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望到手边的天阴杖,不由缓缓抚摸,一阵异样却透骨传来,整个木杖却忽然隐隐泛起了乌青的光芒。
他若有所思,忽觉体内那躁动的气息竟被天阴杖一丝丝的吸纳了而去。蓦然间,一个画面却猛然闯入了他的脑海当中。
“嗡嗡!”
紧接着,手中的木杖竟兀自发出一阵低鸣。
刹那间,累累的白骨,滴淌的血肉,如林如海,使得他心境一片大惊。
那殷红的血水汇聚起来,一路汩汩流淌,染过一片紫黑色的巨大文字。
“这是?怎么回事?”
丁逸猛然睁开双眼,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觉得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被刚才那骇人的场景惊得一阵慌乱。
当下他木然的举起了天阴杖,心中暗道:先前听那老毒物灵蛊仙说这根木杖是什么天阴杖,好像能吸纳世间任何邪秽剧毒,难不成它方才在吸纳我体内的毒气?要果真如此的话……兴许可以治好我体内的毒气。
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暗喜,当下他苦思冥想一阵,终于一个大胆的念头,使得他心中狂跳如擂鼓一般。
“既然那怪虫的毒气已入窍穴脉络,自然便也在血液中,虽然他没办法逼出那毒气,却可以放掉血液试上一试。”
想到此处便将一只胳膊举到了眼前,
忽然,一阵莫名的心慌使得丁逸突然颇为烦躁。
只要他一闭上眼就会看到那令人头皮发麻,及其血腥的一幕一幕。
当即便把心一横,在厢房中乱找一阵,终于寻到了一把剪刀立刻明晃晃的举在手臂前。
此时,冥冥之中,好似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使他不得不这么做,这股力量究竟是正是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噗!”
一声闷响,锋利的剪刀轻而易举的划开了他的手臂,鲜红的血立刻淌了下来,顺着手臂画出一道醒目的红线。
当即他赶忙将天阴杖接在伤口下边,只任凭那一滴滴的鲜红的血洒在木杖之上。
“嗡嗡!”
随着天阴杖上的鲜血越聚越多,这个木杖也发出一阵阵低鸣,好似十分欢快一般,不断的嗡鸣着。
说来也是奇怪,那鲜血滴在上便,顿时便不见了踪影,只发出一阵嘶嘶的声响,好像一滴清水滴在了炭火一般,似乎被这木杖完全的吸食殆尽,涓滴不剩。
丁逸表情木然,只呆呆望着那如断线珠子般的血滴滴在木杖上,继而被吸纳干净,那神情流露仿佛这流出的血不是自己的一般。
过了许久,那天阴杖陡然光芒大盛,嗡鸣之声更加洪亮,猛然间木杖上的乌青光芒似乎被一股力道震的形成了一片轻雾翻滚缭绕,袅袅飘散。
此刻打眼望去,整个木杖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深沉,自身似是较之前更加的活跃起来,那乌青色的光芒不住的闪烁着,片片青烟也更加浓厚,似是为了什么而极为兴奋一般。
刹那间,丁逸忽觉的两眼一黑,这才醒悟过来,定然是失血过多所致,当下他便胡乱抹去了胳膊上的血迹,充满惊奇的望着眼前的木杖,此时的天阴杖竟忽然好似活过来一般,似乎在向自己炫耀着什么,光芒闪烁的一遍强过一遍。
丁逸却不知为何竟感到一股强烈的气息竟扑面而来,这种压迫感近乎使他窒息。
他心念一动,忙自口中念诀,他想试一试,若是在如今奇特的状态下进行驱物来催动这木杖会怎样。
“轰!”
