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问点了点头道:“不错,你还记得你托我的事情吗?说万一你们夫妻二人如果遭遇到了不测,请我帮忙照顾你们的孩子就是逸儿!”
在场众人皆是一片沉默,场上静的出奇,只有天空之上那一阵紧似一阵的狂雷不时的轰隆响起。
徐问顿了顿继续道:“当年我将云鹤师兄打伤,更将越师妹和苏师弟击退反出天苍剑派,心灰意冷之际,却是被你收留,直到后来,你遭人陷害,身中剧毒,我这才醒悟,原来你竟然早已经料到你们夫妻会有如此变故!”
众人静静的听着,一瞬间,在场曾经经历过这件事的每个人都被徐问不急不缓的话语重新带回到了那个时刻。越紫箐和苏星河亦是负手而立,静默不语,当年他们与徐问在云海崖之上一战惊心动魄,仍然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到了后来,我四处打听和拜访,这才知晓你们夫妻二人隐居在青义村中,我知道你已经身中剧毒,心知不便打扰,就在暗处保护你们夫妻二人,已报当年收留之恩,后来便遇到了血神宗那魔头,我见思云圣女与那魔头激战,眼看不敌,便要出手相助,却不料圣女的族人忽然出手相救,施展巫术全力与那魔头相拼,当我赶上前去,你们夫妻二人竟然早已逃遁而去不知去向,我知道你们二人已是不得已之下抛弃了孩子,我怕那魔头将来对那孩子不利,就出手与那魔头全力相拼,虽然在经过一夜的血战之下,我将那魔头斩杀,自己却也受了不轻的伤!天亮之后我强忍着伤痛自行运用真气封住了脉络医治了一番,终于好了些许,可是那已是三日之后,我赶回到你们青义村的住处,却发现屋内早已空空如也不见了逸儿的踪影,打听之下这才知道那青义村中被那魔头屠杀的幸存之人都去了附近的天宁城中,其后的事情,逸儿便都已经知道了!”
丁逸默默的听完了徐问的述说,当即心中一片默然,后来便是徐问为了保护自己在天宁城中遇到了灵蛊仙在将军府中将柳正南灭门,为了保护自己与灵蛊仙激战一番,原来在这之前他原本便早已是是身受重伤,如今更是以命相搏,伤上加伤,便将自己送到了他的师门天苍剑派中,将自己残存的真气和九转天龙心法渡入了自己的体内,随后便再无音信,这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可是师父,你怎么会……这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丁逸仰面望着徐问,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好似如同针扎一般令他的心中极其的刺痛。
“唉!这都是我的不甘……”说时,他的目光望向了越紫箐和苏星河二人,长叹一声道:“在将你渡入真气之后,其实我并没有走远,我独自一人来到附近山林间的僻静之处,想着就此了却一生,可是在一刹那间,我的心中却极为不甘,想起在云海崖上的一幕一幕,云鹤师兄与苏师弟、越师妹的咄咄逼人,我这才明白,我不能这样死去,我要向他们复仇,我要让他们明白,逼死了我最最心爱的人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苏星河与越紫箐不禁互望了一眼,面容之上均浮现出一片复杂之情。
“其实,越师妹和苏师弟他们都没有错,他们谨守门规,不愧是天苍剑派中最为优秀的一代弟子,可是我当时心中的确不甘心,就用了在血神宗那魔头身上找到的一张堕魔符吞了肚子里,我早已略有耳闻当年血神宗鼎盛之时便有此物,一般掌教的身上一定会有,以用来应对不测用以续命,所以我当时便在他身上搜到了这件邪煞之物,更知道此物至邪无比,一经施用虽能续命,可是今后的内心中也会被邪魔所占据,无法自拔,可是当时我却管不了许多,为了活命我还是将这东西用了,之后我果然活了下来,更是得到了一身强横的邪煞魔功,我回到了与那魔头激战过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尸体,将那面具戴在了我的面上,从今往后我便要借助血神宗之名,来向天苍剑派复仇!”
徐问娓娓道来,不急不缓,话音一落便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件事在他的心头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此刻他终于将心中的这块大石除去,只觉得心胸蓦然一宽,仿佛将这数年来积郁的忧闷之情一股脑的倾吐而出,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担,令他好一阵轻松。
“徐师兄!你不用再说了!当年的事,我们都已不想再提,其实我们原本都没有错,错的也许就是我们当年太过墨守陈规,我们无法放开师门的一切,才造成了这样的一出悲剧,所以……”越紫箐的目光中似有期盼的道:“所以就让我们一起去见掌门师兄,将此事说个明白,你……还是回来吧!”
苏星河望了越紫箐良久,蓦地长叹一声道:“唉!天苍剑派从开派至今都是四脉,而如今却只有三脉,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矗立在正道翘首之位的天苍剑派呢?师兄,既然事以说开,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回来吧……”
徐问听了两人的话倏然睁开了双眼,盯着二人重重的摇了摇头道:“师妹师兄,我刚才的话你们好像还不大明白!现在的掌门师兄,根本不是你们真正的云鹤师兄,他到底是谁,我也不大清楚!”
