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平上前道:“风师叔,当年华山派一场大战,气宗使用阴谋诡计,骗走你到江南娶亲,这才抢去华山掌门之位。今日,你一定要替我们作主。让剑宗发扬光大,将气宗逐下华山。”
岳不群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一丝惧意,凭借着风清扬一身神鬼莫测的剑术。想要对付他岳不群,实在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风清扬的目光,一直向着华山深处望去,良久他才叹口气道:“当年。我华山派在五岳剑派中,本是最强一脉,一直执掌五岳盟主之位。后来。就因为一场内讧,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那惨象……那惨象一直烙印在我的心里,至今让我一想起来,都是了无生趣。都是至亲至爱的同门兄弟,就为了一个剑宗气宗之争,值得吗?值得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其实剑宗气宗之争,根本没有必要。人的资质不同,有人适合学剑,有人适合练气,以气御剑,以剑养气,才是根本。我愿你们消除门户之见,重建一个兴盛的华山派,如何?”洪金清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位小兄弟是谁,真是高见。”风清扬眼前一亮,这也是他多年的心愿,只是一直不曾说出来罢了。
成不忧满脸疑问:“可是……可是华山派只有一个掌门,究竟是剑宗的人来执掌,还是气宗的人来执掌?”
风清扬怒道:“咄,只要你的心中,还有着剑宗气宗之念,华山之上,就永远不得安宁,华山掌门,唯有德者居之。岳不群他品行端方,可居掌门之位,只是……”
洪金知道风清扬不便斥责岳不群的不是,于是接口道:“只要岳掌门能多一点表里如一,少玩弄一点心机,真正放宽心胸,那就是华山之福。”
岳不群脸上一阵的惭愧,还带着一丝恼怒,可是他在洪金和风清扬的威势震慑下,竟然不敢还口。
风清扬没见过洪金的功夫,看到岳不群俯首帖耳,一副恭然听训的样子,不由地大感惊奇。
洪金叹息道:“我知道剑宗和气宗,实在有着血海仇恨,可就让这些仇恨,随华山先辈们一起尽归尘土吧。我们仍以岳先生为掌门,就委屈封先生、丛先生和成先生做华山派长老,令狐冲为人纵然跳脱,可是不失仁侠之心,华山派将来兴盛,还非得靠他不可。而且,他的性子,非常适合独孤九剑,风先生,我替你找到一个真正传人,你的心事,可以了了……”
洪金瞧着封不平的脸上,依然有着悻悻神色,不由斥道:“难道上乘剑术和功名之间,你还分不清孰轻孰重吗?”
封不平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始终还是认为,练功还是该首推剑术,比如剑术到了风师叔这般地步,那就是天下无敌。”
“风清扬先生的剑术,那是极为高明的,就算你们所有人绑在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要说天下无敌,唉,却也未必。”洪金摇了摇头,正容说道。
封不平自从见到风清扬的剑术之后,就对他崇拜的五体投地,当下不由地大声嚷道:“你还说风师叔的剑术,不是天下无敌,还有谁,能够挡得住他的独孤九剑。”
洪金为了让封不平死心,只得说道:“要不,让我来试试吧。”
众人不由地都向着风清扬望去,充满期待,想要看看他与洪金的这一战,到底谁更厉害。
风清扬摇了摇头:“我已经二十余年,不曾真正的与人交手了,还是不要献丑了吧。”
封不平道:“风师叔,你二十年前。就有着剑神称号,如今剑法更是独步天下,如果不能亲眼见到你精妙的剑术,我就是死了,只怕都不会甘心的。”
