在,李晚暂时无法兼顾太多,也只能先用本体的元气尝试了。
如果他熟悉了行气的方式,再记住所有凝炼法印的诀窍,也就可以像是制作玉符一般,尝试着它转移到灵玉上。
一切都要慢慢来,不可能空中楼阁,平没有支撑。
就在这时,李晚突然感觉到一阵疲倦,自己的精力有些不济了,就好像连续熬了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觉一般。
他心知这秘法消耗真元,于是从如意囊中取出一枚灵玉,扣在手中盘坐起来,慢慢汲取其中灵气。
等到真元恢复得差不多了,李晚再次尝试凝炼,结成剑气印。
到这地步,便可以确定,掌握得差不多了,他决定把这法印练熟,再考虑其他多种。
又过了不久,房门外响起店小二的声音:“客官,现在已经到饭点了。”
“这么快?”李晚把所有东西收好,打开房门,这才发现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傍晚了。
小二问道:“客官,你是在店里用饭,还是自己出去?”
“我知道了,稍后我出去吃饭,你把房间收拾一下。”李晚不动声色地掏出一钱碎银,又道,“我不小心打烂房里的桌子和水壶,这个你代我交给掌柜,就当是赔偿了。”
“好嘞。”店小二探头看了看,见到被劈成两半的木桌,不禁咋咋舌,有些畏惧地应了一声。
李晚挥挥手:“好了,你去吧。”
小二见李晚挥手赶人,连忙欠身告退,又去通知其他住客了。
李晚摸了摸胸口揣着的如意囊,关上房门,便下楼出了客栈。
他准备找家酒楼吃饱喝足,顺带准备另日远行所需。
如果还在道场,可以什么也不管,只顾埋头苦修,但逃亡出来,就不能这么干了,凡事都要先以安身立命为念。
李晚一边思索,一边踏出了客栈大门,准备往镇中最好的酒楼行去。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身着青色道袍,背负长剑的年轻人,逆着夕阳,从街角走来。
“这个人……是方铭?”
李晚眼瞳一缩,却是认出来了。
这个人,正是当日在正气门道场,和自己斗剑比武的外院弟子,他的名字,好像叫做方铭。
方铭乃是外院弟子,早已踏入炼气境,怕是都已经到了中期,修为自然不是李晚可比,当日他是奉了丘执事之命,“考校”李晚武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晚对他的印象极深,隔着街也一下就认了出来。
“不好,他怎么这么快就追来,这里不能再留了,我得马上离开才行。”
李晚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不由得心中一惊,连忙缩身回到客栈。
还好他对此也是有所准备,早就防备着尹家派人来追捕自己了,实在没有办法,一走了之便是。
想到这里,李晚也顾不得其他,果断往后堂跑去。
几息之后,他穿过走廊,来到客栈后院,毫不犹豫地翻墙出去,然后放开脚步,大步流星地奔跑起来,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影。
他随身的物品都放在如意囊里,倒也没有累赘的行李,立刻便决定远走高飞。
李晚走后没有多久,方铭从街角走到客栈前,不禁露出一丝狐疑:“奇怪,气机到这里,怎么就断了?”
当日方铭与石不移受命追击,以千里寻踪之术,锁定了他逃离的大致方向,但到荒岭拐角处后,却又发现气机分作两股,一股翻过山岭,往东麓去了,另一股去继续沿着小道远去,似是到了北方。
方铭与石不移商量一番,当即决定兵分两路,但到了昨日夜里四更时分,方铭突然感觉前方气机一黯,快要寻到的线索,竟似有断绝之象。
其实到了这时,他已经对找到李晚不抱太多希望了,左右不过是丘执事额外交代的差使,并不是宗门下派的任务,没有必要那么尽心就是。
带着几分懈怠和无奈,方铭的行程,不可避免地变慢下来,再加上他与李晚只有一面之缘,并不是太熟悉,几乎隔街相望,竟然也没有认出。
但就在这时,方铭见天色转暗,眼前又是一家客栈,不由得神色微变,动起了投宿住店的念头,于是向那里走去。
小二见他气宇不凡,主动上前问道:“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店家,我问你一件事。”方铭语气有些慵懒,说道。
小二连连点头哈腰:“客官您说。”
“最近几日,你店中可有此人前来投宿?”方铭从怀中掏出一方帛画,却是个描影绘本,上面用各色彩线勒出一个人影,栩栩如生。
竟然是李晚的肖像,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也足有九分神似。
虽然没有指望找到李晚,但例行公事,还是要的。
小二惊讶地看了一眼,却是出乎方铭意料地道:“这不是天字三号房的客官么,我刚刚才在他房里打扫。”
方铭闻言,面色一变,道:“天字三号房在哪里?”
小二道:“二楼西侧倒数第二间……”说完便又有些后悔,这位客官来历不明,自己多嘴一句,怕是要自招麻烦了。
方铭听完,连忙抬步便冲了进去,登上楼梯直往上走。
小二急忙大喊:“客官,你……”
方铭头也不回,沉声喝道:“闭嘴,若再聒噪,休怪方某剑下无情。”
小二缩了缩脖子,顿时不敢再言语了。
方铭快步来到天字三号房前,拔出背后长剑,抬脚便踢开房门,冲了进去,但这时李晚已经翻墙逃走,哪里还有人在。
方铭面色微变,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古旧纸符,然后把纸符当空一抛,无声燃起,烧成灰烬。
便见纸灰带着一丝火光飞向窗外,直向远处飞去。
方铭见了,毫不犹豫地从窗口钻了出去,几个兔起鹘落,便循着李晚翻墙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第八章秘法显威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上了镇外官道。
李晚在前面狂奔,一心只想甩掉追来的方铭,但没过一会儿便骇然发现,对方越来越接近了。
他开辟灵田,步入炼气境,终于厚积薄发,不仅身体筋骨在一夜之间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六识也清明了许多,隐隐间能够察觉到一股危险向自己逼来,便知道那是方铭的气机。
又过了不久,李晚终于被追上,逼到路边荒地停了下来。
李晚站在一个微微隆起的土丘上,带着几分喘息,恼然言道:“这位师兄,何必苦苦相逼?”
方铭本来已经都有了空手而归的准备,但却失而复得,不禁得意大笑道:“李晚,少说废话,乖乖束手就擒吧,不要让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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