徐问此言一出,除了丁逸与丁清河等人并不感到意外之下,其余众人包括了空大师与了真和尚都是再次大为震惊,近乎异口同声道:“你……你说什么?”
徐问摇头道:“我刚开始也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是当年在云海崖之上,我与他过招,他所施展的根本就不是师门的九转天龙心法,而且其当中有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巨大力量,这神秘的力量我一时也说不明白!”
“后来我身有血神宗的无上魔功,来到了血神宗那山谷之中,在经过一番探查之后,似乎要到了些许现在那个正做着掌门的神秘之人的一些秘密,可是我仍然不太确定,因为我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况且当时我已经成了血神宗的人,根本不可能将此事说给你们听,于是只好暗中探查着事情的真相,只可惜我虽然凭借着师门的九转天龙心法能够暂且压制住体内的魔功,但是大多的时候魔功一经发作也使得我没有了丝毫的意识,因此也只好作罢!而这一次我见那乾坤风雷大阵越来越不对劲,知道一定事出有因,想到了这一点,我怕此人会做出什么未知的恐怖之事,这才不惜攻上齐云峰上,我就是要找到云鹤真人来揭开他的真实面目,看一看他究竟是谁,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每一个弟子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都不禁的感到自己的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天哪,如果现在的云鹤真人不是真正的云鹤真人的话,那他究竟是何方的什么神圣?那到底想要干什么?”众人不敢再想下去,他们不敢想象身为正道翘楚的第一大门派的掌门竟然是个不明身份的冒牌之人,这简直太过可怕了!
“师父所言句句属实!”丁逸霍然站起身来,望着众人扫视一番,随即说道:“这件事晚辈亲眼所见!各位师叔前辈们若是还不相信,那就请看此物!”说着随手一划,身后的那口仙剑便龙吟一声飞到了丁逸的掌心当中。
百八六 琅环密洞血浪涌(求收藏)
“这……这不是……”苏星河上前一步,整个身躯都在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越紫箐亦是缓缓的步上前来,颤声道:“这不是掌门师兄的仙剑擎龙剑吗?这怎么会……?”
丁逸轻抚着剑身,细细的感受着来自剑身之上激荡的仙气,心中一阵感慨道:“原来大师伯的这柄仙剑名叫擎龙剑……”
“可是这柄擎龙剑掌门师兄不是说早在数十年前与血神宗一战之后便早已折损了吗?我们都已经许久未曾看到过这柄仙剑了!逸儿,你却是在哪里得见?”
丁逸沉声道:“越师叔,直到现在我才能够向你说起,那一日你走了之后我便入了乾坤风雷大阵中寻找瑛儿姐姐!”
“什么!”
苏星河不由一片吃惊道:“你真的进入了乾坤风雷大阵当中?我的天,你究竟是怎么出来的?”
丁逸的目光垂下,望向手中的擎龙剑,似有感触道:“这是真正的大师伯显灵,我在大师伯的英灵和这擎龙剑的灵力之下,这才得以从风雷大阵当中脱身,而且,我在那片幻景玄龙柱中见到了大师伯的躯体,他早已没有了生命迹象,只是遗容仍然能够清晰辨认,弟子确定那的确是大师伯无疑!”
“这……”众人群中一片哗然,若不是他们看到了眼前这柄真实的擎龙剑,谁也不敢相信丁逸所说这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越紫箐的面色却好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摇了摇嘴唇,向着丁逸缓缓道:“逸儿,我相信你所说自然都是真实的,只是我还是十分挂念瑛儿,你告诉我她到底怎样?”
丁逸面露绝望的摇了摇头,面上笼罩上了一片浓浓的萧索和悲凉道:“……瑛儿姐姐她……”
“她怎样?”越紫箐蓦然双拳紧握,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颗心在剧烈的跳动着。
“她……她还活着,只是却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丁逸说着,话语声越来变得越微弱,心口也渐渐一阵阵隐痛。
“是吗?我……”越紫箐的面上已是布满了一片绝望之色,良久方才说道:“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丁逸一怔,当即望着越紫箐那悲怆的面容,不禁重重的点了点头。
便在此时,天空当中那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已是重重的压向了大地,只令众人心中也是一片沉重,胸口当中好一阵憋闷,喘不过气来。
“轰隆!”
只听一声声天雷的巨响已在众人的头顶之上,四下里的狂风蓦然加剧的狂吹起来,大风越来越剧烈,吹得众人近乎喘不过气来。
却见众人面前不远处的齐云峰之上,那片浓重的乌云已是越压越低,紧紧的盘旋在那险峻宛如刀削一般的巅峰之上,周围一片飞砂走石,伴随着轰隆的巨响,好似将要山崩地裂一般令众人心神不宁。
“遭了!不好了,看来我们要速速感到齐云峰去,还不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有何目的!”徐问尝试着挣扎起身子,只是感到自己的身体好似不听使唤一般,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能够使出,说起来也是难怪,他方才结结实实的捱了那天雷一记,能到如此的地步已经实属不易了。
丁逸和灵狐妖仙赶忙扶着他坐在了身后的大石之上,丁逸见他倒是并无大碍,忙劝慰道:“师父,无论对方到底是谁,有着什么样的目的,这一切都有弟子,有我们在此,您就放心吧!”