令狐冲等人更是一阵的怂恿,慢慢地将风清扬逼了出来。
风清扬与洪金两个人遥遥对立,众人在一旁望着,不知不觉间,就觉得心潮澎湃,心中异常激动。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一场大战。
洪金瞧着风清扬,手中依旧拿着一段松枝,不由笑道:“松枝是不称手的兵刃,风先生不如用剑。”
风清扬一脸沉痛地道:“自从目睹那一场惨战以后,我就发誓,今生绝不再用剑,还请你见谅。”
场**有数十人,可是此刻,却没有一点声息。连华山强劲的风声,刮到这里似乎都停止了,或者干脆要绕路而行。
桃谷六仙本来是不说话不吵嘴就不舒服的人,此刻都不由瞪大眼睛。瞧着这一场罕见的对敌。
风清扬本来是一脸不以为意,可是瞧到洪金的身形站位,不知不觉,就变得凝重起来。
要知道。独孤九剑最擅长的就是寻人破绽,可是洪金站在那里,就如没有破绽。又似全身都是破绽,一时间竟让他心生犹豫,不知该如何发剑的好。
“令狐冲,你好好学着,风先生请。”洪金转过头来,向着令狐冲喝了一声,将手一伸,做了一个请风清扬先出手的姿势。
风清扬看洪金站在上首,隐隐地就有几分不悦,看到他执意要占后手,不由地更增怒火,可是风清扬修为到家,脸上却不露出任何恚怒神色。
明知道洪金不肯先出手,势必不能这么僵持着,风清扬只得将手中松枝一摆,在空中划过一道黑影,闪电般地向着洪金身上刺去。
场中的人都是一声惊呼,他们一生之中,从来没见过这么精妙的剑术,只看得惊心动魄,心旷神怡。
“好剑法。”
洪金深吸一口气,手指突然探出,如踏雪寻梅,偶然起意,竟然去抢风清扬手中松枝,正是天山折梅手功夫。
风清扬看到洪金敢伸手抢他手中松枝,不由脸上露出嘲弄的神色,他松枝轻颤几下,矫若灵蛇,反刺洪金身上穴道。
两个人一连过了数招,风清扬越来越是佩服,实不知道,这是从那里钻出来的大高手。
华山派众弟子在一旁都瞧到心旷神怡,实在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等奇妙的功夫,特别是对阵一方,用的剑法中,仍有华山剑法的痕迹。
“看,太师叔用的是太岳三青峰,可是似乎不完全对,这可奇怪的很了。”
陆大有挠挠头说道,在他的心中,早就认可了这位功夫高强的太师叔。
岳不群不悦地瞧了陆大有一眼,可是陆大有浑然未觉,所有心神,都沉浸在观战当中。
风清扬和洪金两人的动手,都是越来越快,可是尽管快了,一招一式依旧清楚明白。
场中如有两条苍龙在飞旋腾空,不单是华山派人,连桃谷六仙在一旁都看呆了。
风清扬连用独孤九剑的功夫,使用“破掌式”和“破气式”,可是洪金的功夫,岂是他能轻易破得。
“中!”
斗至酣处,风清扬陡然间大喝一声,手中松枝如利剑般,向着洪金胸口俞突穴疾刺而去。
“断!”
洪金一声冷喝,将腕袖一扬,“啪”一道劲风卷过,风清扬手中的松枝,顿时化为木粉,片片洒落。
风清扬形容呆滞,半晌方道:“不是我独孤九剑不及你,实是不能用剑之故。”
洪金点了点头:“独孤九剑是这世界上最精妙的剑术,如果单论招数,我确实胜不得你。”
洪金走到场中,对着封不平道:“让你看看气功修到顶峰的奥妙。”
“起!”
洪金将手一扬,在他面前一块足有千斤的大石,猛地腾跃在空中,就此悬浮不动。
这一手一出,场中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惊,他们实难想象,世上还有这等神奇的功夫。
风清扬脸面都不免变色,心想就算有利剑在手,只怕他未必就能胜过洪金。
“去!”
洪金大喝一声,那块大石就如受到命令,猛地向着山崖下落去,砸落一片水潭之中。
只是牛刀小试,洪金就用了不少得意本领,不但用上九阳真气和九阴真气,而且还用上了乾坤大挪移功夫。
洪金转过头来,瞧着得意洋洋的岳不群道:“岳掌门,你不必得意,我不用一点内力,就能杀你,你信不信?”