忽然之间,丁逸感到脑袋嗡的一声,一股排山倒海的阴冷气息汹涌而来,而自己好似独撑一叶扁舟,被这股如黑风黑浪般的气息冲击的摇摇欲坠。
他坚持一阵,却被那铺天盖地的黑浪尽数埋在其下。
登时心中一股莫名的邪念和巨力让他不吐不快,这种想要破坏和灭掉一切的冲动,近乎使他发疯,若再不发泄出去,似乎便要被这股力道给生生吞噬掉。
就在他眼看便要失控之时,也不知从何处忽然涌来一股浩然之气缓缓的将他心头熊熊燃烧的强烈邪意堪堪压制了下去。
这股气息就好似降临在灼热沙漠中的一场甘霖,来的是那样的及时和惬意。
丁逸终于回过神来,手中的天阴杖立时脱手掉落,滚倒在地,而刚才及时出现的气息正是由灵珠所散发而出,若不是来得及时,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汗如雨下,双眼瞪如红枣,心中一阵深深的后怕望着地上那已了无动静的木杖,心头仍在不住的狂跳。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真的太可怕了!今后万不可胡来了!”
丁逸心有余悸的拍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缓缓站起身来,捡起了地上的木杖,却感到此刻这木杖就如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样,当下他满心惊惧,实在搞不清楚眼前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自己体内的毒气是否可以通过这个办法来解除,不过想起刚才的感觉仍是恐惧万分,再也不敢轻易尝试。
当下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忙将天阴杖收了起来,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这才感到一阵虚脱乏力,立时躺倒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一连几日,丁逸也不敢再动任何古怪的念头,只得安安分分的调养恢复元气。
毕竟在那紫罗花的帮助之下,体内的九转天龙心法也一天比一天恢复了不少,终于又可以施用九转天龙心法来驱物催动那天阴杖了。
这一日,天色刚近黄昏,玉清门内却早已在巨树枝叶的遮蔽下显得一片昏暗。
宋文清将几位天苍剑派的弟子唤到自己的厢房中,告诉他们,刚才庄玉轩过来说今晚子时便是巨木灵尊产出仙天玉露之时,让我们同玉清门的弟子一起做好守护的准备。
言罢转向丁逸不放心的道:“丁师弟,你的身体方才复原,依我看就不用参加了,还是好好休养为好!”
紫竹峰大弟子罗素芸亦是展颜一笑,也是对宋文清所说表示赞同,当下也一并劝慰丁逸还是休息为好。
徐志远却望了望宋文清,而后又盯着罗素芸面上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道:“大师兄和罗师姐向来意见相合,在咱们剑派中也不是什么奇闻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丁师弟,依我看你就答应了大师兄和师姐二人的一片好意吧!”
一席话说的罗素芸的面颊上飞出了几抹红霞,似是有些羞赧的低下头去再不多言,心中却如鹿撞,暗自悸动。
而林月瑛那一双充满关切的目光只在丁逸身上,自然是对宋文清的建议表示极力赞同。
丁逸微微笑着,站起了身子,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师兄师姐们不用担心,逸儿哪有那么娇气,你看这不是挺好的吗,为师门尽力自然也有我的责任,还请各位师兄师姐们应允。”
“唉!”过了片刻却是徐志远长叹了一声道:“你这倔脾气和当年徐问师叔还真是相像,不然怎会不顾自己安危在云龙幻境里拼到了霹雳云龙境之处。也罢宋师兄,就让丁师弟一起前往吧!”说完用征求的目光向宋文清望去。
“好吧,不过却一定要注意安全,毕竟这里不是在我师门当中,一切尽量服从关掌门的安排!若是遇到任何突发之事,万一自己应付不来,切记不要忘了临行时,师父曾赐予咱们的那些法宝可以施用应对。”宋文清笃定的道。
“记下了!”其余四人立时颌首。
随后便见昏暗的树丛当空,五道遁光犹如长虹,向着那颗巨树飞掠而去。
未到近前,便见那炫目的木絮当中皆是一道道身影穿梭其中,似都是玉清门中的弟子在不断的飞来高去,小心戒备着周围的动静,粗略看去,那一道道人影错综复杂来回飞纵,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浓重的紧张气息。
!… ……
四十 飞来女妖闯门庭
五人一路飞纵,穿过那漫天狂卷的七彩木絮赶到巨树前。
却见一人,正面对着巨木灵尊负手而立,正是庄玉轩,他的左右两边各站立着两名玉清门的弟子,皆是一脸的戒备之色。
宋文清当先上前一步,心中不免诧异,立时向庄玉轩好奇道:“庄兄,怎么未见关掌门前来?”