灵狐妖仙点头道:“逸儿说的不错,我们还是先自离去,等着逸儿他们的消息吧!”言罢灵狐妖仙似乎知道他一定不会甘心,不容分说也不管他是不是同意当下施展起深厚的妖法打出一道浓浓的冰晶之气将徐问裹了,纵身而起,向丁逸道:“逸儿一定要千万小心!”
丁逸重重的点了点头,目送着灵狐妖仙的离去,当即便转向阿史那思云道:“娘,此处太过危险,您也带着爹先暂且离开此处吧!”
“可是逸儿你……”阿史那思云紧紧的拉起了丁逸的手道:“孩子你可要千万小心!”
丁逸展颜笑道:“娘你就放心吧,孩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丁清河走上前来长叹一声道:“爹知道,现在我们能帮你的也就只有离开此处,避开凶险,好让你能够放心的去面对这一切,我们等你回来!”言罢轻轻的拍了拍丁逸的肩头随后转向身后的庄玉轩道:“轩儿,前方太过凶险,我怕门中的弟子应付不来,不如你还是令他们在此静观其变吧!”
庄玉轩颌首道:“谨遵师父之命!”当下便令两百余名玉清门的弟子原地小心戒备,不论遇到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可轻举妄动。
随着丁清河与阿史那思云离开,丁逸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当下转向圣姑与赞布拉几人道:“外婆,赞布拉前辈,随我一起前往齐云峰上,一探究竟吧!”
“谨遵圣王之命!”赞布拉和圣姑双双颌首,紧紧跟随在丁逸的身后。
苏星河当下亦是向着天苍剑派众位弟子喝道:“诸位师侄,你们也与玉清门的同门一起再次戒备等候,一切要小心行事!”
了空大师仰首望着当空之上那一道道耀眼的天雷,心中一片忐忑不安道:“阿弥陀佛!此事关系重大,非同小可幸好徐问仙友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等还是快快赶往齐云峰吧!”
众人沉声应了一声,均分身而起化作一道道的绚丽的遁光直向天空之上那片漆黑的乌云疾飞而入。
一行人在越紫箐和苏星河的引领之下径直来到了齐云峰那天门广场之上,方才按落身形,便看到整个宽阔的广场四周早已弥漫着一片浓黑如墨一般的雾气,丝毫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事物,只有他们各自随身的法宝打出一团团颜色各异的亮光,来告诉对方自己的位置。
黑雾笼罩,一片诡异之气,除了那滚滚雷声之外周围便是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的心头也似被这片神秘的黑雾所笼罩住,压得他们丝毫喘不过气来。
浓雾当中,只听到一声“嗖嗖”的破空之声,一道翠绿好似匹练一般的锐芒,划开浓浓的黑巫,径直向着正殿的后方激射而去,与此同时,传来了越紫箐的一声叱喝道:“大家跟我来,正殿后方不远之处便是本门的琅环洞,此地正在这齐云峰巅峰峭壁之上,大家小心!”
越紫箐话音方落,众人便各自化作一道道凌厉的遁光紧紧的跟随在越紫箐的身后。
一路行来,周围滚滚的黑雾亦是越来越浓,一行人身边法宝所绽放出来的光芒也近乎被这片黑雾所遮挡,直化作一团团朦胧的光晕,依稀可辨。
黑色云雾呼啸自耳畔略过,周围的劲风呼啸,亦是越来越猛烈,一众人不得不暗暗运起自身的法术巫术才可堪堪抵挡。
丁逸身畔的擎龙剑在这片黑雾飓风当中仍然威风凛凛,一路势如破竹劈开了厚重的黑风,径直向前疾纵而去。
一行人也不知道飞纵了多久,前方的越紫箐终于停下了身形,此刻他们已是伫立在一片峭壁之上,一处天然形成的开阔之地上隐隐有雷光闪动。
“就在此处!”越紫箐面色一片深沉,目光笃定充满警惕的望着前方。
众人一字排开,在她的身旁站定,向前望去,却见一扇布满粗壮藤蔓的厚重半圆石门呈现在众人的眼帘当中。
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蓦然扑面而来,一个似乎极为强烈的力量从那扇石门当中扑面而来,一股无形的压力直令在场每个人心中都是一片的紧张。
丁逸望到,眼前的这扇石门足足有两丈多高,整个洞口除了这扇厚重的石门之外,其他包括山洞在内似乎都是天然形成的。
一众人面面相觑,充满警惕的向那扇厚重石门缓缓的靠上前去,一步一步的慢慢接近。
随着距离那琅环洞越来越近,那股血腥之气和无形的压力也越来越强烈。
“你们看!”蓦然间丁逸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借用擎龙剑那凌厉的剑气挥散了面前浓重的黑雾,随即指向地面道。
众人随着丁逸所指之处望去,却见那扇石门地面上的门缝之下好似汩汩流淌而出了一片殷红粘稠的汁液,好似时间不短的血液一般,腥臭之气随着一阵劲扑鼻而来,使得在场每个人都不由紧紧皱起了眉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