不等岳不群答话,宁中则脸上先就变了色,大声叫嚷道:“洪先生千万手下留情。”
洪金笑道:“只是试验一番,不会当真出手,宁女侠不必担心。”
岳不群冷哼一声,传唤弟子,取来了他的兵器君子剑,这独门兵器,他轻易很少动用。
洪金道:“你看好了。”身子猛地向着岳不群扑了过去。
岳不群挥舞君子剑,使出君子剑法,守紧门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是洪金所用的功夫,是明教总教的古怪功夫,他一个欺身,就从漫天剑光中欺身过去,将手中金光闪闪一物,紧紧地抵住岳不群的喉头,笑道:“你认输了吗?”
岳不群一动都不敢动,被人欺到这个地方,只怕就是一个寻常人,都能将他杀死。
“爹,你没事吧?”岳灵珊连忙跑了过来,她随即大惊失色:“你手中拿着的,怎么是我头上的金钗?”
第四百八十七章落花流水
洪金替华山派调解纠纷,心中非常高兴,与令狐冲等人告别。
令狐冲很是舍不得。
洪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相逢一场,算是有缘。只要你能守住本心,将华山派发扬光大,我就足够欣慰。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如果缘份未尽,我们自会再度相见。”
“哈哈,臭小子,快跟我们去见臭和尚。”
桃谷六仙嗖嗖嗖地飞了过来,恰好抓住洪金的四肢,桃干仙和桃花仙反应稍慢一步,脸上全是沮丧。
呯呯呯呯!
四声响动,动手的桃谷四仙一齐飞了出去,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跌得灰头土脸,极为狼狈。
桃干仙和桃花仙两人,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笑他们的兄弟没本事,徒然只会丢丑。
洪金晃动了一下食指,正色道:“有什么事情,你们尽管说来,想要动武,只怕你们还得修行几十年。”
桃叶仙和桃根仙等人纷纷地相互指责,都道兄弟们抓得不紧,才导致已方出丑,很快乱成一团。
洪金不由地微微摇头,冷哼一声道:“你们如果再夹缠不清,我可就要走了。我一旦离开,凭你们的本领,只怕根本就追不上。”
桃实仙道:“你错了。不是我们追不上,实在是懒得追你。实话告诉你,我们跟一个和尚打赌,结果他输了,我们看他太过可怜,就答应他的乞求,带你去见他。”
洪金皱了皱眉道:“你们乖乖地头前带路,我就随你们走一遭。如果不听话,别怪我中途走开。”
七个人一起上路,桃谷六仙一路拌嘴,洪金倒也并不寂寞。
桃谷六仙渐渐地知道洪金难惹,对他倒是言听计从。除了偶尔和他开几句玩笑外,真的不敢造次。
一路兼程,来到一处山脚,桃谷六仙神情变得越来越兴奋,一个个眉飞色舞,抢着向前赶路。
路上,他们还不断地向着洪金望去,似乎生怕洪金给跑了。
洪金不由地暗自好笑,凭他的功夫,如果想要离开。桃谷六仙怎么可能防得住。
走过一处小桥,看到前面数间茅舍,桃谷六仙不住地大声嚷道:“不戒和尚,你的客人到了。”
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僧人,快步地从茅屋中走出来,正想说话。
桃根仙嘴快,连忙大声道:“不戒和尚,你打赌输给我们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们将洪金给你带到,从此两清。”
不戒和尚大大咧咧地道:“洪金,这是一把剃刀,你快把头发剃了。有好处给你。”
洪金摇了摇头,并不接不戒和尚手中的剃刀,微微地皱了皱眉道:“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做和尚?不戒大师说笑了。”
不戒和尚怒道:“什么?你不愿做和尚。难道是想做太监?两条路任你选择?”