庄玉轩忙转过身来,赶忙向宋文清回礼道:“上一次这位丁师弟无意中入了圣灵堂,师父已是一连几日在本门万卷阁中闭门查看玉清门的历代史记,似乎想要解开什么门派的谜团!”
五人听罢立时面面相觑一阵,却不知道关沧海这究竟是闹的哪一出,难道那圣灵堂之事就真的那么重要?甚至于百年一遇的如此重要之事也不前来?
宋文清思忖一阵,便是一脸茫然道:“那么庄兄,我们几人可以帮什么忙吗?”
庄玉轩感激的笑道:“几位同门就随我守在此处吧,再过不久这些飞舞的木絮便会凝结出仙天玉露来,会在此处落下,周围就交给我门中的师兄弟们就好!”
宋文清点了点头,忙向丁逸等四人笃定道:“诸位师弟师妹,咱么就在此处守护,小心戒备!”
几人正色点了点头,各自分散了开来,呈品形站定。
丁逸和林月瑛在一起,各自望向天空中那已如天河般绚烂的七彩木絮,都是一阵心向神往,二人背脊相倚,丁逸隐隐感到一阵微微的心跳自林月瑛那边传来,跳动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耳边蓦然传来了林月瑛幽幽的耳语:“小傻瓜,你的心怎么跳那么快啊?不用紧张,不会有事的!”
丁逸不禁被林月瑛逗得莞尔一笑,这句话本来是他想问的,却反倒被她问向了自己。
“逸儿!”
“嗯?”
两人一边背靠背摆着戒备的架势,一边却微微侧首,喃喃的低语着。
“师父那边你不用太过担心了,你放心,她一直都很疼爱我,给她点时间,她一定不会反对我们的!”
丁逸耳听林月瑛的话语,却不知怎么的,一想到越紫箐来,心中却总是有些莫名的失落,不过听到林月瑛的语气如此坚决,便不由重重的点了点头。
身后的林月瑛似乎也感受到了丁逸的坚决,当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看咱们师门中宋文清大师兄和罗素芸大师姐就是一对令人羡慕的侠侣,我们也一定可以的!”
“是吗?”丁逸不禁在心中问自己,“但愿如此吧!”不过此刻比起这些来他觉得都不是那般的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和她就这般的在一起,只希望这一刻便定格成为永远。
便在此时,忽听立在当中的庄玉轩沉声道:“请各位同门注意,时间到了!”
众人心中一惊,遂抬眼望去,却见当空中那漫天飞舞的木絮,那七彩的光芒越来越亮,交织在一起,绽放出一片绚丽的霞光,竟将周围方圆一里也照耀的一片通明。
忽然,那片绚烂的光芒却越来越亮,周围星星点点的木絮正被那片光芒所尽数吸引而去,纷纷向着当中的亮光不断的凝聚,眼前这玄妙的壮观情景已是非言语所能形容,那光芒兀自变幻,不停的闪耀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并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向空中缓缓的托浮起来,与明月争辉,壮丽以及,众人的脸上也都被映照的流转着七色光晕。
眼下几名天苍剑派的弟子从来也没有见到过如此壮丽的景象,不由都看得如痴如醉,林月瑛更是一直掩口惊呼,心中赞叹不已。
而庄玉轩此刻正立在这片光芒之下,见到此状,缓缓探掌而出,却见一只精致的鎏金小壶被他稳稳的托在当空,壶口兀自张开,一阵吸纳之力便隐隐自壶中传出来,径直向当空中那团炫光迎了上去。
就在那精致的鎏金小壶已快要接近那光团之时,周围的温度却蓦然间骤然急降,只见当空中突然袭来一股冷彻心扉的寒风,这阵寒风来势汹汹,风力极大,其当中竟夹杂锋利无比的冰碴,直将周围那些修为尚弱些的玉清门弟子,卷的东倒西歪,根本站不住脚步,有不少人的脸面和胳膊裸露之处也被锋利的冰碴划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而当空中已是被阵阵剧烈的寒风刮的一片狼藉,那片炫目的光芒竟也在一瞬之间消逝的无影无踪,到处都是凛冽的寒风,每个人都感到双眼似乎也无法睁开了。