洪金摇头:“我既不想做和尚,又不想做太监,这万丈红尘。我并没看透,不想轻易改变。”
不戒和尚更加生气:“你这人真是婆婆妈妈的不痛快,不可不戒,你出来劝劝他。”
一个和尚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脸上尽是尴尬,苦笑道:“洪兄,你就从了太师父吧。”
洪金一愕,这人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看来他仍是难以逃脱厄运。
不戒哈哈大笑道:“不可不戒与你一样,开始并不乐意做和尚,结果我就让他先做了太监,最后不还是做了和尚,你该不会想学他吧?”
“无聊。”洪金摇了摇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戒和尚森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只怕由不得你。”
嗖!
不戒和尚高大的身子,猛地向着洪金扑了过来,就如一尊佛像,转眼到了洪金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向着洪金抓去,手中的剃刀,森然带着寒意。
“咦!去那儿了。”
不戒和尚很是吃了一惊,他自料必中的一招,竟然抓了一个空,洪金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师父,他在……在你后面。”田伯光一脸惊恐地道。
田伯光自负万里独行,轻功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不戒和尚的轻功,比他犹胜一筹。
至于洪金的轻功,却是田伯光生平从所未见,这才令他如此惊诧。
这些日子以来,田伯光在不戒和尚这里,实在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这才造成田伯光,对不戒和尚怕到极点,显得忠心耿耿。
不戒和尚很是吃了一惊,他隐隐地感觉到,从他的脑后有着凉风吹来,不知是不是洪金在他脖子后面呵气,这让他惊惧异常。
不过,不戒和尚多年的苦炼,身体反应,几乎是随心所生,他身子滴溜溜一转,手中剃刀一挥,一记寒光,挥了出去。
洪金身子一晃,就来到不戒和尚的身后,阳光将他的影子投过来,在不戒和尚面前不断地晃动。
不戒和尚大惊失色,连忙想要转身,却觉得身子一麻,居然动弹不得。
田伯光一句“小心”刚刚说完,不戒和尚就已受制,只惊得他面如土色。
“爹,不要强迫洪大哥,否则,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茅屋中走出一个妙龄女尼,正是仪琳,她一双明目如同秋水,脸上都是惊慌。
洪金不由地心中一颤,他每次看到仪琳,就觉得心中一无杂念,只想要好好地守护她的这份纯真。
不戒和尚没好气地嚷道:“仪琳,你瞧清楚了,不是爹在强迫洪大哥,而是洪大哥在戏弄你爹。”
仪琳慌了,连忙上前哀求道:“洪大哥,我爹不是有意得罪你,还请你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洪金将手一抬,一缕劲风袭过,解开不戒和尚的穴道。
瞧着一个尼姑,竟然叫一个和尚做爹。就算洪金颇经奇事,都不由觉得匪夷所思。
不戒和尚嚷道:“乖女儿,你不见洪大哥时,每天十七八次的念叨他。如今他来了,你有什么心事,就一五一十的诉给他听,我不信,他就是铁石心肠,连你都舍得拒绝。”
仪琳一脸窘迫,大声嚷道:“爹。你如果再敢胡说八道,我可真的不理你了。”
不戒和尚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象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果你不抓紧,一定会从你身边走失的。到时候终老于青灯古佛,你就真的甘心?”
“爹,你不要说了,菩萨会怪罪的。我一生只求将经念好。别无它求。”仪琳一脸愁容,神情坚毅地说道。
仪琳脸上决绝的神情,让不戒和尚愣住了,他只急得抓耳搔腮。却是一筹莫展。
“落花有意随流水。”
“流水无意恋落花。”
“流水奔流不停息。”
“落花空在风中舞。”
……
桃谷六仙一句接着一句的风凉话,不断地传了过来,他们是六个看热闹的人,向来不怕将事惹大。
洪金心中唏嘘不已。没想到他的出手相助,竟然让仪琳将一腔情思,全都转移到他身上。真是令人头疼。
耳听到桃谷六仙满口胡说八道,洪金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地身子疾纵而起,一手一个,将桃谷六仙,全都扔到河里。
“什么流水落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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