“不好!有变数!”庄玉轩早已面色如土,当下便见一溜青光自他袖中飞出,竟是一颗乌青的核桃珠,那核桃珠一经飞出便赫然幻化成一只玄青巨虎仰天咆哮一声竟腾空飞起,直向当空中猛扑而去。
哪知道那巨虎方才扑到空中,一股重于万钧的寒气直压而下,仅在一个照面便将那巨虎硬生生的冲击坠落,滚倒在地。
看到如此情景,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一阵惊骇,由此看来来人的修为竟是高到如此程度,连玉清门大弟子的玄木巨虎竟只在眨眼间便落了下风。这修为就算比起天苍剑派中四大弟子来也不遑多让了。
一边的宋文清见状,不由眉头轻皱,一幅画卷立时自他的袖中腾飞而出,呼啦啦的展了开来,正是临行时云鹤真人所赠的天河图。
却见一片浩荡的烟云自那图画中喷薄而出,直将那冷彻心扉的寒气尽数吸纳在了图画当中,周围的寒风立止,众人这才能够得以缓过神来。
丁逸和林月瑛双双勉力稳住了身形,这才向当空中望去,只见天河图那滚滚的云雾正如铺天盖地一般直卷向一道快如匹练般的幽蓝遁光。
那道光芒虽快如流星,却显然被那浩荡的烟云所逼迫的处处躲闪,毕竟那天河图乃是天苍剑派中少有的法宝,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代掌门之手,一经施展端的是玄妙无比,威力无穷。
便在此刻,当空中蓦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呵呵!天河图都用上了,没想到云鹤老儿还真是舍得!”
听声音,来人竟是一名女子,只见那道蓝色的遁光如飞舞在火焰当中的蝴蝶,虽被那烟云穷追席卷,却几经挣扎立时飞向巨木灵尊那一片错综复杂的枝桠从中没了踪影。
宋文清立时收了天河图,望着那如遮天巨伞般的枝叶,面有不甘道:“那女子似是被天河图逼入了巨树之上,这可如何是好!”
庄玉轩亦是收了玄木巨虎,上前一步正色道:“诸位同门不必担忧,本门巨木灵尊之上遍布阵法,此人一旦入内就算她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脱身,我等不如兵分几路前去擒捉!其余的师弟们便在外边围守,如此可好?”
众人听罢都表示赞同,宋文清当下便转向丁逸几人道:“既然此人修为不俗,不如我们两人一起,更加稳妥,罗师妹你就与徐师弟一起,丁师弟你和林小师妹一起吧!我便与庄兄一起,咱们分头去找,切记一切千万小心!”
言罢宋文清示意庄玉轩,二人径直各自祭出法器直向巨树之上飞纵而去。
众人深知此次关系重大,先不论那仙天玉露是何等珍贵,身为正道名门大派,竟能让外人如此轻易的得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沦为笑柄。
当下每个人都不敢有丝毫大意,各自一脸凝重的围在巨树周围小心戒备。
罗素芸与徐志远离去时也一再叮咛丁逸和林月瑛千万小心,两人随即也向巨树之上飞身而去。
林月瑛面色沉静如水,当下祭出御风天蚕巾,向丁逸沉声道:“逸儿!咱们也快走吧,争取能将此人抓住。”
丁逸点了点头,当下便催动身畔的天阴杖向着漫天的枝桠飞身而上,林月瑛赶在他身边,说道:“不知道那人究竟藏于何处,不如我们从下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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